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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友完本——by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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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总算提起一点精神,问道:“那你是都喜欢?无所谓男的女的?”
考兰半晌,才微微一笑:“我什么也不喜欢。从心到身,我不会对任何人情动。”
崔季明愣了。
考兰笑:“从小就被街坊邻居逼|奸,大了连脸面也不要的求欢,前两年还被转手几家当作禁脔。我还能对谁情动啊。大抵是物极必反,我很恶心情|事,但天生这模样注定了情|事很管用,我也就无所谓了。”
崔季明拍了一下手:“那不正好。我这浪荡名声传出去了,阿九又在意的很,日后还真不好收场。你在我旁边,大不了我就对狐朋狗友说一句,家中多了个尤物,对外头莺莺燕燕没想法了便是!如今年岁还好,再长几岁,出门在外我若不带上一两个美人,就会有那投机取巧的好事官员,自个儿招来人往我身上塞。”
考兰挑眉瞧了她一眼:“白日里是谁见了端王吓成那样的。我要是天天在你眼前晃荡,端王估计会找人毒杀了我。”
崔季明沉沉叹了一口气:“唉……他才是最让我头疼的啊。”
此事暂且不论,以后有的是事儿会隔在俩人之间。她有时候又后悔,自己当真不该一时情动,与他那样说。但又想起他表现出来的有趣样子,心里头忍不住又想去接近。
就这样,殷胥从院内冲出来之后,崔季明也未来找过他,他等一个道歉却迟迟等不到,二人几乎陷入冷战。
只是这冷战大抵只有殷胥一人内心备受煎熬,崔季明正躺在床上对外宣称风邪,疼的直想骂街。殷胥实在耐不住,叫柳娘去给崔三看看,崔季明也不让她近前去看,柳娘只瞧了她一眼,看着脸色跟之前在万花山见过那回一样,便只道是风寒,私底下让人开的是暖身调经的药。
然而崔季明还以为是风寒药物,不敢多吃,几次让考兰偷偷倒掉。
她病的不轻还不按时吃药,以及考兰如今化身内侍步步相随,这两条消息传到殷胥这边时,他也冷战不住了。
只是几乎肃州这院内的人,都知道崔三和端王闹翻了。殷胥左右思索,还是太要脸,不想在白日里踏入她院内。
这日夜里,崔季明满头是汗的醒来,腹痛早已不如那日严重,她就是容易睡得很沉。抬头便看着一个人影站在床头,手里端着一盏灯烛,正斜着想点亮她床头的灯。
崔季明猛地一惊,从床上弹起来。长刀就躺在她身侧,她抓住刀柄便要弹出去,那人影陡然开口:“是我。”
崔季明呆了一下:“九妹?”
殷胥声音冷冷的:“你如今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崔季明条件反射的先去摸胸口,幸而穿着贴身皮甲,她松了一口气倒在床上:"你怎么来了……"
殷胥没有回答她,端着灯烛走去,将屋内的两排蜡烛一一点亮,跫音响到哪里,光就亮到哪里,他放下头发来,一截发带在颈后松松束住,穿着单薄的宽袖长衣,衣摆来回摇晃,从灯烛那头走回来。
床头的案几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喝了。”
崔季明哪里想得到他会追过来逼她喝药,直摇头道:“我快好了。”
她面色比往常要黯淡许多,他都站在床头碰过她的脸颊了,她还没有醒,这是之前从来没有的事情。殷胥只知道她或许真的病的很严重。
殷胥面色阴沉:“别想抵赖。既是生病了,便要吃药。”
看着他隐隐要发火,崔季明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之前见柳娘给你煮药,你告诉我你生了什么病,我便喝。”
殷胥面色稍霁:“我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天生体虚。幼时痴傻也与此有关,忌劳神伤心、大喜大悲罢了。”
崔季明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端过来,管它是什么风寒的药,便一口气吞了。她皱眉喝的豪爽又痛苦,殷胥总算松开了眉头,接回空碗,伸出右手去。掌心一张帕子内,摆了两颗蜜果子,崔季明喜笑颜开,拈着将两颗一并放在嘴里,两腮鼓鼓。
殷胥将帕子叠好收回去,身子顿了顿,竟然一言不发,端着碗便要出去。
崔季明一把拽住他袖子,笑道:“半夜就是来逼我喝药的?穿这么少过来就是看我一眼?”
殷胥回头冷声道:“你倒是让考兰在身前伺候了。”
崔季明:“哦,他人呢?”
殷胥:“在外头站着吹风呢。”
崔季明笑了:“妒夫。”
她往里稍微挪了挪,对殷胥招手:“坐过来说话嘛。”
殷胥犹豫着坐了过去,背对着她,声音淡漠:“你有什么想说的。”
崔季民笑着攀住他肩膀,将下巴放上去:“我不解释,你怕是又要生气。考兰留在身边有用,我不像你,有陆行帮作伴,自言玉走后,身边也没个能照料的人。他武功不错,样貌也可来做挡箭牌。”
殷胥感觉到她手臂上的热度与汗,僵着身子不回头:“我才不会信你。”
崔季明笑:“你不信我,就不会来了。我与你说过,日后也不会成婚……但崔家难免会逼,拿考兰来转移视线,对外权称是被他迷了魂,我能挡住好多不必要的杂事,也多少年内省得被逼婚。且,你若是想得到皇位,少年时期传出好男风便是大大的不利,毕竟大邺不比前朝魏晋。我想了许多,你既不愿意让别人知晓,那便偷偷隐下便是......”
殷胥猛的回头。他不愿让别人知晓,是不习惯旁人好奇的目光。前世或许身边人也认为他与崔季明之间有些什么,但那时候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觉得理直气壮。而如今自己都心虚.......
这跟什么皇位没有半分关系。
崔季明的确有操控他心思的法术,怒气冲冲可因她一句话就偃旗息鼓;满腔失望又因她寥寥几语被冲淡,反倒让他觉得是他做的不对。她应该不知道她自己的话语有这等功效,否则也不会闲着没事儿就胡说八道。
殷胥垂下眼去,心道,若崔季明在意的是这个,回到长安后便让旁人都知道也无妨。说什么旁人目光,他自有本事,何须畏惧这些。
崔季明心里想的却是,幸好殷胥是个好哄的小白花。说着要压他,他果然不敢动手动脚了,她也不会被暴露。他又性子低调,二人纵然回到长安,他也不会让别人知晓。否则崔式要是看她以男子身份和别人好上了,能气的以手抚膺吐老血。
崔季明道:“我若是当真还想浪荡下去,何必惹你这个麻烦。我家与你沾不得多少利益,再说样貌身材.......嗯,我还不如自摸呢……”
殷胥磨牙:“我怎的就是个麻烦了。”
崔季明笑:“我现在干什么都束手束脚的,难道不是因为你么?”
殷胥过了一会儿道:“季明,我能躺下么?”
崔季明:“......”
殷胥:“我陪陪你。”
崔季明:她说不需要,会挨打么。
崔季明往里挪了挪,她生怕自己在褥上留下血痕,相当吝啬的留了窄窄一道给殷胥:“你要宿在我这儿?”
殷胥好不容易把自己这么长一个人,挤上了床,道:“我先陪你说说话。”
崔季明瞪眼:然后还打算干啥?
作者有话要说:考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妈的智障,老子要辞职。
我本来想写撕逼一场,但莫名给崔季明点满了情话技巧,感觉这样根本撕不起来啊!
烧刚退,又突然有事被拉到嘉兴去,这半个月简直坎坷,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交通工具上码字……
以及我写的女主角,十有十一个都痛经,你们也能知道我对痛经多么有怨念了。
135、
殷胥望着她:“你能不能别看我。”
崔季明:“你不是要跟我聊。”
殷胥:“你这样盯着我,我说不出来。”
崔季明无奈的将脑袋往后撤了撤,道:“难道我背过身去你才能跟我说话啊。就一个软枕,我睡不惯竹枕。得,你是大爷你枕着,我枕胳膊。”
崔季明往后仰了仰,她扯过宽大的丝棉薄被来,上头估计沾了不少汗,崔季明咧嘴笑了笑:“不嫌弃?”
殷胥瞥了她一眼,扯过来半截盖住腿。
崔季明撑着下巴,微微俯视他:“哎哟喂,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自带睡衣来,怎么打算献身呢?”她话才说完,才意识到还真他妈有这个可能,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竟然惶恐的隐隐往后退了半分。
殷胥一章拍在枕头上,恼怒道:“你胡说什么呢!”
崔季明心中长出一口气,很好很禁欲,让我们的革命友谊继续这么纯洁下去吧。
她道:“那你来做什么?跟我聊一下儒家思想对大邺精神建设的深远影响?”
殷胥叹了一口气,面朝床帐顶:“我们以前常常会这样躺在一起聊天的。”
他内心心虚道:其实还真没几回。
崔季明脑袋靠过去一点,叹道:“那时候居然能这么纯洁真是不可思议。”
殷胥微微爬起来,低头看她,一两根没束住的头发垂下来,皱眉道:“这怎么就纯洁了。难不成你那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
崔季明两手垫在头下:“那你要问问前世的我了。哈,这种说法真奇怪。不过按照现在的我来说,我肯定会乱想的。”
殷胥有些探究好奇的意味,他当真是不太懂,所以总问出来让人觉得既无奈又好笑的问题:“那你都想什么啊?”
崔季明心里叹了口气,手搭在他肩上笑道:“你觉得我会想些什么?”
殷胥微微涨红了脸:“必定不是好事。”
崔季明笑道:“因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殷胥没有答她这句话,伸出手去,将掌心贴在她脸侧,好似在用手去合拢她脸颊的弧度,神情极为专注,好似连她面上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也能记在眼中。崔季明竟在他目光下感觉心惊。
她如今才逐渐感受到,这关系实在是相当不公平的。殷胥带着前世的回忆,他本就是专心专情之人,虽总是后知后觉,但认定了也绝放不开。他比她情深百倍。
而崔季明与他至今,更多的是少年心意的那点欢喜。想要看着他,觉得他好玩可爱,心里有痒痒的骚动,有无尽的欢欣。甚至因为殷胥对旁人态度实在太独立,她从来不觉得殷胥会和别人牵手,甚至连一点不安、惶恐或占有都未曾来得及出现,得到的只是快乐。
而崔季明也确实做好了,随时都可能与他不再相见,只要政治立场有矛盾就切断关系的打算。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明面上身份同为男子,本就没有媒妁的牵绊,再加上他目指皇位,崔季明绝不想暴露身份。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什么团圆的结局,她只是在贪一时。
如今,崔季明却觉得难。
她难脱身,甚至想到若她有朝一日说出要不再相见,殷胥不知道会发什么疯。他小打小闹的脾气都只不过是表面,真正心里的他明知道崔季明的玩闹态度却一直在退让。这种人爆发出来,绝对能让她后悔一辈子。
殷胥手指摹画着她眉梢到眉心,崔季明竟有些想躲。
殷胥声音轻轻的道:“我以前总觉得你长得很有棱角,其实也并不是。只是给人第一感觉很粗旷罢了。若是你再白一点,眉毛再淡一点,或许穿上深衣也像个持卷漫步国子监的贵家书生。”
崔季明生怕他看出些什么,反抓住他的手道:“可别了,你一说我就想起裴祈那走一步扭三扭的模样了。”
殷胥笑了,崔季明抬头望着他眼睛。两排摇晃的灯烛亮不了他瞳孔深处,崔季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侵蚀她的思绪,心中却忍不住感慨:过了多少年才能体会到.......这才叫恋爱么?
殷胥道:“这次我信你。但你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了。你好好说话,我会相信你的。”
崔季明连忙点头,谢大爷宽恕。
殷胥低头,动作极其轻柔的亲了亲她唇角,眼里好像只有她,道:“也不要骗我。”
崔季明心头一窒,忽然觉得当初她说要跟殷胥斗法斗个高低,如今他开始使出自己的独门法宝了。他已经知道崔季明吃软不吃硬,最善打太极,偏生用温柔的姿态来逼她做个回答,崔季明咽了咽口水:“我尽量。”
殷胥垂下睫毛去:“原来对你来说,骗我已是常态,能做到的只有尽量了。”
崔季明后脑一麻,连忙道:“我是说决不,绝对不。”
殷胥这才满意了,崔季明捏在他肩膀的手,摁住他后颈逼他低下头来,她微微昂起下巴:“阿九,亲亲。”
殷胥被她扯的一只手撑在她脸侧,不得不低下头来。
崔季明又贪的像心里猫抓,又生怕激烈舌吻后互扒衣裳收不住场,只得浅尝辄止。如今浅尝辄止却使得殷胥略有不满起来,他总觉得崔季明在不专心。
她想躲开一点,殷胥却追着讨要。她总是想敷衍几下得了,殷胥竟捏着她下巴不许她再乱动。
之前也是,偷亲她的时候还喜欢捏着她下巴,他可能觉得是顺手,崔季明却觉得怪怪的。
她被逼的无奈,只得微微撤开脑袋来:“差不多得了,你说你半夜穿着长衣跑我床上来,又亲又抱的,你到底想怎样啊!是谁说要发乎情止乎礼的。”
殷胥撑起手臂来,平日里没什么颜色的唇被她咬红,瞳孔闪烁,鼓起勇气道:“其实,你......我也可以帮你纾解。”
崔季明没反应过来,还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却不料他说罢,竟然朝她身上摸索来。
崔季明懵的好似天上一股惊雷劈中她海马体,猛的才反应过来——
卧槽这玩大了!殷胥居然说、居然说要帮她撸啊!
他娘的意大利炮啊!她还来着大姨妈啊——
崔季明猛的往后一弹,抓住他那只带着纯洁动机就想为非作歹的手,拧了上来,惊声道:“你疯了么!殷小九!”
妈哒,男朋友想帮来着大姨妈的我撸一发,在线急等该如何收场啊!
殷胥也羞恼起来:“这、这奇怪么!你.......你以前也帮过我的.......”
崔季明噎了一下,前世她居然连这么不要脸的事儿都做得出来?!就这样以后还能纯洁的躺在一起睡大觉?
殷胥又道:“我本来也没觉得离开长安四个多月会怎样,但听闻那些侍卫们今日放了旬价,一股脑全涌到花柳巷去了,我就以为.......”
崔季明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到底对我有多么深的成见啊!我是那么没有自制力的人么?!那你还两辈子加起来没开过荤,要不让我现在帮帮你?”
殷胥脸上又红又白,好似想起了什么:“别、别!我.......我自己会,我不需要。”
崔季明痛心疾首:“你感觉尴尬不?你有多尴尬我就有多尴尬好么!”
殷胥似乎还想说什么,崔季明觉得自己不搬出经典台词不可了:“你既然不愿,咱俩也都说好了,就能不能别再惹火了,你这是在折磨我啊!”
崔季明心道:再这样下去,她心脏都要被折磨死了。
殷胥果然顿了顿脑袋,后知后觉的收回了手,耳朵尖红的都跟能掐出血似的:“哦.......我没有想那么多。”
崔季明捂着要爆炸的心口,只觉得这样下去,暴露的速度会比她想象的高千万倍啊。她真心诚意道:“你以后,千万千万别来半夜爬床了,我受不了。”这种惊吓。
殷胥翻过身去,面朝上躺着,两只手规规矩矩的平放在身上,半晌才道:“那我是不是现在该走了?”
崔季明一面想着他走了自己也安全点,省的他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抑或是第二天发现血染江山都没法解释;一面又想象他一个人端着灯烛垂头走回自己院内的景象,又觉得自己实在过分。她挣扎纠结了半天,感觉殷胥似乎怕她为难,都要自行起身离开了,她才道:“你别走啦,我怕我蹬被子,你要照料我才行。”
殷胥笑道:“好。”
他叫人端了热水来再喂她喝下,好好的将薄被铺开,还真有点像模像样照顾她的意味。崔季明一碗药下去竟觉得舒服多了,也不知怎的有些发困,往旁边一偏头,脑袋磕在他肩膀边上就睡了过去。
殷胥悄悄捏住她的手,掌心里都是汗,十指交握,望着床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崔季明当真是个睡觉乱蹬乱滚的,她睡熟了还不自知,挤的殷胥不得不已艰难的姿势侧过身去,她脑袋和爪子全扑在他胸口肩上,脸上好似觉得痒痒,还蹭来蹭去。殷胥只觉得半个身子都要麻了,待天光微亮才昏昏沉沉的睡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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