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杂病论完本——by九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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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说魔教教主大婚之后突然变了个样,原来不爱江山美人,现在放出话来要进行统一大业,打击报复始乱终弃的钟山大弟子。
冲冠一怒为何人,宋喻苦笑,他知苏闻郁必定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把江湖搅得乌烟瘴气誓不罢休。
这倒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种下的因,总要他去结这个果。
魔教这边人人士气高涨,因为教主夫人居然成了亲还跑回娘家,让魔教的人觉得非常没面子,想到那些伪君子要借机嘲笑他们,还不如先教训一顿再说。
反正平时的小本生意都被污蔑成作恶多端,还不如坐实这个罪名。
大家仿佛放飞自我,江湖头条日日都和魔教有关,娱乐八卦已被苏闻郁屠版半个月。
许是在那身体里待久了,还有他那自恋的毛病的缘故,现在苏闻郁每天看到自己这张绝美的脸,居然生出了腻烦。
他倒有点想念宋喻那张脸来,那张清冷不苟言笑的脸,原来硬是被他弄得失了仙气,如今宋喻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必定又回到那副不可亵渎的模样……
山珍海味吃久了也会想要清粥小菜,何况这碟子也算是他占一份。
想到这里,苏闻郁便咬牙切齿了起来。
宋喻……怎么没趁还装在那壳子里的时候,多瞧两眼,多摸两下呢。
现在……他很想把人抓回来,然后关起来□□,把他吃的亏都讨回来。
“前线!魔教教主苏闻郁亲往钟山!”
“魔教教主与宋师兄不得不说的故事,相爱相杀为哪般!”
“正邪殊途,苏闻郁纠缠宋喻的背后缘由为何,魔教教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或是因为相貌丑陋?!”
苏闻郁路过路边的小摊,竟然还有人卖起了同人画册。
——苏闻郁长得难看心有不甘,看上宋喻英俊不凡,宋不从,遂举教灭门……
——宋喻见苏闻郁武功高强天下第一仰慕之,哪知成亲当晚见到面目狰狞逃婚……
去你的!本教主哪里长得难看!
他一脚踹了摊子,放火把册子都烧了。右护法见那摊主可怜,于是掏出银子赔钱,“下次画要把魔教教主往好看了画,颜值在线故事新颖,买的人才多,谁愿意看丑八怪谈恋爱啊?”
那摊主一听,有道理,欢天喜地地收了钱回去重新创作。
于是民间流传的版本开始多种多样,但魔教教主变成了绝世大美人。
苏闻郁这才息了怒。
他特别爱看宋喻被虐的情节,虐身虐心花样虐,宋喻越惨他越解气,于是右护法又出了一趟门,回来的时候宋喻在画册里已经被苏闻郁渣了数次,被赶出师门十数次,一身武功尽废数十次。
然后魔教教主沉迷画册有不可自拔的趋势,都忘记要去讨打宋喻的大事了。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钟山没有等到苏闻郁踏足,魔教倒迎回了他们的夫人。
宋喻见到他不能言喻却魂牵梦绕的人,他唤了一声“苏闻郁”,那人抬眸,眼里有日月星光。
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坊间的小画册最近的更新都是甜蜜日常。
后来魔教还是魔教,教主夫人还是教主夫人,不过出了个周边叫做星月阁,大家不做小偷小摸维护魔教有名无实的空架子,他们开发了另外一种做坏事的方式。
正派之间多有不和,右护法一向搜集了众多情报,居然有人出钱要买星月阁手中某派的黑料。
从此魔教靠着星月阁发家致富,因为老是挖人痛处,依旧是正派人士心中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最可怕的魔教。
“吾与徐公孰美乎?”
美人教主依旧每天早上都要对镜弄妆,摸着他的毛毛领,问一句教主夫人。
夫人总是有办法身体力行回答这个问题,这桩疑案也就不了了之了呢,呵呵。
苏闻郁最近脾胃虚弱,吃什么都想吐,连最喜欢的油炸小黄鱼都被打入冷宫。
宋喻很是担心。
美人教主眼光水润:“我不会是有了吧?!”
一边喝茶的左护法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眼见教主夫人淡定地替教主把了把脉,教主已经把手伸进了夫人的衣服里。
“别闹,还有人。”夫人的语气宠溺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都听不下去。
教主这才不情不愿地把空着的手老老实实地放好。
我不该在屋里,应该在屋顶……一个人看星星。
“不过是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没有胃口罢了。”宋喻喂了颗山楂,教主就像个一级生活残障。
“既然这么热,比武大会就不去了吧?”
“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我们找个地方避暑。”
“教主!!!”左护法强烈的集体荣誉感油然而生,拿出了杀手锏,“事关重大,要不要等魔教代表大会召开的时候再做决定?”
教主看了他一眼:“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得违抗?”
“当然!”
第二天教主就心满意足地出发了,因为大会通过的提案是,左护法应该娶右护法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完。
☆、俗世1
茶肆的幌子迎着风,映着绿水青山,路人行至此歇脚,牛饮一杯正好解渴。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赶路赶得累了,寻了个位子,坐下讨了杯茶喝。
伙计倒了点水问道:“看您这行头,是读书人罢。”
那先生摆手回答:“不敢,不过读过四书五经,胡识得几个字罢了。”
伙计用搭在肩膀上的白布巾擦了擦手,收了茶壶,“先生是要去往哪里?”
“青城的苏府,可还远?”
伙计哈哈一笑,“能和苏府有关系,先生的学问想必大着呢。听说苏小公子请了个外地先生,从前秋闱中举,您可厉害着呢。”
“不过玩笑话,这苏府的事小哥可否多说些,也算是做个了解。”
“苏府不过是大户人家,那小公子倒有些故事。看你风尘仆仆,我曾经往里面送过些果蔬新鲜玩意儿,不然也不能告诉你多少。”
苏宅处于街口市集之处,外边热闹喧天,走进竟也清幽静谧。无竹令人俗,那一杆杆翠绿笔直的风骨,倒和墙外的农工商人格格不入。
他哪里懂这些呢,只知道苏老爷一家就喜欢他家种的菜叶瓜果,嫩水灵灵的和小公子一样。
最好琴棋书画,苏小公子聪慧过人,从小受宠。苏老爷不算,那夫人老夫人可是疼到了心坎里。偏偏男生女相,长得特别好看。
老夫人最信那神佛之说,巴巴地请了一个老神仙来看他这宝贝孙子。
这个算命先生也是灵验的,当初老夫人亲自挑的儿媳妇,经过他手才过的门,如今一家合欢,大公子书读得好还孝顺懂事,二公子做生意天生我才,又抱了个小孙子,可谓“福寿安康”。
老神仙算他一世平安喜乐,独独姻缘一线,不甚明了。
“小公子的姻缘虽不能看透,却冥冥中自有定数,切莫强求。”
苏瑾的确生得粉啄可爱,眉黛青山,双瞳剪水,到了束发之年更是面如冠玉,清举萧肃。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单取“瑾”字,瑾瑜美玉也。
那算命先生不知算错没算错,小公子的姻缘说不准,可桃花却是一筐子。
不知多少门当户对的人家见了都要求一次亲,还有不少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言语轻薄过。
苏老爷是喜是愁,谁又知道呢。
听完伙计的话,书生大概心中也有了些想法。难怪苏老爷要开个小学塾,都是认识的亲戚好友家来的知根知底。
也罢,这可不是他这先生要操心的事情。
到了苏府递上帖子,很快就有人迎他进去,直接引他到一个院子里,住宿都已经安排妥当。
听说苏老爷要安排小公子见他这先生一面,拾掇一番后随人去了前厅。
一路穿过楼阁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生气盎然;假山怪石,蘅芜芷若,点缀其间,好个所在。
半廊花院月,一帽柳桥风。
也是风雅之人。
想着便到了地方,与苏老爷、苏老夫人寒暄,一语未了,只听见外边一阵脚步声,侍女笑道:“小公子来了。”
话未报完,那年轻的公子已进来了,少年色嫩不坚牢,这位却眉如墨画,面若桃花,透着点福泽。眉梢眼角,天然万种风流情思。
如此资质,自是钟溺极矣。
苏老爷道:“快见过顾先生,今后可要跟着他好好读书了。”
老夫人在一旁也道:“读书是极好的事,不然就潦倒一辈子,读书的时节可不能再想着玩了。”
“顾先生好。”苏瑾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温和恭顺,顾先生受了礼,又问了几句功课,也算是摸了个底。
从此可算是开始用功了。
苏瑾的窗外特意种了竹子林,青翠欲滴,碧绿生凉,添了读书气派。不可居无竹,苏瑾虽是个十五岁的年纪,心中自重,不愿是个俗人,也不想成了只知膏粱的惫懒人物。
读了大约一月有余,苏瑾功课见长,认识了许多新的玩伴。平常一起读书上下课,课间还能说说话儿,聊些不曾见过听过的新奇事物。
有一个叫沈度的因为从小跟着父母出门经商,见多识广,那些闯南走北的故事有趣好玩,很快就成了私塾里最受欢迎的学生。
想起来第一天见面,苏瑾才是众人之中最讨喜的。温文尔雅,容貌风仪自是高出一筹。
一旁的侍女诗情一边替他研墨一边问道,“公子,今天可还好,先生还检查你的功课吗?”
苏瑾写完“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撂了笔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先生的功课倒还好,只是不知怎么了,只要是和我亲近些的同学,最近总是运气不怎么好呢。不像沈度,大家都喜欢他的。”
苏瑾品格端方,随分从时,老夫人万般溺爱,却向来不会孤高自许,目无下尘。
自幼体弱多病,长大才好了些,苏老夫人不知拜过多少诸天神佛。再大了些,大哥二哥都成了家,嫂嫂进了门,有了身孕,老夫人便开始吃斋礼佛,总说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替子孙留些福泽。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同学们原先也是喜欢和他一起,苏瑾形容出众,举止不凡,倘若有人言语不妥当,也不放在心上。
原先苏瑾和二嫂子的弟弟亲近,结果写了一早上的字无端端地墨汁染上去,全白做了苦工,跟苏瑾约好一起去玩也不能成了。
苏瑾又认识了一个文采好的隔座,同他多说了几次课文,那同学的书竟几次三番不见踪影,见了苏瑾远远地避着,再不作声。
若是有人和苏瑾亲密些,不是栽了跟头就是跌进荷池,鼻青脸肿一回,便长记性了。
看了一会儿书,纸上写的什么也读不进去脑子里。诗情剪灯烹茶守在一边,苏瑾让她回去,一个人对着一盏灯,茕茕孤影,冷冷清清,意兴阑珊,就睡去了。
合上眼悠悠荡荡,看见前边有一人影,便信步跟了上去。那人带着苏瑾四处游走,眼前景物仿佛从前见过似的,苏瑾又实在记得自己甚少离家。
鸟惊庭树,影度回廊,衣袂飘动之间,环珮铿锵麝兰馥郁,苏瑾看着那人,脸上却有了几分绯红。他还没单独和女子一同出游过,这可算是僭越了。
那人开口问道:“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先跑了呢?”
苏瑾微微一惊,这姑娘声音清冽不柔媚,倒带着几分须眉气概。但丢下她一个人先跑了又是从何说起?
“明明是我跟着你来的,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这是何处……”
苏瑾想看看那人的脸,待要伸手拉住之时,却一个趔趄摔了一跤。
睁开眼睛一看,诗情的脸笑盈盈地出现。
“还不要人看着,我可听见好大咚的一声。”
“给我喝口水。”
等都收拾好,苏瑾睡在那高枕软被上,又一夜无眠。
那人应该长得什么样呢,宜嗔宜喜,若飞若扬,蛾眉颦笑,松生空谷。
定是好看的。
不是滚滚风烟,便是半片月光,风月情债,痴男怨女,离恨天上还要缠绵悱恻,尘世之中又如何断得干净?
☆、俗世2
那夜苏瑾贪凉,得了风寒,浑浑噩噩地竟烧了起来。诗情在旁边抹眼泪说自己照顾得不尽心,害小公子受了凉,画意拿着帕子给他擦脸和手臂。
苏瑾迷迷糊糊,只觉得有人给他号了脉,有人掀开他的被子,又有人给他盖上。他想张口说几句话,居然没什么力气。
学堂的课也停了几天,烧退了之后一直怏怏的不见好。
苏老夫人向来信鬼神之说,心里一急,大老远的又把那一位老神仙请来,叫他看看苏瑾。
苏瑾正在床上睡着,想来也不见好,不知怎么的,总没精神。
那老神仙字一批,铜钱一撒,乱了卦象,蓦地笑了起来。
“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老神仙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苏瑾看得有趣,倒有了些精神,很想知道老先生听到了什么。
“倒也无妨。”老神仙对苏瑾和老夫人说道,“捣蛋作乱的是前世故人,这宿命姻缘本是好事,只是你这孙儿前世是个女子,那夫婿寻了来,却发现爱妻成了男儿身,心下懊恼,却也不愿身旁有男子靠近,故而时时捉弄人,想把他们赶跑。”
苏瑾一愣,鬼魂一说竟不是胡说胡诌。
“先前姻缘一线看得不清,原是那故人不放心,轮回之前到阳间来寻,如今时候该是到了,又迟迟不肯回阴间过那忘川河,恐怕影响到了小公子。”
“先生,他是不是怨我先走了?”苏瑾勉力探出身子问了一句。
“许是如此,才错了轮回。”
苏瑾和衣起身,“先生,他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那老神仙捋了捋白胡子道,“可以。”
“让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可否?”
老夫人刚想出言阻止,老神仙点点头表示允许,一行人都从苏瑾房里退了出来。
苏瑾站在书桌边上,把笔墨准备好,铺开一张白纸。
“我知道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他笑了笑,“我说你听,把你想告诉我的写在纸上。”
“梦里的那人是不是你?”
狼毫一挥而就,一个“是”字笔走龙蛇,写的相当遒劲有力。
“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我是不会介意的。你快去投胎,这一世我们还赶得上,好不好?”
苏瑾看到笔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好”字跃然纸上,笔摔在桌上,再无声响。
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苏瑾渐渐到了岁数,有意结亲的人越发多了起来。父母问他的意思,苏瑾总是推托自己已经有了所愿之人,何况男子二十及冠,他还有两年多,实在不用急。
“你的哥哥们哪个不是早早成家,如今你的二哥都给你又添了一个小侄子……”
“急什么,”老夫人总在紧要的关头替苏瑾挡着,“咱们家苏瑾,这样好的人品相貌,可不得好好挑挑,再说他有前世姻缘,那小姑娘现在可能还在襁褓里不会走路,你叫他娶谁去!”
他的母亲才没有继续往他房里送画像。
那天的事他没有告诉他人,老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原以为是老神仙渡化了去,全然不知自己的孙儿已经与人私定终身。
苏瑾有时会想,那人会是什么样,长得如何,性格如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嫂嫂的肚子越发大了起来,娘家的母亲来看女儿,带了个两岁多的小孩。正巧苏瑾因为送画,问候几句遇上守在在一旁,嫂嫂就托他领小孩出去玩。
“回头我可要找二嫂讨赏的。”
二嫂看了一眼她的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的三弟,想来他的亲事也是棘手的,“你想要什么还是没有的?就怕我这里没有你瞧得上的东西。”
想是母女之间的梯己话,苏瑾带着孩子去了前院。
苏瑾牵着一双勾得紧紧的小手,蹲在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眼睛亮亮的,盯着他看,唇齿之间含糊地吐出来了两个字,“宋临。”
“宋临。”苏瑾念了一遍,觉得似曾相识,“这个名字我听过。”
“我的名字叫苏瑾,论辈分,也算得上叔叔。叫一声苏叔叔,”他自己说了一遍觉得怪异,本想再换一个叫法,宋临却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