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毒后完本——by苏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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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西元来了?”楚青澜闻言,脸色陡然一变,郑重其事的说道,“长歌,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等等。”梅长歌扯着楚青澜的袖子,沉声说道,“虽然我真的很生气,但我叫你过来,并不是想让你找卢西元兴师问罪的。”
“楚青澜,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我想找他算账,是不大可能忍到现在才发怒的。”
“那你是想……”楚青澜疑惑不解的问道。
“我觉得卢西元的主意,不一定不好,关键是细节方面,还需要再商讨一下。”梅长歌坦然的表示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不料楚青澜却是勃然大怒,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把梅长歌拆分入肚,才肯罢休。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梅长歌感到很是意外,“我还没说卢西元的主意,到底是什么呢,你反对的,也未免太早了一些吧。”
“还能是什么,左右不过那些事情。”楚青澜一掀衣摆,坐到梅长歌的对面,冷冷的说道,“我不过是想退婚,又不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来劝我。”
在楚青澜看来,旁人劝他要懂得权衡利弊,趋利避害,倒也罢了,可她梅长歌不能。
爱不爱的,另说,好歹你该懂我待你的这份心思。合着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明知道我对你有意思,有想法,这婚约,也是为你退的,你不接受我,这不要紧,但你不能这么践踏我对你的感情。
梅长歌也觉得挺委屈的,人人都以为她洞察人心,但她哪里能呢?
她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哪里有资格做那读心之人。
楚青澜望着梅长歌那张娇俏可人的小脸,心中只觉得愤怒,鬼知道他现在有多想将她抱在怀中,死死的咬住她的双唇,让她再也说不出那些恼人的话来。
他猛然起身,炙热的双手,紧紧的握在梅长歌的肩膀上,仿佛要在她的身上,就此留下仅属于他的印记。
“长歌……”楚青澜重重的喘息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呢,退婚的事情,一日没有解决好,他便一日没有向她表白求爱的资格。
连资格都没有,其余的,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你接着说吧。”半晌,楚青澜心中烦闷复杂的情绪稍安,方能平静如常的说道。
“我不是很能理解卢西元的做法。”梅长歌退后一步,有意无意的,和楚青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承认,她刚刚有些被楚青澜吓到了。
“说开了,这也没什么。”楚青澜重新坐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给你举个例子,你一听,也就明白了。”
“以我为例,我的母亲,出身陇西李氏,而晋王的母妃,是你们范阳梅氏之女。至于太子的生母,自不必多言。”
“这倒不是说陛下有多喜欢三姓之女,依我看,他那是一个都不爱,但这是一个态度,一个象征。只要三大世族屹立不倒,宫里总免不了要添几位新人,哪怕只是娶回来放着,给个名号意思意思,这事总还是要做的。”
“卢西元笃定我能顺利登基,当然,我不晓得他哪里来的自信,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由始至终,所作的一切,都是基于这个前提之上的。”
“长歌,你这么一想的话,他所作的一切,其实就不难理解了。”楚青澜耐着性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宫中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位皇后,它是需要嫔妃的,它更是需要三姓之女的。”
“而你,则是清河卢氏,所看中的人选。”楚青澜说到此处,特地强调了一句,“是看中,不是看重。你再仔细琢磨琢磨,应该也就能明白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可能是疯了
仔细听完楚青澜的话,梅长歌的脸上,慢慢现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她的笑容之中,多了些怆然,更多了些无奈和决绝。
不得不承认的是,被人当作棋子的滋味,确实很不好受。
如果可能,梅长歌当然想做那执棋之人,而非棋盘上的棋子,任人宰割。
她和梅思远联手玩的那套小把戏,终究还是瞒不过旁人,只是先前没人在意罢了。
当然,他们不在意,是因为从根本上说,这件事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你梅思远愿意替别人养孩子,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可一旦梅长歌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比如现在,她可能需要和卢琳抢丈夫的时候,这件事,便会立刻被人回忆起来,成为攻击她的武器。
这个时候,是与不是,都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以拿这件事做文章。
只要天下人信了,不是也是了。
况且,梅长歌很清楚的知道,梅思远这个人,不太有亲情的观念,即便有,那也不是对她的。
梅思远**了梅清柔那么些年,说翻脸,还不是立刻马上就翻脸了,轮到她梅长歌的时候,恐怕连犹豫徘徊的过程都给省了,干脆利落的将她作为一枚弃子舍弃,这种事情,梅长歌相信他绝对做的出来。
楚青澜现在还未登基,自然不能挑个痴傻的女人做妾室,梅清柔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否则到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自家的好事,岂不没处说理去?
可惜楚青澜再不得**,那也是陇西李氏的血脉,卢西元既想挑个身份地位相当的,又想挑个精明能干的,还要能压制得住的。
这种好事,平日里想想也就是了,没成想梅家竟真出了位奇人。
梅长歌脑子清楚,起码不会添乱,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本身也是支持楚青澜的,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没什么根基,若是日后果真嫁了楚青澜,也只能依附于卢氏,是一个比较好掌握的人。
如此一想,卢西元哪有不拼命拉拢梅长歌的道理?
“那你呢?”梅长歌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楚青澜,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胡说。”楚青澜看着梅长歌略显苍白的面色,坦然说道,“我待你如何,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是不是真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肯信我。”
梅长歌绷着脸,神情严肃的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不是不信,只是……”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梅长歌避过楚青澜期待已久的目光,摆摆手,柔声说道。
楚青澜今日,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梅长歌便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让梅长歌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边享受着楚青澜带给她的诸多便利和好处,这种缺德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可让她就此顺水推舟的接受楚青澜的好意,她的心中,又似乎不是那么的情愿。
诚然,除开无法忽视的血缘问题,楚青澜是她最好的选择,立场相同,性格相似,感情上嘛,也不是没有好感,但总归没有达到愿意相携一生的程度。
否则梅长歌早就屁颠颠的跑去和卢琳撕逼了,何至于坐在这里,慢吞吞的盘点利弊得失。
爱情是疯狂的,是没有道理的,你但凡会算计,会替自己抱不平,觉得不值当的时候,那多半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爱了。
想来想去,梅长歌越发觉得看不透自己的内心了,她能够感觉到,自己正朝着一个无法预知的未来**。
梅长歌讨厌这种不可控的失落感,却又没有摆脱它的勇气和决心,大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疯狂。
“小姐,你怎么了?”素衣在外面转了好大一圈,心中默默地算着时间,估摸着人差不多该走了,这才晃了回来,不想一回来,就看到梅长歌眉头深锁,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顿时感到有些不。
“无妨,我在想一些事情。”梅长歌轻轻的长叹了一声。
在梅长歌叹息的尾音里,素衣慢慢的坐到了她的对面,说道,“小姐是在想五公子的事情吗?”
“这倒不是。”梅长歌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我这个人,一向活得比较随性,从前是这样,现在更是如此。”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有社会责任心的人,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活得稍微有点自私,不太考虑别人的看法。”说着说着,梅长歌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中,不吐不快,直想发作。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像上辈子那么久的以前,我就是一个‘目无法纪’的人。”
“怎么说呢,有的时候,你真的是会很容易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梅长歌的神思,慢慢抽离,仿若灵魂出窍。
“那个案子,过了这么多年,我记得还是很清楚,那是除夕,万家灯火,酒家团圆的日子,我们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劫持了一个杂货铺的掌柜,所以我就连忙赶过去了。”
即便是神思最为动荡的现在,梅长歌仍然记得适当的修改用词,以免让人产生疑虑。
“本来我已经劝得差不多了,凶手的情绪恢复的不错,也放下手中的刀子,准备跟我们回去了,这个时候,我明明白白的看到掌柜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他就疯了。我们没有办法控制场上的局面,最后只能把他杀了。”
“小姐,素衣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觉得,这件事,不是小姐的错。”素衣眨了眨眼睛,轻声安慰道。
“不是这样的。”梅长歌颓丧的倒下,喃喃自语道。
“在后续的调查取证中,我才慢慢的发现,真正做错事情的,是那个险些被人杀掉的掌柜,而不是这个世人眼中的凶手。”
“掌柜欠了凶手的钱,一直不肯归还,碰巧凶手的儿子生了病,急需用钱,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找他要。再说最后,如果不是掌柜故意激怒于他,他其实也不用死。”
“那后来呢?”素衣好奇的问道。
“后来?”梅长歌眼睛微眯,似乎是在回忆停留在记忆深处的那件往事,“还能怎么办,人已经死了,无论做任何的补救,对活着的人来说,都没有太多的意义。”
“做错事的人,反而受到了律法的保护,而那些真正的,需要帮助的弱者,却死在了律法的庇护之下。”
“素衣,你看,这就是所谓的公平,所谓的正义,有时候,我真觉得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最后的最后,我给那人设了个局,让他欠了更多的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总之算是得到了惩戒。那个时候,我猛然意识到,难道想要消除掉这世间的恶,你便要成为一个更恶的人?”
梅长歌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好像不太能理解自己26 为什么突然之间,从思考感情,跳跃到了思考律法,但这个话题,依旧沉重的让她说不出话来。
“素衣啊,我只是不知道,一个向来自私自利,不管不顾的人,为什么在遇到需要自我选择的问题的时候,却又开始想东想西,就是不愿意正视问题呢?”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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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一位老人家,喜欢细水长流的爱情观~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又出事了
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梅长歌自然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于是趁着国子监放假休息的机会,回了趟家,向梅思远求证了一些事情。
这些天,梅长歌一直感到很奇怪,主要是对清河卢氏的实际情况,不是那么的了解,基本上都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只知道卢氏有钱,但具体有钱到什么程度,那肯定不是一般人所能知晓的。
就比如说从前那会,你有个一亿、两亿,和一般人比起来,那确实是有钱,可这些钱,并不足以让你产生某种睥睨天下的错觉。但当你有上千亿,甚至更多资产的时候,你便可以尝试资本控制舆论,或者实行经济垄断,到那个时候,你的确可以拍着胸脯,非常自信的说,我清河卢氏,想让谁当皇上,谁就能当皇上。
果然,当梅长歌心怀忐忑的向梅思远求证这件事的时候,他只冷冷的瞥了梅长歌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的,俱是一幅看傻子的表情。
“大秦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十钱九卢,通汇天下。”
“吉祥、通宝、大德、正通四家银号,都是卢氏的,你说清河卢氏有没有钱?”不提此事还罢,一提到这件事,梅思远的心中,便觉得义愤难平。
五王叛乱那些年,别的世家都是赔钱的,唯独清河卢氏,大发国难财,借机赚了个盆满钵满,从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商人世家,一跃成为大秦朝堂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间种种,不必多言,定然不会是什么广结善缘的好事情。
他梅思远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有德行的圣人,但如清河卢氏这般的混账行径,他同样也是很不耻的,只可惜木已成舟,现在再说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思。
“依陛下多疑的性子,竟也能容得下卢氏?”梅长歌眉头轻蹙,疑惑的问道。
“怎么说呢,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大家逃命都嫌跑得不够快,哪里顾得上打压异己。”梅长歌想了想,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陛下当年也不是现在这个性子。再说,我觉着吧,多少也还有点运气的成分。”
“想清河卢氏那些事干得虽然龌龊,但总归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做那等不要命的买,能侥幸存活下来,已是不易。”
“我看卢西元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全是命好。”梅思远最后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总结道。
“敢问父亲,清河卢氏当年,究竟使了些什么手段,竟能……”梅长歌说到此处,一时语塞,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卢氏现如今牛逼闪闪的程度,只好留了一半,让梅思远自行揣测。
“还能做什么?”梅思远不屑反问道,“囤积粮食,低价买进,高价出。倒军火武器,两边都,硬生生把五王叛乱拖了那么多年,也当真不嫌钱多了烫手。”
“我听父亲这话说的,怎么有点酸溜溜的醋味?”梅长歌笑着调侃道。
“那可不是。”梅思远承认的倒挺干脆,“梅长歌,我跟你说啊,这年头,赚钱容易,守财难。尤其是乱世,想看住自家的小金库,那难度,可不亚于和平时期,扶持一位正经皇子登基为帝。”
“说来奇怪的很,这清河卢氏做出来的刀剑,总比别家更锋利一些,弓**较之其他,射程更远,准头也足。这些年又能人辈出,更新换代的速度极快,再加上卢西元胆子够大,同靺鞨、突厥那边,都有生意往来。”
“你仔细想想,现在大秦朝堂之上,谁敢动他?”
“那我就更迷糊了,父亲。”只见梅长歌轻轻的摇了摇头,问道,“既然卢氏如此势大,完全可以扶持自家皇子登基,何苦找别人举而代之?”
“你以为,做大秦帝君,当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差事?”梅思远笑得神神秘秘,不置可否的说道,“梅长歌,你眼中的格局,到底还是狭隘了些。不过不要紧,再在朝堂上磨砺两年,你便什么都明白了。”
梅思远这话说得有趣,尤其是他眼眸中藏着的讳莫如深,让梅长歌感到不寒而栗。
在朝政上,卢西元有自己的打算和考量,他梅思远又何尝不是。
不过看梅思远言尽于此的神情,今日的这场谈话,应该已经到此为止了,剩下的谜团,终究还是要靠梅长歌自己去寻找答案。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幽兰院看看,这就告辞了。”梅长歌起身,微微行了一礼,冷静的说道。
幽兰院有叶缺时常照应着,梅长歌放心的很,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委实没什么好看的,她对梅思远说那样的话,左右是想寻个机会,逃离书房。
毕竟,梅思远的那张脸,看得恼人的很。
梅长歌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盘算着梅思远方才说的那番话,她承认,她的脑子,可能真的不太够用。
太子这个人,当然算不得传统意义上的良善之辈,但和诸位皇子相比,品行其实还算可以,起码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况且,楚青渊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讲求一个“雅”字。
这个雅,不是附庸风雅的雅,而是雅致的雅。
如此行为做派,再配上楚青渊那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皮囊,着实没有什么威胁性。
传闻皇后和卢西元不和,但也仅仅只是传说,私下里关系究竟如何,谁又能说得清呢?
再说,兄妹俩的事情,关上门来打打闹闹,等真遇到了危机,一致对外,也不是没有可能,实在不具有参考的价值。
梅长歌正想得入神,冷不丁的,被迎面走来的叶缺,撞了个满怀,额头碰到他的下巴上,咚的一声,顿时疼的直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