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对抗的执着/剪不断的红线完本——by红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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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似乎又想到不高兴的地方,气鼓鼓的抱怨到:“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你看!我严肃的表情很cool的,显得很老成吧。”谷雨说着摆出cool脸。
结果这一下,彦冬至更加忍俊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这笑声搞的实在摸不着头脑,谷雨奇怪的问:“这有什么可笑的吗?我的脸那么可笑吗?我……”谷雨本来想要抱怨,但看见彦冬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释然了。不管什么情绪宣泄出来就好了,总是不断压抑压抑再压抑,很快人就会坏掉了。彦大哥就应该多多表现自己的情绪,否则真的对身体不好。
谷雨的心被这无邪的笑容治愈了,柔和的像一汪水,心想‘看他笑的,估计几年的份都用完了。’
好一会儿,彦冬至收了笑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坐到树下的长椅上平静了下气息,说到:“死亡是很恐怖的,对吧。”
谷雨因为不自觉的会想到自己手术前那段弥留之际,不禁打了个冷颤,赞同的点头。
“我知道那种恐怖,虽然我没受过你那样的重伤,但我知道那种一分一秒接近死亡的感觉。就好像掉入了流沙坑,无论伸手去抓什么,最后什么也抓不住,最终会掉入死亡的嘴里,被其吞噬,那种绝望,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彦冬至平静的说,谷雨静静的听,没有打断的意思。
“本来我应该在美国的一家医院工作的,但毕业时最后一次回国,乘坐的航班差点失事,在航班上机长让乘客们都写下遗书的时候,我突然想——哦,原来我是这么死的啊。曾经的那些过往,高兴的不高兴的,快乐的悲伤的,仿佛都失去了继续纠结下去的意义。当我提笔写收信人时,突然发现居然没有能够收到我遗嘱的人。所以,……”
听到这里,谷雨心中升起团团疑云,但他压抑着问问题的冲动,仍旧静静的听着。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种时候又一点儿也不像小孩了。”彦冬至转头看着谷雨。他想确定,这些事情对方真的想听吗?当他看到谷雨明亮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时,那种不安感瞬间消散了。
“彦大哥,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谷雨自然的伸出手握住了彦冬至冰凉的手。
不知是不是彦冬至陷入了回忆的关系,他没有甩开谷雨的手。
“大约十六时,我爸妈撇下我一起自杀了。因为我父亲经营公司失败,留下巨额债务,亲戚们都躲着我。但我被我父亲的一个表兄弟收养了,本来以为这家人真好,帮我爸还债,还供我上学,但实际上那个表叔有那种嗜好。”说到这里彦冬至顿住了,他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小自己近十岁的孩子说这么多。
“那种嗜好?什么嗜好?”谷雨这次是真的没懂,忍不住好奇的问。
被谷雨天真的刨根问底,彦冬至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现在完全明白了谷雨那天对自己的那个吻是没有任何深意的,只是捉弄他而已,因为谷雨跟自己不是一类人。
‘快三十的人了,居然因为小孩子的作弄而动摇不已,真是太不成熟了。’想到这里,彦冬至自嘲的笑笑。
彦冬至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话完全说清楚,谷雨是不会放开手让他逃走的,于是只能叹了口气说:“他喜欢小男孩。”
谷雨仍旧没有抓住要点,心想‘喜欢小男孩怎么了?不是很好吗?’因为不解,眉头全都拧到了一起。
“这么说吧,那个表叔他想跟我做/爱。现在明白了吗?别告诉我,你不懂什么叫做/爱。”彦冬至无奈的只能把话说得白到不能再白。
这回谷雨终于懂了,确认似的问:“那人是同性恋?”
“大概吧。然后有一天晚上,婶婶不在,他袭击我了……,其实我之前都应付的很好,可那天他似乎一定要做到最后,所以我让他成了太监,当然我也因此在少管所住了半年。管我家那一片的老片警后来作证说我是正当防卫,我才能离开少管所,当时的美术指导老师帮了我很多,高三的时候我几乎是住在老师家的。因为出了伤害事件,不管原因如何,我根本没有半个朋友了。再后来,也真的遇到了很多好人,……,好了,我的回忆分享到此结束。”彦冬至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手从谷雨的手中抽脱出来。
“彦大哥是海门人?”谷雨跳跃性的问了个问题。
彦冬至不太习惯这个“彦大哥”的称呼,愣了一下,但还是轻“嗯”了一声,回答了问题。
“这么说,你之所以放弃美国的优厚条件,回到海门,是报恩?报仇?”谷雨异常敏锐的思维,有时候真的让人怀疑他的年龄。
“……,报恩吧。”彦冬至脸上闪过有些遗憾的神情,又轻声叹了口气,说:“可是完全没办法报恩呢,那位好心的片警已经病逝了。那位美术老师因为我被学校开除了,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完全不知道。老师……”彦冬至似乎回忆到了非常伤感的地方,眼底泛起了泪光。
“彦大哥?”谷雨见彦冬至在哭,完全慌了手脚,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二十九岁的男人如果哭,会是什么情景谷雨从来不曾想象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想象的话,估计只会让他觉得奇怪而已。但此刻,他的心被一滴滴眼泪给揪的死紧,除了心疼还是心疼。那微微抽动的瘦弱肩膀让他莫名的有种想要揽过来保护的冲动。可是为什么这样?自己难道也是同性恋?
挂在彦冬至嘴唇上的一滴眼泪就像是击穿谷雨理智的最后一支箭矢,谷雨着了魔一般盯着那滴泪水。‘它不应该在那里,泪水不应该在彦大哥脸上,他为什么会哭?我不想让他哭,他应该像刚刚那样大笑,我想让他的生命里充满了欢乐。’谷雨想到这里,异常坚定的神情浮现在脸上,抬起彦冬至的脸,摘下碍事的眼镜,坚定的朝着挂着泪珠的双唇吻了下去,他要吻走他所有的悲伤。
吻着冰冷的嘴唇,谷雨不自觉地开始吸吮了,包括有些咸味的泪水还有微甜的口水,他为这种味道和感觉着了魔。同时他自己也发现了个惊人的事情,那就是他对接吻这事很在行。
被突然吻住的彦冬至,泪水立刻被吓退了,开始他想到的是‘这家伙又来了,国外长大的吗?自己在美国住了那么多年,美国人也不是这样子将接吻当日常的。’
但很快,他的思路就无法保持理智了,谷雨有着与其年纪不相符的技巧。
29岁的彦冬至不可能没有过情人,当然接过吻,但唇舌被拨弄的几乎出现麻痹的快感是他以前所不知道的,那酥麻的感觉像是要去引燃□□的火线,顺着喉咙飞速的蔓延到全身。□□之火已经烧光了他身体里的所有力气,呼吸的间歇,他只能无力的靠在谷雨的肩上。
“彦医生,我喜欢你!”刚刚绵长的吻结束后,谷雨立刻抛出了这句好似□□一般有破坏力的话。
这句话找回了彦冬至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他突然一下从长椅上弹起,为了远离谷雨,特意往一旁走了两步。顿了顿之后,又不知从哪里掏出那根本来要抽一直没抽上的烟,不是很自然的说:“别作弄…”
彦冬至的话还没说完,谷雨就坚定的否认了“捉弄”这个说法,“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不是捉弄,我超级认真的。”
彦冬至本想再反驳,但回头看见了谷雨异常坚定的眼神,于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我应该没有二十那么小吧。”谷雨并没有因为彦冬至的匆匆离开而不安或者烦躁,他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些突然了,给点时间思考思考也是应该的。“嘴唇好软啊!”谷雨轻抚着自己的嘴唇,上面仿佛还有着刚刚那一枚深吻的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位年下小攻的出手速度来说,我认为他并不如自己认为的那样直。
☆、我的职业
谷雨每天异常积极的进行复健,保健医生都担心他会因为过度训练而使病情恶化。大概还是因为年轻,不到两个星期他就脱离了轮椅,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了,只是剧烈的跑跳还做不到。
谷雨站立起来后发现自己其实蛮高,有一米八五还多一点,加上他对健身房的设备也有莫名的熟悉感,他自己推测着自己以前的职业,会是职业军人吗?但是,审视自己全身,没有一个伤疤,这么没有荣誉感的军人估计早被开除了。
谷雨发现自己双手手掌有薄茧,这又是经常进行什么工作才有的呢。关于这个职业问题,他本想找彦冬至商量一下,可对方那天之后躲他躲得更加明显。预付的医药费也快见底了,林羽这家伙三天两头就来恶心他一次,所以赶紧找到自己能做的工作挣钱还债才是最要紧的,毕竟那五万块是失踪的张工头的,如果人家回来向他要,他也是要还给人家的。
彦医生找不到,谷雨最近觉得李尔医生也是个很好的好人。
李尔医生三十三岁,是享誉世界的心肺外科医生,在一次国际支援的救灾活动时来到中国,然后就爱上了这个国家和这里的人,辞掉了国外的工作,在此隐姓埋名。
为了商讨自己的问题,谷雨来到了李尔医生的个人办公室。见到谷雨,李尔非常高兴,给了他一个有些夸张的拥抱。
谷雨说出自己的猜想后,李尔说:“你应该不是建筑工人,你的皮肤跟那些来看过你的工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因为长期野外作业,皮肤晒的有的已经产生皮肤问题,而你的皮肤看起来明显有保养过。”
“那我会不会是军人?”谷雨问出自己的推测。
“绝对不是。”李尔非常肯定的说。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军人即使退伍了,仍旧会按照军队里的样子生活,站坐都会不经意的将后背坐直,而你经常怎么坐着?”
听到李尔这么说,谷雨这才发现,自己坐姿和站姿总是很随意。原来他和军人的区别不是伤疤的问题,而是根本气质上的问题。
“那你觉得我可能会什么技能?”谷雨有些泄气的问。
“嗯……”李尔沉思了下,将转椅转向了书架,说到:“你不用太急,我这里有很多书,也许你会看着看着,就找到答案了呢。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看书,你看这样行不?”
谷雨将目光投向了书架,很少有医生将办公室当自己的书房用的,毕竟这里不是自己住宅。
“很奇怪?因为家里书架已经放不下了,而这些书我又都喜爱的不想把它们丢入纸箱。所以……”
谷雨绕过桌子,在书架上寻找自己可能感兴趣的书,一排外文书籍码放的很整齐,放在李尔伸手就可以拿到的二层书架上。
“哦,这些是我从家乡带过来的。你可能……”李尔想说,‘你可能读不懂。’毕竟是法语和德语的著作。据他所知,中国人会英语的很多,但会法语和德语的就没有那么普遍了。
李尔话还没说完,谷雨有些高兴的抽出其中一本用德语写着《格林童话》的书,笑呵呵的问:“医生居然还看童话啊。”
李尔惊讶的看着一边翻书一边说话的谷雨,发现对方根本没觉得自己不是在看中文书。
“你看得懂德语?”
被李尔这么一问,谷雨这才意外的发现,自己看的是外文版的《格林童话》,这个新发现让他太高兴了。
“那么法语呢?”李尔直接改用法语问话了,“你该不会也听得懂吧。”
谷雨对此没什么反应。李尔嘿嘿坏笑了一下,用法语说:“以后不能用德语骂人,可以用法语偷偷骂你喽。”
“法语也不行哦。小心我教会护士长德语和法语里的脏话。”谷雨挑衅般的看着李尔,用非常流利的法语反击说。
……巨大的囧字出现在李尔的脸上,“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李尔不敢置信的问。
“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自己千百遍了,要是知道我还愁什么?”
“你是翻译?大公司的董秘?”李尔捏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不过年纪太轻了。归国子女?有了,你不是要找工作赚钱,语言就是技能啊。我有些朋友想学汉语,但没有时间去学校,不如我就介绍你来教他们好了,他们都是高薪阶层,可以把学费算高点,感觉你的汉语还挺标准的,明显有北京口音。”
“这么说来,还真是。我原来不是海门人啊!不然怎么住院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看望我,原来我家住外地啊,还以为我跟齐天大圣孙悟空差不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谷雨每天给人感觉很乐天,但他心底真真切切的有些不安。他奄奄一息来到医院,也许自己的家人没来找过自己是因为早已去世了?或者自己卷入什么麻烦的事件,家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一直没机会和人讨论自己的事情,今天跟李尔医生的一番交流不但得知了他的一些技能,还找到了家人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谷雨真的非常高兴,心想‘李尔医生真是我的贵人。’从此以后,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又过了两个星期,谷雨基本完全康复了,但他接下来面对的问题更加艰巨。他要出院了,可是出院后他能去哪儿呢?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也没有来找过他的亲人。再加上他其实很不想走,因为离开医院,他就离开了跟彦冬至的唯一交汇点。彦医生铁了心躲他,如果自己再离开了医院,以后岂不是完全没戏唱了。
这个时候,谷雨又想到了李尔。
谷雨将自己的想法跟李尔说了,李尔往日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严肃的不能再严肃的问:“你认真的吗?”
“我其实不太明白所谓‘认真’的含义,什么样的行动,或者是什么样的结果代表着认真呢?”谷雨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之所以自己的告白被当成“捉弄”,就表示彦冬至不相信他的认真吧。
没想到谷雨看似很随性,其实是很认真的性格。李尔赞赏的点点头说:“思考这个问题本身,你就算合格了。”
“唉?真的?”
“不过小冬的过去,你知道吗?”
“小冬?”谷雨对这个特别亲昵的称呼非常不悦。
“啊!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你不知道?老交情,所以……”李尔被谷雨寒冷如冰的目光煞到,心中暗惊‘这小子气场好强,气势上把我这个比他大十多岁的人都压的死死的。
“这样啊……”虽然理由充分,但谷雨的语气仍旧冷冷的。“你说的过去,是关于他表叔和父母双亡的事情吗?”
“这些你都知道了,不过不止这些哦。彦医生能出国留学是因为在网上认识了同道中人,在他当时万念俱灰的情况下,他答应做对方情人的条件,以此来得到了出国留学的资助。”
“万念俱灰?他说高三时有个老师一直帮他。”谷雨奇怪的问。
“哦,那个老师的事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那现在,那个资助人呢?彦大哥还是他的情人?”谷雨又急忙打断李尔的话问到。
“在美国,他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我一时半刻根本说不完。你若好奇最好自己问他,若没有做好听到任何事都不意外的心理准备,最好不要听,免得你的反应伤害到他。”
话已至此,谷雨基本上不用问了,估计是电视剧都比不上的情节吧。
“据我观察,你应该是直的吧,为什么突然对彦医生感兴趣了?”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直的?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也许我原来就喜欢男人。而且跟彦医生接吻时,我发现感觉很好啊。”谷雨有些不服气的说。
“等等!你说什么?你们什么时候接吻了?”李尔惊的突然从椅子蹦了起来。
“怎么?大概一个月前吧。”
“唉?这么说除了你当众吻他眼睛那次不算,你们真的接过吻了?”李尔的音调已经不自觉地在飙升了。
“李大哥,你小点声!现在很多人还没下班呢吧。”谷雨赶紧示意他坐下并放低声音。
“……,失态了。”李尔坐下后沉思了一下说:“行!你这个忙我帮了。”李尔豪爽的一拍桌。
谷雨自认思维足够跳跃,但也没明白李尔这结论从何说来,又因何而起呢?
到了谷雨出院的日子,他没有什么行李,自然不会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在这里他跟所有的医生护士混的太熟了,因此收到了很多饯别礼。大家就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买的都是生活必需用品,而且没有重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