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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后,男主不准发芽完本——by石头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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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两三个月后的一天,王慧生照例是带着整天黏着他的岁岁从山上放羊回来,可大半夜的这抱着孩子睡得青年忽然就一脸惊慌坐起来地和大伙说岁岁好像发高烧了。
而唯一睁开眼睛并理会了他的萧骜皱起眉披着件衣服起身来看了看之后,也只是有点无奈地保持着最佳的耐心冲红着眼睛的王慧生压低声音安慰了一句。
“额头好像是有点烧……但这也没办法,公社里根本没有医生……要不去我去外面拧根毛巾给岁岁敷敷脸吧,我陪着你一起,你别打搅大家睡觉了,明天早上大伙还要起床下地呢,惠生。”
“……恩,谢谢你,萧骜。”
王慧生这般感激地回答着,脸上也有点止不住的羞愧,可他心里实在是着急,这么个完全依赖自己的小生命他没办法不好好上心。
可尽管当时的萧骜和王慧生已经尽了自己全部的心力,但那个叫岁岁的孩子还是病的越来越来严重,红疹,高烧,烂疮还有不停地呕吐,把一直用心照顾着他的王慧生都快给逼疯了。
而就在王慧生几乎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老天爷赐给他的孩子时,伴着某一晚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本来还病得很重的岁岁忽然就莫名其妙复原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什么让大家松了一口气的好消息,因为很快萧骜或者说他们一起的这几个人便发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
岁岁的病的确是彻底好了,现在活蹦乱跳的整天又能跟着王慧生上山去放羊了,可是拉萨公社附近的三百家农户除了他们这几个人全都在一夜之间生起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伴着红疹和高烧,身上严重的溃烂更是会越来越多。
起先大家都没有好好重视起来,但是当病气在整个普兰县逐渐蔓延开来,几乎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心里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的萧骜还是意识到了自己那一时的心软可能带回了一个情况很不妙的东西。
而这种本来还不怎么确定的猜测在那天他叫上了陈永明和刘常卿三个人一起从王慧生那里偷到了那个叫岁岁的孩子,并强行解开他上身的衣服,发现那些已经生长出来的白色菌丝后彻底得到了验证。
“呜呜救命……救命……怕……”
年幼的岁岁躲在草垛后面颤抖着肩膀哭,身上的细密白色菌丝也在从皮肤毛孔里慢慢地钻出来。
萧骜三人被眼前这莫名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弄得面面相觑,心里却同时意识到一种比植物类人还要不可思议的生物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老铁,我们这次可惹了个大麻烦回来……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一脸错愕的刘常卿提出的这种疑问萧骜自己心里也有,毕竟植物类人这种东西从共和国建国到如今被得到初步验证本身才经过了只有二十年不到,如今居然会出现这种并非植物也并非动物,而是借助自己的菌丝传播严重疾病的怪东西,这不得不让人感到造物的神奇。
而就在皱着眉的萧骜刚想开口问问身旁陈永明的意见时,他却忽然发现低着头冷着脸的陈永明表情看上去好像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
萧骜的声音让沉默的陈永明稍微回过点神,但是当他再次看向岁岁的时候他的眼神还是有点阴沉的可怕,刘常卿看出来陈永明好像是避讳着自己在这儿才不肯和萧骜说,只沉下脸来了句我还能卖了你们俩嘛不都一块过来了吗,而被他这么一说也有点尴尬的陈永明过了许久才皱着眉淡淡开口道,
“我可能……已经猜到他是什么东西了。”
萧骜和刘常卿闻言同时愣住了,但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总显得气色很难看的陈永明却没有看他们,只是用一种阴森到恐怖的神情死死地盯着不停地哭泣的岁岁又咬着牙开口道,
“他自己说的的那个名字,他身上的这些菌丝,还有这种能带来大范围恶性疾病的能力……这个小怪物根本就不是动物也不是植物,他就是个灾星,旧社会的时候一般地把它叫做岁,太岁或者零岁,只要他出现在一个地方人就要开始生病或者打仗,你们要是家里有上了年纪的老辈随便问一问肯定也听说过这个东西,不过谁又能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儿,还正好被你们俩冒冒失失地捡回来了……真是倒霉又晦气,赶紧有多远扔多远,不然大家全都得没命。”
陈永明不像是在说谎的话让站在边上的萧骜和刘常卿都有些脸色难看,他们当初也不曾想到后果会变成这样,毕竟一开始大家也都是出于好意才救这个孩子的。
可是现在看来除了把他尽快地扔到远离这里的山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还被蒙在鼓里的王慧生发现岁岁不见了会不会急的想疯,而此刻仔细想了会儿事的刘常卿只是显得挺无奈地看了眼身边的萧骜,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
“我觉得吧,既然要送就赶紧送走吧,再耽误几天我看半个拉萨公社都要遭殃了,我们自己惹得麻烦那就我们自己解决,萧骜,你看着办吧,要怎么处理我都听你的。”
好友的话让皱紧着眉头的萧骜跟着点点头,他们此刻的心里其实都没有想太多,更甚至连萧骜都没有意识到一旁的陈永明的脸色始终不太好。
可等之后刘常卿独自被公社主任叫走外出办事,而他们俩则留下来商量怎么把岁岁给弄到没有人的山里去时,刚刚还不怎么吭声的陈永明忽然就趁着没人拉了拉萧骜的手,又在见萧骜抬头疑惑地看向自己后,红了眼睛抱住了他的腰又相当罕见地主动亲了亲他。
“恩?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这个时候的两个人还算比较交心,陈永明的臭脾气萧骜大多数时候都觉得还能忍受,有时候看他病病歪歪的还这么爱跳脚还觉得有几分说不出的可爱之处。
他私心里一直觉得陈永明还算是个心里还算留着底线的人,往后外头的大局面有所改变,他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到首都去各自闯出一番名堂来。
可是谁想到就在他耐心地抱着沉默着流起泪来的陈永明低声哄了一会儿后,只以为他是生病了才心情不好的萧骜居然得知了一件在今后的许多年里都觉得相当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快死了,萧骜,你相信吗?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活不长了,我姥爷和我父亲之所以会放弃我,还无条件服从政府的安排把我丢到这儿来,也是因为我的家族遗传基因让他们觉得我根本毫无价值……我一直很恨他们,就是他们害了我母亲还害了我……可现在没有人能帮我,也没有人能救我,我就只有你了,萧骜……”
眼角通红的陈永明一点点地把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外人的秘密给说了出来,他提到了太岁,提到了十种因为最早寄生于太岁身上,所以就含有特殊身体激素并生来就有严重基因缺陷的植物,甚至还主动地说出了刚刚并没有告诉刘常卿的关于岁的肉能长生不老,维持永恒生命,救死人生白骨的秘密。
可萧骜这么沉着脸听着越听却越觉得后背发凉,因为他已经隐约看出来陈永明想干什么了,这让他有点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疯了。
而知道他彻底明白自己意思的陈永明也猜到了以萧骜的性格注定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所以他只是用力地抓住这最后机会,并颤抖着身体地抱着眼前还在摇摆不定的萧骜,又难得放下自己的大少爷面子一边哭一边质问他道,
“只要能让我再多活两年,我就和你好好地过一辈子好不好?我发誓我绝对不贪心,你相信我吧,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萧骜……”
把萧骜这个人的心理拿捏得很准的陈永明靠着一个人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从来都光明磊落,为人正派的萧骜这一次居然欺骗了自己的好友刘常卿,又背着所有人包括那个后来真的急疯了四处跑,最后失足摔死在山上的王慧生,和他的爱人陈永明一起悄悄把那个叫岁岁的孩子找了个山上的洞窟关了起来。
而这一关,居然就是整整五年。
五年下乡生活无比枯燥乏味,但萧骜还是靠着农忙后的自学拿到了首都高等学府的录取通知书,他和志同道合的好友刘常卿一起准备向上级政府提交自己从农场回城的工作申请,想以植物类人的身份回到中科院去参与如今正如火如荼的远古遗迹宗赞天坑的探发工作中去。
陈永明那本来在逐渐衰败的身体也渐渐地有了起色,更甚至在一个月前还得到了他父亲寄来的家书,摆明了是也等到了回城的希望。
可每当深夜他们俩偷偷地在农场外头找了一个隐蔽地方私下见面时,良心上忍受着巨大折磨的萧骜就夜不能寐,连面对曾经让他无比珍惜的陈永明也让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你怎么了萧骜?不会还在想那件事吧,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吗?他这种怪物是不会死的,就算被当成补品吃掉再多也是会重新长出来,而且他现在越来越大,等我们离开拉萨之后就把他好好放掉不就好了吗?”
陈永明一遍遍地用各种言语来安抚着萧骜明显不太对的情绪,虽然刚开始他也受到了一些来自自身道德观上的谴责,可是身体上的逐渐康复还是让他忽略了一个和所有人完全不一样异类的痛苦。
只是有时候看到那个靠在洞窟边上被拴着手脚所以哪也去不了,只会呆呆地看着山顶上不断往下滴水的孩子在一个人自言自语,时不时还会怪里怪气地笑起来,他也会有一点不安和焦虑。
而听到他这么完全没有一丝忏悔之意的说话,皱着眉的萧骜忽然就有了几分厌倦和疲惫,接着他转过来盯着陈永明毫无破绽的表情看了看,过了好一会儿才显得有些自嘲地开口道,
“也许吧……反正你也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不是吗?说好的和我好好过一辈子,现在想想也只是当初拉我和你一起下水的谎话吧?再说你父亲不是都已经把那个女孩的照片夹在信里了吗?她看上去漂不漂亮?会和你一起生个和你一样好看的孩子吗,永明?”
这话说完干脆收回自己视线的萧骜也不顾陈永明瞬间白了的脸色就径直站了起来,他这个人其实不怎么爱记仇,也确实不想故意给这人难堪。
只是很多事情憋在心里太久了也忍不住想说出来发泄发泄,而见陈永明这个混蛋又开始张牙舞爪地哭着想拉住自己说些他自己都不信的谎话,轻轻叹了口气的萧骜所幸捏住他的下巴吻了吻,又在勾着嘴角离开他苍白的嘴唇后,用他这一生最温柔动情不过的眼神看着他笑了笑道,
“坏事都已经陪你做尽了,今后老了估计也要和你一起遭报应,别哭了,好好的去结你的婚,做你的大少爷吧,我这辈子注定孤家寡人一个,往后咱们各走各的,要是心里觉得委屈了,身体又有哪里不舒服了也可以再来找我这个老朋友说说,我能帮的一定帮,只求你千万好好对待咱俩的这点情谊,哪怕让我一辈子活在陈永明爱过我的梦里,也别让我哪一天真的恨上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第十一场极乐
藏庙的屋顶被成群结对闯入的人面秃鹫强行毁坏,落满墙土的肮脏地面,大片?6 笃凰核榈奶瓶ㄋ椴迹褂性诳掌兴烈饴涌吹呐ㄖ匮任抖蓟愠闪讼嗟闭伊业囊荒弧?br /> 常人显然完全都无法想象这里刚刚才发生什么了不得的生物之间的争斗,而此刻站在半边围墙的废墟之下,脸上身上满是血痕擦伤,脖子上更是差点被割开一道致命的口子的闻楹则一动不动地立在黑暗的夜色之中许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直到身后蒋商陆咳嗽的声音传来,他才像是回过神一般转过身将自己那几乎顶破整座藏庙屋顶的凤凰树树冠慢慢收起,又在走过来半跪在蒋商陆面前后开始替他处理起脸上的伤口。
“他肯定没尽全力,我们今天算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了,不过今晚过后,冈仁波齐山周边的生态系统真的是危在旦夕了,他花了这么久时间铺垫了那么多把我们骗到这儿,也真是用心良苦……”
听到他这么说,眼神淡漠的闻楹看上去一如往常,但必须要自己亲手去揭穿某些残酷的真相还是让他的脸色冷的可怕,他甚至一时间都不太想回应蒋商陆的话,只是闭上眼睛干脆地选择了沉默。
而见状一愣的蒋商陆也知道自己刚刚可能一不留心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了,只能轻轻的叹了口气,又抬起手指替他小心又仔细地擦了擦他脸上的血痕才开口道,
“抱歉,不应该现在就和你说这些的,不然你先一个人找个地方呆会儿吧,这边我来收拾就可以了……”
这般说着,口腔里还在因为这几天吃药而止不住发苦地的蒋商陆便掩住自己的嘴唇冲面前的青年轻轻地开了口,他其实并不介意多退几步给心情糟糕的闻楹一点的空间冷静下来,事实上只要能让闻楹心里感觉好受一点,退再多步他都完全可以。
可当他的另一只手刚准备要收回来时,蒋商陆却感觉到自己忽然被一下子拉住了,接着垂眸不语的青年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又在替他擦了擦掌心的血迹后才口气沉沉地来了一句。
“我很好,你别管了。”
“真的?”
蒋商陆一听这假的不得了的话就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谁想到板着脸的闻楹听见他这么说居然又开始故意装哑巴了,直接就无视了他的话开始认真地帮他消毒。
蒋商陆被这明显在抵触自己的态度给弄得更不安了,只能跟着他一块沉默下来就等着他自己主动开口,而闻楹也在帮他简单地处理了一会儿伤痕后,沉默了一下才捧着他瘦得面颊都凹下去的脸就吻了吻他嘴角的伤口。
“刚刚故意不搭理我,现在又开始占我便宜了是吗?”
一边回应着他的吻蒋商陆还一边含糊地笑着问了一句,见闻楹也不吭声就这么又低下头重新开始帮他认真地消炎,蒋商陆只一脸过意不去地转过脸叹了口气,才神色复杂地张张嘴开口道,
“其实你真的想找人发火,不用顾忌那个人是不是我,这件事是我那天晚上回来之后多嘴了,我是真以为你没察觉到,不过我要是换个别的办法,其实今天晚上我们也不用这么直接地和他对上,你应该也有别的处理方式……但我实话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就是……算了,你和他都那么多年交情了,抱歉……”
蒋商陆这么说着挺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一贯很懂得照顾闻楹的情绪,王志摩之前背地里肯定坑了他不少次这件事他不是不生气,但他也怕贸贸然知道真相的闻楹心理上接受不来。
可是自打从首都离开,亲自杀死了陈永明的蒋商陆就一直在思考当初的糖棕为什么会懂得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寄生在雍锦城身上的问题。
因为后来的无数事实已经证明了,没有哪种正常植物会不具备这样微生物才具备的能力,除非有什么人曾经教给过他,那这个人现在想来除了曾经和他接触过萧骜应该不会是别人,那么又会是什么人教给那个时期的萧骜的呢?
起先他和闻楹都没有想通这个问题,所以他们只是把精神异常的萧骜找了个地方关了起来,又开始通过姚东林对看似没有帮手的萧骜进行一定程度的监视。
可谁想到,在他们一起进入冈仁波齐山后,还没等他们有机会喘上口气,这些事情就一股脑地全冲着蒋商陆来了,而这个时候如果一贯警惕性充足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可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那他也白经历之前那么多场危机了。
虽然一开始他并没有立刻怀疑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过的王志摩,因为相比起这个早早离开他们去到了冈仁波齐,甚至还一度和他们求救过的可靠朋友,总是喜欢把有些事藏着掖着的遏苦都比这个看着无害的废话篓子嫌疑大。
可是当那天晚上他从卓玛拉山口发着高烧被闻楹带回来的时候,身上携带着病毒的他居然在模模糊糊间感觉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大怪物就在自己的附近,还在和无数弱小吵闹的小怪物窃窃私语。
那一瞬间蒋商陆终于明白过来大家之前的思维局限性在哪儿,而这个居心叵测的人又是怎样用一种怎么巧妙的方式完美地洗去了自己全部的嫌疑,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谎,可他的坦诚,却是建立在所有关于冈仁波齐的真相都是他一步步帮忙带出来的巧妙节奏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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