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拆十桩婚完本——by凉风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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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8章 番外
无忧回想起那个夜晚,她给那些贵女们讲的和实际发生的差不多,却又差很多。
她并不是赶夜路,而是被师父叫到林子里练武,可林子里却有一匹马,师父眼都不眨一下就把马杀了,鲜血在月光下溅了老高,马儿发出痛苦的嘶鸣声,湖中也起了动静。
这时师父才促狭的告诉她,湖里有人,搞不好就是这马儿的主人,让她等在这里替自己赎罪,交待完就先走了。
等荆斩情浑身湿漉漉的从湖里出来,右眼角下那颗黑痣暴露在月光下,她才明白师父的用意。
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到了。
当时荆斩情正在湖里洗澡,听到马儿的叫声心知不好,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从湖里窜出来,正遇见一脸灰败的无忧,虽然她看起来只是个营养不良发育也不良的少女,可那双眼睛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忽然迸发出一种光芒,让他瞬间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是你杀了我的马?”他盯着她,也不顾自己毫无遮掩,冷冷的问。
无忧点了点头,小声道:“对不起,我饿了……所以……”
她甚至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就这样满怀真诚的看着他。
“你不害怕?”荆斩情往前一步。
无忧摇摇头:“这马儿多少钱,我赔给你。”
荆斩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新鲜,他指了指不远处散落在石头上的衣服,对无忧说:“我有的是钱,你如果真心想赔,喏,那儿的衣服拿来给我穿上。”
“你很有钱?”她眼里的光芒又亮了几分,在月光下像狼崽子一样露出贪婪的目光。
看到这种目光,荆斩情忽然又觉得索然无味起来,自己过去拿了衣服穿上,对面前的少女嗤之以鼻:“又是一个这样的!”他讨厌那些只要听说男人有钱就恨不得贴上去的女人,这种女人,他从北走到南,见到的多了,特别是在青楼。看了看地上已经不再动弹的马儿,他不悦的说:“这马就当赏你了!”说罢便沿着湖边往林里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少女。就这样,一连好几日,那少女一直跟着自己,从林中小湖一直跟到了南郡。
在南郡和朋友一起喝了酒后的荆斩情,见到酒馆门口怯怯站着的小姑娘,心头一动上前开了个玩笑:“小妹妹,你一直跟着我,是不是看上我了?”
原以为她会被自己吓跑,谁知无忧没羞没躁的回答:“是啊。”
“咱们才认识了几天,而且说过的话总共不超过十句。”荆斩情决定弄清楚她要做什么,“你说吧,你跟着我什么目的?”
“没什么目的,我只想问问,你娶妻了吗?”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于是问:“你看我像娶妻了吗?”
无忧摇摇头:“没有,不然你不会一直在外边瞎逛,早回家抱老婆生孩子去了。”
荆斩情点点头,心想,算你还有点眼力。谁知无忧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栽倒在地。
“我也没有嫁人,你娶了我可好?”
走南闯北几年,他也见过很多男女情爱之事,有的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人是真的相知相爱,可这种听说人家有钱就一直跟着的,他从心底瞧不起。
于是他摇头,飞身而起,留给无忧一个潇洒的背影。
荆斩情本以为自己使出了轻功,对方再也追不上了,着实轻松了两天。
到了下个镇子,有一户卖马的人家,每天都会牵一匹大黑马栓在门口,荆斩情三番五次从那儿经过,心想再买匹马赶路也不错,这几天除了走路就是租马车,弄的他全身不舒服。
和卖马的老板谈好价格后太阳已经下山,他心情大好的牵着那匹黑马回到客栈,发现只有他一个旅客的客栈新来了个年轻人。
那人看上去岁数和他差不多大,苍白的脸隐藏在黑色的披风帽子下,那披风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白的可怕的手。他就静静的坐在刚进门的位置,从荆斩情进来就一直看着,目光丝毫没有转移。
被盯得发毛的荆斩情拿起斩情剑,上前问道:“兄台是在看我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默默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嘬了一口。
“不知在下有什么值得兄台不放眼的?”
“呵。”对方站起身来,一双幽深的眼睛露了出来,黑漆漆的瞳仁中没有一丝波澜,不知怎地竟让荆斩情想起了死人。
他指指门外那匹马:“我要那匹马。”
“不好意思,那马儿是在下刚买来的,兄台若想要,前面右转第二个路口就是马贩子家。”
“哦?”对方放下酒杯,饶有兴致的走出客栈,来到马儿跟前,“我就要这匹马。”
“你!”荆斩情不悦的想,怎么刚摆脱掉一个拜金少女,就来个神志不清的智障!
“怎么,你给不给?”
“想要?没门!”他抽出斩情剑,想用这招来吓唬对方。
金光一闪,那人忽然从袖子里抽出不知什么利刃,还没待荆斩情看清,那马脖子被一道光抹过,瞬间血溅三尺。
他这才发觉,对方是个高手,于是忙拿剑上前,剑刃却被人两指紧紧夹住,动弹不得。
“这就是斩情剑?果然名不虚传,我的手指竟然夹不断。”
听到这话,荆斩情大骇,江湖上武功高的人没几个,都是能叫上名号的,可这人如此神秘,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用两指夹断剑的功夫。
可还没待他来得及细想,对方又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他身后,“噗”的一声,他只觉得凉凉的东西□□了自己身体,又一下子抽了出去,绞的他背后疼的厉害,接下来就失去了知觉。
一直躲在墙角的无忧这时窜了出来,踢踢地上躺着的人,抱怨道:“师父,你怎么把他也伤了!”
“这样多好,一刀杀了他给你报仇。省得那么多麻烦。”那人把披风褪下,在黑暗中露出一头白发,血红的嘴唇咧开,衬的牙齿惨白,在黑夜里平添了一份可怕。
如果刚才荆斩情看到了那一头华发,肯定认出他来,此人正是九天魔尊。他的脸是多年不见太阳似的苍白,可相貌却是一位俊俏的青年,光洁的额头下高耸的鼻梁,笑起来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和蔼可亲却又透着一分冷酷,这笑容常常让无忧觉得他是在生气。
“我的事不用你管!”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荆斩情,她鼓足勇气对师父撇嘴,“这下怎么办!我还没引诱成功呢他先死了!”
“徒儿别气,为师有一好办法。”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外边冷风吹过耳畔,连同无忧的背后都觉得冷嗖嗖的。
“什么办法?”她气馁的问。
“我帮你把他给治好,然后你就说是你救了他,这不就成了,这办法可比你跟着他死缠烂打强多了!”
无忧恍然大悟,一脸感激的看向九天魔尊,时刻不忘拍马屁道:“还是您老人家有办法!”
九天魔尊抬起手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身体,无忧立刻得令把荆斩情扶了起来,脚一深一浅的费力跟着师父进了屋子,客栈的老板和伙计早吓得无影无踪了,九天魔尊从袖子里拿出白玉瓷瓶,把里边的药粉末往荆斩情的背上倒了一些,很快便止住了伤口的血。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给他用?怎么不说给我留点呢!”无忧眼光晶亮的看着那瓶药,就差上去抢了。她心里盘算着,有这种神药如果拿来卖,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九天魔尊把瓶子收了起来,同时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严肃道:“这叫舍得,有舍才有得。把他治好了,你跟着他好好给我收集情报!人死之前要懂得先利用一番,这样也算死的有价值。”
无忧不住的点头。
她不时的扒开荆斩情的上衣,看看那被短小利刃刺到的伤口,这伤口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让他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而已,她心道,师父一定是故意的,这只老狐狸早把事情考虑周全了!
“你,过来。”九天魔尊冷冷的叫她。
她赶忙放下荆斩情的上衣,狗腿的跑到九天魔尊面前:“怎么了师父,您是渴了还是饿了?”
“我是不是忘了教你,一个姑娘不能随便乱动男人的衣服?”他那冷冷的目光戳来,无忧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戳了个洞。
“我不动了,嘻嘻。”她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
九天魔尊又盯着她看了半晌,收回目光:“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知道怎么办吗?”
“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窗子突然被掀了起来,下一秒九天魔尊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无忧羡慕的看着,心想什么时候自己的轻功也能如此厉害。
荆斩情昏睡了两天,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眨巴着大眼瞧着他的无忧。
“你……你怎么在这儿?”他虚弱的问。
“你不记得了吗?你被人打成重伤,我把你救了啊!”她无辜的睁着大眼睛回答。
荆斩情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心里虽有疑惑,可看她瘦弱又单纯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和伤他之人有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他终于开口问道。
“无忧。”对方回答,“我爹爹大概是希望我无忧无虑吧,所以给我起名叫无忧。”
“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家人呢?”
“死了。”无忧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拿了你的钱,买了点吃的,还有,给你买了药。”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荆斩情看到桌上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本来听到她拿自己的钱正要生气,看到那碗药后火气又消了下去。
“没关系,我有的是钱。”摸摸背后的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于是他起身叹息道,“看你挺可怜,就先跟着我吧!”
“真的吗?”
无忧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阳光从纸糊的窗户中透进来,让荆斩情心里也觉得温暖起来。她的笑很纯真,他默默的想。
在随后的相处中,他渐渐了解了无忧只是个流浪少女,可怜的孤儿,又几经试探,发现她几乎没有内力,这才放心下来。无忧也尽心尽力的跟在他身边,帮他打点着一切,俨然成了他的小婢女。
直到他们回了京城,荆斩情才向众人声明他会娶无忧。
后来谢晋阳也问过他,你不是最讨厌喜欢钱的女人吗,为什么还将无忧带在了身边。荆斩情看着湖中倒映出的影子,自嘲地笑道,也许是自己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如此□□裸的展现出她对钱的重视,总比那些假惺惺不屑一身铜臭味,到头来却还是为了几个银子的女人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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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19章 仙姿番外一
仙姿曾以为自己的婚事是全城女子都羡慕至极的,没想到大家却都在等着看笑话。
她想起一个梦,那是在和谢晋阳成亲的那晚,两人洞房花烛之后,她迷迷糊糊中被此梦惊醒,暗自心惊。
恍惚间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明媚女子,轻轻的附在她耳边,话语喃呢:“即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你以为他能爱你多久?”
那天的洞房花烛夜,红色蜡烛燃烧殆尽时滴下来的蜡,就像一滴眼泪阂在心中。仙姿望望窗外,天已蒙蒙亮,身边的谢晋阳睡的正沉。
回想起刚做的梦,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梦中,她站在和谢晋阳相识的地方,发现自己寻遍全身都找不到他送给自己的那把折扇,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把扇子的檀香骨发出幽幽沉香,上边的画都是用金丝线绣的,打开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是老王妃的遗物啊——
谢晋阳把它当做定情信物送给自己,可现在却找不到了。心慌感蔓延周身,她恐惧的回头,却看到谢晋阳骑着一匹白马过来了。
他把她抱上了马,策马奔驰在茫茫天涯。
“姿儿,我现在暂时给不了你名份,你介意吗?”
身边的风夹杂着他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忽然想起,他和她中间还隔着一个人——舞清风。那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两人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自己,此刻只是一个他身边见不得光的女人,嫁给他,只能做妾,这正是家族不允许的。
仙家女子,世代不为妾。
她只好温柔的靠在他胸前,摇了摇头:“不,我只愿天天能见到你就够了,至于别的,我不愿多想。舞姐姐那么泼辣,我不愿意你为了我受骂。”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身红衣的舞清风追了上来,手里的马鞭高高扬起落下,“啪”!鞭子打在马儿身上的声音,惊的谢晋阳勒停了马,惊的仙姿离开了他的怀抱。
阳光下的舞清风明眸皓齿,大方一笑露出那排整齐的白牙:“原来你们在这儿!”
仙姿只觉得她手里的鞭子就要鞭笞在自己身上,于是直往谢晋阳的身后躲。
“我的好妹妹。”她骄傲的扬起脸,“你别得意,我不是输给了你。即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你以为他能爱你多久?”
画面一转,红罗纱帐边,舞清风褪去全身骄傲,表情淡淡的看着躺在新床上的仙姿,随即俯身附到她耳边:“即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你以为他能爱你多久?”
仙姿惊醒,眼前的人却不复存在。刚才的画面太过于真实,耳边的气息仿佛还未散去,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却摸到了一身的汗。
望着床边空荡荡的地方,她不禁喃喃自语:“是你回来了吗?”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其实,舞清风从没有亲眼见到过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即使后来听说了些什么,也并没有明确表示怪罪两人。
最初的舞清风,是在宫里的中秋宴席上见到的谢晋阳,那时两家就已定下了婚约,只是见到未婚夫,这还是第一次。
按照惯例,正式宴席散去后,这些未婚的小姐公子以及皇室子弟,都要在皇后的带领下前往后花园中再次摆宴,为的就是给那些公主王爷们挑选适合的伴侣。
当时已经身为王爷的谢晋阳在皇后的安排下,正坐在舞清风的对面,举手投足之间颇有风采,下榻时还对着舞清风和煦一笑。
或许是那天的月亮太圆太美,夜色太过朦胧,舞清风被那笑容一下击中心房,和旁边的明玉小公主窃窃私语:“对面的是哪家公子,你可曾识得?”
明玉小公主嗤笑道:“那是我的王叔,晋阳王爷,你的未婚夫!哎呀呀,自己的未婚夫都不认得!”
舞清风目瞪口呆,她原本并不满意这桩婚事,平日里口口声声喊着要自己挑选未来的夫婿,甚至在得知自己被父母订下婚约后还绝食三天以此明志,没想到到头来却对自己的夫君一见钟情。
那天晚上,她痴痴呆呆的坐在那里,眼里心里满是对面的男人,连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自己有没有吃月饼都记不大清楚了。
按照惯例,对月作诗是宴会的节目,临到谢晋阳时,他抛却下人呈上来的笔墨,抬首望着皎洁的明月,手执竹筷敲打着清脆的瓷器,一击一字对月颂诗,出口成章,月光照在他那张动人心魄的玉面上,俊美高华,令舞清风倾佩不已。
直到临到她时,自己还沉浸在刚才那幅美好的画面上,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从何下笔。大家都起哄要她喝酒,对面的谢晋阳却站了起来,从容不迫的走到她的榻前,拿起酒杯入口喝下琼浆。
明玉小公主嘻嘻笑道:“王叔对自己的未婚妻真好!”
舞清风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再看谢晋阳。
至此,她才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向,情之所属。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次宴会结束时,谢晋阳救了仙姿。
明明是中秋节,天空中却下起了蒙蒙细雨,这在所有人看来不是个好兆头,舞家派人来接舞清风回府,众位小姐府上也纷纷加派人手过来接。
仙家接到皇帝的诏令,要立即进宫观星象卜天命,仙姿作为嫡女便跟随家父前往宫中观星台帮忙。
雨夜的大街上湿漉漉的,热闹的人群早已不见踪影,只剩几个小贩在收拾着自己的摊位,感叹天公不作美。一路路马车从空荡荡的大街上经过,车轮碾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异常响亮。
隔的不远的另一条街,仙家进宫的马车却遭到了不明人物的袭击。
仙姿躲在马车里瑟瑟发抖,那些刀剑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光不时透过门帘缝隙照在她眼睛上,虽然有宫中侍卫前来接应,可寡不敌众,她听到外边自己的父亲和家中仆人的惨叫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