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对抗的执着/剪不断的红线完本——by红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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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廷第二天来看王瑞昱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句:“你是谁?”
王瑞昱再一次失忆了。
见到一脸呆萌的王瑞昱,王廷苦笑,这是重新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我是你爸爸。”王廷耐心的说。
“那你叫什么?”
“我叫王廷。”
“他是谁?为什么总是站在那里。”王瑞昱指着于未来。
“他是我的秘书。”
“秘书?秘书为什么会跟到医院?”
“……”王廷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愣了一下。
于未来接着回答:“确切的说,我的职位名称是王总的私人特别助理,除了负责公司的事情以外,还负责王总家庭成员的事情,比如说担任少爷您的监护人。”
“监护人?”王瑞昱对这个名词有些反感,但他马上又觉得现在不是纠结在这种事情上的时候。
“我为什么在医院?”
“您受了重伤。”
“我为什么受重伤?”
“您卷入了一场劫机事件,劫匪对您开了两枪。”于未来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他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而且这些事实是隐瞒不了的。
“……”谷雨听说自己受了枪伤,差点死了的时候,他猛地打了个冷颤。那个长长的梦里,冰冷的雪原让他记忆犹新。
“你又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叫秘书吧。”王瑞昱总是觉得于未来那张要笑不笑的脸很令人火大。
“我姓于,叫于未来。”
“我为什么会卷入劫机事件?我坐飞机去哪了?”
“您去美国游玩了。”
“美国?……”
这么多信息,却没有让王瑞昱感觉有任何实感,他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那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王瑞昱。”王廷激动的握着王瑞昱的手说。
王瑞昱?瑞昱?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回答错误!”王瑞昱脱口而出。这句话把王廷和于未来都吓的一惊。
“瑞昱,你说什么?”
“哦,不是,我在梦里……”嗯?梦见什么了?王瑞昱满脸疑惑,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梦见了什么,就记得那种冷,和一个无法跨越的屏障,一种无法碰触的距离感。
“没什么,我忘了。”王瑞昱低声说,然后他又钻回了被子里,说:“我还想睡一会儿。”
就在王廷和于未来都打算离开的时候,王瑞昱又突然问:“我结婚了吗?”
这个问题让王廷和于未来同时停住了脚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于未来说:“没有。不过你有一个未婚妻,之前举行订婚典礼的时候您没有参加。”
“我没有参加我自己的订婚典礼?那就代表我不喜欢她喽。”对这个话题王瑞昱似乎又来了兴致。
“不是,你很喜欢她,你们从小青梅竹马。”王廷觉得于未来说了多余的话,瞪了他一眼,赶紧补救。
“哦。”王瑞昱说完就又躺下不理人了。
王廷和于未来出了病房之后,王廷就满脸怒容的讨伐于未来:“你为什么说那些没用的。”
“王总,之前您的决定是出于父爱,我无权干涉。但终生伴侣这种事,最好还是让少爷自己选择比较好吧。不要觉得他失忆是上天的好意,我反倒脊背发凉呢。”于未来这次也不打算默不作声了,他一反常态,没有毕恭毕敬,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你……”王廷看着于未来的背影,有火没处发。
一个多月后,王瑞昱出院了,但医生嘱咐他必须在家里静养。算上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体重也下降了很多。
回到王家的主宅,王廷吩咐保姆每天给王瑞昱按照营养专家的方案进补。
“这个鱼……”王瑞昱指着面前的鱼汤。
“少爷,您不爱吃?”保姆有些担心自己的工作,谨慎的问。
“怎么一点儿也不鲜?”
“这都是医生嘱咐的,我是按照菜单子来的,但鱼是很新鲜的。”
咂咂嘴,王瑞昱觉得这鱼无论如何也无法下咽,于是站起身,将鱼汤端回了厨房。他这个动作让保姆震惊的愣在那里,少爷自己端着碗去厨房?
“少爷,这个我来端就行了。您不爱吃,我再给您做点别的。”
“还有这种鱼吗?”王瑞昱把碗放在案台上。
“有是有,但都是没收拾的。”保姆莫名其妙的回答。
“在哪儿?”
“在这里。”保姆指着洗手台里面一个小盆子。
“哦。”王瑞昱拿起其中一条,然后又拿起剪刀,开始收拾起鱼来了,而且手法娴熟,让保姆完全忘记了言语。天哪!她是不是眼睛花了,少爷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居然会做饭?而且还是做鱼?
“少爷,您……”
“嗯?”王瑞昱收拾了两条之后,就开始去头,去尾,用刀背刮起鱼鳞。
少爷居然这么会用菜刀?
“大勺呢?还有汤锅。”王瑞昱就好像饭店的大厨。
保姆赶紧把东西备好,她在一边看的有些入迷了。少爷做饭的样子真的好帅!
王廷一进门就发现了厨房的热闹状况,他好奇的走进了叮叮当当的厨房。看见王瑞昱在颠勺,而厨房的案台上已经摆好了几盘菜了。
对了,他知道王瑞昱自己生活那几年都是他自己做饭的。看到这个场景,王廷心中五味陈杂。
保姆已经被王瑞昱完全折服了,炒出来的菜比她做的好吃多了。
看见王廷,保姆吓的不敢动,她心想这下工作要没了。
“爸?你回来了?”王瑞昱现在已经习惯了叫王廷爸爸,因为他能看得出,这个自称他爸爸的人是真的关心他。
“这些是你做的?”王廷问。
“我也奇怪自己好像很擅长做饭。”王瑞昱放下围裙非常高兴的说。
“嗯。我尝尝。”王廷尝了一口,眼泪差点流出来。
这是王瑞昱第一次给他做饭,感觉儿子终于长大了一样的。
“好吃!”王廷忍住眼泪,勉强说了这两个字。
听见王廷这么说,在一边一直紧张的保姆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感慨到:“真的做的很好吃,比我做的还好吃,就好像做了很多年厨师一样。”
她这一句话立刻招来了王廷的一个怒目。
保姆被瞪的立刻禁声,再也不敢多说话了。
“做的好多年厨师啊。对了,我之前是干什么职业的?”王瑞昱这些天什么都没做,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掉下去的分量全补回来了。
“你还在上学。”王廷说。
“上大学?哪一所?”
“**大学。”
“那么有名的名校?难道说我很聪明?”
“是的,你是很聪明。”
“我以前的朋友呢?”
啊?br /> “我的大学同学呢?总有几个玩儿的好的吧。”王瑞昱看着王廷不断变化的脸色有些奇怪。
“我之前工作太忙,所以你的事情都是于未来在管。你的朋友他可能知道吧。”
王廷说完后,闭嘴吃饭,草草吃完之后,匆忙离开了。
管王廷叫“爸”,是为了迎合他的心愿,王瑞昱自己对王廷这个爸爸并没有多少实感。
为了能让王瑞昱对这个家和王廷有更多的亲切感,于未来找到了很多影集,影集中的照片从王瑞昱小时候开始,一直到大学。
然后,于未来也找到了王瑞昱曾经的脸书和微博页面,让他在上面看一些他自己发的东西。
几天看下来,王瑞昱找到于未来,他想聊聊他发现的问题。
“家里的相片为什么就到三年前的?这三年为什么没有我的相片。”王瑞昱第一个问题就直捣黄龙。
“后来你不爱拍了。你看你的脸书上不也没有再贴照片了吗?”于未来早就估计好了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回答的一点不慌乱。
骗人!王瑞昱只想到了这个词,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脸书也是同时不发帖了。难道我那时候出了什么事故吗?”王瑞昱试探的问。
试探对于于未来根本不起作用。
“是的,你生了一场大病。反正你都不记得了。”于未来解释说。
“什么样的病?”
“你真的毫不怀疑我们说的话吗?也许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骗人的。想要知道真相何不自己去调查呢?”于未来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很多文件。
“你三年前生了一场大病,然后休学了。现在你若想恢复学业,还可以继续求学。若不想恢复学业,我也可以安排你到国外读书。这些是外国大学的文件,你可以找一些你感兴趣的。”
于未来之所以会拿这些东西回来,是因为王廷想要把王瑞昱送到国外去,他也感觉到了老天爷的恶意了。
“国外?我不想留学。就继续读那个大学吧,虽然原来的同学肯定都毕业了。对了,我以前没有朋友吗?我住院的时候,只有王总和你来看过我,我的朋友都不知道我的情况吗?还是我原来本身就没有朋友?”
“你朋友的联系方式我这里都有备案,具体哪些算是你的朋友,我也不知道。不过有几个人你经常跟他们一起玩儿。”
“这么说,他们不过是狐朋狗友了。我想也是,这样的家境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真正的朋友。而且,婚姻什么的也都是政策性的吧,真是毫无自由可言。”王瑞昱将手环在脑后,靠在转椅靠背上,一边说一边晃动转椅。
“自由是靠自己争取的。你什么时候能自己解决自己的生活费,你就自由了。”于未来冷冷的说。
“跟你比起来,我是活的更自由些,毕竟我是靠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世界上多数人都是这样的。你若没事干,这里有个画展,你可以去看一下。”
于未来拿出一本画展小册子,仍在桌上。
“画展?我原来喜欢绘画?”王瑞昱一边说一边翻。
“我想应该不喜欢。”
“那我干嘛去啊?”王瑞昱说着把小册子又扔回了桌上。
“你不去会后悔的,不过,去不去随你。看了里面的画,你再决定吧。”于未来语带玄机的说。
画?刚看了,都是素描,而且都是男人的人体素描,这种画展有意思吗?他看了一眼,稍微有点印象。画里的人为什么看着有些像他自己呢?
于未来离开后,王瑞昱坐在转椅里继续一圈一圈的转,直到把自己转晕了。
从于未来给他提供的那些博客的内容看,王瑞昱觉得自己曾经一定是非常玩闹的人,多是关于车子的,有很多种,各种豪华跑车。
还有很多关于女人的,不同面孔的女人他统计了一下,有二十多个。
有几个人经常在他的博客里出现。
一个叫那敏儿的女人,经常回复和关注他的博客。王瑞昱决定去找这个叫那敏儿的女人一起去看画展。
见到那敏儿的时候,王瑞昱有些惊讶,怎么变化这么大?从自己脸书上存的照片上看,那敏儿应该是个很浮夸的女人,妆容和打扮总是很妖艳。
此刻出现在王瑞昱眼前的那敏儿却穿着牛仔裤和体恤衫,非常像邻家表妹。
那敏儿见到王瑞昱,没有上前打招呼,这一点让王瑞昱也非常意外,从那敏儿每次所回的博客内容上看,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的头号粉丝才对吧,应该是倒贴自己的那种人吧。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敏儿姐?”
“不行,你从来没这么叫过。还是叫我全名比较好。”那敏儿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口气。
“哦。你知道我的情况吗?”王瑞昱问。
“你指什么?”
“我失忆的事情。”
“听说了。”那敏儿还以为是问她最近这三年的事呢,还好没有胡说。
在来赴约之前,那敏儿接到了于未来的电话,在电话里于未来嘱咐她不要说到任何关于彦冬至的事情,间接相关的也不可以。
“你我原来就是这种冷冷的感觉吗?”王瑞昱又问。
“是的,只不过之前是你比较冷。”那敏儿实话实说。
“那就是说,你变心了?”
“可以这么说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敏儿说完发动了汽车。
今天王瑞昱没有开车,其实是从他出院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他都没有碰过汽车,按照于未来的说法是“这是医嘱。”
那敏儿今天开的是一辆粉红色的卡迪拉克,在马路上相当拉风。
王瑞昱带着帽子和镜框,俨然一副大明星出门的伪装。其实他不想伪装,但于未来说:“如果不这么穿也可以,不许出去。”
今天的画展是在正东集团旗下的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最大会议厅里举行的。
根据小册子的介绍,画家是位美籍华人,画展是一个叫里奥·施泰茵的人赞助的。
两人来到酒店楼下,门童帮着把车开到了停车场,他们俩则直接进了大门。
画展明显非常小型,而且似乎也不是什么名人,因为基本上没有观众。
“怪不得那个于未来让我来呢。”王瑞昱一边走一边说。
“于未来让你来的?”
“他说我不来会后悔。我看根本就是帮着捧场来了,别让自己承办的画展太冷清了。”王瑞昱有些愤愤不平的说。
“……”那敏儿扫视着墙上挂着的画作,她的脚不自觉的顿住了。
“怎么了?”王瑞昱奇怪的看着一脸震惊的那敏儿,他笑了笑说:“惊讶吧,我也觉得挺奇怪的,画里的模特看起来都有点像我。”
王瑞昱的话音刚落,仅有的几个观众,看见他的脸的人就会过来问:“这个模特是你吗?”
“你看,不光我这么觉得呢。”
他们两人走到一副名叫“自画像”的画前面。
那敏儿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模模糊糊一片的画作哪里像是自画像,结果听见王瑞昱在后面说:“这个好像是雪花玻璃球,然后这边是脸。嗯,好像是这样。”
而这幅画的旁边还有一副名叫“肖像”的画。在王瑞昱看来这幅画应该叫自画像才对,画作上是一个人的半身像,只不过那个人是闭着眼的。
看着这幅画,王瑞昱不禁入了迷,这张脸他好像从哪里见过,是哪里?是哪里呢?正当他挖空心思思考的时候,那敏儿突然对服务人员说:“我想买这幅画,能让我见见画家么?”
☆、再遇只是玩笑
某天,彦冬至在美国的公寓,迎来了失去伴侣之后的第一百五十六个早晨。
他像往常一样刷牙洗脸刮胡子。他今天要像往常一样去约翰教授的研究室上班。
他已经决定在美国定居,并也取得了美国国籍,接受这份助教的工作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他现在还不能忘记他的爱人,他从公寓里拿走的行李只有跟他有关的东西。他们的戒指,现在成对的被收在了盒子里。他每年都会收到的生日礼物,不一样的雪花玻璃球,他也都打包带到了美国。小雨被转送给了李尔,那盆“勿忘我”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又恢复了生命,摆放在卧室的窗台上。
平常的一天,他却收到一份来自里奥的不平常的邮件。邮件内容是,希望他出席以他自己作品为展品的画展。
彦冬至看到这个消息后,立刻给里奥打了个电话。
“里奥,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画展出?”冬至很生气,所以也不打算寒暄了。
“你托给我收藏的时候,只说了不许毁坏,不许送人,不许丢弃,你没说不许给别人看呐。”里奥很无辜的说。坐在里奥旁边的拉肯抱着肚子都快笑抽了,他真想不到常年面瘫的里奥居然这么会骗人。
“嗯?……”冬至仔细回想,他一时语塞。
“现在退掉也不行了,场地也定了,广告也接了,小册子我都已经安排了。这些东西取消的话,都有违约金。”里奥继续说,语气显得十分发愁。
“……”冬至郁闷的想,那些画当初真的不应该交给里奥保管。
事情要退回四个月前,冬至漫无目的的旅行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接受了约翰教授那边的工作。回家搬家的时候,美国的朋友都好心的过来帮他,在收拾行李时,有一样东西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和谷雨一起生活的三年里,画满了谷雨的素描本,本子里的画,多数都是在谷雨睡着的时候他偷偷画的。这些闭着眼睛的谷雨在当时的冬至看来非常的可怕,但他真的无法扔掉这些属于他们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