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毒后完本——by苏长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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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朵云吗?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依松柏先那独一无二的性子,别说挂一朵云在身上,就是挂一只虫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云?
等等,想到此处,梅长歌登时来了灵感,一溜小跑着赶到卧室,嚯的一下拉开衣柜大门,随手拽出一件衣服,翻到里面内衬,端详许久,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笑意。
有意思,真有意思,合着松柏先这次来京城,也不全是看在陇西李氏的面子上,竟还存了一点“偶遇”老**的想法。
萧良弼来得比梅长歌想象的还要晚,几乎是踩着点进门的。
一进门便不管不顾的拽着梅长歌,高呼时候不早了,一定要边走边说。
梅长歌冷冷看他一眼,险些被他精湛的演技给折服了。
乖乖,真是太厉害了,真是一个比一个会演,一个比一个演技更好。
既然萧良弼演得如此力,梅长歌又怎么能不象征性的配合一下呢?
只见她呆立当场,张着嘴,哭嚎道,“萧大人,你可害死我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萧良弼急得直跺脚,“松柏先非说明天一早便要离开京城,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还能犟得过他去?”
萧良弼此言,倒也并非全是假话,?5 鹇胗幸坏闶钦娴模砂叵热肥迪胱撸先思业谋疽猓Ω弥皇谴叽伲皇切财取?br />看起来,这趟京城之行,给老先留下的印象,不是那么的美好。
这也难怪,梅长歌昨夜得了消息之后,连忙查了查,发现松柏先的那位老**,大约十年前就去世了,怪不得他在京城呆的烦躁,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斯人已去,徒留此地,不过独自伤心罢了,又何必庸人自扰?
会场还是上次那个会场,只是今日禁军压阵,戒备森严。看台上坐着的诸位大人,神情也都十分凝重,不复当日轻松惬意。
梅长歌在台下正襟危坐的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看客,直到方冲和卢琳上场,并且成功击败了前一个挑战者之后,她觉得,是时候轮到自己出场了。
“二位此言差矣。”梅长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说道,“商人逐利,虽为天性,但怎能说他们对大秦江山社稷,毫无建树。”
“农夫求风调雨顺,来年丰收;将士求大捷凯旋,封官领赏;君王求贤臣良将,拓土开疆。女子求容悦情郎,士子求知己相知。”
“为何商贾求数利倍十,南北亨通,便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卢琳闻言,愣了一愣,她身为清河卢氏中人,自然对发展商业,秉持支持态度,她对辩论会的所有准备,也是基于此而准备的。
她记得清楚,她方才驳斥的,分明是他人对商人的误解和偏见,当中偶然提到一句,诸如商人虽逐利而不舍本,虽有狡猾奸诈之徒,而不能以偏概全之言。
依照惯例,梅长歌所持反方观点,应大致为商人无用误国之言论,可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硬的将反方观点转为正方观点,试图扭转己方不利之局势,实在令人感到万分无语。
卢琳如今深陷两难处境,若她顺着梅长歌的话往下说,便仿佛成了迎合赞同她的观点,可若是驳斥,又不免失去了己方优势。
何去何从,似乎仅凭卢琳一念之间了。
3638第一百九十章 素衣,为什么是你?3638
梅长歌此举,又何尝不是在冒险?
她赌的是卢琳对完美的苛求和执念,是否足以帮助她扭转乾坤。
从性格上看,卢琳属于典型的**座人格,这其实和辰八字没有太大的关系,它代表的某一类人。
他们谦虚、喜欢整洁、处事小心、头脑清晰而分析能力极强,但因为对自己要求太高,以至于有些吹毛求疵,他们多愁善感,且容易小题大做,往往十分看重细枝末节,从而忽略了大局。
如今卢琳和梅长歌的关系,是天然的敌对关系,无论是为了清河卢氏,还是为了她自己,势必都会希望能打一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
在这种势在必得形势的推波助澜下,卢琳更容易加深自身性格中的弱势,以求孤注一掷的达到最佳效果。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走的便是心理战的路数,这也正是梅长歌的强项所在。
果然,卢琳在经历了短暂的犹豫和纠结之后,确实如同梅长歌所预想的那样,选择了反方观点。
她不仅要赢,而且要赢得完美无瑕疵。
在历经了最初的几轮混战后,梅长歌提出了一个崭新的商战理论,她认为,商行的本质,是大和平时代背景下,各国展现军事手段的主要方式,而非满足人们的需要和需求。
“自由的商品流通,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梅长歌站在台上,游目四周,不期然的,望见了众人惊诧茫然的目光。
很好,因为这意味着,梅长歌终于反客为主,彻底主导了这场辩论会的走向和局势。
“比如说,如今纵横京都的锦云坊,在其发展过程中,便运用了游击战的策略。”
猛然听见“锦云坊”三字,一直昏昏沉沉,似醒非醒的松柏先,随即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向梅长歌,神情颇为复杂。
“在场的诸位,或许知道,锦云坊之前,京都曾有一家名为锦瑟的成衣铺子,走的原也是现在锦云坊的路子。”
“两者主要的服务对象,都是高端人群,换句话说,就是专做达官贵人的意。”梅长歌一边晃晃悠悠的踱着步子,一边沉声说道,“锦云坊作为后起之秀,以其专业和专一的服务理念,迅速拓展了市场,很快便成为,能够与锦瑟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
“请大家仔细想一想,这和战场上两军对阵,又有什么区别?”
对卢琳而言,商战这一理念,是完全陌的,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打算静观其变。
“锦云坊长期专注于服饰行业,其产经营范围,主要其中在,服饰、成衣、首饰、鞋子,而锦瑟则不然。它的经营范围十分宽泛,甚至包括养蚕缫丝,挑染织布,看似面面俱到,实则是最大的败笔。”
“我们从未听说,有哪家商行因为把力量集中在很小的方向上而衰败,相反,我们却常常听到有的商行因为过度扩张而分裂。还有很多的商行,在过大的地理范围上,投入了太多的商品,以至于后继无力。”
“在战场上,领军的将领通常不会做出分散兵力的决定,而会集中攻陷某个城池,甚至于某一处军事要塞。”
“这与商战的理念,又是不谋而合的。”
随着梅长歌的辩词层层铺展开来,围观群众的神色,大多逐渐变得凝重,他们开始聚精会神的凝听着梅长歌的讲话,并频频点头,以示赞同。
“其次,锦云坊在关于地理游击战方面,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锦云坊专攻京城,世族巨贾云集之地,锦瑟却贪多而不精,但凡有钱人的意,都想做。”
“事实上,我们知道,世族作为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他们在引领服饰走向方面,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梅长歌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说道,“我记得,年初的时候,太子妃就穿过一套水墨色的衣服,很快便成为京都女子争相效仿的对象。”
“这股风潮,甚至蔓延到了临近的城镇,继而为锦云坊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意和极高的利润。”
“可锦瑟呢?虽然现在可能已经不太有人能记得,京都当年,也曾有过这样一座赫赫有名的成衣坊,但我相信,在座的,肯定有人会记得,当初锦瑟的经营模式。”
“锦瑟的老板,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他要把锦瑟开遍大秦的每一个州郡。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锦瑟将不再独特,不再具有世族子弟所标榜的那种独一无二的特性。”
“因此,锦瑟的顾客流失,成为必然。”
“而在战场上,我方战线看上去稳步推进,实际上,只要丢失了最重要的那一个,便可能节节败退,直至一溃千里。这个时候,如何权衡利弊,趋利避害,就成为指挥官们的主要责任。”
“如此,谁还能说,商场,不是战场?”梅长歌说到此处,稍稍提高音量,总结道。
梅长歌此番辩论,技惊四座,多少还是有些投机取巧了。
她的辩词,在逻辑上,并不见得比卢琳更为缜密,主要胜在观点太过新颖,简直闻所未闻,所以占了极大的便宜。
卢琳辩无可辩,最后只能弃子认输,将最后的希望,全然寄托在松柏先的身上。
规则上说的清楚,场上最后一人为胜者,然而仅此而已。
至于松柏先收徒弟的事情,最终还是要看他老人家自己的意思,毕竟谁也不敢越俎代庖。
既然尘埃已经落定,大家遂握手言和,摆出一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模样。
任凭心中波涛汹涌,面上总也是淡淡的。
梅长歌居高临下的站在台上往下望,她觉得众人望向她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疑惑和迷茫,他们似乎不敢相信,一个从来默默无闻的女子,竟这般突如其来的,发出如此耀眼夺目的光芒。
她看见,迎着绚烂阳光的方向,突然跌跌撞撞的闯进了一个人,就像是误入凡间的天使,忧伤而决绝。
“素衣,你”梅长歌连忙上前,紧紧的扶住素衣的身体,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出了一丝胆怯,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那个曾与她同共死的素衣,而是另一个完完全全的陌人。
“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寒光闪现,一柄锋利的擦着梅长歌的心脏刺入她的胸腔,令她温润的嗓音,陡然变调,“素衣,为什么,是你?”
我千防万防,从未防过你,到头来,却偏偏是你,给了我最致命的一击。
周围一片惊呼,透过满是血色的帘幕,梅长歌看见众人涌上来,将素衣团团围住,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叹息,便颓然倒下,仿若坠在云端。
再次睁眼,已是十天之后。
梅长歌伤得虽重,但运气极好,没有淬毒,离心脏也还有一点距离,再加上救治及时,太医院的几位老御医,几乎都彻夜不眠的守在她身旁。清河卢氏那边,又异常好心的派人送来了止血的灵药。
总之,在各方努力下,经历了整整十天的惊心动魄和鸡飞狗跳之后,梅长歌的命,终于算是保住了。
“素衣尚在牢中。”楚青澜眨了眨眼睛,凑到梅长歌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赢了,松柏已经答应收你为徒,并且昭告天下了。”
寥寥几句,将连日种种,一一道破,只是,便连梅长歌自己也没想到,她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你也赢了。”梅长歌扯着唇角,艰难的露出一个笑脸,冲楚青澜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我要见叶缺,我有话问他。”
当日素衣走时,梅长歌命叶缺暗中保护,期间究竟发了什么,怕除了素衣本人,叶缺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她不信素衣会背叛她,否则那一刀,当时便会直奔心脏而去,她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活下来的机会。
“那样的距离,那样的时机,绝不可能会失手。”梅长歌握着楚青澜的手,急急地解释道。
楚青澜点点头,安抚道,“我知道,可素衣当众伤人,也是事实。你先休息,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慢慢谋划。”
“来不及的。”梅长歌挣扎着想要起身,“记忆,会产偏差,我现在就要见叶缺。”
梅长歌性子最是执拗,若当真发起脾气来,那是谁也别想拦得住的。
楚青澜怕他如果再拦着不让,梅长歌一时气急,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会像小溪似的哗哗流淌,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说道,“查归查,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上,我去把人给你叫进来,这总行了吧。”
自那日梅长歌受伤昏迷之后,叶缺始终不肯放过自己,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让她遭此大难,于是一直跪在院中,折磨自己。
楚青澜拦他不住,心中多少有些不快,索性由着他去了,可眼下见他形容枯槁,气若游丝的样子,又不免感到无奈。
“长歌醒了,她想要见你。”
“真的?”叶缺一脸狂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却因身体疲软,双腿乏力而栽倒在地。
“你该不会是想这个鬼样子,就去见长歌吧。”楚青澜长叹一声,到底还是扶他起来,沉声说道,“把自己弄干净了再去,免得吓着她。”
4484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不能看着他,去死4484
“请小姐责罚。”
叶缺这一跪,那是跪了个结结实实,也跪的梅长歌头疼欲裂,从方才醒来,直到现在,她最怕的,始终还是这个。
“你先起来。”梅长歌靠在身后软垫上,咳嗽两声,无奈说道,“当日是我派你出去的,你不过依照我的命令行事,何错之有?”
“我”叶缺见梅长歌脸色苍白,声音疲惫,本已到了嘴边的话,又活的被他咽了下去。
“你起来,我有话问你。”梅长歌面色沉静的说道,“你将案发那日看到的情形,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
“尤其是细节。”梅长歌想了想,又补充道。
“是。”叶缺答应一声,缓缓起身,站到一旁,垂着头,语调略显低沉的说道,“那日,我奉小姐命令,暗中跟踪保护素衣。”
“素衣出门比我稍早,等我出了梅府大门,已是不见踪迹。我料想,素衣深夜出门,应该是去寻那王淮的,所以我也不是很着急,只管抢在素衣前头,赶到了王淮藏身的桥洞。”
“我找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隐在阴暗处,大约等了个时辰左右,便见素衣摇摇晃晃的过来了。”
叶缺说到此处,顿了顿,解释道,“这个时长,比我估计的要长了一点,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我用了轻功,再加上素衣心神激荡,一时恍惚,或是犹豫不决,反反复复,也是有的。只如今想来,这个时辰的时间差,兴许便是素衣转折的开端。”
“我看到,素衣当时预备了绳索,趁着王淮睡熟,与她母亲联手,一同勒死了他。素衣还为母亲准备了逃跑用的银两和衣物,二人告别后,素衣拖着王淮的尸体,去了城郊乱葬岗。”
“我本以为素衣会将尸体丢弃在乱葬岗,做出无主的样子,没成想,她竟将其伪装成了自杀的模样。”叶缺款款道来,语调平实,却让人陡毛骨悚然之感,便连一直一言不发的楚青澜,都觉出了此间的异样。
“你昏迷的这几天,我翻来覆去的想这些事情,我记得,素衣杀掉王淮时的行事作风,怎么说呢,还是比较外行的。无论是杀人的手法,亦或是藏匿尸体,掩盖犯罪事实的手段,都不是专业的。”
“我在旁边看了很久,直到素衣安排妥当,转身离去,我才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叶缺神色一凛,接着说道,“我是怕素衣留下什么致命的证据。”
“我曾是刑部仵作,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我叶缺发现不了的证据,旁人肯定也发现不了。”
“可惜我万万没有想到,素衣在王淮的尸体上,藏了毒药。在我的双手触碰到尸体的刹那间,我便陷入了昏迷。”
“等我醒来,素衣早就走远,已是追赶不及。”叶缺长叹道,“我一路飞奔,原是想回幽兰院向小姐禀明此事,再做定夺的,只是”
“这件事,不太对劲。”梅长歌定定想了晌,突然说道,“我记得,分明是素衣离开在前,方冲来此在后。况且,方冲那小子,油腔滑调的,和我互相调侃了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切入到了正题,提到辩论会的事情。”
“从时间上推算,这个时间点,素衣应该已经与叶缺汇合,开始实施行动了。”
“那么,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或者说,是谁告诉她,我当时正呆在国子监中,与人在会场上厮杀的?”
“还有”梅长歌捂着伤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急促的说道,“王淮的尸体,你验过了吗?”
“验过了,没有问题。”叶缺连忙上前,在楚青澜几乎快要把他撕碎的目光下,淡定从容的拍了拍梅长歌的后背,一边为她理顺呼吸,一边说道,“我一听说你出了事,便立即亲自前往抛尸地,将王淮的尸体,带了回来。”
“不过。”叶缺很没有信心的说道,“当时我急着去国子监找你,所以”
“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里,任何人都有可能触碰到那具,被你随意丢弃在乱葬岗,置之不理的的尸体?”梅长歌眉尖挑了挑,面色如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