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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毒后完本——by苏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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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毒后》
作者:苏长轻
文案
前世,她是华夏国最负盛名的行为心理学专家。
一朝穿越,她成了范阳梅家,人人可欺的“千金小姐”。
一桩突如其来的凶案,一段意料之外的遭遇,是偶然,是巧合,还是棋盘上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
谁说女子不如男,刀山火海,她偏要闯一闯。
八方涌动,风云际会,大乱之世,且看梅长歌如何以女子之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身披帅印,手掌政局,君王召唤不早朝,妃子跪请不抬头。
她是权臣,是酷吏,是驰骋疆场的鬼面修罗,更是恃宠而骄,肆意妄为的一代妖后。
……
在楚青澜眼中,梅长歌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怪物,大姑娘家家的,既不喜欢华丽的服饰,也不见得多热爱昂贵的珠宝。
总之,一切女人们应该喜欢的东西,梅长歌都没有兴趣,反倒对变态啦,凶案啦,那些鲜血淋漓的事物,满怀着无比疯狂的热情。
当惯有的撩妹手段,一次次以失败告终后,楚青澜不得不遗憾的表示,他才是被撩的那一个。
第一章 尚书令之死
她揉了揉略微有些红肿的手腕,调整了一梅长歌对此深恶痛绝,但此番她的生机却又多半仰仗于这场尔虞我诈的派系争斗,由不得她任性妄为。
如此牵连甚广,延绵不绝,倒也不失为除掉政敌的一个好办法。
他们寄希望于从梅长歌的口中,供出他们所想要的名字。
梅长歌作为唯一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活口,几乎是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成为了各方争斗的中心。
朝歌城中,各方势力暗地里的角逐,从未停歇,如今不过是真真正正的,将这一切摆到明面上罢了。
尚书令大人这么一死,还是死于谋杀,说是举国震惊,尚且有些过了,但朝野上的震动,注定是不会少的。
前些年,陛下破例将它授予梅家,也算是体现了新帝,想要与从前决裂的心思,哪怕是表面上的割离。
尚书令大人身份特殊,只因本朝太祖皇帝,在尚未登基为帝时,曾经担任过这个职务,为了避嫌,此位便一直空缺,形同虚设。
梅长歌现在的处境,还真是不容乐观。
梅长歌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放软,任由众人将她拖离书房,扔到一间黑暗狭窄的柴房中,然后重重的落了锁,方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是。”那人的声音,依旧软软的,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不是主谋,便是帮凶,死有余辜,先带下去,关起来吧。”梅思远说完,撇过头去,似不愿再多看梅长歌一眼。
“还活着。”那人的声音很轻,听起来稍显稚嫩和年轻,带着些许的不安,倒让梅长歌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出现场时的情景。
“是死是活?”梅思远嫌恶的用靴尖,踢了踢梅长歌的脸颊,冷冷的问道。
“来人,快来人啊。”父亲的声音显得非常急迫,但梅长歌清楚的知道,这份惊慌失措,和她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在意的,永远只有他自己的死活。
眼眸轻转,梅长歌斟酌再三,终于选定了一处地方,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看起来,仿佛成为了案发现场的第四具尸体。
梅长歌眉头紧锁,脚尖随即换了个方向,似乎想要过去细看,却听得不远处的走廊上,传来阵阵急促而又紧迫的脚步声,心中不免改了主意。
这个距离……
说完这句话,梅长歌搓搓冻得冰凉僵硬的手指,望向倒在血泊中的,两位虎卫的方向。
梅长歌随手摸了摸脖颈处的那朵梅花玉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职业病一般的喃喃自语道,“这可真是有趣了。”
能够消无声息的避开所有关卡,来到守卫的中心,迅速击杀两位武艺高强的虎卫,并成功逃离梅府的人,显然是不存在的。
梅家戒备森严,光是守卫,便有五百人之众,刚刚好打了一个擦边球,将人数维持在陛下所能允许的范围之内。
然而案件的突破口,显然不在这封奏折上。
由于书写突然被迫中断,毛垂直落下,泅开大片墨汁,遮盖了死者生前所书的最后一封奏折。
鉴于死者全身有且仅有这一处可见伤,梅长歌暂且推断,此处为致命伤。
只见死者手中握,倒伏在桌上,背后插着一柄寒光凛冽的。
毕竟,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是此次行动的最终目标。
话虽如此,梅长歌却仍然将检验的重点,放到了尚书令大人的身上。
究竟是怎样突如其来的灾祸,才能让他们如这般毫无反击之力的死去?
想能进虎卫的,都是当之无愧的军中最强者,他们的武功未必罕逢敌手,但临场应变能力,势必顶尖,忠诚度亦是举世无双。
梅长歌细观二人的颈脖处,各有一道极深的伤痕,从地面累积的鲜血看来,应是颈部动脉无疑,这本是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可如今时间紧迫,无论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梅长歌直起身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稍稍有些惋惜自己当年的“不学无术”。
验尸并非梅长歌所长,虽说从前时常观摩法医动刀,也旁听过几次所谓的内部培训,略懂一二,但独立检验尸体,判定死因,对她这个半吊子而言,实在是太难了些。
他们是御林军中的佼佼者,虎卫中人。
令牌之上,除了雕刻了二人的姓名以外,还着重刻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老虎头,直接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剩下两人,梅长歌并不认识,但看腰间令牌,当是陛下为了表彰尚书令大人的赫赫功勋,予以赏赐的两位御前侍卫。
现场死者有三,一人为当朝尚书令,梅家现任家主。
案发现场一片狼藉,粗略看去,这里曾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打斗。
梅长歌步步向前,身后脚印蔓延,宛如院中凌寒绽放的朵朵梅花,风姿卓尔不群,似乎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地面上,满是粘稠的血液,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本该清净雅致的梅家重地,此刻,更像是一座惨绝人寰的修罗场。
梅长歌站在窗前,小心翼翼的推开眼前的那扇窗户,一缕清甜的空气于瞬间涌入,吹散了她心中残存已久的浑浊气息。
又是一年东风劲,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亦如那一年的寒冬。
第二章 火中取栗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当年那事办的隐秘,刘婆这些年自诩天衣无缝,常年紧绷的神经,早已松懈几分,不似从前。此番见梅长歌寥寥几字,道破天机,心神不免受到重创,整个人瞬间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王家……”刘婆双手自然垂落,颓丧说道。
“婆婆在梅家呆了这么多年,应当知道,如今朝堂之上,极重出身,若是让人知道,王家公子的生母,只是一位身份卑贱的奴婢,他的前程,恐怕堪忧啊。”梅长歌缓缓起身,眼波流转,望向地面。
用这样卑劣无耻的方式,来威胁一位长年饱受离别之苦的母亲,梅长歌还不是很习惯。
刘婆愣了愣神,当初之所以答应将儿子留在王家,无非是希望他能从此脱离贱藉,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而不是跟着她,有一日没一日的活着。
若是被拆穿……
刘婆轻轻的摇了摇头,那样惨烈的后果,她甚至不敢去想。
“王家公子,自幼聪慧过人,在京中素有才名,今年大考,想必定能高中。”梅长歌在一旁,适时的添了一把火。
“不必再说,我答应你便是。”刘婆手指收紧,将腰间荷包握在掌间,仿佛这样做了,便能坚定她此行的信心。
“那就多谢婆婆了。”梅长歌低头浅笑道,“长歌定当信守承诺,再不与第三人谈论此事。”
刘婆一言不发,木讷转身,重新落锁,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穿来之前,梅长歌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行为心理学。
如这般隐藏在夹缝中的家长里短,实在是太过稀松平常,梅长歌看在眼中,甚至不必花费过多的精力来分析思考,便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而这,实际上,也正是梅长歌日常生活中,少有的乐趣所在。
因为这会让梅长歌觉得,过去的生活,似乎并未远离,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存在。
在梅府生活了这么多年,梅长歌一心只求自保,被困于幽兰院中,过着寂寥荒芜的生活,若早知今日有此一难,倒不如暗中培植一支只属于自己的力量,现下也能更沉着冷静些。
长夜漫漫,更深露重,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木门,再次开启,这次进来的,却是梅长歌名义上的父亲。
“看在你是个将死之人的份上,有什么话,赶紧说了吧。”梅思远冷冷的,显得很不耐烦。
月光倾斜,落在脚边,更显得冷血残酷,不近人情。
“父亲如今身居尚书右丞一职,主管兵、刑、工三部十二司事宜,此番尚书令身亡,职位空缺,父亲难道竟连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吗?”梅长歌说的坦然,像是早已成竹在胸,只等一个机会,便能一展所长,轻轻松松的,拿下众人翘首以盼的职位。
“就凭你?”梅思远目光清冷,透着淡淡的不屑。
“是的,就凭我。”梅长歌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既然你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来寻我的话,那么我想,你我之间,再无半句可言。”梅思远霍然转身,脚步轻移,右手掌心,已然触到门上。
“父亲。”梅长歌轻唤一声,并不过分急切,“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说服刘婆,帮我传话的吗?”
梅思远回过头来,冷哼一声,闷声说道,“还能为何?左不过是为了她那个宝贝儿子。”
“那么敢问父亲,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梅长歌唇边微动,笑意盈盈。
梅思远听了这话,心念一动,脚下像是突然定了桩,站着不动了。
“父亲一向和王家走得极近,王家父子,更要仰仗父亲的威势,你知道这件事,当然不足为奇,而我呢?”梅长歌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随即说道,“我只是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废人,长年被困于幽兰院中,我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父亲竟真的,一点不觉得意外吗?”
“梅家这些年,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难以为继。”梅长歌不管不顾的,接着往下说道,“一个大家族的兴衰成败,全然取决于一代又一代的子孙。梅家在父亲这一辈,人才济济,各位叔父,在朝中亦担任要职,然而……”
梅长歌话锋一转,不屑说道,“然而梅家兴盛已久,自梅家家主蒙陛下圣恩,担任尚书令以来,梅家实力渐衰,与我同辈之人,鲜有在朝中任职的。长此以往,梅家必将陷入危难之中。”
“你知道什么?”
梅思远刚要呵斥梅长歌的无知,却听得梅长歌说道,“我知道,父亲定要说什么,旁人眼红咱们梅家势大,联手打压梅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以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后继无人的地步。”
“但是,我辈中人,终日沉溺于荣华富贵中不能自拔,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梅长歌说的掷地有声,丝毫不容他人质疑。
“若是父亲再不想想办法,他日梅家祠堂之上,恐将再无梅家二房立身之处。”
梅长歌说话,不留丁点情面,直戳梅思远心中最痛的那一块软肉。
梅思远一生争强好胜,自己生的比大哥晚了几年,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便想在下一代的身上找补回来。
为此事事争先,唯恐落于人后。
偏生自家儿子,是个极豁达的性子,再加上年少时生了一场大病,差点见了阎王爷,总觉得人生苦短,何必蹉跎,不如自己吃好喝好,及时行乐,方才是要紧事。
对科考做官,那是半点兴致也无,这可真是让梅思远伤透了脑筋。
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满腔怒火,憋进肚子里,任由它们一天天的膨胀。
“我不是你的父亲。”梅思远脸色通红,好不容易,从牙齿缝中,挤出这样一句话来。
梅长歌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冷言说道,“寻常我也不愿称你为父,眼下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你多担待一些。”
梅长歌说话,向来随性,横竖今儿不是来求梅思远大发慈悲的,倒不如由着自己的性子,乱说一气,开解下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烦闷复杂情绪。
第三章 察言观色
此秦朝非彼秦朝,本文中所用官制和地图,均为作者君,参考唐朝制度后所设,细节因情节需要,而有所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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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听梅思远提起了事情的经过,梅长歌便迅速收敛了心神,进入了“战斗”状态。
“可我还是不明白,父亲为何这般肯定,尚书令大人确实已经死了,而不是别人的玩笑之词?”
“我不能去找府上的那位医师,因为我无法解释,我匆忙归家的原因。这会让人将父亲的死,和我在一起,我只能带上叶缺。他是我的属下,出身贫寒,与梅府中人全无交集,也只有他,才能第一时间,断定父亲的死因,查明真相。”
“当时我的内心很忐忑,我感到非常不安,我总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又不敢相信,早上离家时还好端端的父亲,竟然已经与世长辞了。于是,我当下决定,立即回府查看,以确定真假。”
“今日午后,我照例在府衙中处理公事,没想到突然收到了一张不知何时夹在奏折中的字条。上面说,父亲已死,让我早做打算。”梅思远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看的出来,他正在努力还原事情的整个经过。
没头没脑的,梅思远开始向着梅长歌,说起了今日早些时候的遭遇。
想到长乐,梅思远不禁心神有些动荡,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怨恨是有的,可感情也是有的。此番再看梅长歌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倒也有些淡淡的歉疚。
说她天生喜静,眉眼长开后像极了长乐,脾气秉性也有几分相似,现下看来,果真所言非虚。
自长乐死后这么多年,梅思远从未踏入幽兰院一步,只从下人口中,隐隐约约的,听过一些关于梅长歌的消息。
况且那一年,京都乱成那个样子,世家首当其冲,谁又敢说,自家的妻女,都平安无事的避过了那场动乱,大家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天下太平罢了。
梅思远对长乐公主,还是很有几分感情的,这一点,从他对梅知本的态度上,便能窥见一斑。如果不是因为,当年长乐执意生下梅长歌,他其实对那件事,并不是很在意。
梅长歌在揣摩人心一道,向来颇有见地,此刻牛刀小试,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在梅府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若是还学不会察言观色,那恐怕是活不到今时今日的。”
“我为什么会知道?”梅长歌微微低头,脸上稍稍露出一点淡淡的凄然,“这些年,我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父亲你是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梅思远虽被梅长歌一语道破心中所想,但他并未将这一次试图掩饰内心失败的经历,和某项特殊的技能在一起。
“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梅长歌指了指梅思远的手掌,冷冷的笑道,“父亲恐怕不知道,人的身体,往往比你说出口的话,更能表现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梅长歌,你竟敢威胁我。”梅思远显然已是气急,言语间身体颤抖不止,尤其是手指,表现的更为明显,就像是突然之间,得了什么怪病,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一些令人感到诧异的动作来。
“不过我想,父亲应该也是赞同我方才所说的那番话的。毕竟,这才是父亲纡尊降贵,造访我这间小小的,栖身之所的主要原因。”梅长歌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梅思远不快,可她当年的地位摆在那里,骄纵惯了,一时不适,也是有的。
之所以是闷气,不过是因为梅长歌说的这些话,虽然难听,但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胡言乱语,反而颇有几分道理,由不得他不细细思索。
“你……”梅思远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迈进这间闭塞狭窄的柴房中,生的第几回闷气了。
“任谁都知道,我只是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柔弱女子,是不可能有能力一次性诛杀两名虎卫的。而我久居梅府,身份低下,只可能听命于人,却绝不可能让人为我所用。”梅长歌上前一步,逼迫道,“真到了那个时候,若是长歌受刑不过,胡乱攀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请父亲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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