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幽谷,迁于乔木完本——by江亭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24
第4章
杨学海找了间颇有情调的西餐厅。灯光昏暗,气氛安静,餐桌上点着香薰蜡烛,旁边还有两只玫瑰花。可惜李孜一概不知,他只闻着那香薰的味道觉得呛鼻子,这比推拿馆里用的油还劣质。他揉了揉鼻子,舀了一口奶油汤,喝得直皱眉头:“这什么东西?”
杨学海看着他浑身不自在,好笑道:“奶油蘑菇汤。”
李孜当年在深圳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西餐还是要去外国人开的餐厅吃,以前我一个客人请我在华侨城里面的咖啡馆吃过饭,面包随便吃,黄油免费,小羊排煎得特别香。”
杨学海说:“当然不能和深圳比。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吃的呀。”
李孜搅合着碗里稀成水的汤汁,感慨:“要不是在深圳留不下,我肯定不愿意回这里。”
“在深圳呆多少年了?”
“六年。”
“干嘛不留呢?”
李孜说:“我也想留,都准备结婚了。08年经济危机,生意哗一下就倒了。深圳一条洗浴街,关门了一半。推拿馆里面也裁人,养不活那么多师傅。有的干脆是老板半夜卷款就走,师傅们拖了半年工钱拿不到,找也找不回来。我还算幸运,至少没亏工钱。”
杨学海说:“你们那时候能赚多少?”
“很多,一开始确实非常好赚。你想想我刚去深圳是01年底,第一个月我记得很清楚,我赚了一万块,当时一万块钱是什么概念?深圳基层公务员一个月工资也就是两千。到我们店里来的很多海关基层小伙子,还没我赚得多。我那时候拿着钱手都抖,第一次见这么多钱,我六年存了五十万,买房子结婚绰绰有余了。”
杨学海给他剥了虾喂到嘴边上:“虾,味道挺好的。你那个对象后来怎么样了?”
李孜张嘴,嚼两下吞了:“不知道,没联系了。”
杨学海擦擦手:“你也三十五了吧,能再找一个就再找一个,单着过还是比不上有人照顾好一些。家总是要有的,要不然不踏实。”
李孜听着这话觉得酸,嗤笑:“你们家那个还嫌不够烦的?”
杨学海剔牙:“烦也这么过了十几年了,女人都是一个样儿,能带孩子做做家务就可以了。”
李孜说:“那说不定人家还嫌弃你呢。”
杨学海要了两杯葡萄酒:“庆祝一下,咱俩认识一年。”
李孜这才明白他干什么要出来吃饭。杨学海这人看着糙,鬼心思多得很。他抬起酒杯碰了碰,唇齿扣在透明的玻璃杯上,鲜红的酒液染得嘴唇越发艳丽:“当年你也是这么勾搭你老婆的?”
要搞到崔爱华这朵白莲花可不容易,杨学海没两把刷子决计撬不动那墙角。
杨学海歪笑:“老子就勾搭了你一个,还整天吃飞醋。”
李孜听着都觉得肉麻:“我吃哪门子醋啊,有必要么我。”
杨学海坐到他旁边把他搂在怀里亲:“那都只是门面,知道吧?”
李孜推他:“你爱干嘛干嘛,我什么时候还管你了。”
“老子就爱干你。”老男人耍起流氓来:“给我亲一下,乖乖。”
李孜被他抢按着深吻,他感觉得出杨学海的迷恋。这样煞费心思的取悦让他心情特别舒畅。
亲完他一个轻轻的巴掌扇在老男人的脸上,只有挠痒痒似的力道。李孜艳笑:“公共场合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老实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崔爱华刚下飞机,累得够呛,但心情却是好的。她带的班刚刚拿了全国舞蹈比赛少儿组的一等奖,这个奖的分量不轻,足够为舞蹈学校贴一块金的了。本来她想比赛结束就回来,结果电视台打电话来要采访她,她赶紧联系了领导准备采访,这就又拖了三天才把事情弄完。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杨学海来机场接了她,发现她烫了头发。
“没办法,电视台那些人一定要采访我,那总不好邋邋遢遢的,好歹收拾一下。你放心,钱都可以回单位报销的。”崔爱华喜滋滋地拢着头发,她第一次到高级商场里的理发店烫头,花了一千多块钱,刚刚做出来的时候效果真好,理发师不住地夸她——姐姐你早该来弄一弄了,多漂亮啊跟明星似的,您这底子也太好了。
她什么样儿杨学海没见过:“这么大年纪了搞得花里胡哨干什么。”
崔爱华说:“这叫什么花里胡哨,你没看到人家那些老师,各个都是名牌的皮包裙子,我都不敢跟她们站一起。”
杨学海说:“你这么漂亮,看脸就够了。”
崔爱华轻轻哼了一句:“张恬也去了,见了人就炫耀她那双YUMIKO的鞋子。当别人都是土包子,以为就她买得起。什么人呀,跳得不行买再贵的鞋子也没用。”
“你就酸吧。”杨学海笑笑:“人家好歹还是艺术总指导呢,就以为你能跳好。”
“那是她老公帮她搞的,我还不知道?什么艺术总指导,她懂什么舞蹈艺术。”
“好好好,你懂。丫头还等你回家呢,你玩也玩了,该收收心给她看看功课了啊。”
……
杨壹已经睡下了,崔爱华洗了个澡出来,在阳台上打电话。
她回来的时候杨学海睡意已浓,她钻进被子里:“明天晚上不回来吃饭,学校组织庆功宴。你和壹壹吃吧,吃完把她送回学校。”
杨学海囫囵应了一声。崔爱华把面膜从脸上撕下来,拍脸:“你说我去广州工作好不好?”
杨学海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女人温热的肉体充满着糜烂的香味,他反应过来:“什么广州?”
“我跟你说,我这次被他们少年宫的领导看中了,跟我说如果有兴趣可以到他们单位试试看。”
杨学海笑:“你疯了吧,你去广州把我们爷俩扔这儿?”
崔爱华说:“我只是问问你的意见嘛,又没说一定要去,也是个机会嘛。”
“我跟你说,崔爱华同志,你这种思想很危险啊。你现在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不是那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爱怎么来怎么来。”
崔爱华嘴巴一嘟:“好好好,不说了嘛。”
杨学海一翻身就睡过去了,他没把这段话放在心上。崔爱华的性格他了解,爱玩的确是爱玩,可她没胆子抛家弃子的。他从来没有高估过这个女人。
为了让贾小伍改掉扒垃圾的习惯,贾原费了很多心思。
他和弟弟约法三章,再去垃圾堆玩,晚上就不许和哥哥一起睡觉。这次他真的下了决心了,一定要让小伍改掉坏毛病。贾小伍满口答应他,但他从来不把哥哥的决心当真,没过两天又在垃圾堆扑腾地欢快,玩得满手都是蛆。贾原气坏了,当天晚上真的把他推下床,让他在自己的床上睡。
贾小伍哭闹起来,一声高过一声。贾原狠下心不搭理他,他一定要罚小伍。可这下宿舍里其他人都不用睡了,贾小伍尖利的嗓子嚎得像死了妈一样。几个师傅只能劝贾原,算了吧阿原,你看这样弄得大家都没法睡觉,明天都还要上工呢。
贾原叹气。贾小伍怯生生拉着他的衣袖,一边抽鼻子一边叫:“哥哥……哥哥……小伍乖……”
贾原摸到他脸,满手都是冰冷冷的眼泪,他那里忍心。贾小伍嗓子都叫哑了,他终于把弟弟搂过来,塞到自己的被子里,拍着背千哄万哄把人哄睡了。
但这件事还是有效果的。贾小伍终于记住了玩垃圾的严重后果,老实了一个多星期。
郭绥给贾原出了另一个主意,让他培养小伍的其他兴趣爱好。有了新鲜的玩具,总能转移点注意力。贾小伍最新的玩意儿是那只鹦鹉,他发现了这只会说人话的动物的好处,可能他在这只鸟身上找到了一些共鸣。他喜欢和这只鸟学说话。蓝嘴鹦鹉是李孜亲自调教的,一口的江南调子,贾小伍觉得他的口音有趣,模仿着学。他学得能有八九分像,客人一来,他就叫,蓬门为君开,君子请常来。那声音俨然是个风流的小生,有时候客人也分不清楚是鸟还是他。
这倒是无伤大雅的小事情。连李孜听了都笑,说:“行,喜欢唱曲儿我教你。”
李孜能唱两句昆曲,早年他在深圳的时候也靠这张嘴赚了不少客人,特别是没听过戏的外国人,叫他一唱,各个都叫好称奇。于是他先教贾小伍念字,一个个念,贾小伍怕他,在他面前半点动作都不敢多动,一学就是一个上午。这孩子注意力本来就不容易集中,李孜做起水磨工夫来,把他急的汗流浃背,眼神往他哥哥身上飘,盼望着贾原来救他。
等这曲子学到能拿出来卖弄两句的时候,可不得了。小伍更受女客人欢迎了。
本来他就长得好,现在一张嘴又是这样风雅,女客人天天排着队来找他。这其中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老板,做外贸生意的,特别喜欢他,每次都带礼物,一会儿是名牌衣服手表,一会儿是进口的零食小吃。贾小伍对于东西的贵重没有概念,人家送他还真的敢收。收了之后贾原就把吃的分给其他师傅,免得被人嫉妒。
女老板也知道这孩子脑袋有点问题,老是开玩笑:“小伍跟姐姐回家好不好?姐姐养你。”
贾小伍没听懂,只会傻笑:“好。”
这是贾原说的,他哥教他要是听不懂就说好。一定要顺着客人的话说。
女老板笑,牵他的手朝李孜喊:“李老板这孩子我就带走了呀,他自己愿意跟我走的。”
李孜装模作样地捶胸口:“哎呦姐姐你行行好,我还靠他吃饭呢。”
女老板说:“那不行,他能赚大钱的,放在你这儿多糟蹋。”
贾原不喜欢这个女客人,他坐在走廊里听着这些话,心惊胆战。他很愤怒,小伍是我的宝贝,他不是用来赚钱的!但他不敢站起来把那个女人撵走,那是客人,李孜说客人就是上帝。
女老板走的时候李孜让贾小伍把人送到门口,女老板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贾小伍吓了一大跳,啊地一声叫起来。女老板当他是害羞:“姐姐喜欢你,小伍喜不喜欢姐姐呀?”
郭绥都有些看不下去,陪笑:“小伍没经过事,姐姐你可要把他吓着了。”
女老板眼睛一瞪:“十九岁了年纪够大了,是不是?小伍是大男人了。”
贾小伍摸着脸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这是第一次有女人这样亲近他,女老板贴过来他感觉到女人柔软的肉体,丰满的胸部撞在他的胸口,沉甸甸的。他知道那是女人的乳.房,上课的时候他摸过模型,是圆滚滚的一包,硅胶的模型摸起来冰凉凉的,像一块巨大的果冻。那时候他没觉得这块东西有什么特别。贾原告诉他这是女人用来喂孩子的地方,不能随便摸的。
可女老板用胸部磨蹭他的时候,他体会到了一种奇怪的烦躁和焦虑,他不是不知道这种感觉,贾原第一次帮他手淫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他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女人唇瓣上的香气还逗留在他鼻间,直到人走了之后他都没反应过来。
贾原看不到这危险的一幕。他和贾小伍说:“不要客人说什么你都说好,有些事情不能说好知不知道?人家当你傻,你还真的傻啊。”
贾小伍有点委屈,赖在哥哥怀里磨蹭:“哥哥教的。”
贾原叹息,摸着他的头发:“你知不知道那个姐姐说什么?”
贾小伍只记得女人的胸部,他说:“我想尿尿。”
贾原以为他只是想上厕所:“去吧。”
贾小伍在他怀里扭,用下.体磨蹭他:“像上次那样尿!”
贾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这样。还好旁边没有人听见。
他们在宿舍里,宿舍还有其他人在。他把弟弟带到洗手间门口:“自己尿,乖。”
贾小伍咬着嘴巴,可怜兮兮地撒娇:“要哥哥来。”
贾原说:“上次不是教过你了吗?自己做!不能什么都哥哥来!”
贾小伍拽着他的手不放:“哥哥来,哥哥……”
贾原怕他闹起来别人听见,他跟着进了厕所:“哥哥在这里,你自己做。小伍是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从后抱着弟弟,帮他解开裤子,蹲在尿坑上面,把小伍的手牵过来放在下.体上:“哥哥上次怎么教你的?回忆一下,小伍最聪明的,对不对?”
贾小伍的手摸到自己的阴茎,他摩擦了两下,嘴巴里发出轻哼。贾原逼迫自己不断忍耐,闷热的空间里全是尿坑腥臊的酸臭味和两人身上微薄的汗味,贾小伍脑后的短发时不时从他唇边擦过,那低低的喘息呻吟钻进他的耳朵里,刺激得他四肢百骸都哆嗦。
贾小伍鼻头湿湿的,他仰起头来,像是呼吸不顺畅似的张大嘴巴朝着天花板,身体剧烈地扭动。贾原握着他的腰怕他重心不稳跌倒,他自己蹲地双腿发麻,动一下两眼就是雪花。
“好了吗?小伍,好了吗?”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贾小伍疯狂地摇头,忽然抓着他的手臂往下.体上摩擦:“哥……哥哥……”
贾原差点没蹲稳,想把自己的手臂撤回来,拍他的脑袋:“小伍!放开!”
贾小伍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几乎双手抱着往自己的阴茎上面暗,他腰肢前倾,用下.体蹭着哥哥的小臂,他像条狗似地发出愉悦又痛苦的喘息声,哼哧哼哧的,不时间杂着烦躁的低吼。
第5章
贾原感受到弟弟肿胀的阴茎,颤巍巍的,前头湿透了,弄得他一手凉凉的黏液。那条躁动的鸡巴却热乎乎的,包.皮拖沓着,上头堆叠的肉褶松松垮垮,磨得他微微的痒。他趴在贾小伍的背上,脑袋正对着圆洞洞的尿坑,他知道那坑很深,有一丝丝冰凉的水汽溅上来。
他觉得恐惧,心惊肉跳,浑身战栗,他联想到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要经过母体的产道里,那也是这样一个又深又黑的洞,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子宫壁上的鲜血和阴道的污秽。
他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人生下来都是脏的。
贾小伍的屁股拱得越发快,他有种动物的本能,喜欢哼哧哼哧抱着心爱的玩具发泄。他觉得没有比哥哥更好的了,贾原身上的气息是安全的舒服的,他喜欢哥哥的味道,他想尿在上面,这样哥哥身上也会有他的味道。他狠狠往贾原手上送,来回几下,喷在贾原的手腕上。
贾原跌坐在潮湿的地板上,他喘得比贾小伍还厉害,贾小伍爬过来往他怀里钻。他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扇在弟弟的脸上,“啪”地好大一声。贾小伍愣愣的,贾原像撞了鬼似的摔门而去。
周末有冷空气南下,温度降了七八度,一下子就凉了起来。
李孜翻了件薄毛衣出来,下午陪着杨学海在后院里下棋。他的棋具是盲人专用的,棋子带磁性,能贴在棋盘上不容易被挪动,方便盲人用手摸。杨学海下一颗,他问:“下哪儿了?”
杨学海为了吃他的豆腐,拉着他的手往棋盘上摸,摸着摸着就不在棋盘上了,尽往不该去的地方去。李孜打掉他的手刚要骂,听到郭绥走进来说:“老板章师傅说明天又要请假,手疼。”
李孜一顿皱眉:“她那手没问题吧?老是请假,怎么回事啊?”
这句话还没答呢,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老板,你管管她嘛,每次请假都要我给她替班,我自己还有客人嘞,我跟她说她就让我和小郭沟通,我和小郭说他也不理我。”
郭绥也是一肚子怨气:“陈师傅你不能这么说,我没有不理你。你总是跟她说调班是我来做主,我做什么主?要调班都是你们自己商量协调的。弄得她每次都跟我倚老卖老,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她现在以为这是我应该做的似的。”
“你不要跟她调嘛,你就说调不过来不就行了!”
“那你自己和她说啊,你说你不要换班就好了。人人调班都过来我这里说小郭你给我安排那个谁谁谁替我就行了,那我每天不要干活了。”
“哎你怎么这个态度呢!肯定是你比较方便拒绝她嘛,我每天和她住在一起,很多事情不方便说嘛。老板你要说说她呀?她也不能这样老是请假啊。”
杨学海听不下去了:“行了小郭,你少说两句。本来规定的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来嘛。不是你的活儿就别管,让师傅们自己调去。”
郭绥还没答应,那位师傅立刻激动起来:“什么叫不管!那我也不管了,你们爱安排谁替谁替!别找我!每次都是我做好人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