王不见王3部全集 番外篇完本——by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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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衡差点把茶喷出来,他咳嗽着问:“撬锁?这里的门锁?”
“对。”
“当然没有……不,应该说,我为什么要来撬你们的锁?”
“因为这里可能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苏唯坐去端木衡身边,扳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咱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端木衡也笑了,把他的手推开,“不管你们在怀疑什么,那不是我,我如果要偷,会偷得堂堂正正。”
“啊哈。”
“所以你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要知道楚人无罪,怀璧其罪,如果你们对那东西没有兴趣,就不要执着,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端木衡说完,起身穿上大衣,准备离开。
长生看完报纸了,在那里翻沈玉书的英文版《福尔摩斯全集》,他看得聚精会神,端木衡有些好奇,走过去问:“这么难,看得懂吗?”
“看得懂啊,我以前看的东西比这个还要难呢。”
“还要什么比这种读物更难的?”
长生歪歪头,迷惘的表情证明他还是想不起以前的事。
端木衡笑道:“你都可以看英文书了,那我推荐的私塾先生可能教不了你什么了。”
“不会啊,先生教的那些古诗词比英文难多了,不过我很喜欢,啊对了,端木大哥,你是不是很忙啊?那今晚还有时间去听钢琴演奏会吗?”
端木衡挑挑眉。
苏唯忍着笑,说:“逍遥把你给他的票转送给长生了。”
长生急忙摇手,对端木衡说:“你不要怪逍遥啊,他真的很忙的。”
端木衡的眉头挑得更高了,脸上堆起微笑,柔声说:“我怎么会怪他呢?我这么闲的人,是无法体会到忙人的感受的,我准备去看时装,长生,你也一起来吧。”
看着他脸上那如恶魔般的微笑,苏唯忍不住再次为洛逍遥的命运担忧起来。
长生转头看沈玉书,沈玉书说:“去吧,想要什么礼物,尽管跟他说,圣诞老公公会帮他付钱的。”
“好啊!”
长生还是孩子,一听有礼物拿,开心地跳下椅子,跑去穿外衣。
端木衡朝沈玉书耸了耸肩,脸上的微笑变成苦笑。
苏唯忍不住嘟囔:“即使是恶魔,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隔着玻璃窗,看着端木衡开车带长生离开,苏唯问:“你说,他的话可信吗?”
“可不可信,靠证据说话。”
“都说了不要模仿我说话……喂,你去哪里?”
“去找些东西欧做一下布置,看看小偷进我们的家,到底是想要什么。”
沈玉书去了实验室,苏唯跟在他身后,听了这话,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沈玉书转过头,苏唯回过神,呵呵笑道:“没什么。”
就是乍然听到“我们的家”这句话,他有些不适应而已。
他是孤儿,家对他来说是个未知的概念,职业的关系,他从少年时代就跟随师父四处漂泊,后来他有了钱,在许多地方购置豪宅,但哪里都不是家。
记忆中,他住得最舒适的反而是幼年跟师父一起待过的那个不起眼的小平房。
也许现在又多了一个地方。
看着沈玉书的背影,苏唯发现他在上海滩的日子没那么空虚了。
“我有点明白家的定义了。”他嘟囔道。
房子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同住的那个人。
苏唯跟随沈玉书走进实验室,看着他摆弄桌上那些奇形怪状的玻璃容器,问:“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你看能不能把门锁弄得简单点,让小偷有机会撬锁进来。”
“小case。”
苏唯点头应下,走出几步,又转回来,问:“李慧兰的案子还没调查清楚,现在又多了个雅克的案子,我们是不是要分工合作?”
沈玉书摆弄容器的手停下,转头看过来。
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唯抖了一下。
“你干么这么看我?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
“难道你没发现吗?这两个案子根本就是一桩。”
“欸?”
“别这样看我,会让我以为是你爱上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头慢慢说,我先布置现场,啊对了,记得准备五十大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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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之前,两人把侦探事务所布置完毕,出门吃了饭,直接开车去霞飞路巡捕房。
端木衡已经跟巡捕房的人打过招呼了,所以看到他们来,那些巡捕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得简直可以说是热泪盈眶。
阎东山第一个跑过来跟他们打招呼,又说他们随时听从调遣,只要沈玉书跟苏唯接手这个案子就行。看他的意思,根本就是把谋杀案直接推给他们来办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被如此信任,也算是件好事吧?
苏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如果说这里还有一个提不起精神的人,那大概就只有洛逍遥了。
他没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看到他们来,也不来打招呼,还是阎东山把他拖到了沈玉书面前。
“小表弟,你不是麦兰那边的吗?怎么跑到霞飞路巡捕房跟人家抢饭碗了?”
“你以为我想啊,我约了人今晚看电影,结果被临时叫过来帮忙。”
阎东山用手挡住嘴巴,小声说:“听说他约的是他们巡捕房隔壁的豆腐西施,人长得很美的,不过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警务处盯得死紧,就临时把他调过来了。”
“谁调的?”
“裴探员。”
裴剑锋在警务处工作,跟端木衡是同事,听到他的名字,苏唯点点头,弄懂端木衡微笑背后的含义了。
为了不再打击洛逍遥,苏唯拍拍他的肩膀,赞道:“知道追女孩子了,小表弟你总算开窍了,看到你英勇办案,她一定很崇拜你,到时只要你稍微加把劲儿,那还不手到擒来?”
听了他的话,洛逍遥眼睛一亮,对沈玉书说:“哥,你一定要快点找出凶手啊,越快越好!”
“那还不把你们的调查资料拿过来?”
听了苏唯的话,洛逍遥为难地看向阎东山。
阎东山二话不说,跑去把法医提供的报告资料跟他们搜集到的证据都拿了过来,往他们眼前一放,一副置身度外,将案子完全交给他们的样子。
苏唯跟沈玉书各自取了一半资料来看,又对洛逍遥说:“你今后应该跟这位大叔学习,凡事这么配合,我们就好办事多了。”
“那是因为他们怕丢饭碗,巴不得把麻烦推出去。你们不知道,那个洋人的叔叔是公董局的董事,有钱又有势,昨晚他很早就赶到现场了,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他现在可能还在洋房里,除了裴探员,没人敢去招惹他。”
听了他的话,沈玉书抬头问:“就是那个叫弗兰克的吗?”
“是的,看他那副嘴脸,真想揍他,他侄子杀了人,他不仅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说我们把房子弄脏了,里面的玉器都很值钱,让我们赔呢。”
“你们头儿怎么说?”
“赔个屁,公董局那边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们就是个小巡捕,管他呢。”
听着小表弟的唠叨,苏唯已看完资料,又跟沈玉书把资料对调过来,继续阅读。
这次的案子性质严重,法医也不敢含糊,报告书做得非常详细,指纹取证的结果跟沈玉书的化验资料吻合。
除此之外,他还列了手枪跟弹壳的测试结果,凶器的手枪是勃朗宁一九一○,弹容六发,子弹型号跟在现场发现的弹壳吻合,并且枪柄上有雅克的指纹。
资料里还附了现场照片,客厅里共找到了六个弹壳,除了两枪打中死者外,剩下的两枪打在古玩架上,还有两枪射中墙壁,弹壳均有找到。
看到这里,沈玉书问:“你们只找到六个弹壳?”
“是啊,雅克的那把勃朗宁的弹容就是六发,你看刚好对上。”
“可是雅克的证词说是有强盗闯进他们家里。”
“那洋人信口开河的,不能相信。”
洛逍遥说完,阎东山跟其他存吧也连连点头,看来他们都相信是雅克杀人。
沈玉书没再多问,继续看资料。
死者的丈夫孙涵的笔录也拿到了,资料上说孙涵昨晚在同事的公馆打牌,在座的除了几位同事外,还有舞女作陪,牌局到凌晨才散,这一点他的同事跟舞女都可以作证。
苏唯看了下公馆的位址,在临近码头的地方,所以就算孙涵半路找借口离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往返,那几个证人也都证实了孙涵除了去洗手间外,没有离席。
他问:“妻子遇害,作为丈夫,孙涵那边有什么表示吗?”
阎东山说:“没有,他真是个冷漠的人,来认尸后就去上班了,还是我陪裴探员去问的话,这部分他倒是挺配合的,就是在他们夫妻关系的问题上回答得含含糊糊。被戴了绿帽子嘛,这种心情可以理解,倒是警察厅上头的人把裴探员叫过去特别叮嘱了一番,让我们尽量低调处理。”
苏唯看完了雅克的口供,他揉着太阳穴,呻吟道:“我头晕了,如果不是雅克在信口开河,那就是这个案子见鬼了。”
“这世上没鬼,我们还是直接去听听雅克怎么说吧。”
听了他们的话,阎东山急忙吩咐洛逍遥带路。
为了案件尽快解决,洛逍遥一反刚才懒洋洋的态度,带他们去跟嫌疑犯会面的房间。
没多久,对面的房门打开,戴了手铐的雅克被带进来。
才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雅克的精神状态跟昨天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下巴的胡子长长了,头发也很杂乱,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刚被猎人捉到,对自己未知的命运充满恐惧,同时还有着不甘于现状的暴躁跟痛恨。
“是你们!”看到他们,雅克激动地举起被铐住的双手,叫道:“我就知道是你们。”
苏唯凑近沈玉书,小声说:“我就知道那个律师在信口开河。”
“看来是的,这位先生并没有委托我们的意思。”
“那还要帮吗?”
“要,看在钱的份上。”
“好,看在钱的份上。”
两人协商完毕,坐在铁栅栏的前面,洛逍遥没留下,提醒他们小心后,就出去了。
苏唯示意雅克坐下,用英语做了开场白。
“我叫苏唯,这是我的搭档沈玉书,我们在上海开了家不大但也不算小的侦探社,不知道你的律师有没有跟你提起我们,简而言之,他委托我们调查你的案子。”
雅克嘟囔了一句沈玉书听不懂的话,不过他猜那不会是什么好话。
苏唯无视了,继续说:“聪明人应该懂得看清局势,既然你短时间内出不去了,不如就平心静气地聊聊吧,至少把你的命运交给我们,胜过那些员警。”
雅克还是一脸不爽的样子,不过苏唯的话他听进去了,在他们面前坐下,盯着苏唯,用法语说:“昨晚梅被杀后,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我凭什么相信你?”
苏唯面不改色地用法语回覆:“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除非我瞎了或是我精神错乱了,你们不仅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凶案现场,还曾跟我乘一艘客轮来上海,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啊哈。”
苏唯很惊讶,上下打量他。
“看来我要重新评估你的智商了,既然你知道我们是谁,那为什么还同意让我们调查你的案子?”
“因为秦叔叔跟我说起你们时,我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神探就是你们。”
沈玉书抬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不管你们在说什么,请用我听得懂的语言。”
“oh sorry,我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先生听不懂法语。”
“从你自得的语气里不难判断出——你不是忘了,你是故意的。”
“好吧,我为自己的故意行为说抱歉。”
“我原谅你,那么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他认出我是谁了,第一次是在客轮上,第二次是在凶案现场,因为我长得太帅,见过一次就很难忘记了。”
“你在转述时忘了加人称复数。”
“我认为这不是重点。”
“不,这是重点,没理由他认为你帅而忽略我。”
“喔先生,你的自恋症已经病入膏肓了,难道你认为你比我更帅吗?”
“至少比你高。”
苏唯握紧了拳头。
这是他唯一无法胜过沈玉书的地方,所以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给某个高个子一拳头。
雅克在栅栏那边举起手,制止了他们的争吵,用流畅的中文说:“请不要再为这种无聊的问题争吵了,你们两个都很帅,这总行了吧?”
对话的两个人同时看向他,苏唯率先叫出来:“你会说中文的!”
雅克耸耸肩。
“你会说中文,还一直装X说法语跟英语,很好玩吗?”
这次雅克没听懂,沈玉书解释道:“他说你明明懂中文却不说的行为是装腔作势、装模作样、装疯卖傻、装傻充愣……”
“喂,你的解释好像更难了。”
“是更难了,不过我大致明白了,我并没有在装什么,难道你们在被怀疑是杀人犯时,会用母语之外的语言跟人沟通吗?万一出错,那就后悔莫及了。”雅克无奈道。
“连‘后悔莫及’这句成语都会说,你的中文可以打九十分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在哪儿学的?”
“是秦叔叔教我的,还有,以前我在法国有位情人是华裔,她很漂亮聪明,就像你们……”目光扫过苏唯跟沈玉书,雅克说:“像你们这样的人物,本来就是见一次就很难忘记的。”
苏唯一拍手,用法语回道:“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决定帮你了。”
某人在旁边插嘴:“说我听得懂的语言。”
“我说他有眼光,值得我们的帮助。”
“你的思维单纯得让我感到担忧。”
“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单纯的人更快乐吗?”
为了不让他们再吵起来,雅克及时对苏唯说:“虽然你的法语发音很标准,但有些词你用得很奇怪。”
那是肯定的,因为他只会说现代法国年轻人的对话用语啊!
苏唯正要解释,沈玉书抢先说:“这是正常现象,因为他的很多中文用词也很奇怪。”
“OK,时间不多,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大家可以用中文沟通,那真是太方便了,哈哈,雅克……我们叫你雅克,不是想跟你做朋友,纯属称呼方便。”
“我明白。”
“很好,关于你的家族身分,还有你来上海的目的,我们已经从秦律师那里听说了,不过有关你跟胡君梅的交往情史,以及你们在别墅的遭遇,需要你自己来说明。”
“可以,不过首先你们要保证,相信我是清白的,我没杀人,更不可能杀我心爱的女人。”
“我们只是来寻求真相的,当然,如果你没杀人,那么我们双方的目的最后会殊途同归。”
雅克微微一愣。
苏唯用胳膊肘撞了沈玉书一下。
“你一定要对一个老外使用这么复杂的成语吗?”
“简单地说我们可以救你,但前提是你没杀人。”
“当然,我没有杀人,我到现在都搞不懂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就从你搞得懂的地方开始说起,比如你跟胡君梅的地下情。”
雅克一摊手。
“那个啊,其实算不上地下情,梅跟她丈夫的关系很差,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无法离婚,她丈夫在外面有情人,她也有,我跟梅是在两个月前的一次交际舞会上认识的,后来我们就陷入了热恋中,她是个美丽而聪明的女人,虽然有时候会有些神经质,因为她无法离婚,我可以理解她,可怜的女人……”
“听你的意思,她丈夫知道她的外遇行为?”
“我没有问过她,你们知道,让情人不开心不是一位绅士该做的事,不过我想应该是有所察觉吧,其实这不算什么大事,在我们法国,贵族哪个不是……”
“这里不是法国,先生,你给人家老公戴绿帽子,还戴得这么理直气壮。”
“我不认识她老公,没有买过帽子给他……”
“呃,这个话题跳过,你们平时多长时间约会一次,都在哪里?”
“一般一周一到两次,有时是在旅馆,有时是在我家,昨天比较特殊,我们约好了30 去教堂,所以就把约会的地点改为白赛仲路的那栋别墅,从那里去教堂比较近。那栋房子平时由我叔叔打理,我来上海后,就跟他要了钥匙,不过那边离我住的地方太远,所以我几乎没去过,昨晚是第一次跟梅在那里约会,没想到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