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原配太闹人完本——by另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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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而又坐回书案前面的椅子上,重新拿了本书再看,孟云容迈开步子往外走,不妨背后他道:“今晚好好休息。”
他这句话额外低沉,孟云容回头望了一眼,迅速推开门走了出去,刚刚他脸上那种寂寥突然让她觉得很压抑。
回到院子,才现县令夫人正在等她,看她来了县令夫人抬脚就要下台阶,孟云容赶忙道:“夫人就站在那,没几步了。”
县令夫人这些日子也是了解她性子的,当即站着房门口不动了。孟云容走了过去才发现她手上拿着一件衣服。等两人进了房间坐下,她才把那件衣服展开摆到孟云容面前,“上次孩子不小心毁了您一件衣服,这个是我托老爷让人在大周国买来的,夫人您瞧瞧看可还喜欢?”
虽然这夫人不介意,可这次平南县蝗灾能治服平国公功劳甚大,老爷到时候是功过相抵亦或是……暂且还不知晓。她这一举动虽说歉意在里头,可到底还是希望通过孟云容,薛晟那边回京可以帮县令说说好话。
此番存了想法,这衣服当真是华美至极的,大周国盛产珍珠,所制的衣物都喜拿珍珠当装饰。县令夫人的这一件不单衣领衣摆处缠了几圈珍珠,就连袖口处也镶串了米粒大小的珠子。珍珠没了遮掩,都泛着晶莹的光泽。
孟云容将衣服收起放回县令夫人怀里,“夫人见外了,这衣服我不能收。”她知道县令夫人的用意,可这涉及到朝堂之事,断不是她能改变的。再说薛晟处境实则也是艰难,太过在意在皇帝看来反而会认为是别有用心。
她的态度县令夫人也察觉出,只还是道:“这事是我唐突了,可夫人…这衣物您就收下吧,至于其他您别在意,就只当这是我补偿上次孩子的过错。”孟云容还要推拒,她竟是一11 下子站起身,留下一句:“今晚在前院设宴,时间到了我唤人来请您。”人就急步往外走了,孟云容在后面追着喊了几声她都没停,等回到房间看摆在小几上的衣服,当真是有些头疼,她要怎么跟薛晟说?
夜晚如期而至,等丫鬟来通传时夜幕都布满了繁星。
宴席设在庭院,孟云容到的时候游廊上挂满了灯笼,薛晟正坐在中间主位上。一旁县令正在跟他说什么,灯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表情瞧不真切。
她还没走进已有眼尖的丫鬟看到她,领着她到了薛晟左手边的位置。孟云容掀起衣摆轻轻坐下,不想薛晟已是发现了她,“来了。”瞧着她嗯了一声,又转回头去跟县令说话,孟云容只好把注意力放到桌面的菜肴上。
这一看吃惊得不得了,菜系五花八门,有些她甚至叫不出名来,光是样子就让人口水直溢,县令肯定是花了大功夫找其他庖厨弄的。大概是她看的太过专注,那说话的两人也注意到了,县令看她盯着桌子中间那道凤尾雕花就道:“夫人可知道这是用的什么食材?”
孟云容摇了摇头,县令却是转回问薛晟:“国公爷您认为呢?”
“是萝卜。”
孟云容就瞧着县令听了这话抚了抚他那续着的胡须,一脸敬佩道:“此道菜的确是用萝卜做的,只是国公爷先前可去过隆和郡?这道菜是隆和郡的名菜,寻常的厨子做不出,这还是我请人去隆和郡找了个庖厨来。”
他这话说的太直白,县令也是反应过来,当下脸上呵呵地笑。相比于坐在他旁边县令夫人的宽骨架,县令很是瘦小,再加之这些日子的奔波,整个人干巴巴的还没有县令夫人一半的福态。可他的眼神很精神,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不会太坏。
下人陆续上菜,等八仙桌上摆满了,县令给薛晟面前的酒杯斟满酒,“国公爷尝尝,这是我去年埋得花雕,今早挖上来的。”
平南县擅酿花雕酒,一来将来给女儿当嫁妆陪嫁,二来有贵客临门拿出招待,县令上任也入乡随俗酿了几瓶。花雕时间越久其味越是醇厚,只是现如今也讲究不了,县令此举也可谓是用心良苦的。
薛晟倒是没拒绝,喝了他斟的酒,薄唇开启:“劳你费心了。”
县令一听老泪纵横,这国公爷啥好酒没喝过,能这么说也不过是不想让他难堪罢了。一时紧着寒暄让丫鬟给薛晟孟云容他俩添菜,没一会,薛晟碗里倒还好,可孟云容里堆成了个小山丘,可旁边这人还夹了几着刚她注视的那道菜添上:“喜欢你就多吃点。”自己反而自酌自饮开来。
孟云容看着停了动作,他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喜欢捉弄人,于是安安静静地接受了。
宴席到主位上的人趴着睡下才是落幕。县令喝的油光满面,嘴里还在囔着国公爷国公爷,县令夫人扶着他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孟云容。主位之人也是趴在桌面上,孟云容只好对县令夫人道:“你先扶县令回房。”瞧着县令醉酒的难受样子想了想道:“夫人,府里可有蜂蜜?”
县令夫人不解,但还是回道:“还有些,怎么?”
“让县令喝点蜂蜜水会好点。”看到主位趴着的身影又加了句:“烦请夫人让丫鬟送碗蜂蜜水到我房里。”说着上前扶起那趴着的人,将他的胳膊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孟云容险些被这重力给压倒,县令夫人瞧着赶紧要唤小厮过来,孟云容连忙制止了她:“那等会就麻烦夫人了。”
县令夫人看着她举动艰难的移动,终是点了点头。
肩膀处的压力让孟云容还未走一会额头就有汗珠留下,幸好他人意识还有,孟云容说什么他都能照做。好不容易折腾到了房间,孟云容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已是流了一背汗。看着他眉毛纠成一团,转而走到帘子一侧的面盆架上取下汗巾以及装着水的铜盆。
走回床边看着那不舒服扭动的人,要说起来,县令还是他给灌醉的。孟云容浸湿了汗巾给他擦脸,瞧着他脸上和缓了些,又给他擦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像是一块上好的美玉,可现如今掌心布满老茧。孟云容慢慢蹲下身子,看着掩在被褥里的脸:“不要难过,我娘说为人娘亲最想看到的就是子女的幸福了。可你现如今这么难过,她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我很谢谢她让你还活着。”
她断断续续说完这些,拿起铜盆往外走,床上的人却已睁开了眼,眼里锋芒毕露。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起来看才发现上传了未捉虫的,T-T
去趟隆和郡有个重要人物要登场,很多人就要out了。
以前醒酒汤大多是酸的,所以这章才会提及蜂蜜。
最后!
亲们,国庆节快乐!
(还要上班的我哭死)
☆、贵人(一)
虽说已步入初夏,可夜深了仍是有些凉意,丫鬟过了一刻钟送来的蜂蜜水还未送到屋子里就凉了。
孟云容想丫鬟定是厨房的粗使婢子,庭院正在收拾残余,一时没了人才会唤了她来办这差事。因为这丫鬟把里面的瓦罐拿出来发现没了热意,吓得连忙要跪下请罪,一副兢兢战战的模样,脸都吓白了。
孟云容很无奈,虽说她根本就没有体罚她的意思,可这丫鬟大概是以前受得欺负多了,人很是胆小害怕。再加之县令府里下人都觉得平国公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因此她接过瓦罐口中说着无事,丫鬟仍是低着头。
孟云容只好继续宽慰她:“我让县令夫人备的就是这种,不是你的原因,现东西我拿到了,你把这个竹篮拿回去复命就好。”
花魁声音本就温温柔柔的,再加之她又特意放低了嗓音,丫鬟的情绪终是平静了些,给孟云容行了一礼才缓缓告退了。
她转身的动作虽快,可孟云容还是在她抬起头时看清了她脸上的伤,那断不是摔倒所致的,而是人的巴掌印。像是旧伤不断添了新伤,旧伤还未好,新伤又有了,所以脸上一片血迹模糊,孟云容心里一惊,没想到县令府还有这等腌瓒之事。
因为是给薛晟住的屋子,廊外都很通明,即使那丫鬟与她隔着一段距离,孟云容还是很清楚地看到她走路姿势不对,一时想着去弄弄清楚,只是想到内间床上还躺着的人,只好把这心思给压了下去。
估计是前一刻给他擦拭的原因,回到房里他睡得正好。可闻着屋内浓重的酒味,她转而搬了张凳子放到床头边,把从瓦罐拿出的碗放在上面,才坐到床边上把他身子慢慢扶起靠在她怀里。腾出只手拿起碗时,他一动作,她拿碗的右手一晃荡,碗差点弄翻落在被子上。她吓得不敢再动,等碗里的水恢复平衡,她才慢慢回头看着睡着的人:“要是水洒了,我就说是你做的好事。要知道县令夫人的孩子现如今还尿床呢,他到时还可以有个伴了。”
满足了点嘴皮之欲,她才开始喂他,她以前给他喂过食物,这事做起来倒还娴熟。只是怀里的人此时却不配合,瓢羹凑近他的嘴边他好像有意识的避开。
孟云容试了几次仍是一样,手都酸了一勺都没喂进去,他虽不喜甜的,可这会醉了怎么还会拒绝?孟云容想不明白了,怀里的他脑袋一动,盛了水的瓢羹落在他脖子那。孟云容嘶了一声,赶紧捡起瓢羹放回凳子上,想把怀里人放回去,低下头就撞进一双黑的如这夜色一样的眸子内,吓得赶紧站起身,抖了抖衣服,站到床尾那。
那人眯着眼撑起身子,先是看了看房内的环境,才瞄向站在床尾一脸戒备的孟云容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声音很是清明,孟云容再忆起刚看到的那双眸子也是一丝醉意都找寻不到的,登时立马有了被骗的感觉。只是还没来得及质问,那坐在床上的人却开始脱起了衣物,孟云容傻了,这人闹的是哪出?
可床上之人并不是只脱了外衣竟是连中衣也开始脱了,孟云容连忙上前制止道:“说话就说话,你干嘛脱衣服!”又拿起他脱下放在地面的衣物走进打算让他穿回去。
可那人上身已是脱得干干净净,孟云容重又丢下手里的衣服捂着眼睛。即使以前与他一起同床共枕过,可他从没有在她面前宽衣。
屋子里的光照在那人的胸膛上,肌肤如玉,可肌肉一鼓一鼓,脉络喷张。孟云容此刻才发现他是那种穿衣显瘦,实则脱衣.....精壮。可看着上面分明的脉络,.....好像比以前越发要硬实了。
“薛晟,你无赖!”她终是反应过来开始指责。
不想床上的人却是走下床,一步一步靠近她,伟岸的身子遮挡了她面前的光。他的气势太摄人,孟云容顿时想要后退,只是还来不及动,他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脖颈上,“湿了。”
他脸上端的是一派理所当然,看着她欲哭无泪地低垂着头,眸低暖流暗涌。
夜深了,万籁俱寂。
县令府外院倒座房最西的一间屋子还有淡淡烛光透过纸窗。
这是间下人房,长长的一坑上睡了十几个下人。屋子里的气味不好闻,都是劳累一天的汗臭味,隆起的被子下大多都睡得正熟,只是此刻屋内有一人并未酣睡,床位棉被下反而有低低哭声响起。
这哭声不大可断断续续的,终于旁边有一人不耐烦了,掀开被子对着那隆起的被褥用力拍了几下,嘴上还在不干净地骂道:“哭,哭,哭,一脸贱胚样!别以为今天让你侥幸办成了差事就好了,你苦难日子还在后头嘞!以为有着李管事给你撑腰,你就没事了?他是看上你美色,想让你当他小老婆!”
小宅里头为人婢子的时常要干重活,她拍的力气重且没留余力,那被褥里的人本还是哼哼唧唧的哭音,这一下子越发哭的大声,可一屋子的人白天大多劳累睡得死都没听见。
那作恶的人终究是害怕吵醒其他人,手伸进被褥里面,往正在哭的人身上使劲拧了几下,压低嗓音威胁道:“给我憋着,要是敢哭出声,我让你以后吃不了兜着走!”她脸上恨意深深,吊梢眼掺着毒意让人毛骨悚然,那被褥里的人看见害怕地默默流泪,死死咬着手掌不让哭声逸出。
没了哭声,那人又重新躺会被子里,扑哒扑哒嘴又入了梦里。见她睡着了,被褥里的人才探出脑袋,发丝糊成一团,脸上的血迹在这不甚光亮的房间也是一目了然,这人正是今晚送东西给孟云容的那个丫鬟。
相比较之前的伤,那伤上面又添了新伤,整个脸上的伤触目惊心。一张巴掌大的脸只留了两个干净的眼睛,只是从那眼底的清澈看,这人长的很是清丽。
旁边人的鼾声渐起,她才掀开被子穿上放在脚边的衣服。
她得逃出去,她要回家,她不能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写文之后才知道看文比写文难。
因为写文我可以知道前前后后,可看文得从字面上以及底下去猜作者写的意思。
有亲发表评论我都觉得是好的。
心态已足够强大,^O^
因为今天比较忙 ,字数有些短小,见谅哈。
假日愉快^O^
☆、贵人(二)
隆和郡与和乐郡比邻,因此孟云容倒是存了个念头,希望经过和乐郡的时候可以逗留一日,她想…探探外祖父他们可都还好?
有了这样的打算,隔天一大早她就趁着坐在凳子上的人还未醒,去前院他居住的屋子给他拿换洗衣物过来。
不知情的来旺正在那屋外等着,看到她过来不明就里,等她说了来意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不就是昨晚给大周国皇帝递口信出去那一会会怎么就……。这趟来平南县少了个得贵让他打趣,这一空下来浑身没劲,直觉等会可以看到有趣的事情,于是也就跟着孟云容回了后院。
他性子急躁话多,一路上倒是跟孟云容说了不少这些日子听来的趣事,孟云容被他逗的发笑,还未一会就到了院子。只是不想房门口正站了一人,看清了却是薛晟。来旺识时务的闭上嘴,孟云容瞧了瞧才走到他面前把怀里抱着的衣物递过去。
他脸上是睡着不好的倦容,只是眼神却很清明,可昨晚他那样做,孟云容此时面对他仍是有些不自然。顶着头顶上的压力她又往前伸了伸,那人才终是摊开手接了过去,嘴里要说着什么。不想,跨院门那边传来动静,来旺已是走了过去喝道:“谁在那?”
这一话落,周边都静悄悄的,跨院那边的声响就更明显。来旺还待喝斥,已是有一人慢慢走了出来,身材很娇小,头发遮住了脸,浑身都是泥巴,脏兮兮的着实不堪入目。
可这样,孟云容还是辨认出这人是昨日里的丫鬟。只是还没等她出声,来旺已是开口责问道:“哪来的下人?这般不懂规矩,不知道这是谁居住的院子吗?!”
他说下人是因为这人穿的正是县令府里丫鬟的衣服。
他这话落,那人对着孟云容方向双膝跪地叩首道:“求夫人救救我,我是被人骗进府的,我是被劫持的!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家,夫人帮帮我。”
她的声音很是暗哑,有种撕心裂肺的恐惧在里头,孟云容昨日里就有疑惑,此刻脚步不受控制地上前,那人见她不出声,就要伸手就够她的衣摆。眼看就要碰上,孟云容却是被旁边站着的人往怀里一带。她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头上就传来训斥:“什么时候都这么冒冒失失!”
听了这话,孟云容才知道他竟是认为跪着的人心怀不轨。用了点里挣开他的手道:“这人我认识。”
她这一句话他人一愣,跪着人本来哭得正伤心,听了这话大概是觉得自己找对了人,她匍匐在地好一会才道:“我是被人卖进府里的,求夫人带我回家救我一命,到时…夫人如若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做成。”
她话里都是自称我并不是奴婢,这断不是一个婢子的该有的自称。三人都奇怪,来旺也未继续出声问罪。
终于薛晟说话了:“ 口说无凭,既然你是被人骗进府的,为何找的不是县令而是我们?”他面容严峻,这般语气认真说出这些,那人一时找不到理由,只好不断摇头发丝被她这动作隔开,三人才看清了她脸上的伤,都是震惊什么人居然下如此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