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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说他钢管直完本——by青云待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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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厦眨眨眼:“……”当然是跟他说同意出演话剧的事……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终于从满腔郁悒里头回神,像被当头浇了一头冷水似的瞬间火气去了一大半,脑子也清醒了,他不能真一走了之。
但车同样不是往家里去的,齐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贺骁。
贺骁瞥齐厦一眼,蓝牙耳机里头保镖a正好对他说:“这是要去哪?你们车后面跟着一辆车,应该是狗仔。”
他目光立刻回到前方,加大油门车速一下飙快,两个人的问题一起回答,“咱们把车开哪是哪,今晚不回去过夜。”
齐厦一双好看的眼睛立刻光彩四放,“……!”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贺骁宠溺地看着他,伸手调一下耳机,里头人很快说:“已经帮你们甩掉了。”
平心而论,齐厦这些年的生活工作一直是对着事先排好的日程表按部就班,早年拉扯着到处赶场那会儿倒也是随叫随走,但疲于奔波跟纯粹出去放松的感觉终究天差地别。
说走就走的旅行,这还是第一次,虽然心里头他和贺骁两个人可怜巴巴相依为命的悲壮感还没散去,但齐厦这时候的心情是相当兴奋的。
眼看车驶出市区,走的甚至不是高速而是国道,窗外一边是嶙峋山壁,一边是海岸滩涂,视野极为开阔。
齐厦说:“换洗衣服一件没带。”
贺骁说:“走哪不能买,买不了就别换。”
齐厦眼光一直看着他:“那咱们晚上在哪吃饭?”
贺骁听着好笑:“肚子饿了随便找个地方。”
齐厦更加兴奋了,“晚上落脚呢?”
贺骁说:“看车开到哪。”
齐厦不着痕迹地把脸转向一边,眼中光彩更甚,“……”全部随意,简直完美。
但他那根悲情的神经不适时地又开始犯抽,齐厦余光又朝着身边的男人瞟过去,贺骁侧脸线条像刀刻一样的深刻坚毅。
这每一毫厘的起伏也像是刀刻一样铭在齐厦心里头,这辈子大概也只有贺骁能给他一段这样的旅程,以后要是换成别人,即使能给他也不要了。
下午从丘燕琳家出来时已经是四点,车开出城很快到了黄昏,旅途上的新鲜感很快让齐厦把那点感怀扔到脑后。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路两边是成排的香樟树,齐厦干脆戴上墨镜把车窗按下些许,风吹进来带着草木沁人的清香,他惬意地叹一口气,顺口哼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歌,察觉自己太过忘形后立刻打住了。
齐厦大部分时候行止优雅,再加上他唱歌不太有天分,这样随口哼哼唱唱贺骁几乎没见到过。
贺骁意外地偏头看他一眼,“第一次离家出走就这么高兴?”
齐厦一愣,说:“这可不是第一次。”
“哦?”贺骁不信。
齐厦认真地说:“我第一次离家出走才四岁多,那天我爸偏巧在家,我好像是办了件什么错事,怕他骂我,骑着小童车就往几站路远的外婆家去了。”
贺骁心想你这不是找揍吗?他问:“没走丢?”
齐厦说:“我外婆见我一个人吓一跳,一个电话把我爸妈叫来,屁股都给打肿了。”不对……
齐厦说到这突然毕竟嘴巴,又忘形了,他干嘛跟贺骁说这么丢人的事儿。
见贺骁忍不住笑,齐厦下巴端平,说:“你小时候呢?”丢人也该一人一次,大家扯平才能把脸给找回来。
贺骁说:“我小时候没这种事。”实际上齐厦小时候偶尔顽皮也就让人费心,他那会儿天天想着偷他父亲的枪,那是要命的玩意,说出来吓人。
觉得他不坦诚,齐厦不高兴了,傲娇地把脸转向窗外。
正好这段路况好,贺骁把车速放缓了些,没说话,但空出一只手盖住齐厦的手。
他从侧后边看见齐厦耳根红了。
天色渐暗时路过临市市郊,贺骁发现车只要一路向前开齐厦就高兴,于是心里头对晚上的落脚地大概有了个底。
另外两个保镖开车在后面跟着,只是齐厦不知道。
车从一条单行道驶过,贺骁看见路边有家户外用品店子,立刻把车停下,伸手将齐厦取下的墨镜给他稳稳戴上,“我去买点东西。”
看见贺骁一步跨下车走进店里,齐厦明白他要买些什么,心里头猫抓似的想要跟着去选,无奈顶着他这张脸出入都不方便。
外边街市华灯初上,贺骁一头扎进店里跟就跟那满眼的深色和军绿融为一体,齐厦无聊中眼光朝着旁边日杂小超市扫了一眼,瞬间眼神一亮。
而贺骁这时候正挑选晚上要用的东西,他态度挺干脆,看上就直接拎出来,几样都凑全就摸着钱包准备付钱。
刚巧旁边有对小夫妻排在他前头,男人手里户外防水包往柜台上一放,对还在四下张望的女人说:“媳妇儿,给钱了。”
女人开始掏钱,男人说:“还有零钱吗?再给我点买包烟。”
贺骁摸到包的手立刻就收回来,大步出来到车边敲敲车窗,等齐厦这边玻璃落下些许,手搭着车窗,脸凑过去,“给钱。”
齐厦一愣:“哦。”从裤兜掏出钱包整个放他手上,“给。”
贺骁为了吃饭时候方便再要一次,从里头只抽出几张,包叠起来还他了。
齐厦这时候手指着旁边小超市门脸,“那个也买点儿,要鸭脖子和小鱼干。”
贺骁顺他手一看,店门口收银台边几个盒子上logo像是一个真空包装熟食的牌子。
平时为了方便上镜,齐厦对自己一贯苛刻,凡是辣的或者色素重点的东西一概不吃,今天算是彻底放飞自我,贺骁点下头,“行。”
齐厦对他眨一下眼:“再加点啤酒。”
贺骁愣了,齐厦向来温文,第一次对他做这么调皮的表情,抛媚眼似的,意外的迷人。
因此贺骁把本来对他来说就不算费力的大包小包,从店里手提肩扛出来的时候脚底下轻飘飘的。
心里想着就他现在这自拔无能的样儿,幸亏齐厦遇到他的时候心无所属,幸亏齐厦现在心里头的人是他,否则中间要是还有个别人,那可真得出事。
晚上饭是在离海边不远的一家农家乐吃的饭,只有这种人少还有包房的地方才适合齐厦。
到海边已经过了九点,车在石滩停稳,这里离市区远,大晚上人迹罕至,从公路下来放眼望去就是一片乌压压的黑。
车前灯开着照明,从车里头出来,齐厦还在朝海那边望,贺骁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在前盖上坐着。
齐厦好一阵愕然,但他羞涩的时候本能地不说话。
深秋之夜,海风萧瑟冰凉,齐厦白衬衣外头只套了件质地薄软的针织衫,他头发被海风吹起来,贺骁伸手按住他的后脑,脸贴过去试了试,连鼻尖都是凉的。
贺骁利落地脱下外套,一件半长风衣给齐厦兜头披上,把他整个人裹住,上半身只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裹宝贝似的。
饶是这样还有些不满意,齐厦垂在车盖前的两条腿,长裤窄和皮鞋中间脚踝光着。
贺骁伸手给他握着搓了搓,“我去生火。”
他全然忘了自己穿着什么,话说完在齐厦脸上亲了下就要走,这时候连齐厦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手一抬要把身上披着的风衣拉下来,“我不冷。”
贺骁身上只剩短袖。
贺骁又没忍住,转身一把给他把衣服拉得更紧,按住他脑袋,用力在齐厦嘴上亲了下,“心疼我?”
齐厦被他亲得脸发烫,脑子被他身上和衣服上熟悉浓厚的男人气息熏染得晕陶陶的,转瞬贺骁又亲上来了,这次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舌头也闯进他嘴里。
齐厦说不出话,只能承受。
贺骁越亲越激动,他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放进齐厦的身体里。
粗重的呼吸声伴着海浪声,最后贺骁放开他的时候齐厦身子酥麻。
所幸贺骁还有几分理智,虽然恋恋不舍,好半天还是放开他的唇,滚烫的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不冷,大雪天我穿成这样都耐得住。”
贺骁这话没掺半点假,他什么体格,齐厦什么体格。
说完就往车后边把晚上要用的东西一把拎出来扔地上,齐厦见状从车前盖跳下来,“我帮忙。”
贺骁转身再次不容分说地把他抱起来,稳稳放回原处坐着,再把买的一袋子小鱼干和鸭脖子放齐厦腿上,“你帮忙看着,你看着我更有力气。”
齐厦脸快烧起来了,硬汉开撩方式13 别具一格,可完全正中红心十环让人毫无招架闪避之力。
于是他就真在车盖上坐着了,人被贺骁裹得严严实实,两条小腿垂着悬空。
贺骁嘴里叼着一支烟搭架生火搭帐篷,一切步骤井井有条而且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一百次。
齐厦被鸭脖子辣得嘴都麻了,见贺骁忙起来时不爱说话就忍不住跟他说话,“味道不错,你不吃?”
贺骁蹲地上点柴转头朝他看过来,齐厦从袋子里拿出一袋正想着给他扔过去。
但贺骁把烟撇地上,一步窜过来把他手上咬过正准备往嘴里递的那个一口咬到嘴里,还整个嚼了,连骨头都没吐出来一块。
英挺的浓眉下一双眼睛灼灼看向他,贺骁伸手抹一下嘴唇上的辣油,“确实不错。”
齐厦手上空袋子还举在那,好半天没出声。
深夜的海边劲风透着一股子苍凉,因此,两个人坐在火堆前,被那寸方的热度和光亮罩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格外暖。
铁架上烧着热水,贺骁忙了半个钟头,齐厦身子贴着他坐还能感受到从他身上蒸腾出来的热气。
齐厦这次是自己朝贺骁肩上靠过去的,贺骁挑柴的棍子立刻扔到一边,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颈窝。
另一条胳膊从他身子前头环过去,把他整个身子都抱住,贺骁低头嘴凑到齐厦颊边来回地蹭,“高兴吗?”
齐厦被他胡渣刺得有痒又麻,微微点一下头。
贺骁刻意压低声音像是怕惊动这一刻的平静,“我也高兴。”
齐厦从他怀里把眼光放出去,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沉沉的大海。
突然想起他们上次一起去海边那晚,他给贺骁念过的诗。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齐厦把自己虐到了,他一只手攀上贺骁的肩,身子往贺骁怀里埋得更深。
清秋深夜,一直能延伸到天涯的大海,他的一辈子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凝住就好了,齐厦想。
无所谓对也无所谓错,无所谓过往,无所谓明天,无所谓男,无所谓女,更无所谓世俗,广阔天地之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齐厦长这么大不变的铁律,他一感怀于内毕竟出状况。
这天下午连着晚上的亢奋,齐厦长久没出声,贺骁听见逐渐平缓的呼吸声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低头一看,齐厦睡着了。
他浓长的睫毛搭在眼下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被怀窝里热气捂着,脸颊还红红的,乖得让人心里发软,贺骁哭笑不得,嘴在他额头上又打了个印,小心地抄住他的腿弯把人抱起来放进帐篷里头。
第二天清晨贺骁是在海浪声中醒来的,除了海浪声,耳朵贴地能听见人的脚步。
外边天还没亮,贺骁警觉而且缓慢地坐起来,给齐厦把毛毯捂严,手伸进怀里触到冰冷的铁壳,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把帐篷拉链拉开一个小口。
看见外头找水的人,贺骁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带着些不悦地把拉链拉开,眯眼朝他们停车的方向看过去。
他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但齐厦在他身后鼻子里拖出一声绵长的叹息,贺骁立刻转过头。
齐厦也醒了,一双惺忪的眼睛望着帐篷外头,保镖a,b两个人正合上他们车子的后备箱。
保镖a,b发现动静也一脸愕然地朝他们看过来。
贺骁心里很不痛快:“……!”这俩家伙晚点出来能死?
齐厦心情再次郁结:“……”还真是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了。
但这还不是全部,齐厦是当天下午回城后去话剧团那边报到的。
他进屋,魏央正好从里边出去,从他们身边经过还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跟在旁边的不是贺骁,齐厦签完合约,问:“魏央她……”
李导演说:“哦,这个年轻人在表演方面很有追求,是戏剧学院的张教授介绍来的,她扮演侍妾初棠这个角色,你们对戏的机会很多。”
齐厦手里的笔瞬间重得拿不起来,他和魏央又得天天见面了。



第三十三章
不管如何不喜欢跟魏央打交道,作为演员齐厦还得敬业,而且心里头越是有隔阂,越得铆着浑身的劲儿克服,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是不会因为另一个男人平地生波地为难情敌的。
所幸排练开始贺骁和魏央撞上,相互不理睬得连眉眼官司都没有,真就是形同陌路,齐厦心情略微好了些。
魏央扮演的是公子的侍妾初棠,这时候扮演将军的那位老戏骨还在外地,头几天齐厦排练基本是跟她对手。
令人意外的是,一直把作死当日常的公主病魏央,这次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戏外还是对齐厦不假辞色,但也就停在不假辞色,没出其他幺蛾子,不管是对齐厦还是对贺骁。
排戏的时候则更是认真,中间一场戏,她半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忘了台词,自己眼神顿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主动对齐厦说:“抱歉,给我一分钟,我们再来一次。”
齐厦心情有些复杂,比情敌挑衅更可怕的是,本来作死的情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行。”他说。
眼光下意识地朝贺骁瞟过去,见贺骁正看着他,而且目光虽然平静,却专注得像是视线里头只有他一个人。
齐厦眼神慢悠悠地收回,唇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细小但迷人的弧线。
这一回合,他胜,贺骁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心志坚定。
但天天在一处也不会每次都让他心里这样舒坦。
事情发生这天,是回过头来排第二幕,这次不仅是台词,还加上了必要的舞台动作。
魏央佯作从屋外进来的样子,回身关门,搓手呵气,“天真冷啊,外头雪融了。”
齐厦躺在一边安置的道具软榻上,吃力地撑起身子,“你,从哪来?”
魏央踱几步,“按你的吩咐我清早就去了……趟西郊的园子”
等她走到既定位置,台词顿了下,“这炭盆都熄了,身上有伤怎么能受寒,你应该早些叫人的。”
齐厦干脆坐起来,这是第五次她肢体语言和台词韵律配不上了。
魏央问:“怎么了?”
这时候正是午饭时间,导演不在,对于专业齐厦一向是别人问他就不憋着的,纯粹为了表演效果更好,倒真没掺别的情绪。
他话几乎冲口而出:“你这几段台词的节奏始终不对,贺骁念这儿都比你把握得好。”
他这话说得有些不留情面,魏央一听完一双杏眼立刻瞪得溜圆。
她刚要发作,眼珠子动了几下,似乎想到什么,转头不可置信地看一眼贺骁,哈哈笑出声来。
魏央纯粹是想不出她这个暴力狂人一样的哥哥居然会被齐厦支使着去念一个小妾的台词,角色不分贵贱,但贺骁不是行内人。
一直笑完,她眼光朝贺骁一睨,“以前多厉害,你也有今天?”
贺骁抱臂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想着有什么好笑,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眼神又回到齐厦身上,齐厦眼光早瞥向窗外去了,眼角眉梢那股子愁郁和冷淡,转瞬就回复成那个坐在冰箱上的绝世美男。
贺骁微怔:“……!”不高兴了?
齐厦完全不想看他,并且连眼角都不想甩魏央一下,心里头酸溜溜的像是喝了两坛子老陈醋,魏央这分明是在他面前炫耀旧情。
而他连呛回去的立场都没有,齐厦憋屈得厉害,可怕的是这憋屈还有绝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作的,他真还不如跟贺骁两个人就留在海边不回来。
于是他努力装作没事地说:“待会儿再接着而练,我先去看下戏服。”说完施施然地朝着门口走。
他离开,贺骁一定是会跟着的,这时候当然也没例外。
出屋到走廊,关上门,贺骁终于想起有件事他从来没跟齐厦解释清楚,这事儿到现在已经没有瞒着齐厦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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