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若初完本——by起司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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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思远呜咽了一声,回抱住尹煦的背,“……不是。”
“我相信你,但是他喜欢你,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尹煦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低头吻他的头顶,“我……能给你什么,他有什么是我给不了你的吗,我比谁都喜欢你,你别给别人机会行不行,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魏思远的脸紧紧地埋在他的颈窝,艰难地抽气,把眼泪蹭在他早已湿了一片的衣服上,“……不要走。”
“我不走,我还能去哪里,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一起的。”尹煦用脸颊贴着他的额头,低头想看他的脸,但是他很别扭地不肯抬头,“别这么难受,我不会离开你。”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魏思远呼吸已经平复下来了,带着哭腔嘟哝地问他。
“我……”
尹煦犹豫了一下,还没拿准在这个时候怎么说才能哄好魏思远,魏思远就仿佛已经明白他在想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不准说谎。”
“那好吧……我怎么可能不生气?我都快气死了,你语气那么差地挂了我的电话,不让我跟着你,然后你就跟那个什么沈延去约会,你要见就见,偷偷摸摸的干什么,搞得好像真是在幽会一样。”尹煦说着心里就不痛快,好像有一把又钝又生锈的刀在捅他一样难受,“我觉得你不在乎我,我还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你就算真的接受了他不要我了,我也只能给他让位置。”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他。”魏思远心里说,也不是不在乎你。
“你不喜欢他你以前怎么跟他一起去看猫,你让他亲你,你还为了他打我。”尹煦越说越委屈,忍不住控诉他,“我现在想想还觉得脸很疼!”
“本来想试试,但是失败了。”魏思远被他这种幼稚的语气逗得绷不住笑了,闷闷地解释道,“我打你是因为我想打你,不是为了别人,你不要乱讲。”
这听起来明明更惨,但是尹煦却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不是为了别人,那被魏思远打也没什么不值,反正他以前就是对不起魏思远,被他揍也是活该。
“你以后能不能不和他单独见面?”
“你吃醋吗?”
“不行吗?”尹煦很理直气壮地反问,吃醋也拽得很大爷的样子。
魏思远点点头,表示答应了,他和沈延虽然是朋友,但是要是朋友一直喜欢自己那也挺困扰的,他从来没想过要拿任何人当备胎,不喜欢就应该划清楚交往的界限,不应该保留太多遐想的空间浪费别人的感情。
尹煦低头小心翼翼地吻了他一下,只是嘴唇贴着嘴唇,触上就离开,魏思远怔了怔,抬起眼睛和他对视了几秒,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所以他放心地弯着眼梢看着他笑了。
魏思远却局促地脸红了起来,神情有点急躁,但是被搂得紧紧的动不了,所以只能半羞半恼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你怎么……”
“我怎么了?”尹煦茫然地问。
魏思远低头看了一眼,尹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瞬间意会过来他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也跟着脸烫了,故作淡定地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抱着你有反应了,你别这么惊讶好不好。”说着松开了怀抱,把魏思远推远了一点距离,“我不能再跟你贴这么近了,你起来吧,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魏思远咬了咬嘴唇,又主动地再次贴回他的怀里,还把手伸进了他的裤子里握住,尹煦的小兄弟突然受到了性命威胁,让他忍不住绷紧了身子,底气不足地问魏思远,“你干嘛啊……”
魏思远没说话,但是整个脸都滚烫了起来,因为眼睛被泪水沾湿了,在光线昏暗的地方也显得十分明亮。
“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尹煦看着他的眼睛有点不正经地说。
“少废话。”
尹煦笑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用指腹抹去他脸上没干的泪水,“那还是要先把眼泪擦一下,不然我总觉得是我在强迫你。”
然后他重新搂紧了魏思远,呼吸慢慢地粗重起来,隔了一会儿之后把手探到魏思远的衣底捏了他手感很好的腰一把,往他的耳里吹着湿漉漉的热气,“一起。”
“什么一起?”魏思远懵了两秒没反应过来,然后就被尹煦解开了裤子的纽扣和拉链,炽热地贴了过去难耐地磨蹭了几下,催促他,“快点,一起。”
魏思远的动作有点慌乱地笨拙了起来,让两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没有阻隔地在他手心里贴近,脑子一片空白,紧张得快要窒息,心脏也怦然得不受控制。
尹煦呼吸急促,被他的不紧不慢折磨得额头出汗,忍不住有些不耐烦地问他,“你到底会不会的啊魏思远?”
“我不会?”魏思远听了这句话突然很大反应,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挑战,没把控住力度疼得尹煦“嗷”了一声,“我不会我这两年怎么过的?”
尹煦冷汗都被他吓出来了,但是又觉得很爽,看着他笑,“谁知道你怎么过的,你看上去一脸禁欲过度的样子,说不定不会也没什么影响……魏思远,你别停啊。”
魏思远有生之年还能在尹煦那里听见他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你别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人生很圆满,于是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很羞涩地把脸又埋到尹煦的脖间。
尹煦却让他抬头,然后在他的脖颈落下许许多多细碎的亲吻,又轻轻地啃咬他的喉结,温暖的手指也在他的肋骨和胸口的敏感处抚摸,让他感觉好得头晕目眩,忍不住低声地“嗯……”了一下。
尹煦又往他的嘴唇啄吻了一下,黏黏糊糊地和他鼻尖蹭着鼻尖,“我真是喜欢你。”
魏思远勾起了唇角,胸膛还微微起伏着,气息不稳地对他说,“纸巾。”
尹煦坐起来一点,去够床头柜的纸巾盒,抽了两张纸巾给魏思远,之前堵在心口处的阴霾被扫空了,心情好得不得了,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和魏思远拉近了关系,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反正就是不烦躁不生气了,也不用管别人怎么样,只要魏思远说愿意,那他就是魏思远的,魏思远也是他的。
他凑在低头擦手的魏思远旁边,眼睛里全是晴朗的笑意,“思远,感觉好不好?是不是……很想我?”
魏思远把脸转开故意不看他,但是收不住笑容,又觉得他很烦,“快点起来,出去吃粥。”
第35章 第35章
落日的余温随着暮色变得黯淡开始缓缓消散,夕阳最后的光线悄然无声地从窗台退后,渐渐地一路退到地平线的尽头,等待着最终被弥漫的夜色吞没。
魏思远坐在饭桌对开几步远的钢琴旁,在弹奏一首他准备放在作品集里的曲子,旋律从他的指尖的流泻,听见尹煦狼吞虎咽了三大碗粥从椅子上起身的动静,头也没回地喊住他,“你别洗碗,用水泡着放在那里就好。”
过去因为有喜欢的人作为追逐目标和动力加持,所以魏思远向来对小提琴更用心,钢琴只是作为业余爱好来学习,但是因为他天生对音准的辨识力极高,听过一遍的曲子都可以自己弹出个七八分相似度来,所以一直都兴趣浓厚。
虽然中途被尹煦投诉过他弹钢琴是为了“一本正经地撩女生”和“有企图早恋的嫌疑”,但是他还是坚持练下来了,到了现在修读作曲的时候才算是派上了用场,所以搬到这个房子以后就立即花钱买了一架价钱中等的二手钢琴。
他反反复复地把其中一个他改了几遍还是有一个音不满意的段落奏出来,却始终觉得不尽如他意,不是太过尖锐无法协调,就是过于平淡不够深刻。
尹煦把碗用水泡上放在水池里,听着魏思远逐渐节奏浮躁的琴音,也听出了有个地方不太理想,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他放轻了脚步走到魏思远身后,左手手掌放在他的肩上,在魏思远再次弹到他们都觉得不够完美的小节的时候,微微俯身下去,用右手的手指在魏思远的右手边落在一个黑键上。
魏思远的指尖瞬间顿住了,一切仿佛冥冥之中早有预感,尹煦那个多出来的音就契合在魏思远心里觉得缺失的那一个位置上,将它恰如其分地填补完整,那种恍然停在心头的感觉就好像他长久以来忍在心里不知道怎么诉说的一句话从对方的口中得到了最贴切的表达。
所谓的心有灵犀,大概就是这么一瞬的恰意了吧。
他把尹煦给他的那个音符记在了心里,把那个小段完整地又演绎了一遍,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在琴键的画面有种胶片相机拍出来的照片般独特的温柔质感。
他忍不住笑了,手指离开了琴键,觉得心底无比的平静,宁谧,安稳,“真好。”
“是啊,真好。”尹煦低头吻了魏思远的脸一下,醇厚的声音晚风一样绕过他的耳际,在他偏过脸来的时候默契地吻在他的嘴唇上,彼此呼吸交缠,这种时刻似乎不适合深吻,浅尝辄止就已经足够美好。
尹煦离开魏思远的唇,走去把魏思远的小提琴取出来,作为交换一样把一段在他脑海掠过的旋律拉奏出来,那些从分散被糅合成整体的旋律并不欢快也并不悲伤,但就是意外地符合某种意境而触动人心。
“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尹煦很不害臊地坦白,“刚才生气的时候闷在被子里写的。”
“哦……”魏思远一脸明白地点头,有点调皮促狭地笑着说,“吃醋奏鸣曲。”
尹煦的表情顿时有些忍辱负重,然而也只是没脾气地继续拉下去,之前还气得跟被戳到怒点的河豚一样,现在却又深情款款,唇角那点无奈又宠溺的笑意让魏思远有点移不开眼睛。
魏思远突然想起他曾经不知道在那里见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感动的是遥远的相似性”。
就像两个在浩瀚宇宙中相隔着几万光年却有着相似构成的天体,就像坐落在同一个星球的此端和彼端却有着相似景致和天气的坐标,就像外观有着极大差异的两种生物却有着结构相同的DNA双螺旋结构。
就像两个人,出生在不一样的家庭,成长在不一样的国家,读着不同的书看着不同的电影长大,拥有着相互平行的际遇和生活,却同样地喜欢着小提琴和古典音乐,同样地在对方创作的音乐中找到共鸣,同样地用一种目光看待世界,同样地……喜欢彼此。
尹煦把小提琴放下,在微弱黯淡的光影里低头望着直勾勾盯着他许久的魏思远,“你别再这样看着我了。”
“嗯?”
他笑着说,“我又快要把持不住了。”
“……”妈的,这混蛋,就会煞风景。
魏思远表情阴森地眯着眼睛对着他的裤裆比了个剪刀的手势,被尹煦的手包住,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明天就要开始排练了,有好长时间要忙,我今晚请你吃饭吧,就当作是提前充电。”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连续三个星期,魏思远几乎每天都要待在纽约爱乐乐团参与排练,和尹煦排练的地点是一样的但不是同一个时间,而且快要到冬学季的期末了,他上午在学校的作曲课更加不能落下。
日子忙碌充实如故,但是魏思远却感觉到真实的惬意轻松。
有一天早上尹煦来陪他上课,教授在讲台上讲得激昂澎湃,突然掷地有声地破了音,整个课室同时“噗”地发出哄笑的声音,教授自己依然淡定自如地继续讲课。
他们两个人都在竭力忍笑,本来笑意已经压下去了,但是不小心在这个时候同时转过去和对方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忍着笑的憋屈表情然后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想笑,只能互相掐对方大腿控制着不要笑出来。
魏思远笑点又低又怪,以前在路上看见别人高跟鞋的鞋跟踩进了井盖的小孔里笑得拉着尹煦说肚子疼走不动,还有一次和尹煦去吃饭说话的时候余光瞥到尹煦身后那一桌的一个女的吃面条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面条从鼻孔飞了出来笑到饭都吃不下。
而现在,魏思远忍笑忍得腹肌抽搐,只能咬着嘴唇脸颊通红趴在桌面上,把脸埋在两条手臂圈起来的臂弯之间。
尹煦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抬手揉他的后脑勺,把他的头发揉得凌乱蓬松,他好不容易终于忍住了,抬起头甩了甩头发,跟一只洗过澡甩水的小狗崽似的,可爱得尹煦心跳都变快了。
然后魏思远贼兮兮地瞅了尹煦一眼,故意报复地捅他腰侧的痒痒肉,被尹煦躲了几下攥住了手,在课桌底下很迅速地错开手指交握了一下,又立即放开。
魏思远心跳疾走了几拍,把手收回来握着笔开始认真地记笔记,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靠,怎么又想笑了。
他都不记得自己这两年以来有过这么多有原因或无缘故就想要笑的时候,他平常绝大部份时间都是淡漠疏离的,就像任何一个冷静克制的成年人,成年人都是没有真实情绪的,他们只有一堆给别人看的表情,生气的时候会微笑,失落的时候会微笑,难过的时候也会微笑,高兴的时候却又会面无表情。
时间久了,他在陌生的同学或不熟悉的朋友看来他就成了一个严肃得不苟言笑的人,这不仅可以把轻浮又不分轻重的人从他的生活里阻隔开来,站在指挥席上的时候也显得端正有威严。
可是尹煦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没有负担地不由自主地想要笑出来,似乎原本平淡琐碎的生活因为他的出现变得很有意思。
外面饭店的食物油盐都多,而且煎炸的东西不好消化,尹煦肠胃不太好不适宜吃太多,所以每天中午魏思远都要和他回家吃午饭,还要顺便提前备好晚饭要用的食材,不然排练完回来都没有力气做饭了。
魏思远从没参加过强度那么大的排练,他之前新年晚会上指挥自己的曲子排练时间也没有那么密集,所以他现在每天连续指挥好几个小时手臂酸得都快抬不起来了。
有一个连续排练了五个小时之后的晚上,尹煦看他满脸疲惫舍不得让他做饭,所以带他去一家评价不错的日本料理吃晚饭,还在同一个商场的电影院买了票和他看电影。
魏思远看着面前碗里的刺身盖饭愁眉苦脸,把手揣在衣兜里不肯拿出来,“我的手一直在发抖,抓不住筷子。”
尹煦听了,一脸平常地把饭一口一口地夹到他嘴边喂他,旁边一个刚学会自己抓勺子的小孩一直睁着乌黑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魏思远,尹煦眼神示意魏思远看那边,然后笑着对他说,“你看那个小孩子的眼神好像是在好奇‘为什么我都会自己用勺子了那个大哥哥还要家里人喂’。”
魏思远嘴里含着米饭,不知道学了谁的厚脸皮含含糊糊地说,“因为我还是小宝宝。”
“初为人父”的尹煦顿时怔了一下,看着魏思远脸上那种恃宠而骄的神气的小模样,然后转开脸笑了出来。
魏思远看着他的笑容迷糊了几秒,才似乎觉得自己是不是得意过头了,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有点着急给自己辩解,“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才不是那种白痴低能一样几十岁人还学小孩子说话的巨婴,我是说你很照顾我,所以、所以说……”
“没关系的,跟我撒娇不丢脸。”尹煦又夹了一大筷子米饭到他嘴里,这其实完全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魏思远懂得对他索取就已经说明他是不一样的了,跟年纪根本没有多大关联,哪怕他再老十年二十年,在他面前也还是一个小孩子,“就算你明天五十岁,我也喊你宝宝,私底下喊,不让别人知道。”
魏思远眼睛也不会眨了,好像吓呆了,又听到尹煦低声问他,“好不好?”
他觉得脸烫了,眼睛好像也烫了,还不小心被米饭呛到,咳嗽了两声才从喉咙里嘀咕了一声,“……好。”
吃过饭以后两个人去看电影,魏思远还是手累得发抖,爆米花都抓不了,于是尹煦又喂他吃爆米花,还很恶作剧地每次给他塞一大把,两边脸都被爆米花撑得鼓起来,第三把还没吃进嘴里就已经嚼得他腮帮子都疼了。
尹煦听见他说疼就凑过来亲他,说哪疼亲哪,魏思远很受不了地手抖着推开他的脸,极其小声地说他,“你往哪里亲,我的嘴又不疼。”
尹煦突然收住了表情,语气紧张地在他耳边用气音说,“在电影院别说话,前面那个人回头看你了,上次看见新闻上说有人在电影院说话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