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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不见王 完本——by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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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天的穿着厚衣,还要吃热气腾腾的疙瘩姜汤,对沈玉书来说简直就是酷刑,但为了不被怀疑,他只能咬牙忍了,坚持着把汤喝掉,直到药煎好了,他找了个借口去楼上休息,就拿着药上了阁楼。
进了房间,沈玉书把药碗放下,首先做的事就是脱下厚实的外衣。
苏唯睡了一觉,脸色更红了,听到响声,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沈玉书在脱衣服,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可以去找别人吗?”
“什么?”
“看得出你很饥渴,但我今天实在没办法陪你,我都快死了,你总不会对着死人还兴致盎然吧?”
☆、第二十章
还可以说荤话,证明这家伙短时间内死不了。
沈玉书把衣服放下,拿着药碗走到床边,平静地说:“你说错了两件事,一,我并没有想对你怎样;二,人的心脏停跳,大脑功能停止运转,这才是死亡,所以从医学角度来说,你还是活人。”
苏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又开始咳嗽,为了声音不传到外面,他用棉被捂住嘴巴。
沈玉书一把将棉被扯了下来。
“我已经跟家人说是我在生病,所以你不用担心被发现,这棉被我还要用,请不要传染我。”
“那就好,我忍得快死掉了,咳咳……”苏唯感觉肺都咳得痛起来了,喘息着说:“可是我不想得肺痨挂掉啊,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会死不瞑目的。”
“放心,你不是肺痨,只是普通的发烧,把药喝了,明天就没事了。”
沈玉书扶苏唯坐起来,把药碗递到他面前。
苏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立刻噗的一声把药喷了出来,沈玉书躲闪不及,被药汁溅了一身。
还好苏唯不舒服,否则他此刻一定可以感受到沈玉书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皱着眉,说:“咳咳,这么苦,是毒药吧?怎么喝得下去?”
药碗再次抵到了他嘴边,沈玉书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喝掉药,或是被我扔出去。”
“有第三个选择吗——吃西药。”
“没有,就算有西药也不会给你,因为我家开中药铺。”
苏唯苦下了脸,发烧让他的眼瞳发红,看起来很像花生可怜巴巴求食时的样子。
很可惜,沈玉书不为所动,又道:“如果连中药都喝不下,那你的试验第二关也过不了了,我们的合作计划就此终止。”
如果不合作的话,那他就没机会待在沈玉书身边,了解他的身世,也就等于说他回去的可能性再度降低了——虽然苏唯在发烧,但他还没烧糊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如果不喝药,说不定真的会高烧引发肺炎,到时候他就不用烦恼怎么回去了,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就行了。
想到这里,苏唯闭上眼咬紧牙关,就着沈玉书的碗咕嘟咕嘟将苦药一饮而尽,然后闷头趴到床上,以免一个不小心再吐出来。
还好沈玉书很快又拿来一杯白开水,苏唯用水漱了口,这才感觉好一些了。
观察着他的反应,沈玉书说:“你应该感到幸运,这是我第一次服侍别人。”
苏唯不说话,伸出一只手,做出OK的手势冲他摆了摆。
沈玉书看不懂,说:“你这人真奇怪,看你这样子,就好像以前没喝过中药似的。”
沈玉书说对了,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喝过中药,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难得的体验。
“好好休息,药钱还有我的衣服钱事后我会跟你算的。”
苏唯再次做了相同的手势,沈玉书又重新穿上那件厚衣服,拿着碗走出房间。
出来后,他愣了一下,长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走廊上探头探脑,再看到蹲在他肩膀上的小松鼠,沈玉书找到了罪魁祸首。
长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眼睛亮晶晶的,开心地问:“是苏酱吗?”
沈玉书急忙给他做了个嘘的手势,蹲下来,小声说:“他有事要在这里住两天,你不要告诉小姨他们,知道吗?”
长生点点头,他很聪明,跟随沈玉书下了楼,还帮忙掩饰,让沈玉书避开了洛正夫妇的追问。
晚上,等大家都睡下后,沈玉书盛了米粥跟小菜上了楼。
苏唯吃了药,又盖着被子睡了一觉,烧退了,所以食欲很好,几口就把米粥吃完了。
长生又自告奋勇地帮他盛了一碗,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饭,问:“苏酱,你怎么会来的?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苏唯瞥了沈玉书一眼,笑道:“因为我欠你沈哥哥的钱啊,不能不来的。”
“那我把你给我的钱还给你,这样你就可以还沈哥哥了。”
“咦?我没有给你钱啊。”
苏唯一脸奇怪,孩子被他搞糊涂了,转头看沈玉书,沈玉书拍拍他肩膀。
“我跟苏唯有话要谈,你先回房间。”
“那,苏酱……苏哥哥没事吧?”
“放心,他很好。”
苏唯吃完饭,长生收拾了碗筷离开后,沈玉书一撩长衫下摆,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西装被苏唯弄脏了,临时找了件长袍换上,他身材修长,穿起长袍来别有一番味道。
苏唯打量着他,如果换做以往,他一定会吹口哨表示赞叹,可惜今天没有那个精神。
沈玉书也在观察苏唯,见他好了很多,便问:“小偷的身体都这么差吗?”
“侠盗。”
“叫法不同而已。”
“其实我身体一直都很好的,这次只是水土不服。”
“换个环境就生病,这就证明身体无法顺利适应不同的环境,这也是身体差的一种表现。”
为了不被再灌输医学知识,苏唯决定默认自己身体差,靠在床头不说话了。
沈玉书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纸包,打开,靠在灯下检查粉末,又抹了一点在指尖上嗅闻,苏唯看着他的动作,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鼻烟,而且是比较名贵的那种,我是在你的衣服上取到的。”
“咦?我身上沾了鼻烟?”
回忆自己被打晕的经历,苏唯突然想到了可能性。
他将跟踪方平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说:“我昏倒时好像听到了偷袭者的叫声,会不会是他在打我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鼻烟壶?所以导致鼻烟洒在了我身上。”
“这个可能性很大,你有没有看到那个人大约多高?穿了什么衣服?”
“如果是正常时候的我,一定会看到的,但今天……”
喝了药,又吃了饭,苏唯的精神好多了,耸耸肩,“碰巧我不舒服,他下手又快,更糟糕的是当时还背光,所以我连他衣服的颜色都没看到。”
“换了平时的你,躲得开吗?”
苏唯没有马上回答,因为那人的动作非常快,他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没有信心一定可以躲过。
他想找理由解释,被沈玉书抬手制止了,“我懂了,下一个问题,你被攻击之后呢?”
“他一棍子就把我打晕了,没有之后,等我醒来,凶手已经跑掉了,不过我晕倒的时间不长,我醒来时看过表,最多五分钟吧,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担心凶手再返回,就坚持着跑去大路上叫了车,赶回你家。”
“你随身的物品呢?”
“都在,所以确定不是劫财。”
“还记得你走过的那条路吗?”
“嗯,不好说,上海的胡同太多了,我要再去一次才能知道。”
沈玉书听完后,沉思不语。
苏唯说:“那个人说不定就是茶馆伙计提到的戴玉扳指的男人,他出钱让方平打听消息,所以方平看到我们去询问傅山的事,就匆忙去找他,那人很狡猾,发现了我的跟踪,就把我打晕了……我们现在有了两条线索——凶手喜欢戴扳指,还用鼻烟壶,难道是陈世元?”
不错,陈世元符合这两点,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以他的身分,要偷袭苏唯的话,不会自己动手的。
见他一直不说话,苏唯有些无聊,重新躺了下来,谁知沈玉书突然说:“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你是怎么打听到我家的?”
苏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他准备好借口时沈玉书没问,却在他不提防的时候问起,让他突然间忘了原本想好的理由。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坐黄包车回来的。”他呵呵笑着敷衍。
“我不是问你这次,我是问——你在下船后为什么不去你预定要去的地方?而是来我家偷东西?你是怎么找来的?”
他哪有什么预定要去的地方啊?他根本就是被黑洞任意吸到这里的。

苏唯叹了口气,反问:“一定要我现在说吗?”
“一定。”
“可以等我想好了借口再说吗?”
“不可以。”
“可是我现在是病人,我发烧烧得快死了。”
“所以我才趁这个机会问你,要知道一个人在生病时精神状态最不稳定,也最软弱,最好攻破。”
“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的心肠很毒?”
“没有,毕竟会特意接近我的小偷不多。”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苏唯想了想,说:“事情太复杂了,我怕我一时间说不清楚,不过我答应你,等我想说的时候,会第一个告诉你。”
沈玉书没再逼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看了他半晌,说了声晚安,便要离开。
“你去哪里?”
“去长生的房间,希望明早醒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灯关掉了,接着门也关上了,苏唯独自躺在黑暗中,有种莫名的空虚感。
闭着眼睛,来到这里后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似的在眼前闪过——窃物、被追击、攀援,最后是坠落。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幕都是那么离奇,像是一块块拼图,少了其中一块,都无法拼成完整的图形。
或许正因为太离奇了,所以反而让人感觉不真实。
要说危险,以往他不是没经历过,但这次除了危险外,还有诡异跟恐惧,不是因为坠楼,而是坠楼的原因。
吊索之于神偷,就像手枪之于警察,是随身不离的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每次出发前,他都会认真检查自己的工具,索绳不可能断掉的,除非……
有人做了手脚。
苏唯把思绪转开了,不想再去多想这个问题,比起坠落到这里的原因,现在他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回去。
如果有机会回到现代,他一定告诉所有喜欢看穿越片的人,千万不要相信电视里的那些剧情,那都是假的,事实上根本没人可以这么快就适应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以前的生活。
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了解。
他不属于这里,他很迫切地想回去,可是却找不到方法。
所以他先去了贝勒路,却没想到那里早就荒废了,那栋住宅还在,却人去楼空,门口铁将军锁着,他问了附近的邻居,邻居记得很多年前那里的确住了户姓沈的人家。
沈家是从北平搬来的,夫妻两人带了一个小孩,家境很不错,但他们过世后,小孩就被领走了,后来的事他们也不清楚。
当时他还以为上海那么大,要再找到沈玉书会很难,却没想到机缘巧合,他们这么快就遇到了,刚才他没有说出这段经历,是直觉告诉他沈玉书并不想提起以往的事。
也许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否则怎么会让他这么巧地掉在船上,又这么巧地遇到沈傲祖上的人呢?
所以,只要不放弃,就总会有办法的。

沈玉书的希望落空了,第二天早上,他吃了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苏唯不仅没离开,还大模大样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看他的脸色,高烧应该退了。
沈玉书走过去,就见苏唯的外衣丢在一边,他只穿着内衣,棉被也踢到了床脚,睡相相当的糟糕,但不可否认他的容貌很出众。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苏唯的颈下闪过光亮,却是他那只从不离身的珐琅怀表。
沈玉书被表壳上的珍珠吸引到,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他想拿起来细看,手刚伸过去就被按住了,苏唯睁开眼睛,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一个坏坏的笑。
“在偷我的东西之前,不要忘记我可是偷祖宗喔。”
声音有点虚弱,但更突显了慵懒的感觉,在认识苏唯之前,沈玉书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嗓音可以这么好听,但很可惜,拥有这么好听声线的男人是个贼。
“我说了希望醒来的时候,看到你离开。”
“每个人都说希望自己赚大钱,但事实上说这话的人都是穷鬼——希望这东西根本就是拿来骗人的,做事不能凭希望,而是要付诸于行动。”
苏唯刚说完,下一秒他就被拉了起来,沈玉书的行为跟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简直是冷漠而粗鲁。
动作太剧烈,苏唯的头晕了一下,苦笑道:“我还是病人,你这样对病人好吗?”
“我只是照你说的来做——做事要付诸于行动。”
沈玉书取来体温计,帮苏唯试了体温,又检查他的头部。
苏唯的烧退下了,但后脑还有些肿,沈玉书又让他下床走直线,看他的步伐,确定他脑部的伤应该没有大碍。
苏唯老实乖乖地都照他说的做了,最后坐回床上,问:“我没什么事吧?”
“再吃一剂药,应该就会痊愈了。”
“不会还是那种草药吧?”
“你如果不想马上好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吃。”
这句话戳中了苏唯的死穴,为了早点恢复体力,他只能再自虐一次了。
“那我可以先洗个澡吗?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
早饭后,洛正去前面看铺子了,谢文芳也串门去了,家里只有长生跟他的宠物,沈玉书点头答应了。
“洗了澡就请你离开,我们合作不包括我余外提供住所。”
“这么没人情味?”
像是没听到苏唯的嘟囔,沈玉书转身走出去,半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你身上有股味。”
“啊,不会是汗臭味吧?”苏唯急忙低头嗅闻。
“不是,是古龙水的味道,我没有闻过的味道,不过不讨厌。”
听了这话,苏唯紧张的表情转为暧昧,“哈,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看来你的病情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才会逻辑思维混乱——我说不讨厌你的香水味,没说不讨厌你。”
“说得这么直白,很容易伤人的。”
“如果伤到了你,那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不过我想说的是——昨天你被袭击时,有闻到那个人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啊……”
被沈玉书提醒,苏唯眼前一亮,那个偷袭者身上好像是带了什么气味,但他不敢肯定,因为他昨天鼻塞,嗅觉不是很灵敏。
“看来我问了蠢问题,”看着苏唯的表情,沈玉书就知道答案了,说:“你好好休息,水烧开了我叫你。”
☆、第二十一章
早饭是长生送来的,他在苏唯面前比较放得开,而且对他很感兴趣,一直在房间里陪他聊天,苏唯问起沈玉书,长生说:“沈哥哥在帮你烧水呢,他人很好的,就是严肃了点。”
岂止是严肃一点而已,简直就是非正常人类,苏唯怀疑地想,跟这样的人搭档,真的能顺利查清案子吗?
当然,他的目的不是查案,而是顺利黏住沈玉书,可是吸引一个女人的注意力他很有经验,但要如何吸引男人的注意,他就不知道了,更别说这个男人还是个异类。
苏唯吃完饭,又咬牙喝了那可怕的药,刚好水也烧开了,沈玉书把他带到放浴桶的房间,他一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草药香气。
沈玉书解释说:“看你体质很虚,我在水里加了增补气血的药。”
苏唯突然有点担心——他的全部家当是否够付药钱跟衣服钱的。
沈玉书把事情都交代完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苏唯试探着问:“你……要不要出去?”
“你不用在意,我不会看你的,我只是要确认一下用药剂量是否适当,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调制,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随时跟我说。”
他怎么有种被当小白鼠做试验的感觉?
而且,谁在意被看啊,他是不想被人看到那只怀表而已。
但这话又不能直说,最后苏唯索性坦然地把衣服脱了,反正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有信心,也不怕被看到。
不过沈玉书并没有对他的身躯抱太大兴趣,随便扫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开了,他注视最久的是苏唯脖子上挂的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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