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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爱人完本——by柳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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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您喜欢,就拿走吧。算我送给您的!”
“谢谢……”
栾拓夹着那本书出了门,终于再也忍不住,任凭眼泪夺眶而出,眼前的圣普伦一片模糊,整个世界都不再真实,洛林,永远真的太久太久了,不是说好了再也不分别吗,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洛林一定是在骗他,是在开玩笑,他本来就喜欢开自己的玩笑,这次一定也是!
栾拓一边流着泪一边笑着又飞回了冥河,想去找洛林问个清楚,这些一定不可能是真的。
再次到达冥河的时候,栾拓却愣在了原地。
冥河的左岸,已经是成列的守卫了,此刻众人似乎正忙着排列和建立岗哨,沿着冥河的岸边,每隔几米就可以看到一个守卫,把边境线把守的密不透风。
耳边回响起洛林的话来,“如果你不想我再次入侵神界,就不要再踏足我们魔界的土地……”
河岸这边的白色芦苇依然美丽的荡漾着,栾拓轻轻拂过它们开出的柔软的花,软绵绵毛茸茸的,美丽却脆弱,只有在神界才可以生长,因为神界的风很小很弱,如果是在魔界,恐怕早就被吹散的无影无踪,所以魔界能生长的,只有荆棘。
栾拓躺在舒服的芦苇丛中,看向无尽的天空。
洛林真的和他分手了,时间是永远。
明明那么相爱,明明说好了再也不分别,连回忆都还没有多少,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一河之隔,却偏偏没有办法踏过去问清楚。
洛林,除了等待的权利,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再见小诺

赛罗宫殿内。
洛林原本正在屋中坐立不安,此刻见到他的副将寅礼忙问,“他现在还呆在对岸?情绪怎么样?”
“殿下放心,栾拓看起来挺平静的,而且已经离开了岸边,我才回来向您复命的,另外冥河边境线的守卫状况……”
“这个我没心思听!”
寅礼叹道,“殿下做的是正确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
“他拥有的原本就不多,我又怎么忍心再让他承受魔界的诅咒……”洛林揉了揉发酸的双眼,短短的时间却已感觉心思疲惫不堪,变故实在太过突然,感觉想做了一场梦一样。
如果不是魔君急着交出王位,如果不是栾拓随时会在神界因为血祭剑惹出什么新的风波,洛林一定会多给他们些时间,找一个更恰当的理由,给栾拓更多的准备……
“殿下,您说的那个诅咒到底是什么啊?”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诅咒的是魔王的爱人:生子后死,寡亲寡友,永世孤独。”
寅礼惊的瞪大了眼睛道,“所以两任魔君的妻子都是……原来,原来是因为诅咒!”
“不要说出去。”
“属下明白。”
“以前从未听说过魔界的诅咒,”洛林悠悠道,“帮我找几位年长些的魔族史学家,我想在深入了解一下,但是不要走漏风声。”
“好的,属下马上去办!不过殿下最近还要操心继位典礼……”
“这个我知道……对了,神界的情况也多留心些,栾拓如果有什么消息……”
“属下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殿下!”
“辛苦你了。”
自从那天从冥河回来以后,栾拓便把自己关在了寝殿里,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出门。
在那张曾经和洛林一起躺过的床上,抱着被子睡的昏天黑地,他失去了小诺,失去了血祭剑,现在又失去了洛林。
冲破封印以后,体内强大的力量就越发膨胀,如今没有了约束自己的精力,那力量更是似乎时时刻刻想要宣泄而出,栾拓不相信这样的他走出去会没人察觉,恐怕随时会被拖到父王面前,再来上几根封神钉和一顿责骂。
与其独自面对这一切,还不如躲在寝殿里,在睡梦中还能见到自己曾经拥有过的那些短暂的快乐……
“七哥!”耳边响起了拍门的声音,“七哥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找你说!”
栾拓好半天才从迷糊的状况中清醒过来,听出了那是云止的声音,他下床打开了房门。
“有什么事?”
云止愣在原地,“七……七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栾拓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银发,“抱歉我一直在睡觉,现在好点了没。”
“不是说这个,你的神力……好强大……”
栾拓哦了一声道,“我冲破了父王的封印,原本是想用来去跟踪景乾的。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最近情绪也不好,所以现在力量有些难以隐藏和自控,恐怕还没等找到血祭剑,就会被父王发现了。”
“七哥我正是因为这个来找你的!”
“是景乾那边有什么动静了吗?”
云止挤进屋内,关上了房门,然后才道,“他还没去看血祭剑,但是昨天抓了一只魔界的小恶魔,现在正关在他自己的宫殿里。”
栾拓有些不解,“现在跟魔界又没有战争,他抓小恶魔做什么?”
“反正我在他宫殿门口晃悠的时候,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那个味道肯定不是神族的血,八成就是那个魔族的小恶魔的。”
“景乾为什么要去为难一个魔族的小恶魔呢。”
云止急道,“七哥你怎么这么笨啊,你想想,景乾能接触到血祭剑,现在又搞了魔族的血,难道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联吗?”
栾拓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是,景乾看血祭剑太饿了,于是帮它准备了食物?”
“我才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呢……”
“我们先别乱猜了,既然他准备了血,那应该很快就会去藏血祭剑的地方了。”
云止点了点头,“所以七哥你可以准备行动了。”
“谢谢你,云止。你别参与进来了,免得万一事发,父王连你一起责备。”
“那七哥你一定要小心,记得别暴露,偷完剑马上跑,千万别让别人认出你来。”
“知道,放心吧!”
送走云止后,栾拓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从颓废的情绪里唤醒,开始着装梳洗,想着就要能见到小诺,终于忍不住有了淡淡的笑容。
在景乾的宫殿外面藏了大半天后,终于在黄昏时刻见他低着头颇为低调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水晶的小桶用布罩着。
景乾一直低着头飞速的走着,看样子对路线是非常熟悉,还很警惕的时不时停下来四处看看自己有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栾拓异常小心,不敢有一丝大意,一路远远的跟着他直到来到圣普伦城外快接近玛德伊城处的那个往生崖的崖底,往生崖是整个神界里唯一的悬崖深渊,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个深渊有种神奇的能力,神族的生命太过漫长,如果有神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以选择从往生崖上跳下,等他坠落到谷底的时候就会化为另外一个崭新的生命,比如一只鸽子或者小鹿。
往生涯下边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山洞,如果不是跟踪景乾至此,栾拓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到神王藏血祭剑的地方。
景乾没有察觉到栾拓的存在,独自走进了洞中。
栾拓躲在洞外不远的巨石后面,心里隐约有着一丝不祥的预感,在记忆中,往生涯下原本也是草长莺飞,生灵丰饶,而现在,自那个洞口扩散开来,尽是些枯枝凋零和遍地的白骨。
即使在这么远外,栾拓都能感受到那股邪恶和阴森的杀气,陌生的让人有些惧意。
这十年多的时光,小诺纠结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栾拓心痛的不愿在想,只盼景乾赶紧出来,他才好进洞中去救出它来。
将近一个时辰后,景乾才走出了洞口,跟洞口的几个守卫交接了几句话,看起来心情似乎还不错。
等确定景乾走远后,栾拓从地面上捡起了几个石子,石子漂浮在他的手掌之上,栾拓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绝对不想伤害自己的族民。
石子飞射了出去,击中了几个守卫的头部,栾拓用力适当,所以他们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伤到性命。
栾拓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幽深的洞中。
山洞很长,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山洞两侧点着常年不灭的火把,但在血祭剑的力量辐射之下,那火光微弱的可怜,这沿途已经看到了十好几具白骨,光看那骨骼的结构栾拓也知道不是神族的……
终于走到了山洞的尽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栾拓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半天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只觉得心脏像被人捅了一剑般痛的难受。
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小池子,血祭剑被缠绕着玄铁链,立着锁在池中央,而池中放的正是景乾刚刚带来的新鲜的魔族血液。
此刻围绕着血祭剑在池中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漩涡,血液正被吸食进剑身里。
“小诺?”栾拓试着轻轻唤道。
然而血祭剑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池中的血减少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转眼间,便已经快见了底。
“小诺,我是栾拓,你还记得我吗?”
栾拓走到池边,血祭剑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红光,细长的剑身看起来秀美而神秘,剑并没有任何变化,还和当初在栾拓手中的那把一模一样,那把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小诺变做的剑。
池中的血已经被吸干,血祭剑开始轻轻的颤动起来,栾拓伸手想把链子解开,却发现无法做到,只得动用神力将铁链击碎,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指向自己了,它必须马上把小诺从这个可怕的环境里带走。
玄铁链被击碎后,血祭剑倒在了池底还残留的血迹中,栾拓一只脚跨进池中,俯下身去,握住了血祭剑的剑柄。
熟悉的触感,让栾拓想起他和小诺曾经快乐的童年,在再看眼前的光景仿佛恍如隔世,小诺,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你,伤害你……
麻木的感觉自手掌传来,迅速扩散到了小臂,栾拓拿着血祭剑和立在一边的剑鞘往山洞外走去。
几步以后,他感觉头越来越沉,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了洛林,耳边不断回放起他当初在冥河说的那两个字:永远,永远,永远……永远分手。
然后是摔在地上的贝壳,化为废墟的房子和魔界满地的红色荆棘,那荆棘像是长满了每一寸土地,世界都化为那抹鲜红的颜色,带着硬硬的刺,戳的栾拓无处可逃,浑身痛楚。
而洛林正一身艳丽的锦袍,站在那荆棘的另外一边,朝他笑着张开双臂,似乎在说着,来啊栾拓,越过这些困难,我们就可以再次重逢……
手中的剑轻盈顺手,栾拓从未感觉到如此急迫难耐,他要跨越过这片荆棘,他要与洛林再次相见。栾拓不停的挥舞起手中的剑,将那些刺人的荆棘劈砍殆尽,他终于费力的砍出一条路来,一步一步吃力的走向正等待他的洛林。
大臂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刺痛,栾拓低头看去,发现被划开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他望了一圈四周却并未发现什么可以伤到自己的东西。
栾拓甩了甩头,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洛林有些模糊,只是不断的在向他招手。
栾拓怕洛林消失,心急难耐,再次挥舞起剑来,却惊异的发现那剑身上都是鲜红的血液。他回想起自己从池底捡起血祭剑的那幕,那时剑身上明明已经没有了血。
“小诺”,栾拓闭紧眼睛再次猛地甩了甩头,“是你在控制我的心智吗!”
手中的剑颤的很厉害,栾拓不得不用双手握紧他,眼前依然是红色的荆棘和远处微笑的洛林。虽然他多么希望这是真的,但是栾拓知道这是他在血祭剑的影响下看到的幻像。
“小诺,你究竟在做什么!想想你对我的承诺,想想我们的席慕雪山,想想那些快乐的时光,不要放大魔族血液对你的影响!”
眼前的红色荆棘慢慢消失了,但是洛林的身影依然那么清晰顽强的存在在眼前。栾拓苦涩的笑了笑,不曾想到,如今自己的心智竟然这般脆弱,脆弱到对血祭剑的影响竟然连一丝一毫的抵抗力都没有……
栾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让自己的信念坚定一些,“小诺!不要再控制我了……以我现在的心智根本没办法跟你对抗,你如果不尽快清醒过来,我们会有麻烦的!”

☆、从未远离
血祭剑终于抖的没那么厉害了,眼前洛林的身影也渐渐的淡化,远去……真实的世界终于浮现了出来。
栾拓却心惊的发现他现在正处于往生涯的谷底,而他的四周围了十几个小心翼翼的守卫,有的已经把剑拿出来了正对着他,而不远处,景乾正一步步的走了回来。
虽然意识清醒了过来,但是栾拓依然没有挣脱血祭剑的控制,此刻他的右臂依然抬着,剑尖指向眼前的人,栾拓发现很多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却都避开了要害。
栾拓吃力的使了使劲,发现既无法放下自己的胳膊,也没法松开握剑的手。
“小诺,这样还不够,你必须彻底冷静下来。”
景乾终于走到了他的近前,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说不清是关切还是恼怒般直直盯着栾拓。
“七弟你不该来偷血祭剑,把剑放下吧。”
栾拓依然在努力和血祭剑对抗着,咬牙问道,“你到底喂了他多少魔族的血?”
景乾皱紧眉头,“这不关你的事。”
“二哥,”栾拓的手臂微微放下了些,“跟血祭剑有关的一切,都是我的事,你让我带它走吧。”
景乾看向血祭剑,它就这么被栾拓握在手里,哪怕它散发着如此可怕邪恶的力量,栾拓也敢毫无保留毫无惧意的握着它,而自己在十年的时间里,多少次左看右看的都没敢碰它一下,心理不由得生出一丝失落的情绪。
“我绝对不可能让你把它带走。”景乾深吸了口气,在手中幻化出了自己的定空剑。
栾拓一惊的同时血祭剑已经带着他的手臂直指向了景乾的胸口,“二哥千万不要,我不会跟你动手的,但你绝对不是血祭剑的对手。”
“你带着它又能去哪?刚刚那么大动静,你还指望能偷偷的瞒天过海吗?”
“刚刚?”
“刚刚谷底爆出强烈的红光,地面震颤,不然你以为巡逻的守卫是怎么发现你的?”
话音刚落,只见云起正带着一队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看到对峙着的两人急道,“都是自己兄弟不要动手,跟我回去见父王!”
景乾收起了定空剑,栾拓依然无法控制小诺,事情的发展越发脱离他的控制,走到这一步那也没有什么余地了,他用左手握住剑刃,血液从割破的手指流出,浸入了血祭剑的剑身。
熟悉而冰凉的血液,带着强大的能力,血祭剑似乎终于清醒了过来,栾拓感觉到所有知觉和控制力重新回到了体内,右臂也终于自然的垂落了下来。
看着惊异的望着他的众人,栾拓笑了笑道,“我终究是把自己想的太坚强了……”
众人一起回到了圣普伦的云上殿内。
一路上景乾似乎很不安,栾拓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二哥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说什么?”
“当初如果没有你的字条,那十年的时光,我会更难以承受。所以,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你一会儿预备怎么办?”
栾拓轻声道,“我要血祭剑,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景乾本想开口反驳,想了想又停住了,父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血祭剑交还给栾拓的,如此折腾了一圈,血祭剑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手里。
众人等了片刻后,神王才怒气冲冲的来到大殿,还没等坐稳,就指着栾拓道,“怎么又是你!谁让你去偷血祭剑的!十年的时间白关了是吗!”
事到如此栾拓不打算再逆来顺受了,他抬起头对上了神王威严的目光,字字有力道,“父王,今天的事我会承担全部责任,不管你要关我十年还是一百年,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我要血祭剑,他是我的佩剑,以前是,以后也永远是,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再从我身边拿走他。”
神王直接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云起急忙开口劝道,“栾拓,清醒点,不要一错再错!血祭剑是魔族的剑,不要执迷不悟!”
栾拓仰头笑了几声,“一错再错?那你告诉我,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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