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毒后完本——by苏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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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你在梅府,一向安分守己,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单凭你一个人,想必没有办法在京中掀起如此大的波澜。”梅长歌的声音,冷冷清清的,“我不愿与你为敌,也不希望你被人利用,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多谢梅小姐赐教。”何氏挥了挥袖子,告辞离去,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梅长歌言尽于此,自是不会再去多言,平白做那惹人讨厌之事,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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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若不会断案,该有多好
见了梅思远,梅长歌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了,本以为梅思远多少还要询问两句来龙去脉,没成想,被何氏闹得心力交瘁的梅思远,想也没想的一口答应下来,还异常好心的,给梅长歌出了个主意。
“我觉得,既然你现在手头并没有什么证据,可以直接证明石荣与此案有关,我看倒不如先把人放了,然后派人跟过去悄悄监视。”梅思远看了梅长歌一眼,缓缓说道,“虽然我这个人没什么能力,但终究也管了刑部那么多年。俗话说的好,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总也稍微懂一点。”
“他们既然选择了杀戮,便不会轻易停手,只要一有行动,我们就会有抓住他们的机会。到时候人赃并获,谁还能质疑你?”
“好,我知道了,长歌回去以后,一定会认真考虑父亲的建议的。”梅长歌身子微微倾斜,行了一礼,就要离去。
梅思远嘴唇轻动,似乎想要对她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眸色凝重的,望着她离去的身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回幽兰院的路上,梅长歌想了很多,从她参加国子监春试的那一日起,慢慢回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没有寻到太大的疑点。翻来覆去的想着,神思不免有些恍惚了,幸而被碰巧经过的梅知本扶了一下,这才让她免于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哥哥,好久不见。”梅长歌在例行公事般的打了个招呼过后,默默的站在一旁,感觉尴尬极了。
“不要紧,我病了很长时间,你去我那,反而不妥。”梅知本咳嗽了两声,用眼神示意梅长歌换个地方说话。
梅知本缠绵病榻多年,如今看来,梅长歌竟惊觉,在傍晚霞光的照射下,他整个人苍白的好似透明,仿佛用手轻轻一碰,便要化作一团虚无,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中。
“哥哥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治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见好?”梅长歌心怀愧疚的问道。
本以为梅知本只是身体弱了些,需要好好调养,此番看来,竟好像是一日不如一日,明显比去年见面时差了很多。梅府虽大,来来往往的人极多,到底比不上这个和她同根同源的哥哥更加亲近。无论何时,她与梅知本,总有一份血浓于水的情谊在,况且她这个哥哥,性子温润,实在无法不让人怜惜。
“谁知道呢?”梅知本摊着手,略显调皮的说道,“不光梅家找人,宫中有时也会派御医过来,什么法子都试了,且不说效果好坏,便连个确切的病症,也是一直定不下来。如今不过是好好将养着,熬一日算一日吧。”
“哥哥还年轻,总会好的。”梅长歌柔声安慰道。
“是啊,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对我说的,如今连你也学会了这套,我看我是活不了多久了。”梅知本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望着梅长歌,事到如今,倒还有闲心调侃自己,也是难得。
“我这个人,胸无大志,一辈子没什么追求,只偶然想来,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连京城都没离开过,多少感觉有些可惜。”梅知本拉着梅长歌手,恳切的说道,“若是妹妹有机会出远门,记得把哥哥带上,一路游山玩水散散心,我这病啊,兴许还能好一点。”
梅知本这话,似乎意有所指,但等梅长歌回过神来,重新望向他时,梅知本的眼眸中,早已恢复了往日的淡泊平静。
“那是自然。”梅长歌点头答应道,“想这偌大的梅府,终究也只有哥哥与我,相依为命了。”
“我碰巧刚从京兆尹那里,得了个消息,楚青澜这会被陛下叫到宫中了,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梅知本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哥哥请说。”
梅知本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其中所蕴含的信息量,却是巨大。
比如,外界传闻中,因为病重,身体孱弱,以至于常年卧床,鲜少外出的梅知本,究竟是从什么途径,获知了京兆尹府的近况,并且赶在楚青澜出宫前,巴巴的跑来给她通风报信。
然而,梅长歌却硬生生的压下了心中的这点疑虑和不解,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向梅知本询问道,“京兆尹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国子监,又出事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梅知本话音未落,梅长歌几乎是立即拍案而起,瞠目结舌的问道。
“你先坐。”梅知本曲起手指,哒哒的敲着桌面,示意梅长歌稍安勿躁,“是小案子,凶手当场被抓住了,因此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说起来,大概是前年的事情了,国子监有一位学生,不知怎么的,一时鬼迷心窍,去青楼寻欢作乐的时候,把伺候花魁的丫鬟给强奸了。原本这事证据确凿,没什么好说的,可惜这名学生,是石安楠石大人的门生,于是判得比较轻。”
“当时营造的舆论,普遍表示,他是酒后神思迷乱,又是在青楼那种地方,认错了人,也是有可能的。但凡能考进国子监的学生,说明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就此进了监牢,是对大秦社稷的一种损失,所以没过多久,就把人放了出来,直到案发之时,仍旧照常在国子监念书。”
“像往常一样,这事闹腾了一阵子,便也渐渐平息。犯错的被原谅,没做错事情的,反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那丫鬟原是准备三日后与人成亲的,被这件事一闹,别说婚结不成了,简直是满城风雨,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事情了。”
“然后呢?”梅长歌咬着牙,冷冷的说道。
她早知这种事情,不是哪朝哪代的特例了,但此番听来,仍是不免有些愤愤不平。
“我猜想那学生大概是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吧,趁着姑娘倒霉透顶的时候,跑到人姑娘家中提亲去了,听说是苦苦哀求,口口声声说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将那姑娘娶了回去。”
“然后呢?”梅长歌冷哼一声,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指望他们改邪归正,倒不如求上天开眼,要来的靠谱些。
“今天的案子,就是那姑娘终于为自己报了仇,一刀割了那禽兽的命根子。”梅知本神情轻松,似乎很是赞赏,“据说那学生三代单传,是家中独子,如今还未生子,便做了太监,也是有趣的很。”
“哥哥是想让我帮那姑娘一把?”梅长歌蹙着眉,好奇的问道。
“当然,如此巾帼英雄,不嘉奖鼓励已是朝廷的过错,岂可让人再受不白之冤?”梅知本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事好办。”梅长歌笑着说道,“只是容妹妹多嘴一句,哥哥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莫非……”
“不愿向命运妥协的人,永远值得他人尊重。”梅知本不由分说的打断了梅长歌的话,为自己今日的行为,做出了总结。
“等我办妥此事,再来找哥哥玩耍。”梅长歌挥了挥手,随意告辞道。
“长歌。”梅知本的声音,很轻,轻的像一阵风,却将梅长歌裹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长歌,你若不会断案,该有多好。”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引诱犯罪
梅知本这话,说的毫无缘由,可等梅长歌回过神来,想找他问个究竟的时候,却只看见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渐行渐远。
梅长歌看见,有下人过来,想要搀扶他,梅知本也只是推开,并不愿接受对方的好意。
那一刻,梅长歌突然意识到,在失去长乐的这些年里,发生在梅知本身上的灾难和悲剧,或许不比她要少。她尚且能找楚青澜聊聊人生,纾解下心中的烦闷情绪,可梅知本呢,除了一笑置之,故作淡泊以外,他还能做些什么?
梅长歌边走边想,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待她终于躲进幽兰院的时候,楚青澜果真如梅知本所言,已经坐在院子里等她了。
“我有事对你说。”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最后两个人眉开眼笑的互相退让了一番,还是梅长歌接过话头,笑着说道,“还是我先来吧。”
梅长歌先是把梅思远的想法,粗略的同楚青澜说了,又隐晦的提了梅知本说的那件事,希望他能想想办法,给人家姑娘寻一个好一点的出路。
“我看你一天到晚,尽操心别人的事情了,有空也该想想你自己了。”楚青澜刮了刮梅长歌的鼻子,沉声说道,“这事好办,人反正没死,至多是个流放,我看流放到陇西也就是了。我再找人暗中照拂一二,安稳度日,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梅思远的想法,我觉得挺好,起码值得试一试。主要是咱们手头没有什么证据,总不能一日接着一日的将石荣关在监牢中,这事不仅于理不合,而且容易给人留下话柄,况且对案子本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
“不过话说回来,梅长歌,难道你竟不觉得奇怪吗?”楚青澜想了想,方道,“往年国子监一向太平,偶有争执,不过两三日便可化解,如今好端端的,一连出了三起案子,还是恶性案件,简直不合情理。”
“看来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梅长歌神色凝重的说道,“国子监的入学考试,难度堪称大秦之最,按理说能被国子监录取的学生,咱们姑且不论品行如何,这脑子,到底还是好使的。”
“我去刑部看了这些年有关国子监学生的所有卷宗,虽然在门第出身等问题上,始终难以保持高度统一,但处境却从未像今天一样,对下三学学生尤为不利。”梅长歌冷静从容的分析道,“以往无论是违纪,亦或是违法,都有上三学学生参与其中,这个比例,大约是一比二吧。”
“这其中的奥秘,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上三学学生品行高洁,严于自律,而是他们朝中有人好办事,只要不是太大的过错,基本上是不会被纪录在案的。即便有案底在身,对他们的影响,也远远小于下三学学生,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
“当然,通常来说,下三学学生明显会更加自律一些。毕竟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国子监,肩负着全家乃至全村的希望和命运,一般不被逼到万不得已的份上,是不会轻易和出身高门权贵的上三学学生发生冲突的。这也是从刑部卷宗上看,下三学学生比较干净的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今年,这个比例产生了严重的倾斜,在上述三起恶性案件的衬托下,上三学学生的那点违纪行为,几乎不值一提。我看了,无非是晚上没按时回宿舍,又或是跑到画舫上寻欢作乐,这种作风上的问题,哪里比得上残害同窗来的严重。”
“我怀疑,有人掺合其中,故意挑拨离间,激发隐藏在学生中,阴暗肮脏的一面,使其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继而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这些话听起来复杂难懂,其实归根结底,不过引诱二字。
世间不平之事多如牛毛,总会有一两件恰巧落在你的头上,就好比梅长歌先前听梅知本说起那件案子的时候,心中未尝没有想过,这个斯文败类居然没死,真是可惜了。
然而,绝大多数时候,你其实也就仅仅只是那么想上一想。
心性豁达的,一转身的功夫,可能便会抛诸脑后。小肚鸡肠的,暗自在心中咒骂俩月,这些不好的念头,大抵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变得浅薄。
可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在本该劝解安慰的时候,默默的给你递上一把啐了毒的匕首,好让你在前面杀人放火,而他呢,看似好心,实则躲在后面,默默的看热闹。
这种人,梅长歌喜欢将他们称之为引诱犯。即自己一双手干干净净的,从不肯沾染一丝鲜血,偏偏要上蹿下跳的挑唆别人,眼里见不得旁人一点好的那些龌龊之人。
“确实如此,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所在。”楚青澜点点头,说道,“如果我们的推理当真属实,那么,我想,今天被捕的那个女犯人,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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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把时间倒回来的,囧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忏悔,我有罪
梅长歌有时觉得,刑部的监牢,或许是天底下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幽暗绵长的狭窄通道,两侧牢房中不断传来的惨叫声,更有甚者,生活在长期压抑阴森环境下的犯人们,在日复一日失去自由,没有希望的等待中,被消磨掉了大部分的人性,变得更像是一头不顾一切的猛兽,任何一点细微的,新鲜的刺激,都能让他们为之疯癫。
由此,不难想见,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年轻女子,陡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迎接她的,究竟会是怎样恐怖的境遇。
章春君将自己蜷成一团,抱着膝盖,瑟缩的躲在角落里,尽量不去听周遭传来的污秽声响,但那些声音,却好似极细极长的钉子,一直钻到她的脑海深处,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不过,章春君仰着头,透过那扇小的不能再小的窗户,望向视野里仅存的一片湛蓝天空,喃喃自语道,“我不后悔,即便此生永无重见天日之时,我也不会后悔。”
她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直到遇见那个人。更为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对他的恨,就像是广袤沙漠上,炙热的风,延绵不绝,生生世世,永生不灭。
“章春君,出来,有人找你问话。”狱卒卖力的敲打着铁栅栏,朝里面大声的呼喊着。
章春君木讷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她似乎并不明白,时至今日,到底还有什么人,想要见她。
好在,如今大仇得报,纵使粉身碎骨,她亦没有怨言。
乍一见到梅长歌,卢骞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觉得自己终于感受到了石大人和姚大人的烦恼。
这个女人,他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见了吧,好像显得自己很是无能,明明是刑部尚书,推理断案,却还要仰仗一个女子,实在是太丢人了。可不见吧,万一日后有案子求到她头上了,人家不肯帮忙,你又能拿她怎么办?
思来想去,卢骞最后只能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梅小姐,里面请。”卢骞嘴角硬扯出来的笑意,落在梅长歌眼中,那当真是比嚎啕大哭还要难看。
“有劳卢大人了。”梅长歌不以为意的说道,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卢骞郁闷焦灼的情绪。
在终于完成了引路及不得已的客套寒暄任务之后,卢骞简直是用逃命一般的速度,向梅长歌告辞道,“梅小姐,在下公务繁忙,恐怕不太方便陪着你审问犯人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底下的人去办,不要客气。”
“您请。”梅长歌衣袖轻挥,这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卢骞显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追究梅长歌的态度问题,只见他行色匆匆的越过长长的走廊,毫不犹豫的向着前厅进发,竟是一刻也不愿多呆。
虽然被人嫌弃至此,始终不是一件太过令人感到愉悦的事情,但卢骞的知情识趣,仍是让梅长歌觉得欣喜万分。毕竟,她接下来要和章春君谈论的事情,的确不太适合有第三人在场。
“你就是章春君?”梅长歌略有几分犹疑的问道。
未见时,梅长歌对她,曾经有过诸多的猜想。在梅长歌的思维定式中,下手这般快狠准的女子,不管怎样,总该是个坚毅果敢的,最不济,也要多少有一点勇于反抗世间不平事的样子。
可章春君呢,她整个人看上去,则完全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仿佛对这苍茫人间,再无半点眷恋。这样的人,即便梅长歌强行将她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恐怕也没有办法,独自存活在这处处险恶的世上。
“是我。”章春君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攥住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角,唯唯诺诺的说道。
“是你伤的人?”梅长歌终于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