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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杂病论完本——by九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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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感受到一路颠簸,却不知是要被送到哪里。终于停下的时候,四周嘈杂喧闹渐近,不像是要把他关起来的样子。
满腹的疑惑终于在眼前人掀开帘子的时候解开。
“你是谁。”
宋修远一身红衣,笑眼盈润,苏以竟不知道他不穿白衣也这般好看。
“我是……武林盟主的男宠!”
阿左阿右在一旁恨不得不认这个教主。
宋修远要牵他下来,苏以却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我中了药,走不动。”
阿左阿右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跟这个狐狸精一样的人撇清关系。
此时此刻怀里的人和当日模样重合,如何让人分得清是真是假。宋修远抱起苏以,大步踏进了庄门。
“等等!”
宋修远停住了脚。
“你不是要和顾青瑶成亲吗?!”
“我何曾说过要和青瑶成亲,”宋修远挑了挑眉,“我的夫人可是江湖第一美人。”
苏以听了他这句夸耀,笑出了千娇百媚。
宋修远在心里微微感叹。
千金之品又如何,换得一个魔教教主,实在不算亏本买卖。
左护法:“我们瞒着教主这样做真的好吗?”
右护法:“反正教主又不可能和武林盟主针锋相对,何况宋修远因为教主受了情伤,这一下不是两清了。”
左护法:“说的也是。那咱们就不打各大门派了?”
右护法:“宋修远说,愿以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的身份进行联姻,让武林从此安生太平。正派与邪教便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只要不残害众生,谁也不管谁。”
左护法:“有道理,我们也省得大老远跑下去。”
右护法:“你怂恿教主去抢亲,我带另外一批人埋伏在教主抢亲的路上,我到时候用药迷了教主,我们直接在宋家庄会合。”
左护法:“教主喜欢宋修远是没错,但是会愿意……”
右护法:“你不知道吧,咱们教主回来之后一直对宋修远念念不忘,哪里有当时抓来当男宠的半点一时兴起?动了真情之后,便觉得不够了,想要对方也是真情实意,怎么还下得了强抢的手。这样咱们怎么打得过那些正派人士,教主都要临阵倒戈。”
左护法:“……还是早点把教主嫁出去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完。
☆、岂曰无衣1
金銮殿正中的正大光明四个字下坐着皇帝,乌泱泱的大臣分成两边,苏景卿锦服加身,心里却虚得慌。
那可是一国之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着众生的生死,稍有不慎触犯龙颜,可就是要身首异处的。
他是今科的前三甲,虽然不敢说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胸怀天下。但是皇帝的注视却像是万兽之王在巡视自己的猎物,让他如履薄冰,生出了退却之心。
是了,他不正是王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常说伴君如伴虎,前人诚不欺我。
抬眼一看,皇帝正饶有趣味地瞧着他呢。他想自己是不是今天穿得还是太招摇了——母亲知他第一次见天子,非要加上那些繁杂的物什,他没有反对。
“苏爱卿,”皇帝开口了,“你下了朝之后到御书房来。”
果然还是应该坚持自己的看法。
在路上他细细地想了一遍,实在是找不出自己的过失之处,他只是个刚刚得见天颜的书生,还不至于得罪人。
“公公,”他把母亲早上要他带着的银子悄悄地递到前面带路的小太监手里,“还希望您能多提点提点。”
小太监熟能生巧地接过,看不见是怎么收起来的,眯着眼睛笑道:“好说。”
苏景卿稍微放了些心。
皇帝站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上,已经换了一身装束,减了些威严,早有人通报,见他来了,皇帝发了句话。
“你上前来,朕要问你几句话。”
“臣遵旨。”
苏景卿毕恭毕敬地上前,谁知刚刚的小太监竟然半途伸出了一只脚,把他绊了一跤。
他努力试图稳住身形,还是向皇帝的方向扑去。
……希望圣上能够自觉后退一步,让我摔个狗啃泥就好。
“……”
说好的提点呢,就是让我直接上天吗?!
摔在皇帝怀里的他觉得,自己大概最多只能活到明日的午时了。
“臣罪该万死!”
“苏卿,朕近看发现,你长得很好看。”
“臣惶恐万分……”能因为长得顺眼饶过臣一命吗?!
皇帝听见此话笑出声来:“你放心,朕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是饶了他的意思吗?
“以后你多来陪陪朕,朕就赦你无罪。”
“……”
出宫的时候还是那个小太监,他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苏大人,以后可要你多多关照呀。”
“……”
苏景卿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成了皇帝的宠臣。
其实进宫,每每召进御书房也是替皇帝念折子,皇上有兴趣的呈上去,没有兴趣的堆在一旁。
官封三品,不过是个虚职。
旁的不说,光是折子里弹劾他的都有几句不好听的。什么“在其位不谋其政”“以下犯上狐媚惑主”苏景卿看着也不敢不念,一个字一个字当真是刺目戳心。
“苏卿,你说御史说得可对?”
他战战兢兢,即使要辩解也不敢明目张胆,“御史大人怕是误会皇上了。”
皇帝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苏景卿把头低下去,显得更恭敬几分:“皇上不过是嫌看折子累了,御史大人却以为皇上在找乐子。”
皇帝笑了一声:“苏卿,让你在朕这里念折子大材小用了。”
苏景卿额头沁出了薄汗,“皇上要用,什么材也使得。”
“苏卿要是这么说……”皇帝微微停顿,“朕要你留在宫中,可使得?”
听到这话,苏景卿反而松了一口气。
原先自己揣测琢磨不知圣意,猜了半天也只能暗中惶惶不安,如今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倒省去了那些胡思乱想。
他仔细斟字酌词:“皇上,微臣的老母亲离不得臣,‘父母在,不远游’,恐怕……”
“朕知道了。”
皇帝没有要他继续陪着,着人送他出宫。小太监已经升职成了太监管事,见他并不开窍,真是恨铁不成钢:“苏大人,皇上对您的心意您还不了解吗?皇上日日夜夜借着各种由头把您留在身边,就是对您上心,想着多和您待一会儿……”
“我知道。”苏景卿小声回答道。
正是因为知道,才不能放任自流。他明白皇帝或许喜欢他,可他毕竟是一介臣子,若是遂了皇帝的愿,那和御史所言的“狐媚惑主”又有什么分别。
皇帝表露心意,只能让他惶恐不安,夜不能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皇上还能尊重他的意愿,便让他做些有利于江山社稷的事情吧。
皇帝慢慢不召他进宫了,苏景卿估摸着皇帝该是没有了意趣,便上书一封辞官的折子,准备去做些生意。
谁知皇帝当天又将他留下。
“皇上可是要微臣念折子?”
皇帝把苏景卿的奏折放到他的面前,他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字迹。
“朕也只是想要你能伴在左右。”
苏景卿明白皇帝身居高位的苦处。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竟然向他请求一份微薄的陪伴。
他原本坚定的心有了些许动摇。
“苏卿,”皇帝走近,一把将他揽入怀里,“若是你要走,朕便没有机会这样做了。朕不勉强你留下。”
苏景卿刚刚想要开口解释,皇帝却亲了他一口。
“……!!!”
他一下子红了脸,捂住嘴挣扎,却被皇帝牢牢禁锢在怀抱中。
“爱卿太可爱了,朕一时没有忍住……”
皇帝趁他不备又亲了一口。
“朕想亲就亲,不需要重新下口谕。”
“……???”
苏景卿总共被轻薄了两次。
“臣,臣,臣……”
“朕后悔了,朕要把苏卿留下,不然朕的心都不在这里,要如何治理天下。”
“……臣请求一死!”
“朕不许!”
啊,苏景卿回想起来觉得心情甚是喧嚣,这皇帝他,他,他……
除了对自己耍了流氓,其实是个明君。
后宫稀疏,并没有沉迷于美色。朝政清明,四海晏平,亲力亲为。
……是个好皇帝。
臣子最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好皇帝么。苏景卿喝着闷酒,一个人独坐庭中甚是苦恼。
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长得极像皇帝的人,他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并不是已经在梦中,便晃晃悠悠作势要给眼前人行礼。
皇帝一把抱住苏景卿,说了一句“苏卿免礼。”
苏景卿虽然迷迷糊糊却也认得人,“皇,皇上……”
皇帝将他扶进了卧房。
床上躺着的人面色酡红,和他想象中的面容相差无几,眉清目秀,肤如凝脂,醉了之后便无甚意识,凭人为所欲为。
他倒还不至于做这趁人之危的事。天下都是他的,这个男人怎么不是他的。
皇帝亲手替他盖上了薄被,伸手摸了摸苏景卿的脸,流连不已。便由着自己的心意,在那红唇上研磨吸吮,弄得人发出了不适的嘤咛。
早晚苏景卿都会愿意,他并不急在这一时。
“你若是再醉些,便更像了。”
太监管事在门外侯着,本以为进了房便要一阵子,谁知皇帝只是一刻钟就出来了。
他心想,这苏大人还真是皇帝心尖子上的人,半夜叨念着过来,也只是送人上床歇下。
以后可得好好提点,莫让皇帝伤了心。
窗外雨打芭蕉,淅淅沥沥落了一夜。
☆、岂曰无衣2
第二日苏景卿躺在自己的床上悠悠醒来,天已蒙蒙灰亮,昨夜发生过的事情他记得不甚清楚,恍惚只觉得有人把他扶上床,怕他着凉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脑袋有些疼痛,想来是昨夜喝得多了,认真回忆一遍,隐约觉得竟是皇帝。
“真是醉酒误事。”
头越发疼得厉害,门外有人在扣门,他喊了一声进来,却发现是太监管事送来了一碗解酒汤。
“皇上料想您今日身体不适,便差人送来这解酒效力好的汤药,”太监管事压低声音,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旁人我是不知,皇上这么多年也只对您这么好过,昨夜您醉得一塌糊涂,皇上放心不下来看看您,把您安置好才回的宫,今晨又让您不用上朝,是真真把大人放在心上……”
苏景卿沉默地饮完墨黑的汤汁,觉得苦涩的药香里泛出一丝甜味。
若是喜欢,定然不拘于男女年岁,帝王之爱必是浅薄冷漠,如今却在他身上用了七八分火候,如何不打动人心。
他在家里歇了一日,母亲担心他的身体,来瞧他,苏景卿想到自己决心奔赴这一条伤父母心的道路,不免有些感伤。
母亲言辞关切,“卿儿,是还难受么?”
“无妨,”他坐直了身子,看上去精神尚佳,“你看我只是宿醉罢了,哪里就娇弱起来。”
苏母欲言又止,“卿儿,昨日有个男子深夜来看你,不知……”
“他是我的朋友。”他连忙打断母亲的猜测,“本来约好要一起赏月,结果我却喝得酩酊大醉,亏得人家并不计较。”
“原来如此。”
苏景卿还不愿母亲知道,他身为一介朝臣,和当朝天子纠缠不清。究竟心里还是不愿意一意孤行,母亲一直盼望他娶妻生子,有一个女子能延续苏家的香火,替他照顾年迈的母亲。
苏景卿是苏家的长子,只有两个胞弟年纪尚小,故而这些重担都压在他的身上。
若是豁出去,便是众叛亲离。
苏景卿仔细掂量,自己对皇帝的情意还未到达如此地步,却也舍不得不回应。
“若他不是皇帝便好了。”苏景卿临窗自言自语,一阵风过,无人问津。
若他不是皇帝,与男子相恋不过是母亲一时生气悲伤,看开也便好了;可他是皇帝,皇室开枝散叶是众生所望,帝王用情却不可动情。
世事难料,没有几天周边的附庸国家发生了叛乱,原本两国交好并无干戈,谁知新上任的首领公然撕毁条约,拒不上贡还要皇帝割地求和。
一时举国哗然。
皇帝将边关急报掷在地上,“大胆蛮夷,夜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到我中原撒野!”
文官武官众议斐然,有人主站有人主和,大部分人还是主张挫其锐气,扬我国威。苏景卿果决地选择了主战,姑息养奸,不可纵容之。
皇帝开始忙碌,苏景卿因为国家有难,儿女情长都抛在了脑后,皇帝召他进宫,一心为圣上分忧,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
见他一来,皇帝正在批折子,起身迎他,上下看了一眼便将他抱在怀里。
“苏卿,”嗓音有点沙哑,苏景卿不禁有些心疼,“你瘦了。”
“皇上劳累,日渐憔悴。”
“朕觉得有些乏,需要你替朕念念折子。”
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皇帝眼下的乌青,“皇帝,你要注意休息,不然微臣怎么放心得下。”
听到这话皇帝一把抓住他的手,“苏卿,朕可进了你的心了?”
苏景卿没有发现自己无意间流露出了心里话,不好抵赖,想想男人之间也不需要什么扭扭捏捏,便坦荡荡地点了点头。
皇帝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朕很高兴。”
微风带过一阵涟漪心动不已,苏景卿想,他八成还是投降了。
晚上让人带了话回去,便留在了宫中。
偌大的宫殿里流光盈盈,灯火阑珊摇曳,苏景卿陪着皇帝看了一夜的奏折。皇帝在晨光熹微的时候被他劝到榻上睡下,苏景卿这才叫人送他出宫。
太监管事喜不自胜,手脚伶俐地弄了顶软轿来。实在撑不住的时候,苏景卿便靠着轿子合了一会儿眼。
迷迷糊糊像是昏睡了过去,想要让抬轿的人到了唤醒他也没了力气。
谁知睁眼已经不在城内,到了敌人的营帐之中。
“本来想进宫将那皇帝拿下,无奈守卫森严,无从下手。正好看见了这个皇帝的小情儿出来,早就听说这中原的文雅皇帝癖好与我们不同,没想到战事在即也要与美人共度良宵……”
“这么说,把中原皇帝的心尖子捉来,定能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此计甚妙!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苏景卿听了流下一身冷汗,浸湿了青衫。
他一边祈愿皇帝不能因为他乱了阵脚,一边却又在心底最阴暗的地方埋下了希望的种子。
过了一天突然间又关了一个人进来,他蒙着眼没有看见,一日一夜没有进食点滴,艰难地吐着字:“你也是被捉来的?”
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他便识趣地默不作声。
只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原先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如今知道有那么一个人也被捕到比此,总是怀着说话的心思。
许久之后突然一个凉薄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苏景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响亮讨喜一些,“在下苏景卿。”
“你可有家室?”
他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想来兴许同是天涯沦落人,要问家里的情况,便答道:“未有家室,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
又是一阵沉默。
突然他感觉有人解了他的绳子,摘下了眼前的布条。
“我会让我们两个都安全离开这里的。”
苏景卿看到了一个与自己眉目相似的清冷美人,若不是那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颜色,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苏景卿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任由对方拨开他额前的几缕碎发,眼神温柔地盯着他看了许久。
“我也很吃惊。”
苏景卿说不出话来。
“苏景卿……我是宋家庄的庄主宋秦衿。”
宋家庄乃天下第一大庄,传闻庄主武功高强,成为一方势力,朝廷也要让他三分,不知怎么居然……
宋秦衿见他眼神古怪,便开口解释:“路上遇到些小贼,一时不慎被他们药倒夺取来了钱财,谁知这些蛮夷以为我是他们关起来的人,便趁着药劲儿把我捆了来。现在看来是把我认成你了。”
苏景卿心下明白,是自己拖累他搅进了这无妄之灾,但要开口道歉,也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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