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爱人完本——by柳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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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拓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血祭剑在他的袖筒里颤的厉害。
“小诺,不是刚喝了那么多血,应该很饱了才对,怎么回事?”
血祭剑却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干脆从袖筒里掉落了出来,直接掉在了栾拓的掌心里。
栾拓握紧血祭的那一瞬间,便明白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魔族的血,显然跟神族的血不一样,洛林的血是炙热疯狂的,和自己冰凉温驯的血不一样,这样的血液会让血祭剑更加疯狂更加难以自控。
“小诺,先忍着点,这会儿人太多……等我们回家的……”
然而血祭剑似乎并不能自控,刚刚的对阵原本已经燃起了他的狂躁情绪,魔族王子的血液让他陷入了更加疯狂的饥饿中。
栾拓感觉世界又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右臂已经不受控制的抬起,血红的剑尖指向了正向他走来的众人们。
“小诺,别忘了你是谁的剑!”栾拓在难以自控前急的吼了一声道,“杀人的事,只要你在我手里,就永远别想做!”
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吼,把大家吓的不轻,再看栾拓手持红剑,似乎在自我斗争的表情,众人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该如何帮他。
血祭剑通体发着幽暗的红光,依然在他手里抖得厉害,栾拓用力的闭上了眼睛,阻隔了那个充满血光的世界,低声道,“你要是想杀,就杀我吧。”
手中的剑猛的一颤,炙热的剑柄渐渐冷却了下来。
栾拓的右臂也自然的垂落,血祭剑的影响力似乎终于慢慢消散了。
栾拓睁开了眼,眼前的世界已恢复正常,在低头看了一眼血祭剑,剑身的红光以不见,此刻想是休眠了一般终于安静了下来。
栾拓长吁了一口气,暗叹自己考虑不周,血祭剑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在自己身边安然无恙,甚至压抑了弑杀的本性,大概也和神族的血液有极大的关系,看来以后还是不要让他轻易的沾染别族的血为好。
只是今天的情况,如果没有血祭剑,栾拓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和洛林对招的能力,也就没有办法找机会重伤他了,栾拓握紧了手中的剑,轻声道,“小诺,今天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救得了洛林……”
众人见栾拓似乎无恙,也放下心来,只是都带着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的佩剑,越发搞不明白那剑到底是怎么回事,栾拓见状不动声色的将血祭剑又藏回了袖中,免得引起事端。
☆、意料之外
但不论如何,魔族溃败,全线退兵也是一个极大的胜利,众人都非常激动,一扫往日以来的阴霾,急着赶回圣普伦传递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栾拓虽然有伤在身,但是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虽然心里极度担忧洛林,却也不敢在情绪上表现出太多来,便跟着众人匆匆赶回了圣普伦城内。
全城似乎都提前得到了消息,这会满城都在庆祝胜利,真是神族罕见的热闹。
不知道洛林这会怎么样了,有没有苏醒过来,魔族血液恢复的速度应该比神族还要快,但是腹部的剑伤恐怕得养好久,血祭剑造成的伤,杀伤力确实有些过大,栾拓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心里一阵隐隐作痛。
换好衣服出了宫殿后,对往来众人的各种道贺和褒奖也没有太听进去,满脑袋都是洛林虚弱倒地的样子……
“七哥!”
栾拓抬眼一看,原来是老九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
“七哥,你简直是神啊!”
“我本来就是神。”
“哎呀,我是说你是神中的神啊,大家都担心你会死在战场上呢,没想到你却让那个洛林败的那么彻底!”
栾拓没心思和他多说,“我去云上殿给父王复命了。”
“我也跟你一起去,我要听细节!”
“随便你……”
“七哥,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好重,熏死我了。”
栾拓身子一震,忘了他这个敏锐的鼻子了……只得推脱道,“估计过两天就好了吧。”
“你心跳怎么忽然加快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可怕……”
云止委屈道,“人家就这么点天赋嘛,怎么就可怕了。”
“是我用词不当。”
“嘿嘿,那一会儿父王赏给你的东西,你分我点。”
栾拓无奈的笑笑,“如果真有,我都给你都成,但是你见父王什么时候对我好过。”
云止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岂不是说父王很偏心,七哥放心,一会我一定帮你多争取些好东西!”
“好东西就算了……能平安过关就是万幸了……”
两人走到云上殿的门前,栾拓推开了殿门,抬脚垮了进去。
大殿内的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快轻松,反而两边站立的人都满脸肃穆,让人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栾拓有种不祥的预感,又不同声色的在袖子里把血祭剑往深处藏了藏。
神王还没有开口,倒是景乾先开口道,“栾拓,你用来打败洛林的到底是什么武器啊,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个。”
“二哥,我用的当然是我自己的剑了。”
“可我怎么听说是一把红色的剑?”
栾拓四下看了看,殿内的每一个人都在看他,“我的剑很重要吗,难道你们不应该关心魔族已经撤军了这个更重要的事实吗。”
此时神王终于开口道,“魔族虽然撤军了,但恐怕他们留下了一个更大的隐患。”
“父王,”栾拓皱眉道,“我没有明白您的意思。”
“三界之中,红色的剑很多,但是血红色的剑却只有一把,栾拓,把你的剑拿出来。”
“父王……”
“别让我说第二遍!”
栾拓进退两难,只得小心翼翼的把血祭剑从袖中拿出,“父王,不管它从哪里来,现在它已经是我的佩剑了,我想我应该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武器。”
血祭剑并没有让在场的众人惊讶,因为单看外形,并不觉得像十分邪恶凶狠而且能力强大的剑,反而觉得这剑秀气狭长,和栾拓倒是极为搭配。
景乾问道,“那你的幻影剑呢?”
“被我震碎了。”
“震碎了?你是说它已经成形了?”景乾对兵器很痴迷,忍不住问道,“是什么材质的?”
栾拓不安的扫了神王一眼,小声道,“剑身是银白晶钢的,剑柄还没有细看。”
景乾心痛道,“居然是晶钢的,它的硬度和魔界的黑金不相上下了,如果不是自己的主人,又有谁能震得碎它。”
栾拓握紧了手中的血祭剑道,“我现在只想要我手里的这把。”
结果没想到,下一秒手中的剑便脱手而出,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剑鞘飞离掉落在了地上,闪着幽暗红光的剑身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
栾拓抬头看去,原来是神王在操纵着,他此刻的脸色难看至极,眉目间的怒火清晰可辨。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这是魔族的血祭剑!”
威严的声音在殿中响起,栾拓已经很久没听过父王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了,不由得浑身一颤,暗道糟糕,“父王,这确实是血祭剑,但是它已经和传说的不一样……”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神王召唤来了玄铁链,缠绕上了血祭剑的剑身,然后松了力,血祭剑掉落在了地面上,在栾拓的面前剧烈颤动着。
“父王,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问我做什么?栾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威胁神界安危的事情来,我真是对你失望至极。”
“可我只是用了一把从魔界出来的剑而已!”
神王笑了几声道,“魔界十万大军也抵不过这一把剑,它的能量足够让圣普伦陷入毁灭性的黑暗中。”
栾拓急道,“父王您这是误解和偏见,血祭剑一直待在我的袖子里,它的影响力从来没有超出过我个人的范围。您现在不相信它是无害的,正如当初不相信我能很好的驾驭神迹之礼一样!”
神王的声音恼怒而悠远,一字一顿道,“神界能驾驭神迹之礼的,只有我。”
“好,”栾拓道,“我可以永远都不再用神迹之礼,父王你不放心的话,大可以再给我来几颗封神钉。但是我一定要留下血祭剑!”
“执迷不悟!”神王怒道,“景乾,把血祭剑拿走,放到紫金炉中看看无尽之火能不能把它化掉。”
栾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过去挡住了景乾,急道,“父王,父亲!求您别这样做!”
“把栾拓也带走,关到无界牢里去,反省十年。”
众人闻言大惊,无界牢是众神都很畏惧的惩戒之地,而且一关就是十年的话,似乎也太重了。
云起忍不住劝道,“父王,把血祭剑毁掉就算了,七弟也是鬼迷心窍,血祭剑如果不在了,相信他会很快清醒过来的。”
“不要!”栾拓急道,“关我可以,我去反省!不要毁掉血祭剑,父王,我只求您这一次!”
“不要再说了,”神王坚持道,“景乾,你还在等什么,把血祭剑拿走,拖着玄铁链走,不要碰它的剑身。”
无尽之火取自神界白炙龙的龙焰,是世间最炙热的温度所在,血祭剑放进去恐怕是凶多吉少,栾拓情急难耐,在掌心中汇聚了自己能掌控的为数不多的全部力量。
景乾见他居然真的动手,只得放下血祭剑,躲闪开来,一边高声提醒道,“栾拓,别冲动。”
正想跑过去解救小诺,栾拓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紧接着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像后倒去,光感受这力量他也知道是父王动的手。
“栾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神王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去反省你应该怎么做一个神界的王子,如果你再令我失望,那么下次,我会直接杀了你……”
栾拓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眼皮很沉很重,眼前颤抖着的血祭剑明明离他很近,却再也无力伸出手去。栾拓绝望的慢慢闭上了眼睛,任自己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诺……对不起,没想到我救了洛林,却害了你……
☆、无界牢
栾拓感觉自己仿佛在疲惫和伤痛中睡了许久许久,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潮湿冰凉的地面上。
他又这样躺了几个小时,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神王没有手下留情,栾拓的伤势很重,虽然不至于丧命,但也要缓上许久。
感觉到自己手里有一团东西,栾拓费力的举到了眼前,展开来看竟是一张字条,那字体是景乾的,只写了九个字:连无尽之火都没有用。
还好……还好无尽之火没用,栾拓松了口气,也在心中暗暗感激景乾,他没有记恨自己跟他动手,反而还偷偷传递给他自己最关心的消息……这份恩情只有以后再报了。
分别不可怕,只要没有失去,就一定有重逢的那一天,他和洛林如此,和小诺也同样会如此,血祭剑是他的佩剑,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栾拓放下了字条,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他不敢相信父王居然真的把他关到了这里来,这个所有神族都恐惧的阴暗地牢……
无界牢建在圣普伦外围的城墙下,由强大的神力所打造,它不仅可以压制住被囚禁之人的神力,而且最恐怖的是,这个牢房没有门,神王下令禁闭他十年,那么直到十年后,门才会再次出现,而这个期间栾拓只能看到四面冰冷的石墙,和一扇小的不能再小的窗。
栾拓四下看了一圈,牢房的面积极小,也没有任何日常用品,完全是冰冷空荡的感觉,他才醒来了一会儿,便感觉四面墙似像他压迫而来,那种狭小空间内的窒息感几乎令他崩溃。
栾拓大口喘了几下,只得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小窗户上,虽然小,但好歹可以看到外面的天,此刻正是夜晚,隐约能看到几缕星光。
不知道小诺怎么样了……
栾拓揪心的闭上眼睛,如果自己都是这种下场,更何况是血祭剑……小诺到底是被自己连累,如果不是要救洛林,它永远也不需要曝光在别人的视线之下,它可以永远呆在自己的袖筒里,远离杀戮,也远离饥饿……
十年的时光。
栾拓从未觉得如此迷茫害怕,他如何能忍受得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呆上十年之久!小诺又如何能忍受得了十年的饥饿!
他们明明没有害任何人,为什么一定要落得这种下场!
栾拓的手掌愤恨的攥紧,一直觉得自己逆来顺受的他第一次在心底有了怨恨与不甘,而这种怨恨在这个压抑的令人疯狂的环境下,却显得那么可笑与苍白。
他攥紧的拳头又慢慢舒展了开来,紧闭着的眼角不知不觉的落下了一滴眼泪,为了自己,为了小诺,也为了洛林……
至少洛林还活着,那么这一切便都值得。
十年而已,以我十年苦难,换我心爱之人平安,栾拓无声的笑了出来,即使再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么选择,永远会这么选择……
三个月后,洛林腹部的剑伤终于彻底痊愈,只是留下了一个浅红色的疤痕,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常坐在自己的床边,手摸着腹部受伤的地方发呆。
虽然一直在养伤,但是洛林也在关注着神界的动态,血祭剑在比试中出现,他就猜到一定会被神界所注意,后来便果真传来了七王子因私藏魔界凶剑,被神王下令囚禁的消息,而血祭剑也不知所踪,想必一定是被神族严加看管了起来。
听到栾拓被囚禁的消息,洛林真是一点都不‘心疼’,想起他狠狠刺自己这一剑,竟然没有一点犹豫和不忍,完全不念昔日缠绵的旧情,真是狠心到家了……
“殿下?你又在发呆呢?”
洛林抬起头,原来是夏子寂,“你怎么来了,神界有什么新消息了吗。”
“没有啊,自从七王子被囚禁这事闹了一阵后,最近神族一直很平静,简直连点花边新闻都没有,你猜为啥?因为以前的花边新闻也都是七王子的,哈哈哈哈……”
洛林冷眼看着他,“好笑吗?”
夏子寂识相的闭了嘴,“殿下,一点都不好笑。”
“栾拓被关了也快三个月了吧。”
“是啊,才三个月而已,要我说他把殿下伤成这样,关个三千年都不算长。”
“知道他被关在什么地方么。”
夏子寂想了想道,“好像是无界牢……殿下你该不会是鬼迷心窍的想去看他吧!”
“笑话!他对我下手这么狠,我再厚着脸皮去看他,我这个魔族王子也太丢脸了吧!”
“就是说嘛……”
洛林白了他一眼,又道,“魔君最近在忙些什么?”
一提这个,夏子寂就是一把泪啊,哭诉道,“魔君不容易啊,为咱们魔界筹划了几百年年,没想到人界的注意没打成,神界的主意也没打成,刚撤兵回来的时候好几个城池就都乱了,开始抢夺城池之间的公共用地,魔君最近费了好大得劲,四方安抚,镇压内乱,可别提多忙了……”
“都怪我,”洛林皱眉道,“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坏了父亲的计划。”
“魔君都不怪你,殿下就不要自责了,还是尽快把身体养好要紧呢!”
“有机会替我给父亲谏言吧,短期之内我们是无法争取两界的土地了,从现在开始,最好有计划的控制魔界的种族数量,尤其是喜好食肉的大恶魔和半兽人的数量,一定不能再乘阶梯式增长了,否则魔界内部会越来越动荡。”
“殿下何出此言啊,等您养好伤,我们再去神界征讨啊!”
洛林慢慢摇了摇头道,“神王大概有我们所无法抗衡的后手,没调查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夏子寂也不管听懂没听懂,先拍马屁道,“是,我知道了,还是殿下深谋远虑!”
“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流忆。”
“属下告退!”
流忆已经醒来有十几天了,只是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还没有完全恢复,走路抬手什么的都比较费劲,但是情况也在一天天的好转着。
洛林走进他房间的时候,流忆还躺在床上,一个魔族侍女在床边专心致志的喂他吃饭,周围放着很多空盘子,看样子都是被流忆干掉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洛林走到床前关切的问道。
“还好……”流忆把一块肉咽了下去道,“就是好饿,怎么吃都饿……”
“血祭剑在你体内呆的太久,看来它与生俱来的饥饿感对你的影响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