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男主不准发芽完本——by石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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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的茫然还没有散去,但是身体某处的异常已经在提醒着闻楹自己昨夜的那个梦并不是完全没由来的。
他当下就想从床上坐起来去洗手间查看一下自己的情况,但是临要起身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又把被自己掀开一些的毛毯重新盖回到了睡觉睡得脸色都泛红了的蒋商陆肩头。
也许是因为昨天真的累了,蒋商陆居然并没有醒,闻楹坐在床边用自己的手背贴在他的面颊上确认并不是发烧之类的才放心下来,接着站起来的青年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又带着点复杂的心情缓步走进了卧室里的那间独立浴室。
明亮的灯光在浴室里亮起来的时候,闻楹的心也跟着动了动,说实话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自己都已经不抱希望的事情忽然在一夜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转机,任凭是谁都会有点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终于发芽了……或者说他彻彻底底地长成一棵树了。
虽然还只是棵很年幼很脆弱的小树,但是却已经有了两三根分散开来的细嫩枝条,枝条上还能隐约看见四五片沾着露水的翠绿嫩叶。
闻楹闭上眼睛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这个宛若新生的自己正在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和空气,这让他有点觉得新奇,但也很愉悦,但总体来说还是高兴多一点的。
这一瞬间,他挺想立刻去叫醒床上还睡着了的蒋商陆的,毕竟在闻楹心里,他还是很开心自己今后能有机会真正的长成一颗能够保护着自己他的树的。
可这种本来应该是喜事一件的好事情,却在闻楹抬头不经意看到镜子里那个虽然五官轮廓基本没变,但是眉眼却温雅俊美了不少,仿佛骨子里都透出一股勃勃生机的英俊青年后,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而当下就表情困惑地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在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第一阶段的生长期真的让他的外貌特征也跟着出现了相应的变化,面无表情的闻楹的眉头都一下子皱紧了。
现在他这么走出去,估计没有一个熟人会一眼认出他就是原来那个闻楹,也许多看俩眼之后会觉得五官略有点相似,但是总体来说,他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人一样。
这要是放在以前还好,毕竟闻楹从来不会在乎自己到底长什么样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他现在真的很担心自己这么个大变活人法,对刚刚才和他确定关系下来的蒋商陆来说会是一件相对难接受的事情。
而再一想到上次在华康多肉基地里,蒋商陆对自己之前那张激素刺激下的开花期脸看都懒得看一眼,却从头到尾对他种子期的那张路人脸很是始终迷恋偏爱和喜欢的样子,闻楹的表情就复杂了起来。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蒋商陆的审美可能有点不太好说的问题。
尽管不是很清楚他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自己那副死鱼眼木头脸的样子,但是出于尊重自己爱人的想法,闻楹还是心里跟着有点紧张起来。
他不自觉地在脑子里思索起目前国家有没有生产有没有暂时能让植物倒退生长的药物,但是想来想去都觉得怎么也不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而即使心里觉得也应该不会,但想到待会儿醒过来的蒋商陆万一因为他长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那双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死鱼眼和路人脸了,就对自己兴趣渐渐淡去,甚至是干脆和自己谈分手的事情,咱们刚刚步入生长期的闻少校抿着唇盯着镜子里这张明明还挺帅的俊脸就有点心情沉重了。
“喂……闻楹……大清早什么事啊……我还没睡醒呢……话说你收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么……昨晚我们没抓到曼陀罗……”
电话里王志摩断断续续的呵欠声伴着他在自己床上滚来滚去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闻楹一个人躲在浴室里正心情持续性沉重着不敢出去呢,听他这么懒洋洋的样子立刻面瘫着脸紧锁着眉头开口来了一句。
闻楹:“你清醒点,我问你个事。”
王志摩:“恩……听着……呢……你有……什么事啊……”
闻楹:“……你有认识什么从事面部整形方面的医生吗?”
王志摩:“…………………………………………………………”
闻楹:“为什么不说话?”
王志摩:“闻楹欧巴,老实回答我,你是打算从地植办正式辞职去韩国出道了是吗?”
闻楹:“……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王志摩:“我靠!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好吧!你搞什么啊大清早的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不是谁说你长得不怎么样了啊?不会就是你那个刚处的对象吧?哎哟我的天呐!我们楹哥是那种光看脸就能看出真实魅力的男人吗!你让他来和我说!看我不骂死他!这么爱看脸为什么当初招惹你!”
闻楹:“………………………………………………”
被王志摩忽然这么激动的大喊大叫搞得有点尴尬,闻楹担心把蒋商陆给吵醒了还特意探出头看了看外面。
等确定蒋商陆应该还没有醒后,他回到浴室里又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还是仔仔细细地把昨天到今天为止发生的事情和王志摩大概的说了一下。
可结果王志摩听他这么说完,却没有去解答他关于自己变帅了会不会被审美异常的蒋商陆嫌弃最终导致感情破裂的疑惑,而是直接特别咋呼地又大喊大叫了起来。
王志摩:“呜呜!我看错了你闻楹!!!你比我还要快的脱单就算了!现在居然!现在居然!呜呜呜!你一晚上这样那样的能不一夜之间长成一棵树吗!我鄙视你!!强烈鄙视你!!!!!!!
闻楹:“……你够了没有。”
本来是想找个人帮忙出出主意的,但奈何狗头军师还是狗头军师,永远都只会这么瞎跑题,所以果断挂了和王志摩之间电话又淡淡地皱起眉后,莫名心情有点不太好的闻少校自己这么一个人又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是想出了一个暂时逃避蒋商陆半天,等下班回来和他再正式谈谈的主意。
所以再等对此一无所知的蒋商陆醒过来时候,背脊酸软的年长男人先是下意识地将手掌落到旁边没碰着人,再皱着眉坐起来的时候便看到床头柜上用杯子压着一张纸条,而这纸条明显是闻楹特意留给自己的。
☆、第二只凤凰
大清早一醒过来旁边好端端睡着的人就不见了,蒋商陆靠坐在床上拿着纸条端详了一阵,半天却是没说话把手里的东西放一边了。
起床去浴室洗漱的时候他顺便把身上的睡衣给换了,而当他看到自己脖子锁骨乃至后腰上都能清晰所见的鲜红色吻痕后,面颊上泛着点情/欲气息的蒋商陆稍稍回味了一下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闻少校昨天晚上在床上的出色表现,最终还是漫不经心地摇头笑了笑,决定暂时不去计较小闻同志这原因完全不明,但似乎是在故意躲着他的古怪行为了。
只是在洗澡的时候,原本还在思考着待会儿要不要去蒋氏看看的蒋商陆忽然就发现了一件有点不太对劲的事。
而当他第三次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无意识的从嘴里轻轻哼歌时,他表情疑惑地抬起头从镜子打量了几眼自己,没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就真的慢慢翘起嘴角又开始轻轻地唱起了歌。
蒋商陆:“……………………………………”
这种和神经分裂一样的行为怎么看怎么有点诡异,内心费解的蒋商陆把自己的头发擦干,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但只要他一不留神就会开始重复这样莫名其妙有点渗人的行为,这旋律陌生的歌谣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就觉得完全是嘴或者说身体先于他本人的一种应激反应。
而本身对类植体人类的生理变化其实不太清楚的蒋商陆自己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就干脆坐在客厅里又趁着清晨的时间给他目前唯一一个除闻楹之外还算比较熟的类植体人类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你找谁?”
电话里的中年女人声音听起来很柔和客气,蒋商陆闻言也礼貌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接着他笑了笑开口如是道,
“穆州现在在家吗?我是他补习班的同桌,想现在请教他一些问题。”
“哦哦,你是蒋同学啊,穆州说过你的,我们全家在吃早点,我去叫他来接电话啊……”
穆州的妈妈听口气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今年十岁的儿子有个听声音年纪这么大的补习班同桌有什么好奇怪的,把座机轻轻放到一边没挂上就起身去叫小儿子去了。
而等她缓步来到他们家虽然只坐了三个人在吃早点,边上却围了一大圈,足有二三十只或趴或坐或是满地打滚的黑猫白猫花猫的餐桌后,穆妈妈坐下冲自家正专心剥鸡蛋的小儿子穆州道,
“州州,你同学给你打电话了,快去接电话。”
“恩,好,妈妈。”
先是迟疑地眨了眨眼睛,个头小小的穆州想了想还是有些谨慎的主动绕开家里养的这些家猫,自己飞快地跑去客厅了。
等他走了后,穆妈妈先是摸了摸怀里见她坐下就马上跳到她膝盖上撒娇的三花猫,又拍了下她那正用手里的油条逗脚底下猫玩的大儿子的肩膀道,
“给我好好吃饭,待会儿不用上班了啊,别去逗锅铲和扫帚,他们俩胆子最小……”
穆霄被自己亲妈一教训,和腿边上黏着他的那两只黑猫笑了笑就继续坐好吃早点了,反倒是穆妈妈探头看了看客厅里的穆州又稍微压低些声音冲大儿子小声来了一句。
穆妈妈:“说起来啊霄霄,你没有觉得,你弟弟最近好像变得活泼了点啊?”
穆霄:“啊?有吗?我怎么没觉得……妈你怎么看出来的?”
穆妈妈:“诶,那老穆你觉得呢?”
穆爸爸:“好像是有点?他在学校到交朋友了吧?”
穆妈妈:“应该是的,补习班里的一个同学,就现在给他打电话的那个,上次还给他送个小礼物了,我看把他都给开心坏了,天天都挂在耽美文库上去上学……”
穆霄:“哦,那也不错啊,改天把那个和他玩得要好的同学叫来家里吃个饭好了,穆州老这么不爱说话也不是好事……”
低头吃早饭的穆霄闻言随口就这么来了一句,心里猜想周末去上那个朝天椒张老师补习班的估计也就穆州这么大的另一个小朋友。
他是不知道自己弟弟的交友范围俨然已经莫名其妙地扩充到自己上司的新晋家属那边了,而此刻坐在家里客厅里和蒋商陆打电话的穆州倒是也完全不清楚自己父母哥哥都在聊些关于自己的什么,只拿起电话又和这段时间同学关系处得还不错的蒋叔叔打了个招呼。
蒋商陆:“喂,穆州?”
穆州:“恩,是我,你有什么事呀?”
蒋商陆:“啊,是有点事,你在吃早饭吗?”
穆州:“恩,我妈妈给我煮了粥和鸡蛋,你吃了吗,叔叔?
蒋商陆:“哦,我还没有……叔叔其实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的啊,你知道一般情况下因为什么原因,花才会不受控制地开口唱歌?就忽然心里莫名的很开心然后一直在唱歌……”
穆州:“恩,我知道,我哥哥每年都会这样,一个人坐在那儿就忽然开始唱歌,有时候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蒋商陆:“恩?为什么?他怎么了?”
穆州:“因为他和他男朋友出去开花了,刚开完花回家的那几天,就会因为激素的影响特别想开口唱歌,这是花科植物正常的生理反应,你把张老师发给我们的教材翻到第二百六十四页,那边会有详细的说明的,基本上什么花的介绍都有。”
蒋商陆:“……………………………………”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意外穆州才这么小,居然都已经知道自己哥哥处了个男朋友这件离奇的事好,还是该意外花科植物的开花期居然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好。
一把年纪其实也是头一回开花的蒋叔叔表情也蛮复杂的,只能点点头谢过穆州让他赶紧去吃早饭别耽误待会儿上学,又上楼去把上次那本早就压箱底的补习教材给重新翻了出来。
如穆州所说,这本补习教材上的确把大半植物界会开花的植物都给介绍了一个遍,只不过或许是因为他这个品种实在是平时实在是比较少见,书上并没有提到罂粟花开花时候的任何注意事项。
对此蒋商陆倒也没有特别地想追根究底,细想他昨天晚上在自己父亲日记本上看到的东西,其实他现在更想弄清楚的,反而是当初莫名其妙找上他们一家要带走自己的所谓政府工作人员和那个帮助他,算是救了他一条命的萧姓老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件事情如果让本身就是干这行的闻楹来帮忙的话当然更好,只可惜那根木头也不知道又怎么了,大清早地人就跑了个没影,也让他没有找到机会说。
而此刻蒋商陆一个人坐下吃早餐的间隙,他倒是又接到了个电话,只是这次这个电话是他的那个老朋友,老同学雍锦年给他打来的。
“老蒋,你现在人在哪儿啊?”
“在家呢,什么事雍大?”
“方便现在出来和我见个面嘛,我有点事人在医院呢。”
一听雍锦年现在在医院呢,蒋商陆停下手里的动作挑了挑眉,他隐约听出来雍大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一副努力压着满肚子邪火不冲自己乱撒的可怜样子,一看就是出了什么严重影响他心情的事。
而果断也没细问就答应了下来,蒋商陆通知司机老姚把他送到了雍大电话里说的那个医院那边,等找到住院部楼上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雍锦年眼眶通红地一个人靠在墙边上抽烟。
“先把烟给我掐了。”
皱着眉掩着呼吸缓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雍锦年一看见蒋商陆来了也想起了他说的那个不抽烟不喝酒的习惯,所以当下他赶紧把手指上的烟给摁了,又拿手散了散自己周围的味儿。
而确定自己应该不会吸入任何香烟的味道后,舒展开眉头的蒋商陆这才把手拿下来,接着就盯着他就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你们家谁出事了。”
“雍二出事了,昨天晚上……我亲自把他送来的医院。”
“哦?他出什么事了?”
其实并不太关心雍二那人头猪脑的小子是生是死,但看在他哥是自己多年好友的份上,蒋商陆觉得自己也应该象征性地安慰他一下。
而听他这么问,一声不吭的雍锦年的眼眶更红了,见状的蒋商陆眯了眯眼睛,半响装模作样地从沉默中长叹了一口气,又拿手慢慢地拍了拍雍锦年的肩膀来了一句。
蒋商陆:“唉,节哀,雍二要是将来在下面收到你给他烧的纸,应该也想起你对他的好的,你就别怕他上来索命了。”
雍锦年:“…………………………………………”
蒋商陆:“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干嘛?你弟原来没事吗?那你一副可怜巴巴的想让我把你抱在怀里安慰一下的样子是干什么?”
雍锦年:“滚滚滚!!!蒋商陆你真是烦死了!!我什么时候想让你抱着我安慰安慰了去死吧你!老子现在没和你开玩笑的心情!!!我都快气死了!!!”
本来心情不好的雍锦年被蒋商陆这猛地大笑起来的王八蛋故意这么一弄立马就无语了,扑过来就作势就要一巴掌打死他个神经病。
而其实路上就打电话问过手底下的人,所以隐约知道雍家老二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的蒋商陆只任由着他玩闹般的捶了自己肩膀一下,接着才勾起嘴角靠在一边墙上凉凉开口道,
“你这个弟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如果下次再这样上赶着给我侄子找麻烦,就算香满园的女鬼这次放过他,我下次也不会放过他了,你那辆车不便宜吧?就这么被他折腾到山窟窿底下去了你不心疼啊?”
“你别说了……我他妈都快疯了,我爸我妈刚刚还在电话里让我别打他别骂他,他都已经这样那样了,草他祖宗的,那车是老子自己当年头一次做买卖自己赚来的钱买的,没靠我爸我妈一分一毫,凭什么要被他们两罚钱生二胎才弄出来的次品儿子这么糟践,这死兔崽子又不是我儿子!”
被气的直接连自己爹妈都一起骂进去了,老雍家这两老的打小就偏心小儿子,对雍大反而十分冷淡生疏的事情蒋商陆也隐约记得点,看他这样生气自然就不忍心再刺激他了,而和蒋商陆这么尽情倾诉了一番,心情也稍微平静了点的雍大过了半响才叹了口气,接着摇摇头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