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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原配太闹人完本——by另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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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你费心了。”

得了这句回话,县令就瞧着国公爷迈开步子,猜测他是要回房,也就没跟上去,转而吩咐后面呆愣的门子:“快去把马车收拾好了。”拉过要去帮忙的来旺,试探道:“国公爷一路上可是去了哪?”

不想来旺早已看穿他的心思,表面回道:“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不敢议论,县令您也早点回房休息,国公爷自有他的思量。”

县令见薛晟无恙回来已是安心了,知道套不出话来,才趿着步子往内院去。

***

夜已经足够深了,枝干繁密的榕树笼罩下的一间房间还隐隐透出亮光。

屋子里的窗户打开着,从外面看去可瞧得出一人站在那。也许是这夜晚太静,也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沉静,来送东西的来旺站了好一会都没上前。

还是里面的人看到他,轻声走过来打开房门:“何事?”

来旺递过手上拿的画,“刚您忘记拿了。” 明明只是一幅画,可他却觉得爷好像用了很大力气才伸手接过,大周国皇帝究竟与爷说了什么?竟让爷变得这般,这般失常。可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好笑着道:“爷,您早点休息。”等走了隔着段距离瞧着那间屋子还是亮着,暗自叹了口气。

房间内很静,除了罗汉床上一人的浅浅呼吸声,屋子里竟像是没了其他人一样。

薛晟望着掩藏在翠绿荷叶样子条褥下的睡脸,终是走到床边红木圆桌旁,可脑海中始终回放着那人含着笑,对他道:“我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有个条件,我要你给我找个女子,右脸有月牙胎记的女子。”说到后面话里满是眷恋。

他那会听了那人说的这话,心里也是奇怪,问着:“可有那女子的画像?”

那人着着一身红衣,腰间还挂着用珍珠镶串成的葫芦,听了他问的,拨弄了下葫芦,桌子下面暗格被打开。他就见那人拿出一幅画轴,小心翼翼地摊平示意他看。他这二十几年来,从没这么震撼难堪,画上画的女子真的不美,虽然皮肤白皙五官得体,可那丑陋的月牙胎记硬生生破坏了整体,可他看着竟然说不出话,画上女子他是认识的,甚至说认识都不恰当了,那是种深入骨髓的认知。

所以他怎么能答应那人的条件?即使会让他所做的前功尽弃,他想她一生都没被人放在手心好好疼爱着,这世上这么惦记她的人他也就没对那人说出实话。

或者是他为自己找的理由,因为他自认为他的喜欢与那人相比起来可谓是丑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日看到一段话觉得很有道理 搬过来下;
女孩子一定要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因为你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机会。
话说,晋江的读者都这么高冷=-=
☆、主子
自平南县闹了蝗灾以来,街市商贩都收了摊子躲在家里避难,大概是得知京都有人到了,亦或是瞧着这几日蝗虫渐渐少了,都放下心重拾以前的行当。

天刚露白,县令走出自家府宅这条胡同听见商贩在吆喝:“新鲜出炉的烧饼嘞!”可把他给吓了一跳,待看清集市上还有许多小贩,瞬间生出许多感概,看着身边站着的薛晟眼里充满了敬佩,可看薛晟脸色黑沉沉的,要感谢的话吞了回去,转回头对着师爷道:“东西可准备妥当了?”

师爷听着县令又在问他这事,无奈道:“您到今天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东西准备好了,昨日都有让小吏做了标记,且我还让他们在标记点候着呢!”

县令放下心,可想着要去的地方还远着,要不要备辆马车,正踌躇着问下薛晟,不妨耳边传来问话:“蝗虫可祸害到了水源?”

县令连忙正色道:“这个倒是不严重,不下雨河也干了,即使水不干净,百姓……哪还会嫌弃。”
“县里可过出现村民突然暴病事例?”

“这个……倒是没有。”

一行人突兀走在路上,县民注意到穿着官服的县令,再瞧着他旁边站着一气宇轩昂的男子,且县令与那人说话态度恭敬,连忙退到一边。这轻微的动静自然没躲过薛晟的注意,他瞧着低着头的百姓,脸色蜡黄带着不自然的病态,语气不免严肃地对着县令道:“赶紧下令,集群蝗虫附近的水源不要饮用。”

县令瞧着他眉头紧促,好像要发生大事,惶恐道:“我这……就去拟号令。”说着人也转了个身子往衙门跑去,师爷在后面看着干着急,不想薛晟却是对着他道:“你跟上县令,让他在准备一张现平南县有水源的分布图。”

“那您..”

“这里的小吏昨日都同你一起去过?”

师爷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就见国公爷扫了扫同行的小吏对着他道:“我与他们先去,你与县令弄好了再过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师爷只好嘱咐了小吏一番,提起衣服下摆往衙门方向追了上去。


六月的清晨还不至于闷热,可闹干旱的平南县就不一样了,孟云容起床后总感觉胸口闷闷的。

瞧着桌子上摆着的几样小菜还有几张大饼也是没胃口,一旁伺候的丫鬟看见,记起县令夫人私下说的话,小心翼翼上前问道:“夫人,可是早膳不合口味?”

孟云容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着道:“我只是昨晚恐没睡好,与这膳食无关的。”她醒来辰时未到,可房间里里并无那人,如果不是看到他昨日穿的外袍摆在椅上,她还以为他昨晚一直没回来的,可这都到膳点了,怎么都没看到他?

再观之这膳食好像只是一个人吃的分量,她终是问道:“平国公…不在?”

丫鬟一听,低着头回道:“国公爷走之前有吩咐,如果您问起他就跟您说,他今天出去办事一天,您在府里切记不要出去。”

人生地不熟的她怎么会想着出去?难道薛晟是怕她出去通风报信?可她又不是真的花魁,给谁她都不知道,心里腹排薛晟还真防她。

走廊那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县令夫人就走了进来,看见孟云容前面的东西还是原样,她的表情与刚小丫鬟脸上的一样,孟云容不等她出声就道:“东西我很满意。”

县令夫人却是疑惑问道:“那您怎么不吃?等会饼凉了可就不好了。”

一旁的小丫鬟上前道:“夫人说是没睡好,精神不太爽快。”

县令夫人听了这话急了,看着孟云容道:“您可是水土不服?我给你唤个大夫来瞧瞧。”

孟云容赶紧拒绝:“没多大的事,透透气就好了。”

“那这些东西我让丫鬟先撤下去,晚些等您好些了,我让丫鬟给您熬点米粥过来。”

“让你费心了。”

“夫人说的什么话,我陪你出去走走,外面宽敞夫人想必会好受点。”

丫鬟留下来收拾,两人往外走去。等到了房门外,孟云容才注意到外面的榕树,枝干目测她双手圈着都抱不住的,昨晚看的不仔细,今个看见了心里惊奇,“这棵榕树长的真好!”

“老爷上任这棵榕树就在了,先前的主家打理好,我们得了个便宜,倒是不曾费过心思。”县令夫人骨架比一般女子要宽,可能是这段日子吃的不好,脸颊两边的肉都消了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沧桑。她说这话大概是想起了以前,声音里含着笑,眉眼也带着点轻快。孟云容顺着她的话道:“古人还说,好的便宜寻常人还得不到,这样看呐,夫人可是有福之人,这以后的路啊定是顺顺当当的。”

她这话表面是迎合,可实则是宽慰,县令夫人体会到她的意思,有些感触地擦了擦眼角的润湿,笑着道:“承夫人吉言了。”心里已是真真想着要对孟云容好了。

树荫下还是很凉爽的,孟云容也觉得心里的闷气下去了点,想着县令夫人不定还有事要忙,正要出声让县令夫人忙自己的去,一丫鬟已是跑了过来,竟是昨晚的那个小丫鬟。

“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的?”县令夫人说这话明显带着训斥,恐是事情太过严重,小丫鬟来不及害怕说着:“小少爷哭着找你,奴婢看少爷脸色潮红额头冒汗,样子不对才过来寻您。”

“你说什么!”县令夫人惊得哪还有之前的轻快,孟云容在一旁道:“夫人,您赶紧回去瞧瞧,切不要耽搁了。”

县令夫人听了她这话才反应过来,道了声:“那我去看看。”就急匆匆迈开步子,孟云容一把扯过那魂不附体的小丫鬟:“你赶紧去寻个大夫。”

丫鬟才撒开脚丫子往府门口跑去。

孟云容原地站了会重又回了房间,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看到那人的外袍终是走了过去拿起。这人一向爱洁,来旺较得贵可谓是粗心太多了,她还是昨日拿衣物的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没几件,丫鬟大概是认为干净的衣物才没拿下去吧。

她还记得昨日洗簌的地方,这样想着就拿上衣服往外走,这时候真不方便去麻烦县令夫人的。

只是不曾想刚一迈出去,口鼻就被人从后面用汗巾捂住,孟云容视线越来越模糊,手里的衣服也慢慢落至地面,意识渐无她还闻到身后那人身上淡淡的沉香。


孟云容又梦到了她同外祖父出海的日子,梦里她看着豆蔻年华的自己盯着赤着上身要下海的水手眼都不眨外祖父看到笑她不害臊,她气的一天没理外祖父。独自跑到海边捡着贝壳,边捡边发着怒气,却看到一人浮在岸边,脚步踉跄地走过去拔开才发现是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少年,浑身是伤,她猜测他是不是死了,可听见他嘴里轻微的呓语终是把他拖到沙滩上,外祖父派出人寻来了,就把她两一起带了回去。

她让外祖父给他请大夫,足足睡了一天他才醒了。那是她在船上的第一天,正玩的不亦乐乎,丫鬟来通知她还老大不乐意,故意用力推开房门想吓他一跳,果然床上的人被她的动作惊得一颤,可她看清他的模样,连忙走过去故意道:“你可真漂亮,你是哪来的小娘子啊?”

他被她说的一愣,半响回着:“我不是小娘子。”

她那会戳了戳他眼角那颗朱砂痣,“你这真漂亮,不像我的丑死了。”

她的话没头没脑,他不明白终是没说话。因为他漂亮,她就时时带着他,他也开始亲近她,不向一开始那么排斥,甚至还粘她,可第三天外祖父就把她带了回去,她也就再也没见到他了。

十二岁的孟云容时常记得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孩子,她还时常想着那男孩子会不会怪她的不告而别,可这梦里她看到男孩子找不到整个人圈成一团,能感觉到他深深的忧伤。然而后面发生什么,孟云容却是不知道了,因为她醒了,她躺在一张床上,屋子里很黑,孟云容看不清摆设,可底下触的柔软以及屋子里点的香,这个房间应当布置很好的。

她撑着支起身子掀开被子,屋子里一人淡淡着道:“你功力倒是越发不长进了。”这句话很冷,她以为薛晟的嗓音足够冷冽,不想这人说的也不差分毫。

脑子里晕眩,她重又倒回床上,那人听见动静,“是不是你我许久未见,姨娘当的久了竟让你忘了该有的身份?”

孟云容很奇怪,这人的口气就像是主子对着奴才的,生疼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条讯息,她嗓子有些干地对着那人的方向道:“大周国皇帝……周皎?”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桂花开了,上班下班都闻到桂花香。
桂花香真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味道=0=
☆、找寻
屋子里的人听了这句话,反而笑了开来,可陡然语气冷的像刀子:“你难道还有第二个主子?”

无疑是承认了,孟云容一时却答不上话,即使先前有猜测也有想着某天会见到,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以及是这种情况下的见面,再说屋子里的这人是大周国的君主,是帝王。

恐是她的沉默有些久,他又接着道:“阿云,你从八岁开始就进了金武阁,那就一辈子与它逃离不开,你一直很聪明,我也希望你一直聪明下去。我让你以姨娘身份进平国公府,虽有我的打算,可你自己为了什么?你可还记得?你难道不想报仇雪恨了吗?”

屋子里? 芫玻显迫菹氤怂敲挥衅渌说模惨虼怂涓糇哦尉嗬耄祷暗暮獯剿獗撸盟醯猛腹堑睦洹K渲阑ǹ矸莶患虻ィ擅幌氲交崾钦庋ǹǔ鹉撬撬某鹑耍克乃朗遣皇怯胝庥凶殴亓嗷蛘呤怯腥说墓室馕抠即蟮钠焦紫碌降子凶哦嗌俨晃酥氖虑椋?br />
“你也不用以沉默来抗拒,我虽远在大周国,但你的情况我清清楚楚,平国公原配夫人去世,你担着这个名声处境可想而知,我并不打算责罚你,但是我后面问的这些你要如实回答。”

他的话让孟云容愣怔,她记得自己被太医诊断出中毒,薛晟下令整个府里统统都彻查了一遍,可并没有找到毒物。只是一仆人说看见花魁偷偷地往池子里撒了些东西,因此府里人才都认为是花魁害死她的。可为什么大周国皇帝会说花魁担着这个名声,如此肯定不是花魁害得,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是谁害死她的?孟云容迫切想要知道,没等他问,黑暗中朝着他的方向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没有害死平国公的原配?”

沉默,还是沉默,这沉默让孟云容越来越紧张,终于,他出声了:“我手下的人没有那么傻,这是我给予你最基本的信任。”

孟云容身子一软,突然没了力气,薛晟他肯定是知道花魁没害死她的,且与大周国皇帝有来往,那断然是不会动花魁,可为什么也默认府里人的猜测就这么对她这原配的死不在意么?

她孟云容真的是个笑话,活着被人稀里糊涂地害死,重来了却仍是对她的死因稀里糊涂。

他看不见她这边的动静,可听见丝丝哽咽,“许久未见,你不但忘了该有的礼数,倒是姨娘手段领悟不错,赶紧擦擦你的眼泪听清楚我后面说的话!”

没有责怪没有怒意,语气平静的冷,孟云容也慢慢冷静了下来,或许她可以从大周国皇帝这边得到一些信息。

她的情绪波动那边也察觉出来,开始问她:“丞相孟贾对平国公此次出巡可有动作?”

孟云容侧过头往发声源瞧去,一片漆黑,庆幸那人看不到她此时的错愕。孟贾可是她的父亲啊,即使他不疼爱她这个女儿,可依然是她的父亲。孟云容一直有件事情压在心底不敢把它提上来,世人评价丞相是个大奸臣,昔平国公的死都猜测是他主谋的,可她却听见他父亲与谋士夜谈策划的整个过程。

缘由是明武帝忌惮平国公薛立闽。

黑暗中传来手指轻敲桌面的声音,孟云容打断思绪回道:“不知。”

“此行平国公可带了他府里的管家?”

“没有。”

“这老狐狸薛晟居然没带上,倒是比以前有长进了。”毫不相连的一句话,他没等孟云容回话就接着道:“我听阁里人说你病了一次,后面的我也就不问你了,此次我找你来,是要你帮我做件事。另外我问你,你在大明朝这几年,可听说过京都脸上有月牙胎记的女子?”

“胎记?”

“我给你看幅画,你看看可有印象?”他说着就对着屋外道:“子鱼,拿灯来。”

外面已是有一人听了这话拿着几盏灯进了屋子,屋内渐渐明亮,孟云容才发现他人就坐在靠窗的小榻上,有些不适应遮住眼睛,他对着她道:“你过来。”

孟云容趿上绣鞋,往他那边而去,因他背着她,看不到他的面容,只看到他穿着红衣,听见她的脚步声,未回过头道:“不用站着,坐到对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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