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原配太闹人完本——by另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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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明王瞧着马夫递过来的肉包子,拿出一个对着盘腿坐在小榻上的一老者道:“太师,您尝尝这京都肉包子,可还与以往一样?”
明王前些日子回了封地,一来担心凝裳郡主的情况,二来嘛就是去接徐太师回京。
徐太师接过,撕了一块放进嘴里,尝了尝道:“一别多年,这包子还是之前的那个味。”
明王边吃边道:“这包子也算是人世间的美味了,太师不够,我这里还有。”
徐太师摇了摇头,他道:“美味不宜贪多,再好的东西贪多嚼不烂,老朽这一个就够了。”
明王笑了笑,两人这一趟是秘密进京的,可是他也奇怪,为何太师在他说明来意,竟是不辞劳苦也跟着来了,毕竟平国公可是说了,如若太师不愿,不可相逼来着。
他吃一口包子看一眼太师,徐太师在他又看过来的时候,就道:“你这一路上总偷瞄我,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现在也到了,你要问就问吧。”
明王这才嘻嘻笑道:“大师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问了,太师您为何亲自走这一趟,那东西您看了既然确定是父王亲笔,为何还与我一起进京来?”
车内的香点的是佛香,很是让人心安的味道,徐太师听了这话,淡淡道:“一报还一报,圣上是我教习出来的,我为人师表走这一趟不算什么。”
明王悟了,让太师当最后证人是有些残忍了,毕竟他要指对的那人是他的学生啊。
车厢一时寂静无声,徐太师重新打坐,明王也倚在车壁上打算好好歇歇。
等太阳露了全貌,到了早膳这一时间,京都街市上热闹极了。
到处都是吆喝声,商贩与客人之间的还价声,各种声掺杂着,闹哄哄的却让人一点都不觉得吵。
一临着街市的早点铺子,周皎与一人坐在铺子里一桌子边上,两人面前的各放了碗豆浆。周皎碗里的喝的差不多了,对旁边人抱怨着:“你说这薛晟怎么还不来,我豆浆都喝了两碗了。”
旁边的人一愣,笑道:“你别只顾喝这豆浆,就着点其他东西喝。”
周皎一愣,“等会就见到你女儿,心里开心呢?”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喝干碗里最后一口豆浆,回道:“开心的。”
话落,薛晟领着一小厮打扮的仆从到了。那仆从身材瘦小,薛晟整个人都把他给遮挡了。周皎两人瞧不清楚,等薛晟走近侧过身子,后面的人才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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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皎瞬间站起身对着薛晟道:“让他两人移步到定好的包厢里去叙,你我在这看着。”
薛晟扭头示意,筠怡遂跟着那人进了内间。
等街市上卖早点的店家都收了摊,太阳照着身上隐隐有了灼意,薛晟才带着哭的双眼红肿的筠怡上了回府的马车。
上了车后,筠怡还是不断地抽噎着,瞧着薛晟没问她,抬起泪眼说道:“薛晟,我答应你了。”
薛晟点了点头,像是知道她会答应似的,筠怡郡主不确定地说:“你是不是把你我之间的事情全都告知给了父王?”
薛晟才开口回道:“他日闲王重登皇位,你就是公主了,配我一个无实权的平国公可不是委屈?另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人生那么长,郡主理应去找个爱你的。”
筠怡双手捂脸,泣道:“你早就有这打算,所以你才一直没…碰我。”
薛晟没再出声,筠怡整了整情绪,她挤了点笑道:“父王说的对,其实想一想,我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可是我筠怡何尝被人这么算计过!但你救了父王,薛晟,我筠怡谢谢你,这和离一事等父王那里落定了再议,到时我定会离开平国公府。”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
天冷注意保暖。
☆、相认
袁大夫人今日被宣进了宫,说起来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进宫了。
她其实想不明白这一次袁婕妤为何再请了圣旨,毕竟之前两次是因为平国公不在京都,可现在平国公那边部署地差不多了,按道理袁婕妤这个时候安心保胎便可了。
可等见到了躺在榻上的袁婕妤再瞧着她眉目带着股灰败,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唯有一个肚子大的出奇,惊得人坐在椅子上身子都是软的。
反倒是袁婕妤安慰起她,袁大夫人心神安定了才拉住袁婕妤的手问她:“是不是宫里那人做的?”
宫里的下人早已被打发的远远的,袁婕妤却摇了摇头,奢华至极的宫装穿在身上显得空落落的,可精神头却极好,她对袁大夫人说道:“姑母,侄女好想去看看南山的桃花。”
语气里的殷切使得袁大夫人当场就落下泪来,她一直知道侄女心里苦,可侄女不说她也就当作不知道,垂涎着老脸接着因侄女来的恩赐。她手放在袁婕妤干瘦的手上摩擦着:“来年二月娘娘肚子里的皇子也出来了,翻过去就是三月,到时娘娘还想看且看得起…臣妇,臣妇定养着身子陪娘娘一起去。”
袁婕妤双眼目视着前方,好一会后才道:“那人动的手脚我一早就知道。姑母我们是知道的,这宫里的天要变了,皇位上的人也要变了。那我肚子里的岂不是生下来就累赘?还不如将计就计,陛下宠爱我,我这一胎要是有个什么,虽然不至于将那人连根拔起,可也算是能给那人一次重创了。”
袁大夫人默默不说话,袁婕妤虽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可也唯有这样才能动摇魏远侯在明武帝心目中的地位。只是她不能理解,明武帝有着那么多的皇子皇女,可这魏贵妃为何就不能容忍袁婕妤这一胎了?
袁婕妤像是知晓她的心思,自嘲笑道:“后宫的女人算计来算计去,手上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可要想得到天子的宠爱,不管你出身高贵还是卑贱,权利这东西,胃口自然是越养越大的。魏贵妃样貌不出众,可她是魏远侯府的嫡女。陛下能登皇位,魏远侯的助力不小,魏贵妃一直清楚自己受宠的原因。可现如今陛下有了自己的亲信,魏贵妃知道自己的恩宠渐少了,再加上我这个现如今陛下的宠妃,她是怕我这一胎生下的是皇子危及到她所出的三皇子罢了。”
她这番话落,袁大夫人暗自叹了口气,可还是不赞同地道:“既然你都清楚,你怎么还以身试药?平国公都已说了…”她指了指天继续道:“那位不管如何,你与你腹中的胎儿后半生无忧。”
袁婕妤靠在垫着石青海棠花纹镶金线软垫的紫檀木美人榻上,摇了摇头:“陛下是个多疑的性格,这样做才能免了他的猜忌。”袁大夫人就要开口,她打断转回头道:“姑母,侄女一早…..就不想活了。”
袁大夫人瞧着她瘦小的肩膀,眼里酸涩地厉害,却笑着道:“傻孩子你才多大,对了,我还未同你说,你大表嫂有了身孕了。现天的在做着小衣服小鞋子,你这肚子里的可是快要出来了,可别再说那晦气话。”
袁婕妤听了她这话,身子一抖一抖,哭的不能自持,她小声泣道:“姑母…这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我们…不能再拖了。”
袁大夫人黯然闭上眼晴,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是侄女让她进宫的原因,有些语无伦次地紧紧握住袁婕妤地说:“姑母…..等会出宫就去知会平国公…可你要答应姑母…好好照养着身子。”
薛晟让人送了筠怡回府,自己骑着马去了总兵府。
昨日朝堂上,刚回京的魏远侯参了于总兵一本,说其私自出动巡防营,秘密在筹划什么。明武帝虽未当众表明态度,可到底还是信了魏远侯的话,下旨让刑部的人彻查一番。
薛晟到了总兵府的时候,却见于总兵一身完好地坐在那老人椅上,他没多加奇怪,还是于总兵见他穿的一身家常服,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你这…是特意拐过来的呢?”
明武帝是不打算把什么实权放到薛晟手上的,对于他来说,薛晟越是散漫他越是开心。且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出错,是以薛晟自从上次来了后就未踏足过。
于总兵说完这句话瞬间反应过来,有些不自在地道:“不必亲自来一趟,我没什么事,那魏老贼仅是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并没有握着证据。再说巡防营归兵部管,现如今兵部是谁那一边的,到时皇上彻查一番,这…魏老贼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于总兵哈哈笑道。
薛晟见他真的没什么事,遂说道:“那我崇德寺一趟,你…万事小心。”
于总兵叫住他,“怎么还去?闲王不是已经不在那了?!”
薛晟只好止了步子,转过头回他:“不是闲王,是太师来了。”
于总兵一下子站起身,喜道:“那我与你一起去!”
薛晟盯着他,“魏远侯那边虽没掌握什么证据,可他回京势必是一场战要打,我们还是小心为是。”
于总兵醒悟过来,作势用手锤了捶头,“我是高兴糊涂了,那你替我向太师问个好。”
薛晟点头,于总兵看着他背影,心里面对魏远侯恨得死死的。
今天天气好,太阳之下还有阵阵徐风。
一大早小青就对着落地的桂花一个劲的哀叹,孟云容也觉得这白白浪费的花瓣极其可惜,遂决定收集这些桂花,用她娘传给她的手艺酿制桂花酿。
所以两人自起床后就在忙活,等小肉团子来的时候两人都空不出手,瞧着小肉团子困难地扒拉过门槛,都没能上前去帮一把。
待孟云容想把手上拿着的陶罐放下去,小肉团子就被人给扒拉出来了。
孟云容抬头望去,就见着着一青色对襟比肩褂,下穿灰绿色锦裙的碧柳笑吟吟地看着她。
孟云容双眼模糊,傻愣愣地拿着陶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还是碧柳先上了前,走到孟云容跟前就直愣愣地跪下去叩了个响头,“碧柳给小姐请安。”声音里颤抖得不像话。
孟云容放下手中的东西,弯下身子,带着点哭音回道:“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碧柳这才抬起头,望着她道:“奴婢有罪,没能及时认出小姐,小姐…您别怪碧柳。”
孟云容擦了把眼泪,好笑道:“你赶紧起来,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两人都是满心的欢喜,傻愣愣看着对方,不妨小肉团子走了过来,看到她两脸上的泪水,肉嘟嘟的手指头放在同样是肉嘟嘟的小脸上,软糯道:“姨..娘…羞羞。”
小肉团子先前不听话哭的时候碧柳就这样教导过,没想到今个反被儿子说教,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孟云容也是笑,勾过小肉团子的身子,在他奶香味十足的脸上用力啵了一个。
小肉团子颇有些嫌弃地拿小手擦着,孟云容作势要去拍他的小屁股,站在旁边一直未出声的小青却是一个箭步就把肉团自给抱了过去,对着孟云容道:“姨娘,您可别欺负他。”
小青这些日子可算是把小肉团子疼到骨子里了,孟云容与碧柳瞧着她护犊子的模样,相继对视一笑。
明合居因有了人气,院子里也被收拾地利落干净,除了丫鬟婆子的身影,没一个主子身份的。
沈姨娘房间内走出来一绿衣丫鬟,看见的婆子也只是扫了一眼就不瞧了,现在都是落了难的,哪还有闲情去打探别人。
这绿衣丫鬟却是沈姨娘,她很焦虑。薛晟虽没把她直接软禁起来,可暗地里还是派了影卫盯着她。
她不能给外面通风报信,这样下去她就只能等死了。
可她不甘心,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遂把贴身丫鬟弄昏在房里,自己换了丫鬟的衣服打算混迹出府去。
说来也巧,正好府里得贵安排出去采买的管事回来了,西角门正闹哄哄的,她趁着管事卸货人最多的时候瞧准了时机径自往府外走。
可沈姨娘没想到,一人正后面跟着她,见她出府了,唤过一青衣小厮耳语了几句。等小厮往小厨房方向去了,才悄无声息地跟在她后面。
过了会小厮就到了小厨房,歪坐在长凳上的来旺得了口信,支起手肘对着在研究一大堆药材的袍管事道:“有正事忙了,看样子你这边也要加快了。”
陶琉居内小肉团子被小青抱到屋子里吃糕点去了,孟云容与碧柳分别坐在庭院中间的石青凳子上。
孟云容环顾了一圈院子,与碧柳说道:“这院子照顾地很好,与以往一样。”
碧柳握着她的手,人显然是从刚一段长谈中回过神了,“看样子….观音娘娘还是听到奴婢求的,奴婢以后啊,定勤念经拜佛吃素。”
孟云容一愣,无奈道:“要做这些也是应当我来,生死有命,天机难测。”
碧柳左看看右看看,虽说小姐变了个样貌,可她一点都不陌生,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小姐。
她的脸上欢喜非常,只是到底是在孟云容身边服侍的,瞧着孟云容笑不达眼底,思量了会还是问了出来:“小姐…您还恨国公爷呢?”
孟云容笑着看她并不回话,碧柳觑了觑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刚死那会…奴婢真是恨不得杀了国公爷…再下去陪您。可奴婢最终还是没死成,小姐去世那会国公爷每天都喝的烂醉,得贵说国公爷的胃伤了,有时候痛的只能长时间不吃东西。奴婢能知道您的身份还是国公爷告诉奴婢的,送诚儿来…也是国公爷的主意,他就只是在外面偷偷看着,奴婢问他为什么,他说想让您开心。小姐您还爱着国公爷,既然这样,为何不让自己过的好一点?试着信国公爷一次?”
孟云容别过头,昨晚她说完那番话,等她回屋他都未为自己辩解一句。孟云容心里也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心软一点亦或者看开一点,可她只要想起那枯坐着到天明的夜晚,她心口就疼得厉害。
她哽咽地让碧柳别说了,可碧柳却是直接跪在地上,“奴婢也不想说了,可我瞧着小姐您这样,我就难受。您不能一直这么不开心下去啊,我的小姐应该幸福开心地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写到这里也没多少亲发表一些对文的看法。
碧柳之所以这样说,这两年里她是看着薛晟过来的,鉴于得贵偶尔说上些的,她对薛晟看法是改了观的。再之她是最熟悉孟云容的,她比谁都希望孟云容能够快乐。
那么就很容易知道孟云容的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谢谢一直跟随下来的亲的不离不弃,伸个爪子厚脸皮希望以后也能一直握下去。
如果有刚来的亲,到了这就动动爪子收了吧=0=
☆、往事
说起来魏远侯也是武将世家,可不如平国公在先皇眼前得脸,这魏老侯爷老早就对薛立闽恨之入骨,他有野心先皇那行不通暗地里就倒向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明武帝。
因此,明武帝能登位他的助力不小,魏远侯一家也水涨船高,成了众官争相巴结的对象。可明武帝这人生性多疑,他决不会放任权利集中在魏远侯一人之手,因此宠幸培养孟贾,朝堂之上让他两相互持衡。
魏老侯爷虽还健在,可因中年丧了唯一的嫡子身体一直不太康健,为了调养旧疾舒解下丧子的哀痛,也顺便消除明武帝对他的忌惮,特意去龙山别庄调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刚回京才知道京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即使巡防营那事没有证据,他也得咬下于总兵手中的一块肉来。
可查清楚后,生生吃了个闷亏,这兵部尚书罗大人什么时候是孟贾那一边的?虽说他不在的一年里,京都的风向也让人暗中观察,可还是少了点。于是今天让人去请孟贾过来,他一向审时度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