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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友完本——by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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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手段也都是在一次次恶意的行为下渐渐完善起来的,为了平衡恶意造成弃筹带来的不均后果,各方在有弃筹的情况下,也会有算师进行每一筹的权重比例上升和降低。
而各姓每年的筹数,以及支持的相公,基本是每年在各种决议上为己方争取权利的关键。筹数的评定有些类似于大邺如今的政绩考核,以姓氏划分单位,以各姓对行归于周提供的资金资源、以及在大小事情处理上的评定划分。
对于大邺而言,这非常有新意,也很有吸引力,好似谁有本事,谁肯做事,谁就能有发言权一般,少数服从多数,虽复杂,但看似公平。
崔季明本还觉得,这种方式很类似于议会,是一种政党政治。
后来才发现自己是想多了。这种以家族为个体,天生就在个体实力上差距悬殊的结党政治,是纯粹利益性的。毕竟这是一个巨大的鱼缸,大鱼也懂得不将小鱼吃个干净,小鱼拼命想着繁衍与强大,一招失足不是政坛上的下野退隐,而是整个家族的毁灭。
而且家族的资产、势力也与政治上的争取完完全全挂钩,以如今行归于周并不具有政党政治的基础。但在某些方面,崔季明也要不得不承认,这帮想要拼命用新政来拉拢新力量的世家,也的确创造出了一套,自发的符合世家多人政治的体制。
缺点自然还包括各方为了自己的利益,可能会各种推诿甚至在内部疯狂使绊子,恶化后产生过不少恶果。但也未必是没有优点,行归于周内由于大半都是你的敌人对手,很可能被对手抓住把柄,所以各族也自我警醒的一直恪守着行归于周内部的司法。
崔季明不懂史,也不及崔翕这种政治狐狸精,但她总觉得,这种模式如今发展的状态,更像是一帮人为了维护表面虚荣,故意都留了几手,不想闹得太难看。
而行归于周往前数几十年,也闹过很多次分裂,这些水下的打斗,也曾浮上水面过几次。但毕竟行归于周实际与世家的行为不分开,都被上位者当成是世家为了利益的挣扎,而从未想过他们自发的形成了体制。
而在今年第一次会选上,崔季明本就是旁观着好好了解。她关于行归于周不了解的空白,一点点被填满,如今几乎只差会选上的详细内容了。她明白自己肩负着什么,这次崔翕又不亲自露面,而是命崔季明为他代理。
而崔季明却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的相公候选人中,崔翕位置不变,李沅换做那锋芒毕露的庶子李治平,本应该写着钱廉之名的位置……写的却是言玉。
他根本就是不得见光之人,众人皆以五少主、或言玉来代称,而此次写在候选名册上的,却是完完整整的三个字,殷识钰。
之前什么来找崔季明讨筹,根本就是来试探口风,他什么时候控制的如此多小世族,又如何能几乎了无痕迹的列入相公候选者之位,崔季明竟无一知晓。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风雪下,他妄图登上相公之位的消息,又要多久才能递到翕公手中?
不只是崔季明,这次会选,几乎让突然的风雪与如此的变故给惊到,面上一片和气融融,私底下哪个不是在拼命动作,妄图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利用投筹尽力想将言玉拉下来。
崔季明这几日愁得便是此事。她归家本来想是就倒下睡一会儿,就算两三个时辰也成,再出去看能不能有翕公的指示。
只是她如何都没想到能这样见到殷胥。
崔季明笑道:“怎么还不肯起来?是我不对,让某人独守空房了哈哈,等人也就罢了,到我屋内来等,你也真不嫌害臊。”
殷胥垂眼又抬起,抿唇道:“某人让我进家门来,不顾廉耻在先。”
崔季明笑:“好好,总是我不顾廉耻,就你是冰山雪莲,高贵冷艳不可攀,端庄圣洁不敢摸,哪次有你把持不住的时候,都是我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逼迫于你。”
殷胥忍不住笑,他不想起床,他想让崔季明也躺下陪他说话,却又不好直说,伸手勾住她的腰,脑袋凑过去,道:“这个抹额好看。”
崔季明多少年未曾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好看,怪得意的摸了摸道:“那以后我都常带,等过几个月,这就一道白了。”
殷胥笑:“胡说,你怕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一身黑,我也不见你赤着膀子练武过,但后背不也是一样的黑。我还记得,你这儿有颗红痣……”
鲜艳又好看。
崔季明看他手点在肩上,脊背一僵:“你怎么知道。”
殷胥道:“前世你沐浴时,我想着你背上必定有疤,送药时不小心看见的。你现在背后还有疤么?”
崔季明想着嘉尚说过,殷胥前世做了皇帝……
她呆着,殷胥爬起身来捏了捏她胳膊:“问你话呢。”
崔季明道:“如今后背没怎么受过伤,就腿上和胳膊上留疤了,不要紧。精力怎么可能都放在这种小事上。”
殷胥捏着她胳膊,又捏了捏她手掌。
以前总觉得崔季明能握住兵刃的手,一定也很宽大,但实际却与他想象中不同。她手细长,胳膊的骨架也不宽,实际看来手背还是瘦骨的少年模样,只是掌心内的老茧却已经不言而喻。
崔季明看二人手指交握在一处,另一只手挠了挠脸,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问的不着痕迹,道:“你前世,跟我关系到底有多好?当真只是挚友?”
殷胥抬起眼来,回忆道:“毕竟……我不知道你喜欢男子,也从未存过这样的心思。你是咱俩临死前,才与我说的。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或许,可能会不一样。但在此之前,应该只能算挚友。”
他想着回忆起前世的事情,想挑几件说给她听,想起她沐浴星辰汤露出的脊背,却也跟着想起了……某人教他如何纾解一事,骤然脸红起来。
考虑到崔季明当时怀揣的私心……这不就是纯粹是某个人不要脸么!
而他一年多以前,居然也说过要帮她,难道就没有他的私心么?
崔季明看他又兀自的脸红起来,更好奇了。她有时候觉得,殷胥知道前世,也了解她的一切,是件好事,毕竟她被人欢喜的更深,这种感觉算得上挺幸福的。但如今,她心里只有心焦,她也想知道到底曾发生过什么,她想知道殷胥的一切。这种好似殷胥曾和旁人相恋过十几年的感觉,实在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她扑过去:“你别光脸红,你与我说!前世我们都做过什么,这辈子我便要都再做一遍!”
殷胥连忙摆手:“前世大多数时候都不得相见,你在前线打仗,我在宫内。也真的只能算作朋友而已,若不是你最后与我、与我言明,我一辈子也想不到,也不敢想。”
崔季明不依不饶,她可不想被这么几句简单的话打发了,道:“那我前世有亲过你么?有这样碰过你么?有咬过你么?”
殷胥摇头:“别胡说,都说了那时候是朋友。”
崔季明道:“那你身为圣人,在宫内这几年内,没有别人跟你……就算你说你未曾娶妻,但总也不能没碰过谁吧。”
殷胥这才反应过来,崔季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你在吃味么?”
崔季明扁了扁嘴,死不承认:“我要知道,有没有人真的做过什么,值得我吃味儿。便是你做过什么坏事儿,指不定什么后宫佳丽三千,到这里跟我装个傻,我连证据也捏不着。”
他竟心里头有那么点高兴,侧头道:“我要是说真有与旁人接触过,你又当如何?”
崔季明竟也分不出真假,心里头有点真急了,她想表现出风轻云淡来,却怕自己的不在乎,会让殷胥这辈子也干出这种事儿,道:“那你算是在骗我!说什么没有娶妻过,我当时会相信也是可笑,天底下还没哪个皇帝可到二十五六不成婚的!我都说到做到,你又怎能骗我?”
殷胥看她急了,心里都能笑眯了眼,面上冷静道:“这事又没法有证据,我与你说过你又不信,我能有什么法子。”
他又道:“我登基前几年都被权臣控制,我可不想被人安排着,身边躺个眼线,日后生下个傀儡。后来便是太忙,我又遭人,呃……下毒,可能命不久矣,便不想再有个什么拖累。你倒是与我生起气来了,你前世纳妾,还藏着掖着不露脸给别人看,我也没在这儿跟你发脾气啊。”
崔季明心道:还说没发脾气,关于什么纳妾的事儿,某人纠结了几年了——
殷胥头一次感觉到崔季明也会在意他,他巴不得她能多生气一会儿,也让他来哄她,抓住她胳膊,道:“当真没有,我从不说谎话。”
崔季明料想他平日里的样子,也不像个曾娶妻纳妾的,心里稍稍安定,却又听着殷胥道:“前世我们只是朋友,那这一世,你有没有要与我成家的打算?”
崔季明愣了一下,侧过头去看他,殷胥问的几乎是小心翼翼,他又道:“你莫要觉得我荒唐,只要你也愿意,我们总会有法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比较忙,都是半夜两三点开始写的,只能先写这么点了,可能水平不稳定。周末来个稍微粗长一点的补上。
153、
崔季明呆了一下。
她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他所谓的成家是什么。
崔季明微微瞪大眼睛:“成家……?”
殷胥或许此刻并没有脸红,但他仍然感觉难以启齿,更怕这种期待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妄想。他道:“我想让旁人都知晓你我二人的关系,也想与你住在一起,常年能住在一处院内更好。以后或许各种场合,我们不必瞒旁人,也可共同出入。倘若可以……我……”
他最后也支支吾吾,没能说出想做什么。
崔季明从未想过这些,她半晌道:“你若登上皇位,那我便要进宫去?还是说你做了王爷,我便要入王府去?你是这个意思?”
殷胥摆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只是想着我们可以有一起生活的地方,纵然如今忙,也可定座宅子,没有旁人,就当我们自己的……家也好。且,我希望旁人都能知道,以后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是你可以来替我做决断。我若是有朝一日会不在了,我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会属于你。”
崔季明心里头一震,她揉了揉眉角:“你怎突然说这种话。”
她以为二人绝没到了让他如此的地步。崔季明面对着殷胥的神色,竟一时觉得难面对。她连性别一事都还在欺瞒,她针对行归于周的计划也在步步推行,而殷胥也不轻松,他却一直将她划入未来,成了与要救的江山一样重要的一部分。
崔季明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
她不该同意,她一开始就不该如此肆无忌惮,更不该去亲吻他。
他们俩对待感情,完全不同。崔季明也不觉得自己是坏,是不负责任,但殷胥太较真太专注了。他虽有种种吃味的心境,却没有顾前顾后计较付出的惶恐,更是从不觉得崔季明会真的伤害他。
他有一颗赤子之心。
崔季明惹了一个她承受不来的祸。殷胥的认真与义无反顾,不是如今的她能回应的了的。她有一种将要自食恶果的惶恐,更有一种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回应的……心疼。
殷胥捏着她的手,没有放开,道:“只是我怕。毕竟泽已成婚一年多,今年修与兆的婚事也已经在宫中商议,你已十七。我怕你家中要你成婚。”
崔季明摇头:“不会,我不会成婚的。你也不许。”
殷胥笑了笑,他道:“我上次见罢泽成婚,也想了很多。我只是也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崔季明想了想,偏头笑道:“我也想。”
殷胥眼睛亮了,她却又道:“但这很难。”
崔季明将头往后仰去,倒在床铺上,声音沉沉道:“这难到我不敢想,至少现在不敢想。再等等吧。”
殷胥沉默了。她用一个难字,已经代表了很多。比如或许她觉得此事是不重要的,是可取舍的。或许是他说的太急,这话虽在他心里酝酿许久,但说出来的是不合适的。
崔季明又道:“这样不好么?”
殷胥转头,许久才道:“没有不好。”是他贪心。
崔季明看85 他侧过脸去不再说话了,眼睛垂下去,心里竟是干着急。她想让他知道,她也愿意为他做很多事情,但实际上她处处受钳制,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喜欢这样,她不希望殷胥对她有一点失望。
崔季明头一次觉得笨手笨脚,她自己与情绪在朝她难以控制的方向而去。崔季明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朝他扑过去,殷胥被她揽住脖子,她伏着身子胡乱的朝他面上亲来,殷胥想躲,却躲不开。
她口中小声喃喃道:“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我也想与你生活在一起,总有一天可以,总有一天。”
殷胥实际上更多的是想告诉她,“我心中有了这样的计划,我想要的未来里有你”“如果你没有想过,是不是要从今天开始想这件事”,能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有些失望,却也意料之中。
他这时有意偏过头去,崔季明着急了,扒住他耳朵,气道:“不许躲。”
她引着他来吻她,殷胥想着她刚刚吃味的样子,倒觉得今日不算一无所获。他有意更去往后推拒几分,崔季明果然更急切了,她伸手居然拽着殷胥倒下去。殷胥连忙手肘撑在床上,才没跟她撞在一处,低头看着躺下的崔季明,她眼里就跟有火一样,拽着他衣领,道:“阿九,亲亲。”
殷胥低头望她,脸垂下去,几乎是贴着她的气息说话:“给我一样信物。属于你的东西。”
崔季明一心一意的想要让他别失望,道:“什么?你要什么,拿便是,都可以给。”
她这话说的实在引人联想,就算是心里头不太舒服的时刻,她一两句好听的话还是有效,他道:“你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么?昨日进园来,我竟连个信物也拿不出——”
崔季明忽然扯了衣领,他往后缩了一下,就看着崔季明捞出颈上藏着的一截红绳,上头挂着个白玉小佛像,不知道被带了多少年,已经养的温润透亮。她想解后头的绳,却常年带着已经系死解不开了。
殷胥从来没见过,不过原因也是他也没见过崔季明穿过什么低领的衣裳。
崔季明一边吃力的想解开,一边道:“小时候阿公给的,我以前还不爱戴这玩意儿,后来也就习惯了,大概快有十年了,给你。省得从你嘴里再蹦出什么‘有朝一日不在了’的傻话。”
大邺许多家里都会在孩子四五岁时给个金锁,玉件贴身带着,倒不是多珍贵的东西,不过是个长辈的期许。殷胥从小在三清殿长大,既不知道这个规矩也没有这样的挂件,他推拒道:“你都带了这么多年了,我不能拿。”
崔季明解了半天解不下来,直接捏住玉佛猛地一拽,拽断了红绳,脖子上一道浅浅的勒痕,塞进殷胥掌心里:“我命硬,从小到大出过多少次事,没能折了我这条命去,也不需要这玩意儿了。绳上没少渍了汗,若是嫌弃你就回头换一条。”
那玉佛被塞到殷胥手里,指肚抚摸来去,还热乎乎的,他还想客气,但又怕崔季明真的会收回去。若是他能有种种表情,心里的高兴怕是能让他笑的一口牙都露出来。
崔季明躺在床上,道:“你给我的小弩,我可都有好好装着,陪我几年了。”
殷胥微微撑起身子来,道:“你给我带上。”
他要起身,崔季明接过玉佛,笑道:“就这样,别起来。我想这样贴着你,这样舒服。”
殷胥怪不好意思的,但崔季明又说舒服,他只好僵在原地。他大半个身子都伏在她身上,手臂撑起上身来,二人膝盖交错。
殷胥感觉她好似跟想象中不一样,比想象中更柔软一点。崔季明喜欢他这样压着她么?不觉得沉么?他往下扯了扯衣领,崔季明伸手捏住红绳的两端,手绕到他颈后去给他系上。
崔季明眼神划过他往下拉低的衣领,忍不住吞咽几下,两只手如同做假动作一般,半天在他颈后系不住。殷胥道:“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
崔季明收回目光:“马上就好,你再稍等一下。”
红绳映在他颈上,格外耀眼,那白玉就像他肌肤一样,崔季明终于给系上。殷胥起身,低头拈起来看了看。崔季明笑:“你戴比我好看。红绳显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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