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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说他钢管直完本——by青云待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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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把话说得语重心长。
于是齐厦诚意求教:“……那应该怎么教训?”
Vicky想都没想就把他娘受的特质发挥到淋漓尽致,“用脚踹,用手挠,再不济直接给他一耳刮子呗。”
齐厦目瞪口呆,“……”这确定是来劝和的?
齐厦知道贺骁的去向是在第二天,次日,贺母亲自上门了。
齐厦从电话里头听到人一惊,接着立刻匆忙地穿好衣服下了楼。
这还是清早,他到客厅,贺母打扮得一身雍容地坐着喝茶,齐厦知道魏憬铭的fan/du的事儿,作为前妻她也要接受调查,因此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有些手足无措。
贺母有什么看不出来,招招手让他在自己旁边坐下。
齐厦屁股刚落稳,贺母说:“别担心那么多,我跟魏憬铭生意合作都在地产金融这块儿,他航运这边的事我是从来不沾手的,而且我当时跟他离婚,这些年顺带着不让央央太亲近她爸爸,也就是因为早觉着魏憬铭发家那会儿路走的太擦边。”
齐厦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贺母又讥诮地笑了笑,“结果他还不止擦边,是早就烂到了底。不过他也跑不脱了,这边要抓他,我儿子现在在外头全力配合提供线索,他落网是迟早的事。”
贺母只有贺骁一个儿子,齐厦意识到什么,一时大惊。
半晌,他回过神,不可置信地望着贺母,“贺骁他……去追魏憬铭了?”
贺骁的事齐厦居然完全不知道,贺母看着却半点没意外,从小年夜小两口从她别墅突然消失,她就明白一定是东窗事发了,否则她今天来干什么呢?
齐厦这时候心思完全被他男人去追du/fan的事绕进去,神思不属地说:“他怎么自己去了,多危险。”
贺母姿态从容地端杯呷一口茶,说:“犯不着担心,这点风浪对Len来说不算什么,比他之前总跟着他爸在硝烟炮火里头闯好多了。”
早从上次在小岛上看见贺骁房间一墙壁的枪,齐厦就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此时他艰难地开口:“他……”
贺母说:“他父亲的生意就是替人打仗。”
即使早有准备,猜测一下被肯定,齐厦还是足足一分钟没说话。
而这个时候,贺母见时机对了,说:“当年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可你别怪Len,这件事他本人也是受害者,要说怪,追到根上只能怪我,最开始,是我让人去联系你经纪人的。”
齐厦躲开贺母的目光,低下头,关于这部分的细节虽然贺骁说的时候语焉不详,他也是猜到过的。
他不敢说他对贺母一点怨也没有过,但在这位母亲对他一直的包容和谅解面前,那一丝半点的芥蒂很快就湮灭无踪了,齐厦还知道感激。
齐厦终于意识到他好像只对贺骁本人苛刻,他把所有的不忿都撒到了跟他最亲密的人身上,而这原本就非常不对,很不好。
接着贺母又对齐厦说了很多,当年的前因后果跟贺骁曾经坦白的别无二致。
提到她曾经给贺骁找过的那些人,贺母说:“一天到晚只想着插手成年儿子找伴的事儿,其实我也没那么无聊。只是贺骁那时候太不要命,不给他找点什么挂心的人或者东西,我真怕哪天突然听说他死了。”
她看着齐厦,笑得有些自嘲,“你能谅解一个母亲的心吗?你现在就是那个人。”
齐厦心乱如麻,但还是默默点一下头。
贺母把话说清就走了,她是有备而来,但以她的智商不会逼着齐厦做任何承诺。
临出门时,她对齐厦说:“当年贺骁喜欢你的事被宣扬出来,魏憬铭想利用他毁掉你顺便讨好我,给你和贺骁下药。”
“沈先生因为你被欺凌最后布局摆了魏憬铭一道,可给你留下的东西又让你被魏憬铭盯上,最后来解残局的人还是贺骁,这因果轮了整整一圈。”
送走贺母,齐厦自己坐了好半天,命运啊,就是一只无形的手。
可这只手一通翻云覆雨之后,一直懵懵懂懂的他居然笑到了最后,这到底是谁的造化。
转眼,除夕来临。
就像贺骁安排的一样,这天跟齐厦一起过节的是贺峥嵘夫夫。
开饭前,齐厦心神不宁地时不时看一眼手机,贺骁的电话他打不通,他不确定这天贺骁会不会自己打过来。
齐厦知道贺骁去做什么,这事已经说开了。
贺峥嵘见状说:“现在很难说清魏憬铭在国外跟什么样的势力有牵扯,为了不暴露位置,贺骁是不会用平常那个手机的。”
Vicky见他又把话说大了,大过节的白白让人担心,连忙笑着对齐厦说:“管他在不在呢,他不给你音讯,咱们自己过个好年,回头等他回来说给他听气气他。”
齐厦懵懂着过了几十年,到如今不想再懵懂下去了,他身边来往这么多人,从老师到贺骁,再到眼前的夫夫俩,他其实一直是被照顾的角色,他不能继续受着照顾还一脸苦大仇深了。
所以即使依然为贺骁牵肠挂肚,他还是拿出了主人的范儿,笑着说:“那咱们晚上必须来点酒。”
Vicky眼睛一瞪,“来就来啊,知道我干什么的吗?回头喝趴了可不许跟贺骁告状说我欺负你。”
于是这顿年夜饭气氛还不错。
一边喝着酒,Vicky还一边说起年初一他要去烧头香的事。
知道贺骁把齐厦托付给贺峥嵘,行程他只安排了自己,连贺峥嵘也没算上。
齐厦一听,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哪好意思让人夫夫年初一就不在一处,说:“你们一块儿去,我这没事儿。”
贺峥嵘是个守信用的人,这会儿又心疼Vicky天不亮得一个人出门,一下犯难了。
齐厦又跟Vicky碰了一杯,说:“那要不算上我。”他其实也想去烧柱香,毕竟贺骁现在在外头,情况什么样他还不知道。一直不说只是因为知道自己出趟门得有多麻烦。
谁都知道齐厦这张脸出门麻烦,初一早晨庙里烧头香的人该有多少。
Vicky这时候已经喝的有点晕了,但晕着头居然灵机一动,说:“要不去我朋友那吧,我朋友那有佛堂,地方清静。”
初一早上的行程就这么敲定,酒继续喝着。
几个小时后,电视里春晚还在播。
Vicky软在贺峥嵘肩膀上,手指着齐厦,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哥,他欺负我,……你……帮我喝趴他……”
贺峥嵘一滴酒没沾,哭笑不得地搂住自己的爱人,“行,明天再帮,现在哥先带你回房睡觉。”说完把Vicky抱起来。
看着两个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齐厦虽然坐得还是端正,脑子也有些恍惚,他嘴里嫌弃地嘀咕一句,“真不经喝。”
接着端杯对着身侧,“你跟我喝,咱俩还没喝过酒。”
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可他身边的位置分明空着,空荡荡的客厅和餐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Vicky嘴里他朋友的佛堂其实是一个私房素斋馆,但老板本人也确实是位居士。
这里偶有高僧大德惠临,齐厦先前只是听说过,但一直没机会来。
清早,他们的到的时候,素斋管就已经开门了,佛法讲究众生平等,因此即使是齐厦要来,Vicky也没好意思开口跟他的居士朋友说包场或者清场什么的。
年初一,素斋馆里面人不多,齐厦经过大厅走到小间才明白这里其实连清场都不必要,因为斋馆里头静谧安宁的氛围让人觉得连说话声稍大些都是突兀。
这里给人的感觉:别说是他,就算奥巴马突然出现,都没人会一惊一乍。
齐厦先去佛堂上了香,接着Vicky的朋友请他们到小茶室用茶。
这位居士当然对齐厦的明星的身份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对坐品茗,不生疏也不热络,只如平常聊天。
齐厦话一如既往地少,但禅乐淡远虚静,像是能洗涤人心似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昨天贺母说的因果。
要说因果,细思起来,他确实曾经被掠夺,但施害者未必是贺骁。到如今,如果论及因果,未必能算是施害者贺骁的依然在消除业障。
而他自己,除了被掠夺,除了执念前尘,又何曾主动付出过什么。
贺母说的因果未必是一整轮,贺骁最初对他的心,因缘又在哪里。
齐厦这一想心里头就无比通透了,他是打算用尘埃落定最后给这轮因果圆上最后一个缺的。
但有一句话这么说,树欲静而风不止。
还有另外一句话,但凡跟齐厦沾边的事都像开玩笑似的。
这一天的安保措施没有任何疏漏,在很多年后贺峥嵘对贺骁自责的时候,连贺骁本人也这么认为。
但千防万防,防不住的是对你本身所有的安保环节都了解得十足透彻的自己人。
在茶室坐过一会儿,齐厦去洗手间,这时候跟着身边的保镖像往常一样先进去看了圈有没有什么疏忽的地方。
检查完毕,一个保镖跟着齐厦进去,齐厦不想当着人的面方便,于是进了一个隔间。
但齐厦方便完刚扣好裤扣就听见外面衣物窸窣的声音似乎大了些。
他能听见保镖手里对讲机的电流声,对讲机那头的人似乎问了句什么,接着是保镖的声音在外边回答:“应该还要一会儿。”
齐厦愣了下,他刚才明明都已经冲水了。
这么小的细节,齐厦没放在心上,他只当是保镖没听清。
但他拉开门的时候,发现跟进来的保镖躺在地上,而没等他做出反应,口鼻都被一方带着浓烈刺鼻药味的手帕捂住。
钳制住他的人,手里对讲机依然电流声刺啦作响,齐厦失去意识前甚至还听见他对对讲机那头的人开玩笑:“这次出任务没回家过年,你媳妇儿回头不找你算账。”
跟着他进来的保镖已经躺在地上了,可是这个人说话声音完全模仿了地上的人,语气还十分熟稔。
齐厦拼命挣扎,但嘴被捂住,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想看看擒住他的人是谁,可是眼皮越来越沉,随之,连意识也陷入一片浓浓的黑暗中……
齐厦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耳边还十分嘈杂,过了许久,他才分辨出是巨大的马达声、呼啸的风声,似乎还有什么劈波斩浪的水响。
他眼睛微微睁开,立刻又被阳光刺得闭上。
这时候,听见有人大声说话,而且是越过马达的声音对他说的,“你醒了?”
略微适应光线,齐厦才把眼睛睁开,他手脚都被捆着躺在一艘快艇上,而旁边坐着一个男人。
齐厦不禁大惊,“……怎么是你?”这个人是曾经在他别墅跟了他很久,后来又被贺骁送回贺峥嵘那的保镖B。
前边开船的是另一个人,快艇箭似的划过海面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去。
而保镖B低头对齐厦说:“对不起,等魏先生安全到达南美就会放了你,要怪,你就怪贺骁把他逼得太紧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大桶狗血,下一章:《苦逼卧底的自白:人(da)质(sao)每天总有24个小时想自杀/(ㄒoㄒ)/~~》
快完结了啊,应该在周四之前。



第六十四章
齐厦手脚都被缚着,根本动弹不得,快艇是向着他全然未知的方向去的。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这种完全丧失自控权的状态足以令人恼怒到抓狂,更何况如今摆在他眼前的是九死一生的危难。
齐厦头疼得快要炸开似的,连鼻腔也被凄厉冷风冲得生疼,但听到保镖B说的话,愤怒和乌云罩顶的骇然中,他居然微妙捕捉到惊喜。
他躺在地上没动,眼睛忽而一亮,“你说贺骁已经把魏憬铭逼得走投无路了?”
保镖B神色一滞,随后低下头没说话,却是默认的姿态。
齐厦眼光抛向无垠海面上的朗朗青天,“这真是年初一最好的消息,我等着人渣伏法。”
他嗓子口烟熏火燎似的,说话的声音非常沙哑,但这句话说出来竟然透着些愉悦。
保镖B像是听不下去似的,立刻反驳,“魏憬铭不会出事,只要有你在手里,他就能逃出生天。”
齐厦用眼角极为轻蔑地睨他一眼,根本就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想知道他跟人渣是怎么勾搭上的。
而保镖B像是被踩了尾巴,烦躁地抓了几把头发,说:“我已经把魏憬铭骗出国了,他人都走了,再也碍不着你们什么,这个局面对大家都好,你们怎么就这么不饶人?”
齐厦完全忽略重点,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他,“你内/奸你有理,先前我院子里头摄像头是你取走的?”
保镖B看一眼齐厦,很快又转向被船舷击起的白浪。
好半天,他对齐厦说:“别这样看我,我替你们隐瞒的事够多了,要不是这样你能活到今天?早知道还是会被贺骁怀疑,我不如当初就听魏憬铭的话。”
又是一个贼心爆棚贼胆不足的,齐厦不可置信地说:“……我跟你……说声谢谢?”
保镖B没听到他嘲讽一般,“不能怪我,我有把柄在魏憬铭手上,不过现在好了,有你当人质,贺骁就会有顾忌了,我们安全到达南美不是问题。”
齐厦正气凛然地说:“你们做尽了坏事,就算没有贺骁,执法者的天罗地网等着你们。”
保镖B无所谓地笑笑,这一笑当真有几分穷途末路的癫狂,“天罗地网怕什么,有你在手里,贺骁自然会给我们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齐厦眼睛猝然睁大,耳边马达劈开海浪的巨大嘈杂声顿时让他的脑子恍惚了。
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这些人用心到底险恶到什么地步。
他们岂止是要拿他要挟贺骁收手。
他们根本是要利用他,让贺骁成为他们的剑,从天网恢恢间给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那样一来贺骁手也脏了,多彻底的报复。
齐厦眼眶被咸腥的海风蜇的阵阵刺痛,手肘撑着虚软的身体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绑在一起的脚抵着甲板,腿用力把身子推得贴着船舷。
而后闭眼坐着,等着这一阵头晕眼花过去。
齐厦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十分艰难,只因为他们现在在放眼望去一片大陆或者岛屿都看不见的苍茫大海上,保镖B看着他动,也没当回事。
但齐厦总是出乎人意料的,就在旁边绑匪以为他只是想坐坐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一点停顿都没有,晃动的身子侧倒向船舷眼看就要翻到海浪里头去。
保镖B吓一跳,飞快地抱住他的腰,把他往中间拖,“你干什么!”
前面驾驶快艇的男人也回头大吼:“傻逼,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
齐厦喘着粗气地全力挣扎,没回答一个字。
宁可自己去死,不让贺骁受胁,他是揣着这样的心思跳海的。但他身上药性没醒,又一整天没吃东西,哪里挣得过训练有素的保镖。
最后齐厦上半身都湿透,被海水淋湿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着鬓角和前额。
第一次自杀,失败告终,但这丝毫不耽搁他浑身散发出生无可恋的气场。
齐厦像个死人似的躺在地上,船上另外两个人还指着靠他活命,这会儿还真不敢把他怎么样了。
开船的男人气憋着无处发泄,回身一脚踹在保镖B身上,恶狠狠地说:“你给老子放聪明点。”
…………
傍晚,天阴沉欲雨。
窗外浓黑的穹庐就像是压在头顶,海面浪涛起伏。
船舱控制室,贺骁手撑着桌面,线条冷硬的下颌胡渣密密麻麻地冒出来,嘴唇干枯得起了皮,但血丝遍布的眼睛紧紧锁住桌面屏幕上的地图监控。
地图上是临近海洋水域,若干个小点在深蓝背景上缓慢移动,贺骁一直看着,眼光相当平静,但旁边的人瞧着他的眼色,想要宽慰几句硬是没敢开口。
每次贺骁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他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就和窗外的天气一样,暴风雨已经在酝酿中。
也像是一直野兽蛰伏中正蓄积着全部的力量以图一击致命去撕扯开谁的喉管。
从几个小时前,那个消息传回来,贺骁就是这样了。
他们都知道被抓的是什么人,也知道是谁动的手,不管动手的这个人是谁,他们都会跟贺骁一起把他送进地狱。
窒息般的安静不知持续了多久,皮鞋踩踏在甲板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不算大,但清晰分明。
门口有人通报,“聂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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