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联盟OL完本——by不想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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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目色,和欧阳舸沉沉的目光,碰个正着。
欧阳舸扑捉到他眼中一晃而过的慌乱,随即被他佯装的镇定压了下去,礼貌的笑道:“帮战已经打完了,你们帮派的人都很可爱。”
“哦?”欧阳舸大步走到跟前,递上牛奶:“谁很可爱?”
“谢谢。”祁晓枫双手接过牛奶喝了一口,认真的说:“都很可爱啊。”
欧阳舸忽然倾身欺近,声音带着温热淡雅的气息:“你也很可爱。”拇指掠过祁晓枫柔软的上唇,那上面留有一片乳白的奶渍。
祁晓枫在轮椅里仰着头,目光微微变幻,不着痕迹的微微偏头,试图避开欧阳舸的禄山之爪,欧阳舸却已经收回了手。
“宵夜吃点什么?”
祁晓枫摇摇头,“我很少宵夜,随你的口味吧。”
欧阳舸温柔的一笑,两手把住轮椅将他推出书房,“那就跟我一块准备宵夜吧。”
祁晓枫发愣的空当,欧阳舸已经把他推进了厨房,所幸他家的厨房空间很大,轮椅推进来也不显局促。
欧阳舸天生就是有这种击溃防线的技能,何况是祁晓枫装备的抗体只是虚张声势,一击就溃。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早上还在上海,晚上就已经身处欧阳舸的家里,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不敢想他会和欧阳舸在除了游戏之外,除开肖霄这层关系之外还会有交集,可此时他确实是在欧阳舸家里,和他一起做宵夜。
真像是一场梦,来的猝不及防。
欧阳舸一点都不客气的将装着小白菜的塑料篓子递给祁晓枫,示意他摘菜。
“我习惯在晚睡之前吃点宵夜。”他边切芦笋边笑着说:“今天不知道你会来,要不然早上我就会先把馄饨包好,现在就可以直接下锅煮了。我包的馄饨很好吃哦!”他手上的动作缓下来,斜斜睨过来的眉眼俊美的刺目,“不过也不急在今天,往后机会多得是,你总会尝到的。”
不善言辞的祁晓枫对这一席不知道夹杂了多少暗示的话无言以对,他干干一笑,低下头认真摘菜,所幸欧阳舸不是个穷追猛打的人,点到为止没得到回应,他也就笑笑,继续切芦笋。
刀子切在砧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夺夺声,欧阳舸的刀工似乎挺娴熟。
祁晓枫情不自禁抬起头偷偷看过去。
欧阳舸回家就换上了家居服,他个子高大颀长,宽肩细腰,卷着袖子,露出一双线条明晰的手臂,腕骨灵活而有力,青翠的笋尖在修长的手指下跟翻花一样,明明只是做一件枯燥无味的厨房琐事,在他手里就像是一件生活中的艺术演绎。
办公楼里的欧阳舸和厨房里的欧阳舸就像是两个人,祁晓枫觉得欧阳舸这样的生活方式才是最健康的,他对自己负责,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尽善尽美,自己同时也享受了过程,最大程度的获得他该得到的结果。
祁晓枫的心情有点复杂,不知道是羡慕他多一些还是倾慕多一些。
宵夜的菜色很简单,清炒小白菜和蚝油芦笋,配上一碗晾得刚好结上了一层米油的清粥,还有一小碟火腿腐乳,让不习惯宵夜的祁晓枫顾不得矜持,很快就喝完了一碗粥。
“再来小半碗,宵夜吃多了胃该难受了。”欧阳舸给空碗添上了一勺白粥递给祁晓枫,“慢慢喝,锅里的粥没晾过,有点烫。”
“这粥好香,腐乳也好吃。”祁晓枫不吝赞美,舀了一勺粥轻轻的吹。
欧阳舸看着他微微嘟起的嘴唇,想起刚才拇指下柔软的触感,呼吸乱了那么一下,他眨眨眼,“米是糙米,腐乳如果你喜欢,我给你准备两瓶带回去。”
“谢谢。”
祁晓枫却之不恭,他知道太客气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刚开始见到欧阳舸他确实是很紧张,而且他的工作属于自由职业,很少跟人打交道,久而久之就有点社交恐惧,其实跟人熟悉后,他是个很乐意与朋友交往的人。
欧阳舸满意的一笑,隔着桌子轻轻揉他的发顶,祁晓枫腼腆的弯弯嘴唇,发乎于情的咧开了一个笑容。
吃完宵夜,欧阳舸在衣帽间翻出一套睡衣,这套是他早先穿过一次,因为面料缩水,所以小了一号,正好给祁晓枫穿。
“这一套我穿过,你不介意吧?”
“不不不,不介意。”祁晓枫连连摆手。
“那就好。”欧阳舸把衣服放在他腿上,两手一捞将他打横抱出了轮椅。
他的动作虽然很小心,但是人体离开承重点总会有些落差感,祁晓枫根本来不及拒绝,只凭着本能勾住了欧阳舸的脖子。
这个动作亲昵无间,他敏感的接受到了欧阳舸戏谑的眼神,忙干巴巴解释:“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其实我很乐意抱你走的。”
欧阳舸说这话时没笑,试图让此时的自己看上去很正人君子,然而眼睛里的笑意是掩饰不掉的,和他的脸不得不贴在一起的祁晓枫唰的一下满脸通红。
红的滴血的耳朵近在咫尺,欧阳舸顺便撅起嘴唇,装作不经意的轻轻碰了一下,祁晓枫沉浸在“被调戏”的羞赧中无可自拔,对于欧阳舸肢体上真正的“调戏”竟然毫无察觉。
从客厅到浴室短短十几步的距离里占尽了便宜的欧阳舸心情甚好,服务周到了把人放在了特意准备好的凳子上,手臂搭着毛巾站姿款款的问道:“阁下需要搓背按摩的服务吗?”
“不、不需要。”祁晓枫恐惧的咽了口唾液。
欧阳舸哈哈大笑的转身出去,并带上了门。
祁晓枫吁了口长气,转头就发现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哎……如果自己是个健康的人,一定会试试追求他,也许……也许他会接受也说不定。
褪下长裤,细的扭曲的左腿用不可忽视的事实告诉他,“别说‘试试’,你连最基本‘想想’的资格都没有。”
……
梁昀要是知道彦垚会无赖到这种地步,他就是不要钱也要去加班。
彦垚给季妈妈联系了一家美体健身中心,昨天他们俩已经去了一趟,本来就被彦垚什么事了,可是季妈妈非得要彦垚多陪她几天,小蹄子当时满口答应,今天就跟梁昀打电话说他接了个很重要的单,是化妆品广告的妆面要拍硬照,不能改期。
梁昀把他骂的简直是无颜苟存人世才忿忿的挂了电话,再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彦垚跟季妈妈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一点。
紧赶慢赶的到了彦垚说的那个美体健身中心时,季肖程他老妈才刚到,还没换衣服,看到是梁昀过来,俩眉毛调得老高,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梁昀心想我还不乐意呢。
两人无话可说,彼此深知要开口绝逼是婆媳大战,季妈妈当他面给彦垚拨了通电话,声东击西指桑骂槐把彦垚和梁昀两人奚落了个遍,然后转了几道弯的阐述了她千般万般的不愿意,最后勉为其难给这个倒贴上来的男狐狸精一个讨好她的机会。
梁昀在一边眼珠子都快翻爆了。
挂了电话,季妈妈就有些不知所措,梁昀一眼就看到她全身亮瞎眼的999千足金,只怕是把压箱底的体己都给挂在了身上撑门面,就脖子上那条金麻绳堪比捆仙绳,她也不怕挂出肩周炎!
男教练从训练室走出来,季妈妈干咽了口唾液,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美体中心的客人一般都是四十以下的女性,而且都是懂得打扮自己言行举止优雅的精致女人,季妈妈这样多年来围着手持七寸钢铲围着三尺灶台熏陶出来的庞然大物,在这样的环境里,确实是有些格格不入。
估计昨天来的时候她也有感觉,所以今天自作主张的把自己拾掇了一下,没想到弄巧成拙,梁昀有点同情她了。
“季太太,这位是您的……”教练看着貌神皆不太合的两人,猜测:“……儿子?”
“才不是呢!”季妈妈立即澄清:“我儿子忙得很,他是干大事的人。”说起自己儿子,胖乎乎的脸上自然而然浮现出一种井底之蛙专有的自豪感。
梁昀笑眯眯接话:“那是,您儿子忙家国大事,您来健身减肥这种芝麻小事也就只能让我这种小人物在一旁侍奉了。”他无视季妈妈愤怒的鼻孔,笑的更加灿烂:“您说是不是?”
“哼!”
“哦。”教练佯装了然的点点头,“那您先去换衣服吧,咱们循序渐进,今天先做一些简单的形体训练。”
接下来的时间,梁昀就端着一杯咖啡坐沙发里边翻杂志边听季妈妈抱怨,现在的人都喜欢拿钱找罪受,这个办卡的钱都能做一顿满汉全席了。
不过老太太抱怨归抱怨,接受教练的教导还是比较虚心的,梁昀时不时瞟几眼,季妈妈在家宅了三十多年,一身的肥膘那是岁月累积而来的,怎么能说甩就甩的掉,然而她的表情却带着一种决然,不像是女性在乎自己的外表那般力求尽善尽美,而像是要维护一件重要的东西,梁昀心想,她要维护的,可能就是她倾尽大半辈子的“家”。
☆、第三十九章
做完今天的课程,然后还做了一套全身SPA,季妈妈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把她的一套999纯金又给装备上了,手里拿着那条捆仙绳,有点尴尬又有点不情愿的瞅着梁昀。
“自己不好带,想让我帮您?”梁昀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季妈妈含糊的应了一声,梁昀没伸手接那条项链,而是好心的劝道:“我觉得还是放包里好,这链子太粗了。”
季妈妈眉毛一调,尖声道:“怎么?你是拐着弯骂我俗?”
梁昀无奈的摸摸鼻子,好吧,你猜对了,自卑的人特别的敏感,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哼!”季妈妈把项链塞进梁昀手里,命令:“带上!”
梁昀没法,他可惹不起这过气丈母娘,给她带项链的时候淡淡解释:“我是觉得太显眼了,您就不怕被抢?”
季妈妈不屑的冷笑道:“有胆抢老娘的还没生出来呢。”说罢偏过头把梁昀上下打量了几眼,讽刺道:“再说了,你好歹是个男人吧,虽然没有我儿子看上去勇猛,总归能撑撑门面吧。”
梁昀点点头,他决定不跟这个护犊子的儿子控较劲儿,两人出了健身中心,下午六点钟的天已经开始沉了下来。
“去哪吃饭?”梁昀绝对不是为了讨好老太太,就是认为既然出来了,怎么着也得破费一餐,要不说出去别人会觉得他不懂事。
季妈妈摆摆手:“不吃不吃,外面的菜油太厚,我现在节食呢。”
说是这么说,梁昀却看到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他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十三岁跟他妈出门逛街一逛一天从来不会叫累,而且还是手牵着手,娘儿俩好的跟姐弟俩一样,在他的概念里,女人就是应该被捧着疼的,虽然自己是个同性恋,但这一点不妨碍他欣赏和怜惜女性。
季妈妈嘴巴狠毒,但是梁昀对她讨厌不起来,一个为了老公和儿子愿意无条件奉献自己的女人,是值得尊敬的。
“我知道有一家养生菜馆,他家的菜大部分是蒸煮的,味道好而且不油腻。”
季妈妈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那家菜馆正好离这边不远,走过去二十分钟不到,这个点还没到晚餐的高峰期,要再晚一点来,恐怕就得等翻台了。
梁昀点了三道素菜,一罐花旗参虫草乌鸡汤和一道槐花清蒸鱼,外加一份冰糖银耳炖雪梨。
菜一上桌子季妈妈就等不及动筷子,梁昀给她盛了一碗乌鸡汤,说:“控制饭量就行,菜可以多吃,尤其是时令蔬菜。”
季妈妈拿汤勺撇了撇汤面,梁昀道:“他们家用的是嫩鸡,不会带上油的,您放心喝。”
季妈妈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做了二十几年的饭,还需要你来教。”
梁昀口不过心的说:“我不会做饭,但是这些年看也看会了。”
这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连忙低头吃菜掩饰尴尬。
这么个借题发挥的大好机会,季妈妈却没有善加利用,两人埋头喝着汤,一碗汤见了底,季妈妈放下汤勺,轻轻哼道:“你以为人人都是生来会干家务?”
梁昀闻言抬起头。
“程程从小就捣蛋,静不下来,他爷爷急了就拿拐杖追着他打,又一次他难得静了下来,是对奶奶泡的酸菜起了兴趣,囔囔着非要给他买一个小坛子泡萝卜,他爷爷却用‘君子远庖厨’这个道理把他好好的教训了一顿,季家的大老爷们就该是干大事的撑起一个家的主。”季妈妈提到家人,眼底的神采都跟着柔软了下来,视线移到梁昀脸上时,又带上了不屑和厌弃,“幸亏他爷爷不在了,否则定要把他的腿给打断。”
“我们……”
“你别说话,听我说!”季妈妈打断他的话,“程程他跟他爸都是被他爷爷教育出来的男子汉,他爷俩的观念里,男人就不该碰那些瓶瓶罐罐锅碗瓢盆,我不说他被你带上了歪路这一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他就不该跟着你受苦,一个男人赚钱养家不说,还要伺候你一天三餐,你站在我的角度来看看,是不是要把你当我们老季家的仇人!?”
〖韭杪璧拿恳桓鲎志拖袷谴硭羌炯颐恳桓鋈硕运闹缚兀缚厮淖运胶投穸荆拘こ毯煤靡桓稣H烁狭送崧罚眉拘こ谈潘粤苏饷炊嗄甑目唷?br /> 是啊,季妈妈这话大概也是季肖程想表达的,只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表达得比较委婉一点,季肖程不就说过,自己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然而季肖程失去的那些珍贵的东西,又是被谁纳入了囊中?
他下意识看看自己空空的两手。
到头来不止两手空空,就连胸臆间都空的发疼。
桌对面的季妈妈双手端正放在桌面上,那表情就像是在认真的等待梁昀给一个答复。
他眨眨干涩的眼睛,努力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失态,他听到自己冷静的不能再冷静的声音:“我们早就分开了,而且不会再缠着他,您放心。”
季妈妈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意料之外,总之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他几眼,冷冷道:“结账吧。”
天彻底黑了,而且下了寒气,这个城市就是这样,入秋后的气温早晚温差极大,梁昀缩了缩胳臂,听到季妈妈一声嘲讽的冷哼。
即便他是个挺没用的男人,也不代表就应该无止境的接受别人的冷言冷语。
“帮您拦辆出租车吧。”本来乘地铁很方便,但是他和季妈妈是坐一条线,这会真不想跟她多待一秒,只想早早的把人送上车。
他提步往前走,前脚踩上站台,就感觉到耳边风声一扫,他警觉的转身,同时传来季妈妈一声惊恐的尖叫。
在飞身扑上那辆摩托车的时候他在想,自己可能被看轻了所以不服气,要不路见不平时,他向来都是拔腿就跑的。
耳边充斥着摩托车尖锐的鸣叫声以及歹徒愤怒的咒骂,他聪耳不闻,或许是没多余的心力去计较外在的一切,紧拽着后车座的手他不是不想放,而是他知道一放手,自己就会被急速的惯性甩飞,他还不想死,更不想让自己的矜贵的脸和柏油路面来个亲密摩擦。
季肖程接到电话是在酒桌上,几个客户正在谈笑风生见就见他拿着手机霍然站了起来,因酒精泛红的脸此时却是惨白惨白的。
一个合作了几次的客户怕他心神不宁路上出事,叫了自己同来的助理帮他开车去医院,小助理是个年轻人,一路上在季肖程的耳提面命之下,愣是把小排量的雪佛兰给开成了悬浮磁。
季妈妈心有余悸的等在外科治疗室外,旁边围了几个交警刑警,见老太太都被吓傻了,也问不出什么,然后就留了一个人在这等着治疗室里的伤者出来在做笔录。
治疗室里的梁昀疼劲儿过了,只觉得麻木,手臂被擦破了一大片,已经包扎,主要是右腿,磕在了马路牙子上,被摔骨裂了。
梁昀感觉身上的伤疼过了就过了,没想象的那么难受,就是头这会昏昏沉沉的,没来由的一阵大厌恶。
骨科的老大夫给他上好了石膏,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起身打开门准备出去,一条人影卷着一阵飓风撞了进来。
老大夫连连拍胸口,叹道:“好好的路不走,偏得用飞的,哎呦这心脏病都被你们这些小年轻给吓出来了。”
老大夫摇摇头出去了,梁昀看似面无表情的盯着门口的人,其实一颗心早就吓得恨不得往背心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