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完本——by江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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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笑笑:“每年总要淘汰一批的。下个星期有园丁过来检查花园的,死了就要换掉了。”
贾原点点头,和她握手:“谢谢你啊,我再考虑考虑。”
护工送他们到院门口。贾原想起他从学校毕业的那年春天,宿舍楼底下有一颗桂花树总是半死不活的。当时他正准备开始找工作,起初非常艰难,摸不着方向。那颗桂花树也一直没有抽芽,宿管说,恐怕熬不过去了。人和树都备受煎熬的春天,弹尽粮绝之际,贾原收到了李孜给他打的电话,李孜言辞恳切地说,我这儿新开张,薪水可能? 菔辈荒芨闾撸俏液艹峡已肽憷础<衷安凰荡鹩α恕?br /> 搬出宿舍的那天,楼下的树已经挪走了,只剩下一个杂草丛生的土坑。贾原一直记得那个土坑,他伸脚下去,坑一直到他小腿肚子,有那么深,他踩到几支残存干枯的根须,泥土中也是这样浓郁的瘴气般的香味,铺天盖地而来,席卷了他所有关于春天的噩梦。
树挪死人挪活,贾小伍或许应该换一个环境。
贾原咬牙。他又用嘴给小伍做,趁着弟弟最舒服的时候说:“小伍,哥哥把你送到疗养院去,以后你不上工了,哥哥每个星期六星期天过去看你,好不好?”
贾小伍射了出来,他脑袋里是空的,没听见贾原说的是什么,他一翻身爬到贾原身上,也要用嘴巴给贾原做。贾原心里一抽,要把他打下去,贾小伍已经含住了,吸棒棒糖一样舌头尽给他捣乱。贾原满脑子都是树啊树,花啊花,养大的孩子要离家。他像枯木逢春在贾小伍的嘴巴里激动地颤抖,那哪是开花这么简单,直接把果实全抖落在弟弟嘴巴里。
贾小伍呛住了,止不住咳嗽,他用低柔的声音撒娇:“哥哥……”
他把两腿一夹,屁股撅起来像上次贾原操他腿一样夹着哥哥的阴茎,臀瓣的软肉磨蹭刚刚射过的性器,他自己的小肉棒直挺挺地翘起来,又要尿了。
贾原没拒绝,他想索性让他尽兴一次,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他托着弟弟的屁股方便他玩,肉棒戳到后面那个小洞,蓬门半掩,欲开还翕,贾小伍也注意到了,他觉得那个地方痒痒的,用哥哥的宝贝东西磨蹭。贾原亲吻他的乳头,腾出一只手来玩弄另外一只,贾小伍敏感地往回缩,殷红的舌头伸出来诱惑他,他用力按下他的头,接吻。这完全是成人的性爱。
贾原以前有过女人,他上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她给他用嘴巴吮吸的时候就和他给弟弟用嘴巴的时候一样。他进过女人下面那个洞,那是个软趴趴的肉袋子,里面闷热潮湿,他一进去就觉得窒息,喘不上气来,额头冒汗,背上都湿透了,比在操场上跑步还累。
后来他想不明白怎么就有人这么爱干这档子事儿呢?他差点死在那个女人身上。
但贾小伍锲而不舍,他要让贾原进来,他甜腻地央求:“痒痒嘛……”
贾原用口水给他做润滑,又进到了那个蒸笼似的地方,比女人的身体还紧,简直像是有一只手勒着他的脖子,贾小伍疼得龇牙咧嘴,贾原笑话他:“自作自受了吧?下次还玩吗?”
贾小伍摇头,他一会儿又改点头了。贾原撞到他的敏感点,肛交的快感是雄浑的,他尖叫,哪里试过这样的极乐。贾原在他身体里面的每一个动作都成倍放大,感官体验既刺激又奇妙,一个男人最脆弱最柔软的部分在他的身体里,却那么有力量,那么强悍不容拒绝。他珍惜地缩紧自己来爱抚这个男人。无师自通地从这种原始的动作里面体会到快感和亲昵。
贾原堵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他头一次在贾小伍身上逞能,光是这个想法就能让他立马射出来,驾驭贾小伍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没有哪对兄弟会这样。贾原自暴自弃,反正也不是亲兄弟。他转头又想,反正是不是兄弟,他们俩是一颗歪脖子树上的分出来的枝。贾小伍偏了,贾原早也已经不是往正常方向上长了,这么多年了,他再跟贾小伍较这个劲儿真没意思。
贾小伍高潮的时候两眼翻白,他被贾原操射了,前面一下都没碰。贾原射在他的身体里面,精液在两个人连接的部位流淌,白花花流动的生命,腻腻的有点恶心。
贾小伍反应过来,他得意地说:“哥哥你说谎,男孩子和男孩子也可以性爱。”
贾原只是笑。贾小伍忽然才想起来贾原口交时跟他说的话:“哥哥你刚刚说什么了?”
贾原脑袋里哪还有什么树,全是贾小伍湿淋淋的身体:“没有。哥哥什么都没有说。”
第23章
“后来就没去成?”
“嗯。他说还是不舍得。”
李孜叹息,拍掉裤子上的瓜子皮儿:“都不容易。”
小燕笑笑:“好歹没去成,不然要成了我的罪过了。”
李孜站起来正听到门口按喇叭,他拿了手机和钱包:“我出去了,有事儿打我手机。”
杨学海见他出来,吹口哨给他开车门:“打扮这么好看。”
李孜让郭绥给他挑了件水墨色的衬衣,带了一盒巧克力一束花,这是去看戏的打扮。
戏友排的新剧目,他要去捧场,挑了个晴好的下午赶热闹。杨学海知道他平时的娱乐活动不多——盲人出行不便,能少出门就少出门——只有听戏和散步这两样是定时定点的。
戏园子门庭络绎,熙熙攘攘,过一道拱门进里面的堂子,迎面就有熟悉的伙计招呼:“李老板来啦,好久没见了。两个人?”
李孜笑笑,落了座,要一壶普洱:“燕老师在吧?方便去看看他吗?”
“在的,就在后面化妆室。”伙计见杨学海眼生,问:“这位是?”
李孜本来牵着杨学海的手,他是盲人,牵着人的手也不突兀:“这是我的朋友。姓杨,陪我来的。我让小郭留在店里了,免得忙不过来。”
他熟门熟路绕过戏台子到后面的化妆室,里头拥挤,不少熟人。
主演单独的化妆间门上挂一个描红的“燕”字牌。李孜敲门:“燕老师。”
开门是一个男人,妆都成了,笑容十分客气:“哎呦,三请四请请不来,你架子大。”
李孜递上巧克力和花:“我哪里敢啊?真的不好意思,前两次是店里有事没能来。”
“坐。”男人拉过椅子来,和杨学海握手:“杨先生吧,听小孜说到你了,幸会。”
杨学海听着那称呼膈耳朵:“都说什么了?”
李孜一把拍掉他的手:“你别理他,就是这个脾气。”
男人笑:“人能来就可以了,每次都是厚着脸皮让你们给我送门票钱。”
李孜说:“什么话。小铜铃的事情我还是听陈老师说的,拿了奖也不请我们吃饭,要不是那天陈老师来,我还不知道,你反正是好的坏的都不说。”
“小丫头闹着玩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妈妈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
“好事情干嘛不让人知道,我想要还没有呢。”
男人的目光转到杨学海身上,颇有些意味深长:“想要自己养一个嘛,现在也有条件了。”
李孜只是轻轻地笑。杨学海被他看得一肚子火,一从后台出来就爆了:“谁啊他是?”
李孜慢悠悠喝茶:“老朋友,这整个园子都是他的,你别小看人家,比我能耐多了。”
“我管他能不能耐。”杨学海冷笑:“他能耐你喜欢?”
李孜一口茶喝出满嘴巴醋味儿,忍俊不禁:“我还想当宋徽宗呢,人家李师师成家了呀。”
杨学海大怒:“都逛到戏园子里来了你还想干嘛!什么下九流的东西!”
李孜差点呛着,摸到他桌子底下的手:“就你嗓门最大。我都说了,只是个老朋友。”
杨学海冷着脸,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声“小孜”。有廖继缨这个前科,他心里有阴影,自己那点子历史李孜是一清二楚的,但是李孜有什么猫腻他根本没有概念。
他一拍桌子起来,直接撂翻了木凳就出去了。
李孜放下茶杯,拿着导盲杖也摸出去。他就晚了两步路就没跟上杨学海,堂子里全是人,他分辨不出来人声,竹棍在地上忙乱地点,背后一个人撞了他一下半边身子就往前栽去!
一只手把他扶了一下:“抽烟!”
李孜笑笑,把他十指攒在自己手里:“里头没禁烟。”
杨学海被他拉回来,李孜拽着人到门边的角落里就亲上来。他难得热情,唇舌轮番上阵杨学海多少还是感受到了一点诚意,搂着他的腰回吻。李孜嘤嗯一声,手缠在他脖子上,杨学海撬开他的牙齿舌头粗暴地闯进来,用力舔舐刮弄,李孜牙龈都被他舔酸了,两腿发软,他脸红了,忍不住要推开爱人,杨学海不容拒绝,压着他的肩膀那阵势是要吃人。
“有人!”李孜喘气。
杨学海觉得是自己的报应:“我就干了一次错事你真要记一辈子?”
李孜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回走:“我有那个功夫干什么不行?你自己心里清楚。”
杨学海撇嘴,他像只挫败的公鸡。
戏台子上已经开演了,好巧不巧唱的是游龙戏凤。
燕老师演朱厚照,逮着明艳动人的小情人放浪的很。杨学海看得很不是滋味,李孜拨拉两粒花生米扔到嘴巴里,突然说:“你要是想,我们也可以领个孩子回来。”
杨学海转头看他,李孜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花生米上面。他不知道李孜干什么突然提到孩子的事,这才想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到杨壹的电话了。崔爱华不让他去看杨壹,他又刚刚换了新工作不好请长假,这样算下来他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到他的孩子了。
李孜说:“燕家的那个丫头叫铜铃儿,就是领养回来的,跟着她爸学唱戏,很有天分,最近还拿了个奖。那孩子刚刚领回来的时候我就去‘看’过,性格跟你们家丫头有点像,又活泼又机灵。下次可以带你去见见,年纪大了要个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杨学海问:“他自己不能生?”
“夫人身体不太好,一直没生出来。”
杨学海抓住了他摸花生的手:“你想要孩子?”
李孜把手反过来,让他握着,杨学海捏着他的拇指变形的地方,他的手指蹭了蹭杨学海的手心:“我不喜欢小孩子。反正也不指着有人养老,养老的钱我已经存好了。”
“那就算了吧。”杨学海低头说:“就我们俩,挺好的。”
李孜笑笑,和他十指交缠。
从戏园子出来,两人慢慢沿着江边上散步,杨学海在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一条巧克力打开来喂了一块到李孜嘴巴边上:“榛子味的。”
李孜喜欢甜食,巧克力里细碎的果仁很香:“我第一次吃巧克力是我爸去外地玩回来给我妈带了一块,苦的,还发酸,我就以为巧克力都是这个味儿。后来到深圳,外国人送礼物送好多巧克力,我全发给别人吃,他们说你不吃甜的?我说这玩意儿我吃过,苦的。闹了个笑话。”
“我第一次喝可乐也觉得难喝,扎嘴。那玩意儿真的杀精?”
“真的。”李孜嗤笑:“你一天喝个两吨杀点精也行,省得折腾我。”
杨学海亲他的脸蛋,他找了张石凳子坐下。有人发卖房子的广告:“先生要不要看房?小户型公寓式,地铁站不到五百米,六十平以上有九折哦。”
杨学海把传单接过来,广告真做得挺好看的:“要不要去看看?”
“你买房子?”
“去看看嘛,反正总要买的。”
两个人跟着发传单的人到了小区,楼都还没盖完,灰扑扑赤裸裸的钢筋水泥敞在外头,一栋栋勾叠错落,远看是一片原始的、冷冷的钢铁森林。杨学海站到楼下的时候勉强数了数,这起码得有二十七八层那么高。售楼部的小姐把他们带到样板房里,一开口声音又甜又嗲,腻地人骨头酥:“先生贵姓呀?叫我小柳就好啦。”
李孜皮笑肉不笑:“姑娘真是声如其名呀。”可不是么,柳条儿似的又软又荡。
他心里盘算着回头我也招一个女孩子,专门陪客人聊天。
杨学海提醒他跨门槛:“你们这楼什么时候才能盖好?”
小姑娘说:“我们预计明年三月份就可以交房了。这个楼盘是专门做公寓的,最大面积不超过八十平,比较适合白领小家庭,您现在看到这个是我们六十五平米的样间,实用面积大概是五十二平,一厅两室,格局还是比较开阔的。”
“房间会不会太小了点?”杨学海问:“咱们可以把两个打通拼成起来。”
李孜走了一圈:“人家说了是白领住的,你是白领吗?”
杨学海说:“广告词儿怎么好听怎么写嘛。”
“其实房间不会太小的。”小姑娘说:“主卧有十平,这儿床是一米八的,是这柜子做得太高了所以给您感觉有点逼仄,您看这儿离床还是有一个人的距离的。其实也不仅仅是白领啦,咱们这儿很多刚结婚小夫妻买的,空间紧凑显得亲密些嘛。”
杨学海乐了,他朝着床对面的李孜踢了踢床板:“听到没,显得亲密些。”
李孜眼梢微挑,唇角勾人:“行啊,买个大点的床,天天亲密。”
杨学海把他搂过来,又在阳台上转了转,外面可以远观到江,深蓝色细细的一条,江对面是市中心,遥望是一片华光。广告单上都写着的呢,十年之内,江东将形成新商圈,以地铁线为索引拉伸沿江繁华带,打造出国际化的江岸都市。十年呢,十年之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杨学海眯起眼来幻想,他和李孜被如昼的灯火渐渐照出脸上的褶皱,他点了根烟:“我觉得可以找时间多看看,房子现在长得快,早点买也好,总不会亏的。”
李孜凑上来对着嘴巴借火:“你有钱么?”
杨学海在心里大概算了个帐:“咱们不买太大嘛,首期凑一凑,然后贷款呗。贷个十年到十五年差不多了,我还能干起码十五年。退休了咱们俩好歹有个小房子养老。”
楼下散热的风机呼啦啦地响,吹上来的风全是暖的。
李孜突然问:“你后不后悔?”
李孜觉得鼻子有点酸。杨学海看着他的侧脸,很认真:“真的。”
李孜说:“你要是哪天后悔了,你跟我说。”
“放屁。”杨学海笑:“我还能去哪儿后悔?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再来一回要了我的命了。”
四十几岁的人离一次婚是伤筋动骨,他怎么忍心让李孜也有同样的经历。
李孜也笑,又说:“你他妈少得意,还有十几年呢。”
杨学海恨不得嘴巴都裂到耳朵根上,“行,房子写你的名字,我得意不了。”
他是真的得意呀,满心欢喜。总算得与你共白头。
郭绥等到李孜回来已经是晚上了:“才回来,高老师约的您七点钟忘了?”
李孜一拍脑袋,恋爱谈得工作都忘了,真是昏头了,赶紧撂袖子应付客人。
他没来得及吃晚饭,又做了整整一小时腿上的复健,力气消耗大,完事儿的时候头昏眼花的,先扒拉了一块没吃完的巧克力到嘴巴里,这才到厨房把晚饭热了热。气温开始回暖了,他又不想贪凉脱了外套,最后弄得一脖子都是汗。
郭绥把他扶到办公室里坐下,见他心情还挺不错,大胆调侃:“您约会也不能什么都不记了。”
李孜笑骂:“兔崽子,会作弄我了。没见你正经找个对象回来。”
“您多招一个前台回来我就有时间谈对象了。”郭绥说:“下午舅爷打电话回来说太爷爷的墓弄好了,我看拍过来的照片还成。您功德又多了一件。”
李孜喝了口热汤:“房子的事情没有人再提了吧?”
第24章
“房子的事情没有人再提了吧?”
“舅爷正好要我来问,房子怎么办。”
李孜说:“我是不想动那个房子的,也不差那点钱。”
“但是要拆迁了呀,要是周围都拆了,咱们不能留下来做钉子户吧。”
“我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拆法儿?”
郭绥坐下来给他剥桔子:“舅爷说,要么拿钱,要么拿房子。拆房子肯定有补偿款的,但是钱肯定不会很多,咱们这儿不像是大城市,一来地价就没有那么贵,二来人家也只是给你个心里安慰,又不是做善事的,开发商总不会吃亏。一家按着拆迁的平米数来算,咱们这儿大概能有个二三十万。我说不行,肯定少了,现在二三十万能买什么呀?稍微好一点的地方屋子上瓦都揭下来也不止二三十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