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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毒后完本——by苏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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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到最后,楚青澜用这样一句话说服了梅长歌,他说,“我们没有时间了,再拖下去,这案子便只能草草了结了。”
平州目前的局势,梅长歌心中是很清楚的,至关重要的这一步棋,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在李守的身上。
楚青澜用来对付李守的手段,无疑是触目惊心的。
事实上,楚青澜只要拿出当年对付叛军,那十分之一的狠劲来对付李守,他也是招架不住的。
骨头反反复复的被打断,再一次又一次的被接上,干干净净的,甚至不会让行刑者沾染到一滴鲜血。
那**,梅长歌站在监牢外,只听见李守一声接着一声的凄惨嚎叫,像极了濒临死亡的野兽。
到最后,其实还是有赖于李恒这些年对李守的过度保护,导致他的忍耐力,较之旁人而言,简直是差到了顶点。
他仅仅只坚持到第三个回合,便放弃了曾经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骄傲和狂妄,匍匐在楚青澜的面前,表示愿意俯首称臣,愿意将他所知道的一切,悉数告知。
等到喘息渐止,梅长歌蹲下身子,尽量和李守的视线保持一致,她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满满的嘲讽和鄙夷。
“李守,你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供交易的权利了。”梅长歌冷笑道。
“我知道。”李守软绵绵的靠在墙边,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李守不是不后悔的,明明有更好的结局,如果他能够早一点做出回应,哪怕仅仅是提前数个时辰,他也不至于会落入眼下手足无措的境地。
可是,人生啊,不就是这样嘛,不拼尽全力的去试一试,又怎知自己不会获得想要的结果。
既然事己至此,他李守会认命的。
“李恒出事前,到底在调查些什么?”梅长歌站直了身子,平静的问道。
“哦,你说那个案子啊。”李守眼睛微闭,沉声说道,“我知道那个案子,我跟你说,那案子很蹊跷的。”
“那还是正月的时候了,卢龙县上报了一起命案,说是他杀,连犯人都押送到了平州府衙,就等着行刑了。”
“结果那人在公堂上大喊冤枉,于是公子重新查阅了卷宗,又让周词验了尸。没成想,最后还真给他翻了供,判了意外身亡案。”
“你说说,大冬天,一个人被脱得光溜溜的,扔在雪地里,竟不是杀人案,而是意外,谁又能知道呢?”
李守说到这里,居然扯出了一副准备闲聊的架势,倒让梅长歌觉得好生意外。
“反常脱衣现象,没什么好奇怪的。”梅长歌淡淡的说道。
“冻死者死前,因体温调节中枢麻痹,有幻觉产生热感,继而脱去衣服、鞋袜,全身裸露,或将衣服翻起,暴露胸腹部,或仅穿着里衣,这都是正常的。”
“对对,那周词也是这么说的。”李守一迭声的赞同道。
“这是哪里的案子?”梅长歌心有疑虑的问道。
“是叶家村的案子。”李守这回,答得确实非常爽快,“公子为了查案,正月都没过完,就去了叶家村,我记得可清楚了。”
“如今卷宗何在?”梅长歌再次发问道。
“就放在书桌的暗格里。”李守低下头,轻声说道,“说是暗格,其实很好找的,梅小姐一查便知,我绝无半句虚言。”
第八十五章 叶家村谜案
李守口中的“很好找”,对于梅长歌而言,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她细致的敲敲打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那个暗格,寻到了那本卷宗。
传说中的叶家村谜案,其实真的是一桩蛮简单的案子。
案件脉络清晰,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相关人员的谈话记录,整理的都非常完善。
从中不难看出,李恒是一个极有条理,做事自有一套章法的人。
这样的人,通常都会在经年累月的工作和生活中,养成一个,对办案人员来说,特别有好处的一个习惯,即工作日记。
可在梅长歌翻箱倒柜的一通乱找之后,并没有发现这本理应存在的工作记,反而又在书橱后面,找到了另一个藏得更加隐蔽的暗格。
只可惜,里面是意料之中的空无一物。
从灰尘的形状和位置来看,暗格中,曾经是有过东西的。
那东西四四方方,呈长方形,像极了一本册子,但俗话说眼见为实,没有亲眼证实过的东西,梅长歌不能妄下定论。
梅长歌将叶家村一案的卷宗带回房间,就着摇曳的昏黄烛光,仔仔细细的看了,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恰在此时,叶缺陪着楚青澜来给梅长歌送晚饭,于是,梅长歌捎带手的,将卷宗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帮着给看看。
不料他们琢磨了半晌,仍旧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连连摇头,以示自己的无能无力。
“没有疑点。”叶缺长长叹息了一声,沉声说道,“确实挺奇怪的。”
“要说如此清晰明了的一桩案子,是导致李恒被杀的原因,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相信的。”
楚青澜眼波轻闪,突然一凛,“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几乎是同时,梅长歌的声音应声而起,二人相视一笑,又莫名客气起来,“你先说吧。”
“不,还是你先说吧。”
梅长歌便不再推辞,抢先说道,“叶家村。”
话已至此,叶缺本也不是个蠢笨的,立时恍然大悟道,“我懂了。”
“这桩案子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叶家村。”楚青澜拍手说道,“既然缘由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
“来,大家畅所欲言,好好的议一议。”楚青澜喜笑颜开的建议道,“咱们是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和平州官员死磕到底,还是暂且将此案放到一边,先把这边案子草草了结了,然后再无声无息的潜进叶家村,查个究竟呢。”
“我今天去城郊义庄,见了周词的老父亲。”叶缺此刻提到周词,倒不是顾左右而言他,而是想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以此帮助梅长歌和楚青澜更为准确的评估接下来的行动,应该如何去做,才是最有价值的。
“老师傅病得很重,面部扭曲,嘴角不时的有唾液流出。”叶缺的眼眸中,流露出忧伤和无奈交织的复杂表情,“我亲自去看的,还有得治。”
“怎么治?不是中风吗?”梅长歌不解的问道。
“虽然从症状上看,和中风并无二致,但从脉象上看,恐怕更像是人为的。”叶缺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以银针阻止血液流通,是极有可能导致气血不畅,以致眼歪口斜的。”
“这样的话,看起来,和中风的症状,就会很相似了。”
“周词应该也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李恒被杀案中,一味的保持沉默。”
“至于张二苟方面,既然他是看在钱的份上,三缄其口的,那么,应该也能被我们所收买。”
“我不同意这样的做法。”梅长歌急切而生硬的打断了叶缺的话,“我们不能开这样一个先河,证据必须是真实可信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我们一旦率先做了这样的事情,必将成为旁人攻击我们的武器,从而丧失主动权,这是得不偿失的。”
第八十六章 一言不合就结案
梅长歌超出预期的情绪波动,不仅让叶缺感到震惊,而且令一旁围观的楚青澜,也不免有些诧异。
“我倒不这么认为。”楚青澜觉得梅长歌的话,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确实是小题大做了。
“梅长歌,做事情,不要太过教条古板了,只要目的是好的,结果也是好的,手段方面,还是可以放轻松一点的。”
“况且,我们拿到手的证据,仍然是真实的,这并不违反你所说的准则。”楚青澜正色道。
“是的,没有错。”梅长歌先是对楚青澜的话,表示了赞同,接着反驳道,“我绝对相信你正义凛然,不会因此,筛选去除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放上自以为,是事实真相的证据。”
“我也可以替叶缺担保,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梅长歌神色肃然的说道,“但是,楚青澜,你觉得你还能替谁担保呢?这天下芸芸众生,多得是汲汲营营,唯利是图之辈,多得是残害忠良,无德无信的小人,谁又敢替他们这些人担保呢?”
“是啊,我知道,即便我们做的再好,做的再完美,也并不能保证旁人不去做这样的事,但我希望,我们的手上,是干净的。”
“我看这样吧。”叶缺和颜悦色的打着圆场,温和的说道,“眼下,我们手上的证人有李守,此人在李恒被杀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周词性格刚烈,本不是同流合污之人,退一步说,万一我们没能治好他父亲的病,他也是有可能为我们所用的。”
“我看,像张二苟这种见钱眼开的败类,我们并不需要积极主动的去争取。一旦平州的局势向我方倾斜,他就会向墙头草一样,倒向我们这边。”
“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们觉得呢?”叶缺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生怕一言不合,眼前已经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人,就要动起手来。
“你说的要不要这么谨慎。”梅长歌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的调侃道,“咱们是一个团队,哦,就是搭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意见不合的机会也有很多,如果每一次都靠着叶缺你来做和事佬,恐怕是要憋屈死的。”
“求同存异,本就是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最基本的原则。”梅长歌无奈的垮下双肩,劝道,“再说了,叶缺,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的低。”
“你试想一下,倘若连你,都觉得自己是可以被轻视,被践踏的,又怎么能奢望旁人给予你应有的重视呢?”
楚青澜深邃探询的目光,一会望向叶缺,一会望向梅长歌,这两个人今日的表现,都让他感到意外。
叶缺的性子,确如梅长歌所言,沉寂的像是一滩无波无澜的死水,丢块石头下去,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波浪。为了别人的事情,跌跌撞撞的说了这么多话,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但梅长歌带给楚青澜,越来越多的,是惊喜。
楚青澜忍不住会想,要是能早一点遇到梅长歌,他是否仍然会抱着那种可有可无的心态,随随便便的答应了陛下的赐婚。
诚然清河卢氏之女卢琳,是大秦罕见的一位女中豪杰,可在楚青澜眼中,还是比不上眼前这个时而迷糊,时而精明的活像一只雪狐的梅长歌。
“等这次回了京,我一定要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
楚青澜在心中默默的做出了决定,虽然这个时机,真的不是特别的恰当,但且容他放肆任性一回吧。
结案的消息,来得仿佛是寒冬腊月里的一场雪,**醒来,世间万物全变了模样。
就连一直想息事宁人,坚决躲在驿站中闭门不出的梅思远,心中都不免泛起了嘀咕,这两人莫不是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故意做了个假象给人看吧。
但随着事态的发展,众人怀疑的目光逐渐变成了窃喜。
这种逃脱升天的侥幸快感,在林氏领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在公堂上,从楚青澜手中,郑重其事的接过朝廷颁发的慰问嘉奖函,并将代表着刻骨仇恨的吐沫吐在李守脸上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达到了顶峰。
那种喜悦,当真是发自肺腑的,更是溢于言表的。
此情此景,不禁让梅长歌愈发的感到恐惧,她特别害怕,查来查去,查到最后,会不会将这平州官场上的官员们杀得丢盔弃甲,一个不剩。
那也实在是太让人感到绝望了些。
第八十七章 背靠大树好乘凉
叶家村位于卢龙县境内,离平州刺史府所在的城镇,仅有不到四日的脚程。
若是快马加鞭,星夜疾驰,也有望将路上的时间,缩短到两天,即二十四个时辰之内。
换句话说,留给梅长歌等人查案断案的时间,很可能不会超过三十个时辰。
如此,时间紧,任务重,一个不小心,还会威胁生命,实在是太刺激,太有挑战性了。
我呸,我呸,我呸呸呸,梅长歌心道,谁这样想,谁就是大傻子,她可是个贪恋红尘,省不得去下面喝孟婆汤的人。当然不可能仅凭一时热血孤勇,就啥也不想的冲上前线,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这是不科学的。
可是,什么是科学,什么又是不科学呢?
现在的梅长歌,是无论如何,也意识不到这一点的。
好在,路上的时间,勉强还算是比较宽裕的,能让梅长歌等人好好的谋划一个所谓的“万全之策”,来应对各种可能发生的状况。
梅思远是一个多疑谨慎的人,笼罩在他心头的疑虑,直到眼看着楚青澜离开平州两天后,才渐渐消散开来。
马车还是来时的马车,车内一应物品仍保留了先前的样貌,只梅长歌的心情,却好似天边摇摇欲坠的那朵乌云,沉重的不能再沉重了。
即便梅思远的出现,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当梅长歌退无可退的直面他那张笑得猥琐而又恶心的大饼脸时,仍然无可遏制的感到恶心。
事实上,比起梅思远的脸,他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更让梅长歌觉得无药可救。
“梅长歌,以前是为父冷落了你,以后不会了。”梅思远笑得谄媚,心中对梅长歌笼络人心的手段,还是十分满意的,就差没龇牙咧嘴的当着她的面表现出来了。
“你哥哥身体不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这一房的事情啊,到底还是要仰仗你的。”梅思远的声音,温和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有件事,为父想来想去,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想来问一问你的想法。”
“父亲有话,但说无妨。”梅长歌懒懒的瞥了眼窗外,那里,有成片成片的树林,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李恒的案子,真的算是了了么?”梅思远不放心的问道。
“自然是了了。”梅长歌轻笑出声,调侃道,“莫非父亲的意思,是还想再细致入微的好好查一查,深挖一下,隐藏在案件背后的秘密?”
梅思远闻言,心头不免一惊,他本就对此次梅长歌与往常讳莫如深的态度感到担忧,此刻话还没听全,便已然觉得,自己被梅长歌坑了,眸中立时犹如寒光闪闪,透着些许冷厉和愤懑。
“父亲,你脑子还安在吧?”梅长歌老实不客气的吐槽道。
虽然梅长歌一直盘算着,怎么坑死平州这群狼狈为奸的官员和胥吏们才好,但她方才想表达的,却明显不是梅思远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梅思远又鬼迷心窍,整日疑神疑鬼,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心中的那点龌龊心思,因此,梅长歌觉得,还是可以向他稍微的,透一点口风出来的。
说到底,梅长歌现在,比在京城那会,有底气的多了。
从前她?4 痪醯茫苋衔鋈耍绕渥鲆桓雠耍懒⒆灾鳎莆褡杂桑仁裁炊贾匾衷冢烦じ杈醯茫庵直澈笥腥烁叛母芯酰涫狄猜玫模辽偎遣慌懦獾摹?br />比如此时此刻,梅长歌面对讨人嫌的梅思远时,就可以懒散的转着手中的杯子,轻描淡写的说道,“确有此意。”
“你……”梅思远的声音,是急促的,是尖锐的,他猛然站起,直接忽略了头顶的车厢,碰撞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父亲,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坐着,听我把话说完吗?”梅长歌笑着嗔怒道,“我听着这声音,都替您觉得疼。”
“再说了,父亲不妨看看周围,您一个文弱书生,竟也有胆量,和五公子亲自**出来的卫队分庭抗衡?”梅长歌忍不住嘲讽道,“我劝您,还是早早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真的,我不是开玩笑的。”
梅长歌掀起帘布一角,将军容齐整的卫队无遮无拦的展现在梅思远的面前,沉声说道,“或者,父亲,你仍然坚持想要试一试?”
“看看是您的胳膊粗,还是他们的刀剑更加锋利?”
“梅长歌,你是在威胁我吗?”梅思远声音发颤,厉声斥道。
与梅思远的愤怒相对应的,是梅长歌平淡清冷的语调,她甚至没有为此放下手中轻握的杯盏,而是轻抿一口,默不作声的望着梅思远的眼睛,似乎是在等他服软。
“是又怎样,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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