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完本——by藿白

这时，走一阵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下一秒防盗门开了。
紧接着有人说：“你在外面等我。”
是他的声音，他让谁等他？
又听到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是高跟鞋的声音。我心里一紧，把厨房门开了一条小缝。
来人正是他的经理，她一副狩猎者的笑容，说：“你这住处还不错。”
李瑾泽从卧室拿了件衣服出来，看到她不请自来，皱眉说道：“你怎么进来了。”
经理自在的坐在沙发上：“不行吗？”
他沉声道：“出去。”
“我觉得在这就挺好。”经理解开白衬衫的扣子，李瑾泽转过身，背对她。此时他面朝厨房，我看得到他垂目看着地板，脸色很阴，而他穿在身上的衬衫领上有一个口红印。
“我不。”经理随意的把高跟鞋甩在地上，然后说：“我就要在你家。”
“……”他说：“我们说好了去酒店。”
“改了，不去了。”
他终于爆发：“他去学琴了，过会就要回来了！”
经理挑眉一笑，厚嘴唇翻了一下：“怎么？怕他看到？早猜出来你俩关系不正常……你偏得回来换衬衫，不嫌麻烦。”
他面无表情：“他鼻子灵。”
“怎么？你怕被他发现？呵，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他的。那小孩长得挺好看的，活怎么样？吃得消，”
“你有完没完。”他声音很冷。
“李瑾泽你这是什么态度！”经理拧眉大喊，声音尖锐：“我告诉你！这份工作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李瑾泽沉默了。
经理颐指气使的说：“过来。”
李瑾泽没有听她的话，而是转身回房。走到房门口时他停步，轻轻回首，挑唇一笑，漆黑的双眼像鬼魅呈奉的禁药。那一幕连男人都无法抗拒，更何况是那个对他觊觎已久的女人……
那个时候我没有站出来，因为我知道，面对肉体和尊严，他必会在乎后者。如果被我当场制止，他会比死还难受。他或许也清楚我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关于这件事，它已经变成了我们都默契回避的问题。那层窗户纸很薄，还兜着盐。纸后是一颗血淋淋的心，不戳破，谁都假装它还是好好的，可是戳破了，那些盐会一下子倾洒在伤口上，痛不欲生。
……
可是，我最后还是让他疼了。
她一笑，跑了上去，然后李瑾泽搂着她的腰优雅的转了个身，随后轻带上房门。
屋内□□的声音很清楚，经理满嘴放Ⅰ荡的话，李瑾泽一言不发。那仿佛是她一个人的戏，主角只有她，床和李瑾泽只是道具而已。李瑾泽也不愿当主角，他心里应该是羞耻的、痛苦的……他宁愿自己只是个道具，这样没有心，就不会疼了。
我在厨房，心……很疼。
我曾以为，人事是只有相爱的人才会做的，我不知道，原来身体真的可以用来做交易的筹码。
我不懂，李瑾泽他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保住工作？？我甚至对世界充满疑问，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脏？为什么有些人一定要和别人做？她好脏，她弄脏了我的李瑾泽。
一阵阵高Ⅰ潮的声音传来，她说：“哦！……爽！”放浪的叫声不绝于耳。从她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她觉得很刺激，很兴奋。她对李瑾泽说：“像你对他那样，对我，快……！啊~~！！！”
李瑾泽把她弄得很舒服，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他也说不出什么。
他和我。我们俩中间隔着一道墙，但是现在我们在两个世界里。
我的世界下的是雨，他的世界，下的是血。
不知多久之后，他停了。他说：“……你走吧，他快到家了。”声音低沉，略微有些沙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乎着我……不，应该说，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在乎我！
“呵呵，知道了。瑾泽……”她说：“你工作能力这么强，这个工作还是你的。你放心好了~”语气意味深长。
李瑾泽没说话。
她穿上衣服走了出来，扭动腰身，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等她关门离开的后，我轻轻拉开厨房门走到卧室前，没发出一点声音。
卧室门大敞，他背对着门口，赤Ⅰ身Ⅰ裸Ⅰ体的盘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被强Ⅰ奸了。
被迫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做，即使是进攻者，也像被强Ⅰ奸，而这种感觉我后来也明白了，我几乎每天都被□□。
所以，他被强Ⅰ奸了。
为了一份工作被强Ⅰ奸……
为了六千块钱被强Ⅰ奸……
为了他的江诚可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被强Ⅰ奸……
他不能没有这些钱……
……
尽管这是他曾在家中都看不上的东西，可现如今，他因为这些，被潜了。
那天，是2011年8月27日，李瑾泽24岁的阳历生日。
可是，那天没人记得，我也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好音乐，Ania的《E L’alba Verrc》，看Chapter19的时候听。
这是首意大利文的情歌，特别的好听，翻译过来是《黎明之前带我走》。虽然歌词意境和文章内容不是很相符……但是听吧，很有感觉，会感动的。
☆、Chapter19
我安静的离开家，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我站在家门口，一派木然，缓过神来稍微觉得有些不对劲，摸摸眼眶，发现湿了。
下一秒我飞快跑下楼，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亲眼看着喜欢的人为了生活，为了我，和不喜欢的人做。我不知道怎样描述这种心情……它让人无所适从。
我在二楼楼梯转折点的窗口停下，忍哭睁着一双兔子眼看窗外。外面阳光明媚，青天绵云，一切都那么光鲜亮丽。我努力伸手，想外面的阳光照耀在我的手臂上，可是我的手终究是被楼体的阴影遮盖住了，离太阳，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
我收回手，颓败的闭上双眼……再睁眼时我做了一个决定，我不再学琴。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李瑾泽不要再这个样子，真的，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个样子……
当初我那么努力的练琴，是因为他喜欢，我想他开心。而如今这已成为他的负担，我不要，不要这样。
我也突然明白了他为何每天都郁郁寡欢，原来工作私活两头忙就已经把他搞得筋疲力尽，再加上公司里有个上司总是会骚扰他4 ，强迫他和她做，否则他就要被开除，而在家中我又常常气他，故意伤他的心。是的，在这找一家很正规的公司对于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来说太难了，他很难再找到工资如期发放并且薪水还不少的公司。他有个想法，那就是以后还会送我去国外深造，那笔钱对于现在的我们更是不敢想的数字。可是他敢想，他也相信自己做得到，所以他不放弃任何赚钱的机会。那么，既然都是为了我，那我不学了，他是否就可以辞职了……？
我不要成为他的负担，我要自食其力。
所以，我要出去赚钱。我不要他那么累，我不要他再用身体进行交易，我要他可以知道，如果那个母猪再骚扰他他可以转身走人。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外面买了些吃的。其实买的时候我想了一下他喜欢吃什么，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太喜欢吃的东西……
我郁闷的抓了抓头发，然后买了两份小吃往家走。
到家的时候我发现我没拿钥匙，于是就敲了敲门。他开门速度还挺快的，这时的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白色T恤衫显得整个人干净的很。
他对我笑了一下，接过我手中的东西，说：“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拿鞋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自己挂在墙上的小提琴，我心里一紧，大骂自己蠢！我连琴都没拿，“学”个毛线啊！！
可能是这个时候露的馅，也可能早就露馅了，不管什么时候，反正他肯定知道我都知道了就对了。
我说：“我回来看楼下新开了家卖酸辣粉的店，感觉还不错，你看看你喜不喜欢吃。”我闻到房间里有股烧焦的味道，于是我回到卧室一看，床单换了。估计那个刚才让他烧了。
这种你知我知，可是大家都不说破的感觉，很微妙。
“嗯，看起来很好吃。”他声音很温柔，也强装无事，但难掩伤感。
我出房看见他在厨房取筷子的背影，发现他真的很让人心疼。
我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他脊背一僵。
“别怕……是我……”我鼻子突然就酸了，我哽咽道：“对不起，前阵子是我不懂事……”
他轻轻笑了下，说：“没事。”
我一直抱着他，不说话。他也很安静，就让我抱着。
良久，他说：“不哭了，饭都要凉了。”他笑，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嗯嗯。”我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松手，用手背胡乱抹几下眼泪。
“去洗洗脸，以后不要那样揉眼睛，会感染的。”
那顿饭我吃的小心翼翼，满腹心思；他吃的安安静静，神色平常。
午睡时我们一起躺在床上，中间隔了点距离。他略微屈腿侧卧在床边，后背对着我，双臂环抱。我竟看了他的背影一中午，全是心思。
他下午没有上班，而是问我：“我要去香山公园，你去吗？”
不是“我们去香山公园”，也不是“你和不和我去香山公园”。我在想他是还对我跟踪他的事耿耿于怀准备说出来挑衅我，还是真的在咨询我的意思，毕竟他现在心情很糟糕，说话也比较脆弱。可是如果是前者，那我跟着去了也未免太不知趣了。
见我没说话，他又说：“不想去就算了。”
原来是第二个！我说：“想去！”
“嗯。”他点点头，然后收拾了点东西，走之前还给我扣了顶棒球帽。
那天我们都穿了白色的T恤和白色的旅游鞋，其实我觉得挺像情侣装的。
我脑抽筋，问他：“我可以挽着你吗？”
他皱眉，有些狐疑的看着我。
我摇头：“算了算了，我什么都没说。。”
香山公园位于北京西郊，曾是山林结构的皇家园林。其因主峰香炉峰而出名，据说在夕阳西下，落日缤霞之时，山内仿佛香烟四起，炊炊袅袅，层曦弥漫，仿若“日照香炉生紫烟”，乃为奇景。这香炉峰因高峻瑰怪，还得一别名，名曰“鬼见愁”。
早就听说香山公园的红叶出名，可是我们那时去并没有满山红叶，满山如旗似火的感觉，反而是一片金黄，但是颜色特别好看。
我们一路往上爬，很少交流。爬一爬他会停下来拍几张照，然后继续出发。那相机还是他大学时候买的，那阵子他迷上了摄影，整个一发烧友，所以才买了这款相机。问到价格的时候，他只说：“很贵。”
不开心的时候就出去走走，散散心，这很管用。他现在看起来心情就好了不少。我们坐在一片草地上休息，他说：“每次用这相机的时候，都感觉自己还在大学。”
“你很怀念大学的时光吗？”
他点点头：“有点。”
“那你跟我讲讲吧。”好不容易看到他来了点兴致，我得让他说说他开心的事。还有就是……其实，我也挺想知道大学是什么样的……
他想了想，说：“嗯……D师大是个很不错的学校，211，985都占了，再加上校园建设也很不错，所以也会有留学生。我印象比较深的是韩国人，冬天他们男生还穿着拖鞋，男女上身穿成冬天，下身还过着夏天。长得倒还是很普通的，但是韩国女孩子皮肤都很好，像牛奶一样。”
“虽然校门口的烤冷面很有名，不过还真是挺难吃的……”
“法语老师是位很有水平的老师，同时也很有师德……听他的课是一种享受，所以我多受他的影响，也推崇他的主张，我们师生关系很好。后来他推荐我出国深造，如果能考上学校的名额皆大欢喜，如果考不上他也推荐我自费去，并且会提供推荐信，他在法语界还是一个很有权威的人。”
“后来，我还是考上了，做了交换生。法国是个浪漫的国家，有独特的气质，在那可以更好的学习法语，尤其是它的精髓。临毕业的时候， Jaqueline老师希望我可以在这读研，但是我没干。 ”
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喜欢学习。”他笑着自问了一句：“谁喜欢学习？”
我不可置信：“我以为你就很喜欢学习的……”
“一个人可以把一件事情做好并不代表他就喜欢它。”
我突然想到了他把她搞得那么舒服，其实他也不喜欢……我晃晃脑袋，我怎么又想起来这档子事了。
“你怎么了？”他问。
“没，有点头晕。”
“那要不要回家？”
“不要，我喜欢在这听你说话。”
“那个时候也不太流行考研，但是我确信考研热在几年之后必流行……不过我还是不想读，所以就回家了。”
“你就是懒。”我说。
他不可置否：“学习本就是门苦差事，我也懂得偷懒。”
“李老师您这种理论是不是有点误人子弟？”
“我当老师的时候自然得给你们打打样子，这老师我都不做了，也就不用再说那些话了。”
“……”
……
不过考研在现在的确流行起来了，李瑾泽也算是一个预言帝。
我写到这件事时，恰好他也在家中。于是我一边敲字一边问他：“说真的，你怎么知道考研必火？”
他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手中还拿着一本书。他惬意道：“嗯……客观的说，随着社会的进步，对学历，也就是知识水平要求的就会越来越高。比如从八九十年代的大专学历占绝大部分，到2000年至2010年的本科，再到如今的研究生。而主观的说，也就是我个人想法，没有任何一件事情会持续热下去，也就不会有任何一件事情持续冷下去。今日冷的，必是日后热的。”
“那李老师再来个预言吧。”
他噗嗤一笑：“大作家，我觉得你其实可以尝试下写百合文，你别看现在冷，但是几年之后可能会成为如今的耽美。”
“行啊，等咱俩全都变成女人，我可以写个真实的百合文。”
“噫……”他皱眉：“你好狠啊……”
“那要不我对自己好一点，你变，我就不变了。然后我可以尝试下写言情小说。”
他幽幽的说了一句：“那你必成言情界的小天王啊~”
我停手：“你笑话我？”
“没有。”
我放下电脑朝他杀过去，佯装生气的掐住他的脖子：“叫你笑话我，叫你笑话我！”
他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咳咳……谋杀亲夫啊……”
“说！你什么意思！”我凶巴巴的瞪着他。
“我就是觉得，你为了写个言情小说甘愿牺牲我，这代价也太大了。所以江诚不红，天理难容啊！”
“算你聪明。”我忍笑。
他一把把我抱到腿上，唇角带笑：“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就别宅在家里了，咱们去看看桃花吧。”
“好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你们看到最后面的时候一定笑了，暖暖的，对不对？
☆、Chapter20
后来我们继续往上爬，爬到山顶他又拍照。下山后我们砸了顿地摊，我还要了些酒。
“你喝不喝？”我问他。
他摇头，说：“你喝就好。”他不怎么喝酒，起码我没怎么见过，抽烟更是连说都不用说。
那天晚上我喝了六瓶啤酒，没怎么醉。有人喝酒走肝，有人喝酒走肾，我就是后者。所以喝的时候几杆水放出去也就没什么了。
“你这么能喝？”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这算啥，”我一口撸下来一把串：“我姥爷喝三斤白酒不醉，我只是多少遗传了点，但是没他厉害。”
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安安静静的吃东西。他吃东西很文雅，比如吃烧烤，他就用牙齿轻轻咬下一块肉，然后细嚼慢咽，而且咀嚼的时候绝对不会说话，也不会发出声音。所以相比较起来，我就粗鲁得多。
后来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吃饭，一个人就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我轻轻笑了一下，说：“因为有一个人也这么吃，我跟他学的。”他赞赏的点点头说：“那他很有教养。”
这人姓曾，我们以后会说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