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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毒后完本——by苏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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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淳,你够了。”尤氏瘫倒在地,默默的望着自己已然疯魔的丈夫,轻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长期酗酒,手指颤抖,又怎么会分辨不出,刘义是死是活。如果你在刘义刚受伤的时候,就带他出去看大夫,他可能根本不会死。事到如今,你竟还有脸责备他人,简直无耻至极。”
“你,你不要脸。”
尤氏向来性格软弱,气到极点,也不过是说了不要脸三个字,便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反倒是刘淳,见自己求无望,索性破罐子破摔,打算一次性骂个痛快。
“你还有脸说我,都是因为你。”
“我?”尤氏被刘淳骂的懵懵的,呆呆傻傻的看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有钱,我知道你有,你做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没有钱。”刘淳疯狂的吼叫道,有那么一瞬间,梅长歌觉得,他的眼眸中,似乎看不见那种而为人,本该拥有的所谓人性。
“对,就是你。你分明有钱,却不肯拿出来替我还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没钱给刘义买红烧肉吃,又怎会失手将他推到箱子上。都是你的错,是你这个贱女人,光想着自己,从来不想着我们。”
“尤氏,你若还有什么要对刘淳说的,现在一并说了吧。”梅长歌神色黯淡,没精打采的说道。
刘淳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见,毫无节制的原谅自己的过错,却不肯放过别人的一点疏忽。
对于这种自私狂妄并且冷血无情的人,梅长歌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希望能早点将他们关到监牢中,再也不用见到他们狰狞的嘴脸。
“我哪里有什么钱呢。”尤氏眼睛微闭,浑浑噩噩的靠在墙上,与其说是在同刘淳说话,倒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我相貌一般,才艺一般,做什么都是一般。想当初,赎身的钱是我的,买宅院的钱,也是我的,哪还有什么积蓄,能让你花天酒地,醉梦死。”
“如今不过给楼里的姑娘们浆洗衣物,赚个辛苦钱罢了,说起来,还是当年的姐妹们看我可怜,才找我去做的,我心里都清楚的很。”
“没钱,呵呵。”刘淳冷笑道,“你早说没钱,我娶你作甚。你婚后不足月便下刘义,八成不是我的种,我忍你这么多年,已算仁至义尽,你竟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看我不打死你。”
一看刘淳在家中就是骄纵惯了的,此番当着众衙役的面,都敢动辄喊打喊杀,可见平日在家中,到底是怎样的凶神恶煞。
一番话,听得梅长歌心头火起,可还未等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旁站着的姚木,突然闷声不响的走到刘淳面前,反手就是一掌,直打得他嘴角流血,看姚木的神情,都跟着变了。
“和女人动粗,算什么那人。”姚木不由分说的怒叱道。
“是你,原来是你。”刘淳嘿嘿笑着,语无伦次的说道,“原来你就是尤氏的那个姘头。”
刘淳这话,说的简直是莫名其妙,所以便连当事人姚木,都目瞪口呆的松了手,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刘淳的脑洞,究竟是从何而来。
“怎么,心虚了?”刘淳一脸得色的说道,“我就知道,如果不是有人给她撑腰,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跟我叫板。你别说你和她没什么,真没什么,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
“姚大人,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梅长歌连退几步,遥遥说道,“姚大人,祝你好运,我先走了。”
好不容易告别了一场别开面的家庭狗血伦理大戏,梅长歌即将迎来的,却又是一场更加糟心的硬仗。
梅长歌始终觉得,卢骞此举,是恶意满满的。
国子监行刺案,牵连甚广,被石安楠和姚木视为烫手山芋,联手推到了卢骞这里。
那两位不愿意做的事情,卢骞自然也不愿意去做。
如今拖了梅长歌下水,回头等案子破了,他也能分一杯羹,即便案子没破,卢骞也有了推辞狡辩的理由。
算计的这般滴水不漏,实在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
梅长歌到的时候,卢骞正站在刑部大门右侧的石狮子那里,眼巴巴的望着前方,做出一副苦等多时的可怜模样。
“卢大人,不好意思啊,路上有事,耽误了一会。”梅长歌笑了笑,解释道。
“知道。”卢骞立即接口道,“梅小姐许久未来,我不放心,派人去前面迎了迎,他们比梅小姐来的稍早一点,刚刚向我禀告完毕。”
“梅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卢骞侧了侧身子,示意道,“这边请。”
“不瞒你说,我还以为,最早也要到下午,才能见到梅小姐了,没想到,眼下不过才一个多时辰,梅小姐便破了一桩谋杀案,真乃神人也。”
“卢大人客气了。”梅长歌心里明白,卢骞这话,一是官场惯用的客套吹捧手段,另一嘛,恐怕多少还是存了些试探的意思。
“只是卢某有一事不明,还望梅小姐不吝赐教。”卢骞笑容满面的说道。
5722第一百八十六章 认真你就输了5722
“不知梅小姐为何能够如此肯定,褚鸿朗和骆子墨,他们二人,就是国子监行刺一案的知**。”卢骞冷着脸说道,“我向来是不信什么鬼神传说的,所以,我希望梅小姐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解释。”话音未落,梅长歌抢先一步说道,“如果卢大人手上有证据,能够证明我,确实与此案相关,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如果卢大人想仅仅只凭一己猜测,便要定了我梅长歌的罪,我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梅长歌之所以敢这般强硬的回应卢骞的问题,实在是因为他发难的时机,太过可笑。
当众向陛下举荐梅长歌,参与调查的人,正是卢骞,倘若他言行一致,此时便该抛弃争议,共同与梅长歌查清此案,再谈后续,而非反其道而行,将矛盾明明白白的放到桌面上,用以激怒梅长歌。
换句话说,卢骞责难梅长歌的本意,是想从她口中获得所谓“读心术”的方法。
梅长歌曾数次在外人面前,运用过这种分析方法解决问题,当时情况危急,自然保命要紧,顾不得其他。若围观群众或对手中,有擅于观察细微者,想必可以发现此间玄机。
可惜,这些人当中,应该并不包括眼前这位连上峰命令,都无法领悟贯彻的刑部尚书。
“卢大人,请恕我直言。”梅长歌退后一步,正色道,“以你的脑子,可能不太适合玩阴谋,大概还是安分守己的做个傀儡,比较适合你。”
“你,你说什么?”卢骞震怒道,“梅长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
“敢问卢大人,您今日如此鲁莽冲动,不惜忤逆卢西元的命令,也要抒发心中所思所想,又是谁给您的勇气呢?”
梅长歌这话说得直白,卢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嘴唇哆嗦了天,终究还是止住了想要打人的冲动,客客气气的说道,“梅小姐说笑了,卢某不过随口一问,你又何必当真呢?”
“是啊,长歌方才也不过随口一说,想必卢大人是不会往心里去的了。”梅长歌言笑晏晏,不动声色的说道。
既然卢骞给了彼此一个台阶,梅长歌当然还是要领他这个“人情”的,只是,今后的事情,何去何从,谁又能说得清呢?
“梅小姐请坐。”
被梅长歌一语戳中内心深处那点龌龊小心思的卢骞,眼下明显客气疏离了很多,“请问梅小姐,你是想先看卷宗呢,还是想先审一审犯人。”
“先看看卷宗吧。”梅长歌默然片刻,似乎很是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卢大人,刑部事务繁忙,难道您就没有旁的事情要做吗?”
“说起来,您比起父亲在任时,好像清闲了不少,还真是有些羡慕您呢。”
其实梅长歌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平时也会有意无意的,将这些赖以为的手段,教给叶缺和素衣,但她实在是太讨厌卢骞之流,时刻怀揣着窥探他人隐秘,做任何事,学任何东西的出发点,只在纵横官场,打压异己,从未有一丝刻纯粹之念的人。
这样的人,一旦让他尝到了“读心术”的甜头,便会自以为得见天道,为所欲为,不顾是非黑白,只知道顺心意去了。
“梅小姐哪里的话。”卢骞站起身,行了一礼,笑着说道,“与梅小姐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忘了时辰,这就告辞了。”
卢骞所给的刑部卷宗上,详细记录了关于国子监行刺一案的最新调查结果,然而卢骞能力到底有限,看起来洋洋洒洒好多字数的卷宗,细细看来,竟似空无一物。
一页页翻过去,梅长歌几乎没有任何收获,调查仍停留在表面,连带着报告都显得十分肤浅。
梅长歌读完卷宗,将其放在一边,闭上眼睛,默默的想了想,不免轻笑出声,觉得这清河卢氏,倒也有趣。卢西元千挑万选,谁也不信,到头来,却也只扶了卢骞这种既没脑子,也不见得能有多听话的族中子弟上位。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梅长歌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一趟满是酸臭味的刑部监牢。
梅长歌问了褚鸿朗和骆子墨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案发时,你们为什么没有关注本职工作,而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将出事的看台上。是否是因为早有预料,所以才会格外上心。
褚鸿朗性子刚硬,颇有梅长歌的风范,张口来了一句,“你有证据吗?没有?那你就赶紧出去找去,等找到了证据,再来同我说话。”
而骆子墨呢,态度虽然稍微和善了一些,但明显也没有什么好脾气,只听他略显硬的说道,“我发呆不行吗?发呆犯法吗?是,没错,我承认,我工作的时候,确实没有太上心,怎么,犯法吗?不犯法,那你们抓我来做什么?是看我好欺负吗?”
出了刑部监牢,望着外面湛蓝如洗的天空,梅长歌觉得,她的头,似乎更疼了些。
算了算时间,梅长歌终究还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拖着疲惫的脚步,去了他们二人先前所租住的地方,想看看能不能碰巧找到些新的线索。
褚鸿朗曾经中过秀才,平常靠给人写写书信,在私塾兼职教书为,偶尔还会接点诸如诗社举行聚会时,专门负责调解现场气氛,干点类似主持人似的伙计。
褚鸿朗在这一行,还算小有名气,因此才会被国子监选中,请他来负责此次辩论会的主持工作。
他的家中,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东西摆放有序,从书架上放着的藏书来看,平日里应该喜欢读一些机关、验尸方面的书籍。
而骆子墨则正相反。
他和褚鸿朗不同,他平日里就是和国子监签有长期劳务合同的临时工,主要负责的,是食堂后厨的切配工作,应该说,还是比较知根知底的。
骆子墨的家中十分凌乱,混合着各种食物的味道,感觉糟糕透了。除了必要的活用品,甚至连一张能写字的纸都没有。
等梅长歌好不容易回到幽兰院中,突然异常惊喜的发现,外出办事的叶缺,终于回来了。这代表,她的工作强度,应该能稍微的降低一点。
这可当真算得上是连日来,发的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素衣怎么样了?”梅长歌关切的问道。
“还在睡。”叶缺低声说道,“我看她睡得似乎也不是很安稳,一直眉头紧锁,想必是在做噩梦。”
“你想说什么?”
“我看老让素衣这么睡着,也不是个解决的办法,还是得从源头上下功夫才行。”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梅长歌犹豫了一下,方道,“我问了素衣,她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我原因,脾气不晓得有多倔倔犟。”
“怎么,难道你竟知道其中缘由?”
“谈不上知道,只大概能猜出来一点罢了。”叶缺笑着说道。
“叶缺,你可以啊。”梅长歌使劲拍了叶缺一巴掌,赞道,“你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哪里。”叶缺谦虚的说道,“不过是从前下的苦工。”
“我说梅长歌,你莫非真的以为,公子会同意你在身边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吗?当然是调查过,没有问题,才敢给你用的。”
“素衣的父亲,是一个很混帐的父亲,好吃懒做不说,还喜欢打女人,别人不敢打,打素衣和她娘,他还是有胆子的。”
“有这样一个父亲,家里的经济状况,当然不可能有多好,平常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度日,遇到灾年,那可真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那年饥荒,素衣的父亲,先后吃掉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大概因为觉得素衣长得比较好看,能一个好价钱,所以把她留到了最后。”
“我猜想,素衣的娘,当时可能觉得,到楼子里,兴许都比留在家中,不是被她爹活活打死,就是最后被饿肚子的王淮给吃掉要好,索性一咬牙一跺脚,将素衣给了路过的一个富商。”
“那富商想必也是看中了素衣的相貌,打算养大一点,好给自己做个通房丫鬟,享一享齐人之福。不过后来那位富商的正室夫人,也是个狠角色,转手把素衣又给了,这就另说了。再后来,你收留了她,总算过了两天好日子,好歹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叶缺说着说着,突然好端端的呸了一声,说道,“还王淮呢,简直白瞎了一个好名字,**不如的狗东西。”
“我回来的时候,见到素衣被你下了安神药,料想出了事,于是过去用银针催了催,果然开了口。”叶缺洋洋得意的说道,“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名字,但我是谁,我可是叶缺啊。趁着你还没回来,我出去转了一圈,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王淮命倒好,拿着女儿的钱,活过了饥荒,如今还身强体健的四处蹦跶着。前些天在梅府门前见到了素衣,觉得很像张氏当年偷偷掉的那个女儿,所以贼心不死的想要认女儿。”
“那是自然。”梅长歌冷笑一声,不屑说道,“像王淮那样的人,无论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都是不会变的。素衣若还是当年那副落魄模样,想必王淮也提不起认女儿的兴致。”
“偏偏素衣命好,没死在叶家村的地牢里,还跟了尚书令大人府上的千金做侍女,吃穿用度,可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要好太多了。于是,王淮的心思,便一下子活络起来了。”
“什么父女情深啊,血浓于水啊,我好歹是你爹,你不能不管我啊,总之,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违背良心的话,都是能够拿出来说一说的。反正王淮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如今无非是说上两句言不由衷的假话,对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长歌,我觉得,你的想象力,还可以更丰富一些。”叶缺阴冷的笑了笑,正色道,“你实在是太低估了王淮的卑劣程度。”
“既然知道了王淮的名字,又知道他是素衣的父亲,只要他还在这京城之中,我便不可能找不到他的藏身之处,况且他还做着锦衣玉食的春秋大梦,从来没想过要逃走。”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呆在城东的一个桥洞下面,整个人脏兮兮的,甚至看不出来是一个人的样子。”
“他让我转告素衣,说如果她坚持不肯认他这个穷鬼爹,不带他进梅府过好日子,他就要把素衣的娘,给活活打死,好让她后悔一辈子。”
“拿自己的妻子,威胁自己的女儿,瞧把王淮给能的,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是黑的。”梅长歌忍不住吐槽道。
“那现在怎么办?”叶缺凑过来,贼贼的说道,“不如,我们帮素衣把王淮给干掉好了。”
“区区一个流民,还敢跟咱们范阳梅氏叫板,死了也是活该,即便被姚木发现了,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叶缺小声说道,“到时候,我们只要抵死不承认,等风头过去了,也就是了。”
“呵呵。”梅长歌看了叶缺一眼,阴测测的说道,“叶缺,亏你以前还是刑部专管验尸的仵作。难道你竟不能想个稳妥点的法子,把王淮的尸体,给好好处理掉。为什么一定要被发现呢?为什么一定要等姚木找上门来,我们再见招拆招?”
“也不嫌麻烦的。”
“对对对。”叶缺一迭声的答应道,“还是小姐懂行,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我这就去办,保管办得漂漂亮亮的,不会给梅府带来,哪怕一丁点的麻烦。”
“对你个大头鬼。”梅长歌曲起手指,在叶缺的额头上,使劲弹了两下,提醒道,“叶缺,别怪我没有告诉你,那王淮再不是个东西,那也是素衣的亲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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