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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原配太闹人完本——by另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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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晟见她自上了船就没离开床,且吐得实在严重,暗地里问了船家,船家得知原由后道:“夫人身子恐是太过羸弱,现在进不了食不是个办法,我这边有些给孙女买的话梅,您拿些去让人给熬成汤或是整颗让夫人含在嘴里。”

孟云容觉得很难受,船上狭隘的空间,以及胸闷地透不透气,又让她想起死之前那种揪心的疼。薛晟进来的时候就见她揪着胸前的衣服,脸色潮红,额际都是汗,嘴里不安地在呓语什么,他放下手中拿着的碗,走过去本想抚摸她的额头,却听见她含着哭音的呓语:“薛晟,你怎么还不来…我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他的身子一滞,好久都没继续走近,唯有孟云容的呓语响起:“难受,我难受……薛晟。”

她终是安静了,他才走过去,手一碰到额头传来的是灼人的热度,他对着外面道:“来旺,打盆冷水过来,另拿条汗巾。”

没一会,来旺就捧着一个铜盆进来,他润湿了汗巾,拧干多次重复放到孟云容额头,忙活了好一阵子。等着那热度退了点他才给她掩了掩被子,把那散却了热度的碗拿起,走过去扶起她的肩膀,来旺见他手上腾不出:“爷,碗我给拿着吧。”

“不必。”

他一勺一勺地喂,动作可说是极慢的,睡梦中的孟云容也有意识地开始吞咽,一碗终究喂了下去。他放下她的身子,重又给她整理了被角,才对着站在门那边的来旺道:“出去吧。”

来旺原以为他是去休息,可看着他出了船舱,不解地跟了上去,夜晚河面上有风,站在船头风大且凉,“爷,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

耳边只有风声,爷的衣袍隐藏在黑暗中随风起舞,有种爷整个人要随风而去的错觉,他轻声道:“爷,进去吧,云姨娘这样了,您可别有什么事了。”

等他冷的不觉得冷了,爷始终抬着头看天半响才回了他:“你还记得先夫人么?”

他知道爷的情绪刚就奇怪,咋听到这句话,堂堂八尺男儿眼里有了泪意,哽咽道:“记得的,怎么能不记得呢,我多少次因为先夫人的求情您才不怪我了。”

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就不在了呢?!

夜晚的天空有种把人吸进去的魔力,薛晟看着那闪着光的星,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想她了,很想很想她,想的我快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亲们看完是什么感觉,我写最后面一段地时候心酸地都像话梅了。
☆、小剧场之认错版
隆开一年正月,京都刚下了一场大雪,平国公府一片素裹,被白雪覆盖的盛园中偶尔隐现着雅青棉衣的下人。

外院倒座房最右间的屋子吱呀一声,走出房门的来旺看着庭院中的积雪,搓着手朝着掌心呵气,冷的抖了个寒颤,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去。可想到自家爷这两天的包公脸,硬生生又迈了出去,万一等会爷拿他开刀他可得不偿失了,可是这又怪谁呢?还不是怪爷自己,他边铲雪心里边腹排,其实夫人也没做错什么,不就是送回国的大周国皇帝到城门口么?自家爷脸就黑的像块碳一样,不外乎夫人不理他,这不两天都睡在外书房呢!

他看着外书房被雪压弯的松柏,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让他觉得爷如今也是这样的,瞬间就笑出声。他笑的开心,耳边却传来一道生冷的话:“很好笑么?”转回头就见爷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他停了笑,正色认真道:“不好笑的。”

“不好笑你还笑的这么开,这院子的积雪清完了,把府门口的积雪也清理掉。”

“爷,不带这样的!”这院子里的就够他弄一上午了,加上府门口的他今晚不用休息了。可是薛晟理都没理他,径自往垂花门走去,根本不理会他的欲哭无泪。刚从屏门过来的得贵正巧看见,打趣道:“爷的心情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你还这么明目张胆,这撞枪口上了不罚你罚谁?”

来旺无精神头地铲着雪,得贵看见后笑道:“爷逗你呢,外面已有小厮在清理了,瞧给你吓得。”

“这爷心情不好,我这不是怕还惹他生气么?”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爷刚不是去了内院?估计是去见夫人了。”

来旺来了兴致,凑到得贵耳边贼兮兮道:“你说,咱爷会怎样的负荆请罪呢?是不是一跪二赖三还是赖?”

得贵假意咳嗽了声:“这个我听碧柳倒是说过。”

这下,来旺雪也不铲了,拉着他催道:“快,你给我说说。”



陶琉居外面正有粗使婆子清理积雪,清理一半扫到薛晟正往这边走来,看他后面没个人跟着,且这么冷的天也没加件斗篷,心急地立马就要去内间禀告,不想薛晟连忙制止她:“你忙你的。”

婆子瞧着他脸色不虞,小心翼翼让开位子,看着他挑开帘子进去,才继续手上的活。

屋子里燃着碳,与外间比起来暖意深深,薛晟进了堂屋,却住了脚,内间传来小孩子软糯的声音:“姐姐,这个诚儿好喜欢,我能不能带点回去?”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能叫姐姐该叫夫人!夫人您别责怪。”这是碧柳的声音。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说了多少次了,来诚儿,姐姐可不能叫了,要叫姨,姨让孙嬷嬷给你做糯米圆子。”

很温柔带着笑的声音,薛晟听着冷意全无,心里懊恼不该惹怒她,可又生气她这两天的不闻不问,一时进退两难。

内间一片融洽,有了得贵那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在,她就更想不起他了,这样想着他一下子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不妨他突然出现,屋子里的人都看着他,可那坐在坑上的石榴红身影压根是没看他一眼。他故意咳嗽了几声,她也是没反应,碧柳瞧着这怪异的两人上前对着薛晟道:“给国公爷请安,奴婢先下去了。”而后把孩子抱上,转过头对着坑上一动不动的人道:“夫人,我晚些再来叨扰您。”

“碧柳,诶,碧柳……”孟云容出声阻止,还是只剩下了她跟薛晟两人。她看那人见屋子里其他人走光了,立马向她这边走来,心里的气还没下去,当即站起身就想走,那人察觉出她的心思,加快了步子。孟云容还没走动,一双大手自她的腰间穿过,背后也有具身子靠了过来,那双大手见她没挣扎,把她双手放在掌心里,凑近她耳边低低道:“我错了。”

孟云容还是没说话,那人添了下她的耳朵,她恼怒地推开他的脑袋:“说话就说话,不要乱动。”

那人却是极赖皮地小声道:“谁让你不理我,我真的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脑袋还使劲在她肩膀处蹭了蹭,重又把她的双手纳入自己的掌心。

坑上几上点着的香是莲花香,闻着这清清淡淡的香味薛晟的声音闷闷传来:“我这两天都没睡好,来旺还给我点了提神香,你看我都成啥样了?”

包裹着自己手的那双大手冷意甚重,靠的近了,孟云容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意,终是心软了,只是嘴上仍道:“你说你错了,那你觉得哪错了?”

薛晟抬起头,见她语气认真,把脑袋往她颈窝处埋去:“不该乱吃醋,下次一定听你的,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做了,原谅我吧?嗯?”

还是没回他,可他拥着的身子不再紧绷,他知道她终是不介意了,喜得往她脸颊处重重亲了一口,她恼怒的声音这次含了点警告:“薛晟,你再这样,你就给我坐坑上去!”

坑上哪有她的身子暖和,他当即就应承道:“不动了不动了。”

他就这样拥着她,先前渴望到现在真实有了,想起那个人,终是打破了这岁月静好的气氛,他问道:“周皎出发之间说了什么?”

她听他这么问,笑道:“刚还说不会了?现下又这样。”

“他太好,即使你在我身边可我还是不踏实。”他的声音低低传来。

“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

“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话是昨天看到有感,所以今天写了这个小剧场。
今天中秋节,可还在上班,另晚上得去亲戚家吃饭,所以今天就这个小剧场了^-^.
☆、宴席
隔天天气很好,船家昨晚放下的渔网,今早收上来的时候鱼密密麻麻。摆在船头鱼肚子被太阳照的波光粼粼,出来透气的孟云容没料到会看见这画面,很兴奋地走过去,她真的好久都没看过这场面了。

船家就见一衣着华丽的女子毫不嫌弃鱼腥味蹲在鱼堆前面,再看她容色艳丽可还带着点苍白,心里猜测这就是晕船的那位夫人了,问道:“夫人可好了?”

因为平安县闹蝗灾,能去那边的船所剩无几,他本就是捕鱼才顺带捎上他们的,虽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可也是认为不是一般人。

“您………”孟云容问出声,可随即就明白过来,有些不自在地道:“好多了。”又想到刚刚在桌子上看到的碗,猜测定是麻烦他了,谢道:“劳您费心了。”

他正在清鱼网末梢的鱼,听了这话,停了动作回道:“夫人可别谢错人了,老朽可没做什么,您要谢啊还得谢跟您同来的大官人。”再瞧着她听了这话有些愣怔,以为是小两口闹了别扭,劝解道:“夫妻之间磨合磨合也就过来了,可不能有什么放在心里不说。您看这渔网,坏了一点可就不能用了,夫妻情分少了一点也就修不回来了。”

庄稼人说话粗可理不粗,但她跟薛晟哪是夫妻啊?就算以前是可现在也不是了。但这话着实不好讲明,见他同自己祖父一样的岁数,却还要出来捕鱼,转了话题问道:“您是哪人?家中可还有子女?”

船家鱼市上摸爬打滚多少年,当然瞧得出她不愿提,他也就顺着她的话回道:“我是昌南郡人,夫人可是瞧着我年岁大了,怎么还出来奔波?”

心思被猜中,孟云容闹了个大红脸,船家看见笑道:“劳碌惯了,即使家中尚可度日,可还是出来好。家里子女为了这事劝过我多次,可我啊就是不听呢。”

孟云容瞧了瞧他,虽干瘦可精神头很好,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外祖父,恻然道:“您可真顽固!”

“…哈…这您可说对了,我家那老婆子每每我回去要出来,指着我大骂‘你这个老顽童!’可我啊,还是出来了。”

“那她也是担心您呢!”

“这不,您看,这些鱼就是拿去赔罪的呢,我年纪大了,纵使不甘心也要服老咯。”

他这么一说,孟云容止不住想起那远在和乐郡的祖父,自从娘亲死后已有七八个年头没见过他了,不知他可..还好?

这船虽是用来捕鱼的,可船家很是爱护,船舱内看得出被重新漆刷了几番,且里面有三间小房间。孟云容住了一间,薛晟来旺各一间,至于船家,则担起了掌舵一事。因为要收渔网,故船停了,薛晟正好趁着这空隙与来旺在舱内谈话。

谈完后,这才注意到外面传来说话声间或还传来笑声,两人都有些意外。薛晟听了会往外走,来旺看见也跟上后面。

孟云容正在听船家说吃鱼的做法,她的表情很认真,船家说道:“正巧这也快饭点了,夫人不嫌弃,今个我就给你做几道尝尝。”

“那可真是太好了。”晕船到现在还没吃点东西,再说刚刚他讲的那些她都没听过,无外乎她馋了。

主仆两人出来就听她说的那句话,船头狭小,两人也就没过去,船家听见动静,转回头对着薛晟道:“大官人您来了。”

薛晟点头示意,他看着这夫人没动作,把鱼放到篓子里,挑出几条肥美的大白鲦站起身,对着薛晟旁边的来旺道:“老朽手脚慢,烦您帮我一起处理这几条鱼。”

来旺应是,两人同时离去,船头只剩下薛晟与孟云容。

船家只是把鱼放到篓子里,可鱼腥味还是浓重的,孟云容晓得他一向爱洁打算过去,可还没站起身,他已是走了过来,“好了?”

他可能昨日没睡好,孟云容听他说这话好像还带着点疲惫,站起身回道“差不多了。”

“如果还有不适,船家昨日给的梅子还有,就放在你床头边。”

“梅子?” 再忆起船家说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船停的离岸边不远,说来也巧,岸边正长着棵垂柳,大概是这周边唯一能入眼的景物了,她见他一直看着,状似不经意地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低声道:“谢谢。”

他虽没回话,可孟云容明显感觉到他听了这话,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等那道视线收了回去,孟云容才听他道:“你可是很恨我?”

孟云容摇了摇头,后才发现他看不见,说道:“你……怎么这么问?”

“不恨我么?”不等她回接着道:“怎么会不恨呢,我都恨死我自己了。”

他背着手,依旧没看她,孟云容突然就觉得累了,好像自己一直恐惧的的东西也不可怕了。她想,她终究对薛晟是恨不起来的,可也不想爱了,如果可以离开的话,她定是要离开的。

只是这会她不是孟云容她是云姨娘,去评断别人她还没这个本事,她想了想道:“佛曰:笑着面对,不去埋怨。国公爷与我之间并无恩怨。”


桐梓胡同平国公府内戏班子正在唱戏,筠怡郡主领着几个姨娘正听着。今天是她的寿辰,虽然国公爷不在,可寿辰终究是要办一办的。

她喜欢听戏,徐管家就请了京都最好的戏班子来,这种场面府里还是第一次,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所以这天丫鬟都站在廊柱后面猫着身影瞧着。

戏班子搭在盛园,常园除了几个看门的小厮真真是寻不到其他下人身影的,一辆马车停在平国公府大门口,马夫下车后放好了脚蹬,里面的人才掀开帘子,扶着丫鬟的手下了车,马夫拿过帖子往大门方向去,轻扣了门手,里面的人听见动静打开门询问:“您是?”

“宗亲府袁大夫人拜访。”

小厮听后立马禀了徐管家,徐管家得了消息亲自出了府门,见袁大夫人正站在门口,赔罪道:“下人伺候不当,您别介意。郡主在盛园,我领您过去。”

袁大夫人跟着他的步子笑道:“您可太客气了,今个府里热闹,我要是介意了那可真是不识抬举了。”

“您说笑了。”徐管家谦和道,上次送书信到宗亲府,与袁大夫人一番谈话下来,心里也是很佩服她的,为何爷会主动与她交好不无道理。当下听了这话,暗叹这人的八面玲珑,言语上更加滴水不漏。

戏班子刚唱了牡丹亭,现下正唱霸王别姬,几个女人听得正精彩,一丫鬟附在筠怡郡主耳边道:“徐管家领了袁大夫人过来。”筠怡一听,放下手上拿着的蒲扇,“袁大夫人?”

“是国公爷的堂伯母。”王嬷嬷回道,让丫鬟下去,对着站在自己右手边的一丫鬟道:“碧画,去拿坐垫以及茶杯过来。”而后对着另两个小丫鬟道:“你俩去搬张椅子。”

三人相继应是,她才对着要问她的筠怡郡主道:“您要问什么,晚些跟您说,现下袁大夫人要来了。”

果然,她话刚落,月亮门那边就有了徐管家的身影,他走到筠怡郡主面前见礼后道:“宗亲府袁大夫人来拜访了。”筠怡才看见他后面一花甲之年的妇人,她着品红四喜如意攒花夹背,头戴一抹嵌了玉宝石的抹额,正笑着看着她,可身上还是有股威严。筠怡郡主起身走过去:“妾身给伯母请安。”

袁大夫人连忙弯下身子扶起她:“你可别折煞老身了,您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这句堂伯母老身都是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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