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男主不准发芽完本——by石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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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说完就妖娆地挥挥手走了,正在往嘴里丢软糖的一品红见状忍不住咂咂嘴,又凑到邓桃身边笑着感叹了一句。
“我发现你叔叔真是太厉害了,我们这一路上过来几乎所有年龄段的漂亮女人都对他赞不绝口,你还记得我们去找戴桃时那个喜欢摇手鼓的哈族老太太吗,她居然也一个劲儿夸你叔叔多有魅力多好多好……”
“嗤,光有女人夸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到现在都没有人要的光棍老男人……”
没好气地偷偷嘀咕了一句,邓桃听一品红提起戴桃也把一直揣在她袖口兜里的那只通体雪白,唯有鬓角边有一抹桃红色羽毛的小雀鸟给抱了出来。
而这只名叫戴桃的鸟儿一落到桌面上,邓桃就把自己的下巴搁在桌子上,又开心地眨眨眼睛像个天真的小姑娘似的兴致勃勃地拿着软糖逗弄起了鸟来。
“行行好吧我的小姑奶奶,鸟不能用软糖随便喂,你不是还得靠她给你抓身上的虫吗?”
一品红撑着自己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光看邓桃这丫头这么天真烂漫地逗小鸟玩画面倒也挺可爱的。
他们这一个月按照邓桃叔叔给的路线先是去找了这只能替夹竹桃抓去身上害虫的鸟,又辗转去帮邓桃取出了背脊的夹竹桃背骨,换上了一段作为替代的楠木骨,此刻夹竹桃的背骨就在一品红手边的包裹里,而想到当时那惊心动魄的血腥画面,一品红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你背上的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不拿掉以后麻烦更大……我们的另外两个同伴当年正是被那群人挖去了背骨,抽取了骨血才失去了自身能力被迫死亡的,他们的背骨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回来,也不知道究竟去哪儿了……所以我叔叔就决定先将我们的背骨挖出然后藏起来,至少可以保证哪一天我们落入敌人的手里时不至于没有后路……”
邓桃的声音很淡定,这半年的野外狩猎生活已经让她具有了某些野生植物的生存斗志,几乎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她了,而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一品红越了解自己的这些已经觉醒的同类就越觉得他们过得不太容易,而想了想后少年还是难掩好奇地问了一句道,
“说起来,是地植办一直在抓你们吗?”
“可能一部分是吧,但总有一些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老鼠,像上次那些把你抓起来的俄罗斯人不就是吗?不过如果你哪天缺钱,尽管可以试试把我和我叔叔到底在哪儿,去上报给当地的地植办,听说这个月的悬赏总额度已经达到八十万了……”
“不是吧我的小姐姐,你怎么又拿话堵我,说好了咱们是相依为命的同伴的呢,我可伤心了啊……而且上次你拔背骨的时候我不也帮过你一次忙吗?你总得相信我,哪怕我没觉醒相对的没有你们厉害,可我也是能排的上用场的呀……”
很会说话并且句句都给人一种很周全安心的感觉的一品红一开口让邓桃不说话了,过了半响小姑娘只低下头用手指拨弄了一下戴桃柔软的羽毛,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如果可以,你最好一辈子都别觉醒,那才是场真正的噩梦……而且你一旦觉醒,你的敌人可不止是地植办和那些想抓你的人了,你知道我和我叔叔一直还在努力躲避着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一品红明显疑惑了。
“五树六花和那棵所谓的神树……他们才是我们最害怕的东西,那是我们的天敌植物,天生就是来克我们这些觉醒的修罗的,就算他们不主动杀死我们,就只是和我们简简单单呆在一块,时间稍微一长,这些植物身上散发的花香和腺体素味道都能让我们彻底死亡,这就是最致命的植物天敌关系……”
“……不过幸好的是,只要我们和他们稍微靠近一点,岁就会在脑子里给我们自动发出警告,方便我们躲开他们,而也正是这个原因,我叔叔才会选择从他的家乡带着我和他一起离开的……”
邓桃轻描淡写的话一品红点点头记下了,原来修罗还有这样的特殊天敌,怪不得他们俩总是天南地北的到处走,一副终身都注定居无定所的样子。
而恰好这时,混血老板娘也和条身材曼妙的蛇似的一扭一扭地端着俩碟面汤,一篮子面包,一些鱼罐头和鱼子酱上来了。
在见这大美女熟练地用匕首划开鱼罐头又递给他们后,一品红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后先体贴地用叉子把柔嫩的鱼肉都放到邓桃的盘子里,又把剩下来的肉屑放到桌面上推给蹦蹦跳跳的戴桃。
最后把那仅剩的汤汁蘸了点面包吃了一口,这小子才和小流氓似的用本地话侧过头冲小姑娘油腔滑调地哼了一句小调笑着道,
“梅花香,雪花香,桃姑娘吃鱼,小的来喝汤,每天有点汤就足够,其实我真的很好养,很好养~”
……
山下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山上的人们是注定听不到了,也许是李成斌这几个人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就在他们跟随目朋干事进入阿尔山之后,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风雪也随之而来了。
裹着厚重的白色棉袍蒙着灰纱的闻楹的穿着看上去是整个队伍里最保暖的,就连几个原本还暗戳戳地觉得闻楹这样打扮很装很娘的大小伙子都忍不住羡慕起这出家的哥们脸上有个能挡挡风的东西,至少不会和他们这样一进山就被冻得嘴唇发紫,满脸冻疮,狼狈得要命。
而这种没由来的羡慕显然并不是少数人的想法,尤其是越接近山上的鄂伦春族就越来越冷的前提下。
年迈的目朋干事看他们这群大多由南方人组成的队伍被这恶劣的自然天气折磨得几乎嗷嗷乱叫只觉得好笑,随手把身上漂亮昂贵的白貂围脖解下来递给正好在自己身边瑟瑟发抖不说话的糖棕围着,又看着一脸不甘心地瞪着自己,明显也想要的阮玫含笑着耸耸肩道,
“抱歉啦,美丽的玫瑰花,我浑身上下也只有这一块毛皮围脖了,我自私地想把它送给我觉得更可爱点的人,这个年轻人就比你可爱多了。”
讲话很直接的老喇叭花把阮玫气得脸都黑了,但她上山前又不小心犯了讲话没礼貌,随便乱骂人的老毛病,搞得目朋干事虽然还是出于同事的情分愿意带他们上来找鄂伦春的桦桑,却明显不太喜欢除了客气又懂礼貌的闻楹和糖棕之外的其他人。
边上已经被冻得耳朵都紫了的糖棕恍惚间地什么都没听清楚,再加上目朋的汉语并没有鄂伦春语讲的熟练,所以他个大傻子也就只会迷迷瞪瞪地说了句谢谢就乖乖地缩着不动了。
而见此情形,阮玫越发觉得憋闷地狠狠瞪了糖棕一眼,但一转头她就看见一边沉默的闻楹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粗鲁的举动,而这女人只能又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好了好了,我把我的毛皮围脖给你,别吵了啊……咱们还有两小时就能到鄂伦春族了,待会儿我会先和目朋干事进他们的撮罗子找桦桑老爷,他会给我一些更有用的信息,方便我们找到灵蛇窝的确切位置的,而且我之所以选在这个季节,就是因为根据萧骜先生的手稿,冬天是蛇类的休眠期,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几乎不用惊动守护着地涌金莲的灵蛇我们就能把他带走……唔,这是我在山底下打印的几份山形地图,陈珂,你给他们每个人发一份吧。”
“好的,李队。”
在边上顺手就接过了那份拓印地图,闻楹只大概撇了一眼也没有详细看地形是否可靠,他就已经认出了这确实是他外公萧骜的笔迹,这从某种程度也说明了李成斌的话也并非全是吹牛话,至少他们是真的拿到了很大一部分本该属于他,但是全都被地植办方面占为己有的萧骜的遗物的。
这般想着,闻楹的眼神略微沉了沉,他并非那种完全不去计较得失的人,是他们家的东西本来也不该让一群人莫名其妙地来拿着到处寻什么宝,而不动声色地把这份地图叠好放进自己的袖口,若有所思的闻楹就这么想了会儿事,又在四五分钟后跟随大部队继续往鄂伦春的方向走了。
这一天一直到天空中出现一道红色的隐约光柱,层层的大雪几乎从脚脖子堆积到众人的小腿上方时,他们才疲惫又困倦地踩着大雪来到了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已经点上篝火的鄂伦春族,如阮玫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每家都饲养驯鹿的神奇狩猎部落,难免就这么背着装备站在雪地里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而目送着作为翻译和沟通人员的目朋干事带着李成斌一起率先进了桦桑家处于正当中位置的撮罗子,闻楹站在被冻得蹲在地上不想动的糖棕边上刚想径直地收回视线,他忽然就撇见在族长家围栏里头有个穿本民族衣裳的小姑娘也正一脸新奇地看着自己。
这个说话的小姑娘自然就是桦桑的孙女桑桑了,因为她嘴里说的是鄂伦春语,所以闻楹和糖棕都一脸疑惑明显都不能听懂,而见状站在边上正好听见的陈珂只笑了笑,又走过来看着闻楹主动开口解释道,
“这个小姑娘她在问你,你是不是他家里养的这些驯鹿的同族……好奇怪啊,这是什么意思?你和驯鹿长得很像吗?”
陈珂的自言自语让闻楹也跟着皱起了眉,眼见清秀的青年弯下腰和桑桑一边说话一边表情惊讶着连连点头,过了好半天陈珂才恍然大悟般地转过头又告知身后的闻楹和糖棕道,
“啊,我好像听懂了,她说的原来不是这些被驯养的鹿,而是一个来他们家做客,名字叫鹿的汉族男人,那个男人也和你一样不让别人随便看到自己的脸,出门都带着面具,所以她以为你和他是一个族的,有相同的风俗习惯……”
“噗。”
原本被冻得要死的糖棕忍不住小声地捂着嘴笑了起来,他很想说闻楹之所以整天蒙着脸才不是因为什么民族风俗习惯。
而是因为他现在的长相对人民群众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还是老老实实地遮着比较安全,不容易被人觊觎。
不过这种大实话说出来脾气一点都不和蔼可亲的闻楹一定会立刻动手揍他的,而想到这儿,糖棕刚要拍拍身上的雪花艰难地站起来,却见表情古怪的李成斌和目朋从桦桑的撮罗子,又冲着不远处的闻楹和他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糖棕先生,遏苦师傅,桦桑老爷说想见你们和你们说几句话……麻烦请进来一下吧。“
这个见面的邀请来的有点突然,闻楹和糖棕之前从未来过鄂伦春,也没有见过这位桦29 桑老爷,但是看李成斌的意思明显就是这位桦桑老爷早早地知道他们要来。
而当下就和闻楹对视了一眼,又顶着包括陈珂等人在内奇怪的眼神就一起进了桦桑的撮罗子,等一进去,坐在玛路边上抽烟袋的老人家就冲他们比了个手势。
“坐。”
这是一口不太标准的汉语,但显然桦桑老爷确实能和汉族人交流,并且不需要任何人的翻译,见状的闻楹和糖棕一起在火堆边各自坐下,而桦桑在主动弯下腰给他们各倒了杯热乎乎的酒汤后,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对一般看了眼蒙着灰色头纱,干坐着一动不动的闻楹。
“你……好像不是菩提树吧?”
“啊,对,不好意思啊,菩提树因为有事去冈仁波齐找人去啦,我是糖棕树,他是——”
“凤凰尊。”
伴着一声篝火内部木炭的爆裂声,桦树老人苍老且坚定的声音慢慢地响了起来,闻楹闻言明显一愣,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被识破身份的尴尬,只用手指撩开头纱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和真实面容露了出来,又在金红色火焰的渲染下抬起染着点薄红色眼梢略显迟疑地问了一句。
“是萧骜将这一切告诉您的吗。”
“当然不,是阿尔山告诉我的,萧骜也只是曾经来过这里试图寻找出真相的旅人之一,我当时告诉他,凭他是无法带走地涌金莲的,因为被灵蛇囚禁的地涌金莲只可能跟随着自己的主人和同伴离开,也只有他的主人和同伴才能救他。”
“地涌金莲是被灵蛇囚禁住的?”
猛地听到这个和李成斌说的不太一样的细节,糖棕的表情明显有点惊讶,而桦桑老爷闻言也不回答,只端详着他神情纯净的面庞笑了笑,又从自家的神奉老箱子给糖棕取了一件做功精致,样式古老的缠臂金出来。
“您树体的手臂是不是左边有三个缠臂金,右边却只有两个?”
“对……”
傻乎乎的糖棕简直有点被老人的未卜先知给被吓着了。
“那就将这个原本就属于您的东西带走吧,您也许已经不记得了,但在据说二百年前,身为年轻战神的您是亲自来过鄂伦春,并为了拯救自己的朋友地涌金莲而与灵蛇有过一番打斗的,可最终您一个人还是落败了,遗落下来的这只缠臂金也被我们的祖先所捡到了,如今您拿回去,自然就能恢复从前的模样,再不用寄生在这样已经死去的躯壳之上生活了……”
这个消息对糖棕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惊喜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还需要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长回完整见状的树身,可听老人现在的意思,自己明显就是因为缺少了这只缠臂金才会一直四处被人吊打,一点都没有闻楹遏苦他们厉害的。
而想到这儿,脸上充斥着失而复得的笑容的糖棕也赶忙双手接过那只给他一种很熟悉感觉的金子首饰,又郑重地开口说了声谢谢,许久沉默着目睹这一切发生的闻楹同桦桑对视了一眼,而桦桑也在看着他后淡淡开口道,
“您是赐予一切草木生命的神明,等五树六花都全部回到您的身边,自然就可以一点点恢复从前的神力,今晚不出意外会有大风雪,好好劝告一下那些年轻又冲动的年轻人吧,最后不要那么固执地想尽快往山中去,等明早天亮,我的朋友卢集的孙女葛春会带你们进山,如果再遇到什么问题,我在山中还另外有一位也来自汉族的朋友可以帮助你们。”
“是……那个鹿吗。”
一下子就想到桦桑的孙女口中提到的那位神秘的客人,本身并不怎么好奇的闻楹只顺着老人的话就随口问了一句,而闻言也点了点头,桦桑老爷用一副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的通透眼神望着闻楹美好到不真实的面容笑了笑道,
“他是一个和您一样善良正直又非常执着的人,如今也在找一件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你们能在山中有缘遇到,也许会是一场非常不错的相遇。”
“……也许吧。”
此刻的闻楹其实不是很明白老人这种宛若某种古老预言一般的提示,他只是在低头认真思索着有关地涌金莲和自己之间的联系,竟不知道自己这一时的疏忽险些让他和某个人就此擦肩而过了。
很久之后他再回想起这件事来,都有些庆幸如果那天晚上不是李成斌他们上赶着进山作死,也许他就真的要从这里开始就和那个一直故意躲着自己的人再也无缘得见了。
而此刻,闻楹只是和收好东西的糖棕一起站起身道了句谢,又在走出桦桑家的撮罗子之后一边走去找李成斌他们一边聊了几句。
“你觉得这个桦树老爷的话可信吗?”压低着声音的糖棕这般问道。
“至少比李成斌他们看着靠谱多了。”闻楹如是回答。
“也是……不过我们这么一弄啊,他们估计更要防着我们了……”
糖棕这略显担心的一句话在几分钟后一语中的,闻楹同他再找到李成斌他们向当地人租住的撮罗子时,这群人居然连晚饭都没有给他们留点,只装模作样地丢了点钱出来让他们自己再去找鄂伦春人买。
而见状的闻楹也懒得搭理他们,和糖棕无奈地准备就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想想上山的事,可这时,李成斌却似笑非笑地用一副直接通知也不带商量的口气告诉了他们一件事。
“我们已经和那位卢集老爷的三儿子说好了,五百块钱,让她大侄女葛春和我们今晚一起去山上,葛春非常熟悉阿尔山的那条踏花大道,就算是再大的风雪也挡不住她的,遏苦师傅和糖棕先生就尽管放心跟着我们上山去好了。”
李成斌这胸有成竹的样子简直满脸都写满了找死,他不知道卢集老爷的三儿子是他四个儿子里最龌龊下作的东西,平时就习惯小偷小摸,这次也是趁自己老父亲和兄弟们都出门狩猎不在,才硬逼着父亲不在家,母亲也早早去世的小侄女葛春听自己的话给自己偷偷挣笔大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