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毒后完本——by苏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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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赏花宴,楚青渊每次必会出席,据说是为了给卢皇后捧场,你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可以观察他们母子的一举一动。”
“梅长歌,你随便看看就好,凡事咱们商量着来办,切不可轻举妄动,将自己陷于危险中。”楚青澜稍稍犹豫了一下,方道,“若遇危急之事,可向我母妃求救,她在宫中苦心经营多年,定能保你平安。”
“早就听说李嫔当年风华绝代,隐约有大将之风,听闻她嫁进宫中,众人都不免叹一声可惜,如今看来,倒是风采依旧。”
“入东宫联姻一事,原是选了我姨母的。家中老人皆言,一入宫门,再无重见天日之机,我母亲能征善战,还是留在陇西,更为适宜。”
“可我母亲却说,姨母性格柔弱,不善争斗,若是入宫,必是死路一条,而她,尚有一线机。况且,她善战之名,早已名扬天下,由她入宫,理应更能彰显我陇西李氏扶保皇权之心。”楚青澜说到此处,难免觉得心中孤寂,遂将目光转向窗外,望向朦胧夜色中,那一抹盈白月光。
“只可惜,母亲入东宫不满三年,刚刚为陛下诞下一子。”楚青澜条件反射似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喃喃自语道,“哦,就是我了。”
“陇西那边,便传来消息,说姨母身染重病,不幸去世。临走前,拉着我外婆的手,反反复复的说,若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一时贪欢,误了姐姐。”
“世间诸多事,万般谋划,千般算计,却又哪里能尽善尽美,不留点遗憾。”梅长歌长叹一声,柔声安慰道,“如若不然,恐又是另一番境遇了。”
楚青澜凝神细想,倒也觉得梅长歌所言甚是。
李秋病死陇西,李婉虽感痛惜,但终究是世事无常,老病死,不过人之常情,如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过个三年五载,想开了,也就放下了。
可若是李秋病死宫中,少不得又是新一轮的猜疑和试探,依了李婉当年雷厉风行的性子,保不齐还是要入宫重走老路的。
只那时,李婉肩上的担子,除了自保外,还多了替妹妹报仇这一条。
日日强颜欢笑,与“仇人”同**共枕,甚至为其儿育女,在群狼环饲中步步为营,这种活,不仅无奈,而且可悲。
一念至此,楚青澜甚至觉得,母亲如今的处境,虽然不妙,但总归是有盼头的。
与陛下没什么感情,却也不至于被困冷宫,艰难求,宫中勾心斗角,也尚算游刃有余,实在没什么好不满的。
多年忧思一朝化解,竟是难以想象的轻松愉悦,连着楚青澜的声音,都跟着激扬起来,“梅长歌,谢谢你。”
“不必谢我。”梅长歌站起身,踱了几步,缓缓说道,“劝人容易劝己难,能渡一人,是一人吧。”
“长歌。”楚青澜见状,一时心绪难平,猛地将梅长歌揽进怀中,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呢喃道,“长歌,我发现我已经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梅长歌双手自然垂落,脑袋软绵绵的搭在楚青澜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后悔不该没有早点认识你。”
5444第一百八十二章 总想搞个大新闻5444
翌日午时刚过,便有人慌慌张张的跑到幽兰院,通知梅长歌去前院接旨。
梅家先后出了两任尚书令,接旨这种事情,自然是隔三差五就要来上一次的。
同样一件事情做的次数多了,渐渐也就有了章程,一众人忙忙碌碌,倒将梅长歌这个当事人衬得优哉游哉,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
梅长歌慢条斯理的将那卷明黄色的卷轴收好,又被府中的老嬷嬷领到一边,细细的检查了着装配饰,确认无误后,梅长歌才被允许离开。
还未行至梅府大门,梅长歌一眼便望见梅知本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见她手中握着卷轴,立刻行色匆匆的向她走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梅长歌低着头,略略感到有些心虚。
“长歌,你终究还是不肯放弃吗?”梅知本用力扶住梅长歌的肩膀,苍白的脸上,满满的全是焦灼与不安。
“我不能。”梅长歌不敢抬头看他,只望着脚尖,默默的等着梅知本发作,不料晌得不到回应,心中愈发惶恐,最后还是低低的解释道,“哥哥,我总不能让咱们的母亲,死的不明不白。”
“人都已经死了,还管她作甚。”梅知本指尖慢慢用力,似要掐进梅长歌的骨头缝中,“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梅知本的话,一下子让梅长歌起了疑心。
梅思远也好,何氏也罢,现在竟连梅知本也一个秘密,围绕在你身边的人,都知道,唯独你不知道,这让你活像个傻子。这种感觉,其实是很不好的,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如果梅长歌当真是个傻子,那也无妨,浑浑噩噩的过着他人为她选择好的人,就像旁的那些世家小姐一样。活到一定年纪,寻一个门第相当的世族公子,又或者是朝中新贵,安安稳稳的呆在家中相夫教子,与夫君过着相敬如宾的活,可能也未尝不好。
可惜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刨根问底,不追寻真相的梅长歌,那便不是梅长歌了。
“也好。”不知梅知本是否听见了梅长歌的质问,只知道他沉默良久,到底仍是避开了她渴求的目光,清清淡淡的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别忘了,这梅府之中,并不是你一人在孤身奋战。”
“好。”梅长歌答应道。
那公公倒也好脾气,只将两手揣在袖中,慢吞吞的退到一旁看着,并不出言催促,面上也不见点窥探打听之意。
嬷嬷们封了红包送去,也不过是客客气气的笑笑,冲她们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敢随意接受这样的好意。
不知为何,在迈出梅府大门的刹那间,梅长歌觉得,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素衣,似乎浑身颤抖了一下,可等她回头望向素衣的时候,她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梅长歌想了想,琢磨着兴许是因为最近身心俱疲的缘故,连带着感官也出现了偏差。再者说,素衣始终落后了她一个人的距离,梅长歌后面也没长眼睛,感觉上的事情,又能有多少准确率?
眼下有外人在场,梅长歌也不好出言相询,只默默盘算着,若素衣当真有事,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三刻,待她从宫中回来再问,想必也是来得及的。
“等我回来。”话虽如此,临上车的时候,梅长歌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的,握住了素衣搀扶她的那只手,若有若无的暗示道。
“好。”素衣点点头,笑着说道,“我在幽兰院等小姐回家。”
那公公牵着缰绳,眸色迷惘,似有不解,大抵是在想着,这梅家小姐好奇怪,不过是进宫走个流程,陛下见不见的还要另说,怎么好端端的,便觉出了离死别来。
但他自幼入宫,历经宫中十数载跌宕沉,自然比寻常人更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所以这些话,他也只是在心中稍许绕了绕,便立刻如同烟雾般消散开来。
陛下果然在忙,听说是梅长歌前来谢恩,偏头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记起早上于匆忙中写就的那封圣旨。
隔着厚厚的宫门,陛下的声音,悠悠传来,“在门口磕个头也就是了,不必进来了。”
梅长歌心中觉得好笑,想她当日认祖归宗,陛下为表爱怜,着意送了不少贺礼,如今仅仅隔了数月,竟连见面亦是不愿了。
陛下随性,她梅长歌却不能随心所欲,三拜叩,丝毫不敢懈怠,施完全套礼节,梅长歌的后背,已然悄悄出了一层薄汗。
公公见怪不怪的领着梅长歌离开,长长的回廊蜿蜒反复,梁柱上雕着的花鸟鱼虫,无不栩栩如,但由始至终,都是寂静荒凉的。
周围明明有很多人,但他们或是低头洒扫,或是忙于旁的事务,一个个好似行走的木偶,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
“陛下喜静,不爱喧闹。”公公淡然解释道,“昨儿个有人洒扫时不小心,将扫帚失手掉到地上了,碰巧陛下经过,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今日,大家便愈发小心了。”
梅长歌一时没闹明白,没由来的,这位公公对她说这些大不敬的话,究竟是几个意思,于是只能慢慢挤出一点笑意,正色道,“多谢公公提醒。”
“哪里哪里。”只听那公公笑道,“既然李嫔娘娘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怎敢不尽心竭力?”
看样子,这是来了一个人情的人了。
梅长歌以前从未见过李婉,实在难以揣摩她的行事作风,可如今身在宫中,处处是险境,小心谨慎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梅长歌的脸上,仍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笑意,并不因此而显得格外热络。
况且,那位公公在出言指点过梅长歌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带路,如果不是因为阳光照在地上,显出了他的影子,梅长歌难免会将他和游魂在一起。
都是一样的寂寥,都是一样的冰冷。
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刚刚好“偶遇”了正准备去御花园参加皇后宴席的李嫔。
李嫔娘娘在宫中位份不高,但有陇西李氏做后盾,经济上还是比较宽裕的,所以总体来说,保养的非常不错。
梅长歌见她身段玲珑,眼角光滑,竟连一丝鱼尾纹也不曾留下,仿佛岁月对她格外宽容,不忍苛待于她,心中不免感慨,都说女人难做,如今看来,当年减肥吃的那点苦,简直不值一提。哪比得上久居宫中的这群女人们,既能抱牢陛下大腿,又能与众姐妹勾心斗角,还能安抚手下,维持自己容颜不老。
别看宫中女人,一个二个的自怨自艾,三天两头说自己不得陛下恩**,要是搁在现代那会,光是刺绣、烹茶、制香的手艺,都够她们发家致富奔小康,走上人巅峰,顺带养几个漂漂亮亮的男**了。
本以为李嫔的容貌,在同龄人中,已经算保养的很不错的了,但当梅长歌见到卢皇后的时候,还是再一次被惊艳了。
果真是太浅薄,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梅长歌暗自腹诽道。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难怪,后宫女子吃穿不愁,连裙摆都有宫女帮忙提着,平日里除了坐在一处,含沙射影的打打骂战,可不就是保养容颜了嘛。
梅长歌游目四周,好奇的看了又看,一声连着一声的卧槽,倒也说不出旁的来。
狗屁美魔女,简直弱爆了,哪里比得上眼前这些人。
便说卢皇后吧,整个人坐在那里,清淡雅致的好似一幅水墨画,一颦一笑,皆是风景,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她的容貌,却明显算不得今日场上最佳。
毕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远看不觉得,细看终究还是比不过十四五岁,风华正茂的少女。
如今宫中最合陛下心意,长得最美的,是上个月刚入宫的方婕妤。
那模样,那身段,确实水灵灵的,满满的胶原蛋白,满满的青春正好。
少女的娇羞,合着初为人妻的忐忑,恐怕很难让陛下不动心。
“我来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尚书令大人府上的千金,想着诸位都还未曾见过,于是擅作主张,邀请她过来,一并参加咱们姐妹今日的赏花宴。”李嫔行了一礼,笑着对卢皇后说道,“妹妹唐突,还请姐姐恕罪。”
“妹妹这话客气了。”卢皇后言笑晏晏,“既说是赏花宴,图的就是个热闹喜庆,这人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两个人你来我往,又寒暄客套了很长一段时间,说来说去,无非是互相夸赞一番对方今日的穿着打扮,从头到脚,任何一样东西,都能让她俩拿出来说上天。
倘若遇到陛下赏的,那更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足以花费无数时间,用各种华丽辞藻堆砌,直听得梅长歌隐隐约约的有些头疼。
想当初看甄嬛传,梅长歌已经觉得宫中妃嫔们很是无聊了,一根簪子便能从天亮聊到天黑,还以为是某种夸张的艺术表现手法,如今看来,竟不能概括一二。
好不容易等两个人姐姐妹妹的说完话,梅长歌笑得脸都快僵了,她严肃怀疑再笑下去,自己兴许便要得面瘫了。
这世道,大家果然都很难啊,梅长歌在心中暗戳戳的想道。
御花园里的花,开得确实不错,有一些很珍贵的品种,同样被花匠打理的很好,可惜摊上梅长歌这个不解风情的主,眼里便只余了好看和不好看两种。
旁人凑过来,同梅长歌闲聊两句,也就兴致阑珊的散了,少不得还要在心中默默吐槽两句,说她没有一丁点世族小姐的风范。
梅长歌看在眼中,倒是不以为意,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哪能被这些许小事,困住了手脚。
楚青澜说得丝毫不差,太子殿下的确是来给卢皇后捧场的,但他明显看不惯女人们争风吃醋的要命模样,可念在今日场上蹦哒的,全是他的长辈,总不好跳起来发一通邪火,只好默默的坐在一旁,一个人喝着闷酒。
好在楚青渊现在这个样子,显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见他心情不好,原本打算上前攀谈的女人们,又闷声不响的退了回去,怕触了太子殿下的霉头。
梅长歌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她分明记得楚青澜和梅思远不约而同的提及,说太子楚青渊涵养最好,从来不会随意动怒。他对梅清柔尚且那般宽容,不愿苛责于她,何故一到这赏花宴上,便是一副闷闷不乐,郁结难平的苦逼样子。
而且,楚青渊是当朝太子,地位稳固,他不愿做的事情,想必卢皇后也不会太过勉强。退一步说,这种小范围的宫中饮宴,陛下又不参加,楚青澜不想来,不来就是了,完全没有自虐的必要嘛。
猫腻,肯定有猫腻,一念至此,梅长歌陡然来了精神,一扫先前萎靡不正之颓势,重新变得龙活虎起来。
起先梅长歌对一次性走大运,抓到卢皇后把柄这件事,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
虽然她坚信卢皇后的某些手段,用的不是很光彩,但她也只是抱着,多跑几趟宫中,慢慢总能摸索到一点头绪的心,来促成今日此行的。
如今这般好运,实在是超过梅长歌的想象,令她兴奋不已。
梅长歌注意到,这位惨兮兮,一脸晦气的太子殿下,如坐针毡的在自己的座位上扭来扭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站起身,走向了卢皇后。
“太子这是怎么了?”梅长歌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向李嫔询问道。
“不晓得,每次都这样。”李嫔随口说道,“可能是和皇后娘娘闹矛盾吧。”
“听说皇后娘娘很担心太子殿下的子嗣问题,总想着要给东宫添几位新人,殿下一直不同意,两个人意见僵持不下,已经有些时日了。”
如此解释,似乎也挺合理。
恨嫁恨娶之心,自古有之,不愿意,又有什么不对呢?
“哦,原来如此。”梅长歌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只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太子离去的方向。
她倒不是信不过李嫔,只是觉得,如今情况未明,贸然揣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一切还是要等水落石出,才好32 做出选择。
一晃神的功夫,太子殿下早已不见踪影,连带着不见的,还有皇后娘娘本尊。
母子二人同时“失踪”,想必是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寻个偏僻的角落,说两句体己话去了。众人乐得清闲,闹在一处,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点不同寻常之处。
太子贵为一国储君,有自己的行宫,不住在宫中,看上去的确是和自己的母亲分了,但他并不像其他皇子一样,在探望母妃这件事上,有时间的限制。
比如说楚青澜,因为一直未能封王,所以除了年节,便只有陛下和李嫔过日的时候,才能入宫探视,自然要比旁人,更加珍惜这短暂的相聚时光。
而太子殿下则不然,只要他不是深更夜的突发奇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非见皇后娘娘一面不可,他几乎是随时都能与她见上一面的。如果遇到年节和皇后日,太子在宫中,一连住上几日,也是常有的事情。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梅长歌认为楚青渊,完全没有必要,和卢皇后一起,特意避开所有人,找一个地方聊聊天,谈谈纳妾和子嗣的“大问题”。
可是,这两个人神神秘秘的凑在一处,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梅长歌翻来覆去的想了又想,连平日里最喜欢吃的果子都没兴趣吃了,到底没想出个结果来。
看来,一切还是要等太子殿下露面,才能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