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完本——by潇湘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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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府修建很快,不用十分装饰,能住人即可。赵总兵看叶俊文不顺眼,把他扔去了后头。庭芳倒住在正院的东厢。山西产煤,取暖极容易。庭芳坐在温暖的炕上凝神写字。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大好,平儿不允许她站着写,不然就哭给她看,只得坐着练。当认真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大脑会产生一种奇异的兴奋感与满足感。庭芳能明显感觉到,负面情绪随着笔尖一点点消失。
写了好几页纸,庭芳的情绪已平复。倚在窗口看外头的皑皑白雪,思绪不由的回到了过去。她并非生而强悍,出生在一个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从小受到的歧视与打击足以把正常人淹没。就因为她是女孩,就因为她没有兄弟。奶奶尖锐的辱骂依然刻在心里。或许就是当时沉淀的负面情绪,导致最后的大爆发。悲剧的是当时的无知的她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心理医生,更不知道其实可以吃药解决。父母面对歇斯底里的她更无可奈何,犹如笼子里的困兽。最后,她拿着谱子一首一首的弹,一首一首的挑战,直至走出阴影。庭芳默默的清理着桌面,坚定的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上辈子能站起来,这辈子也一定能。
门帘微微颤动,进来的是徐景昌。他住对面西厢,每天都会抽空来看看蔫了的庭芳。瞥见桌上的字,轻咳一声:“妹妹该静养。”
庭芳微微笑着:“好多了。”顺手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盒子,打开,“蜜饯海棠。”
徐景昌不爱吃甜食,笑着婉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放在桌上:“妹妹生日的时候……”正在血雨腥风的干仗,徐景昌顿了顿,“算是补妹妹的礼。”
庭芳好奇的翻看,不明就里。
徐景昌拿到自己手上,示范一下。原来是个可以藏在袖子里的小弩。又推回庭芳跟前,笑道:“估量着你的尺寸做的,有活扣儿,实在不方便我再改。”
保命暗器!庭芳不客气的笑纳了。然后歪着头问:“师兄几月的?”
徐景昌笑了笑:“七月初七,传说日子特别不好。”
庭芳道:“你知足吧,再晚几天就是七月十四了。”
徐景昌道:“管它哪日,横竖被人叫鬼月。我……定国公不喜欢我,也有此意。七月初七的孩子,都是来家讨债的。”
听着就不开心。庭芳立刻换了话题:“师兄说好的教我功夫的,又忘了。”
徐景昌再次劝道:“真的很疼!”
庭芳恼了,砸了个荷包到徐景昌头上。徐景昌也不躲,十分无奈的道:“那日我没认出你来,扣着你时,你不觉得疼啊?”
不疼才怪!庭芳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脖子要被掐断了。
徐景昌觑着庭芳的脸色道:“所以,不是我不教你。花拳绣腿的没用,动真格的,我可不会手软。你想清楚了。”
庭芳道:“那我试试?”
徐景昌叹口气,这熊孩子真心不怕死!只得跳下炕:“来吧,倒座是打通的,那里宽敞。被我摔地上你别哭!”
庭芳跟着跳下来:“我才不哭!”
徐景昌头痛的带着庭芳出门进到倒座。倒座铺了木地板,角落里放着兵器,一看就是下雨天外头不方便时习武的地方。徐景昌就没真心想教庭芳,他打小受罪是没法子,庭芳跟着受罪作甚?
头一关站桩。估量着庭芳的身体状况,徐景昌点了一根细香:“一炷香,站着不许动。别先想着招式,如今我且要站呢。”说毕示范。
庭芳呵呵,说的好像瑜伽不用站似的,就是动作略微有些差别。于是跟着站。徐景昌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站呗。哪知一炷香后,庭芳居然纹丝不动。
徐景昌:“……”
庭芳还问:“你一天就站这么一会儿?”太简单了吧?
徐景昌:“……”翻出个沙漏,计时开始。
庭芳的身体毕竟没恢复,沙漏走到一半时,就有些站不住了。徐景昌收起沙漏,道:“行了。”
庭芳怒目而视。
徐景昌算服了:“你别逞强,身体好些了再加。头一日用力过猛,明儿你还练不练了?”
庭芳正色的道:“师兄,我认真的。”
徐景昌突然一个横扫,庭芳觉得小腿骨一阵剧痛,整个人被扫在地上。落地前本能的用手肘撑住,随即手肘传来撕裂的痛。徐景昌蹲在地上,看着庭芳扭曲的表情道:“认真的,就是这种待遇。你真要学么?”
庭芳调整着呼吸,斩钉截铁的道:“要!”
徐景昌道:“习武之前,有两大要点。第一站桩,第二挨打。站桩不必细说,我看你站的挺好。挨打么,你要学打人,先会挨打。你得有足够的忍痛能力,才能在被打时反击。同时你也得有足够快的反应,在被打时避开要害。四妹妹,师兄不是谦谦君子,你真学,我真打。我小时候怎么学的,我就怎么教你。不会说你是女孩儿我就手软。因为学了花拳绣腿自以为是,还不如不学。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懂吗?”
庭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对徐景昌嫣然一笑:“我再说一次,师兄别小瞧我。”
徐景昌被庭芳的身体素质惊了一下,点点头道:“好。”说毕,再次找出沙漏,“继续站。”
庭芳笑嘻嘻的道:“师兄陪我么?”
徐景昌道:“我可以陪你,但站桩不能说话。凝神,静气。”
庭芳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头一天,徐景昌没有他说的那么狠,一个小沙漏大概是两刻钟。两刻钟,即半个小时。对于平日里的庭芳而言并不算什么。瑜伽可不是随便躺躺拉拉筋的游戏,在她接触过的所有健身项目里,除了器材以外,几乎是最考验体能的了。徐景昌不知道的是,庭芳的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根本不是娇娇女。他不允许庭芳分神,自己盯着沙漏,却是忍不住瞥向站的摇摇欲坠的庭芳。可庭芳依然在坚持,汗水从她额头滑下,全身的肌肉微微颤抖,但一言不发。
终于等到沙漏落完,庭芳长吁一口气,慢慢的站起,再慢慢的走到墙边,依着墙站立。徐景昌忽然就觉得脸有些红。他小时候站桩,站完就赖在地上了,哪里还能如此从容不迫。再想想庭芳学问碾压他,书法碾压他,数学碾压他,现如今连毅力都要碾压他了……顿时觉得阵阵肝疼。师妹你天生就是来克我的!多大仇!
庭芳调整着呼吸,对徐景昌道:“师兄,多谢你。”
徐景昌认命的摆摆手:“你别坑我就行。”
庭芳噗嗤笑道:“我就坑过你一回,记好几个月,小气鬼。”
徐景昌哪好意思说自己被全方位吊打,含混说:“你要休息了么?”
庭芳淡淡的道:“我还想学骑射。”
徐景昌脚底一滑,险些摔倒:“我改叫你师父得了!”
庭芳大笑:“数学你就得叫我师父。好徒儿,还不快来行拜师礼。”
徐景昌一脸生无可恋,他是不是顺道儿把书法练练?
庭芳收了笑,正色道:“师兄教我。”
徐景昌长长叹了口气:“行,明儿吧。你不能学弓箭,力气太小,拉不开弓。你学弩吧,那个准头好就行,还能连发。没有弓箭好看,却是有效。”
庭芳道:“有用就行,我不挑的。”
徐景昌笑道:“我还当你不高兴呢。”
庭芳微笑:“姑娘家呢,可以好强,但不可以狂妄。”
“嗯?”
庭芳平静的道:“我就是练一辈子,也打不过你。不是你比我聪明,而是力量的差距。我要的是面对强敌有反击之力,能争取逃脱的时间,而不是如同在地道里一样任人宰割。不过四个蒙古兵,他攻我守,练好了弓.弩,躲在暗处就把人解决了。师兄你不了解妹妹,我从来最喜欢简单粗暴有效。没人觉得滚泥巴的野猪好看,但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好看么,别人好看我看着就行。”
徐景昌听着极为耳熟的言论,郁闷的道:“你就不该姓叶。”
庭芳不由问:“我不姓叶姓什么?”
“赵!”徐景昌道,“跟小舅舅一模一样!哦,年纪也跟他儿子差不多,抱错了?”
庭芳差点被口水呛着:“神马?小舅舅有儿子了?”
徐景昌点头:“好像,就比你小几个月吧。”
庭芳:“……”怪不得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一丝慈爱。庭芳泪流满面,男神差辈了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中医可治疗抑郁症。庭芳不知道而已。抑郁症等心理疾病是身体的一种病变,不是坚强一点就能抗过去。但是身体素质好或精神强大的人,确实好的快。就像感冒了,身体好的人不打针不吃药三天后活蹦乱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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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点亮文武双全技能!
现在诸位知道,徐景昌与庭芳这对师兄妹,到底“同门”在哪儿了吧?不是叶俊德的弟子,而是习武。
PS的PS,习武是非常艰辛,以及非常疼的事儿,我大概是晋江为数不多的……
嗯……写男主把女主……啊不对,是小受把小攻……打的嗷嗷叫的作者……望天……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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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硬广一下
《来自十年前的少女》xet/onebook.php?novelid=2853829
据说看的人膝盖都碎成了粉末,再据说三水小草有吩咐,看文的可以打作者。
→_→,目前我与该作者对三水小草的争夺战进入了白热化,所以你们不用大意的抽打她吧,我一点意见也没有,还会为你们摇旗呐喊的!
☆、第223章 喵喵喵
窗外大雪纷飞,窗内热火朝天。庭芳享受到了徐景昌幼年在宫廷内做伴读的待遇。每一次攻击,都被徐景昌狠狠的扔回地上。然后冷酷无情的说:“再来!”
庭芳没有废话,利落的翻身而起,出拳攻击徐景昌的面门。徐景昌微微偏头避过,抓住庭芳的手往边上一拉。庭芳整个人被往前带,徐景昌趁机扫过下盘,庭芳狼狈的摔了个狗啃屎。但她绝不会就这样算了,摔下去的同时利用腰力旋转侧踢,很不幸被徐景昌发现、躲开,单手抓起她的踝骨往远处一抛。庭芳再次落地。
徐景昌淡定的道:“再来。”
平儿在边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哭着往后退。劝不住庭芳,只能跑去找太医配药。心里埋怨徐景昌对个姑娘下手那样狠,她要胡闹你还纵着!随便陪着玩玩不行吗?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欺负小姑娘,又算什么?
庭芳压根没看到平儿离去,她满心都在寻徐景昌的破绽。好几次其实找到了,但她力量不够。徐景昌本来就不算高手,他自己且常被打成猪头,远远做不到真正的收放自如。真碰到他的弱点,反击起来尤其狠。庭芳不用看都知道又被摔紫了。连续七天,每天洗澡的时候平儿就在边上哭,一直哭到她崩溃,然后接着哭。要不是练完真没力气洗澡,她一准儿把平儿扔出去。
又是一记重击,庭芳落地。徐景昌都有些绷不住了,但看着庭芳坚毅的眼神,只得继续。心里拿着个好强的师妹一点法子都没有。他心里知道,自保能力到底有多重要。即便庭芳回京,能打总比不能打强。练上几个月,至少京里的那些文弱书生就只有被她打的份。嫁给谁都不用被欺负。想到庭芳的婚姻,徐景昌略微皱了下眉,就这么一分神,庭芳就抬腿踢到了他的小腹。
徐景昌:“……”行了,别说练几个月,就现在福王之流都只能被这丫头压着打。小丫头力气好大!
庭芳十分不满:“师兄你分神!”
徐景昌说了句抱歉,示意庭芳再来。徐景昌再没手下留情。在教庭芳以前,他是深思熟虑过的。一个小姑娘,要学到什么程度?真的要跟他小时候一样努力么?他应该用什么样的力道去教?她哭了怎么办?
但庭芳用实际行动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庭芳从来没有哭过,被打的再狠也不会哭。她是真的想学,是认真的。骄傲如庭芳,如果放水才是对她的蔑视。尊重一个人,便是尊重她的选择。在她没有认输的时候,你判定她输了,就是对她莫大的羞辱。徐景昌凝神应战,虽是在单方面揍庭芳,但也留心喂招。不然庭芳真的就白挨揍了。
你来我往中,两个人都没看见门口站着的赵总兵。
赵总兵盯着庭芳的一招一式,眼里全是光。这孩子太有天赋了!协调性绝佳,柔韧性绝佳!简直甩了福王那怂货八百条街。看着两个孩子的打斗,深感手痒。寻了个空档,一出手,徐景昌和庭芳师兄妹齐齐落地。徐景昌心道不好,果然下一刻就被赵总兵制住了。
赵总兵冷哼:“我这么大一活人偷袭都没看见,就有脸当人师父了!”
徐景昌痛的呲牙咧嘴,不敢说话。
赵总兵看向庭芳:“你以前练过?”
庭芳摇头。
赵总兵点点头:“明儿起,跟我练。跟那个半吊子学没出息。”
徐景昌敢怒不敢言,半吊子还不是你教出来的!
庭芳的眼睛立刻亮了!她被徐景昌揍的毫无反抗之力,而徐景昌在赵总兵面前就是盘菜。可见赵总兵有多厉害。学习么,当然要跟着大师走!庭芳愉快的把师兄抛弃,甜甜的道:“谢小舅舅!”
赵总兵被庭芳萌了一脸,高兴的揉着庭芳的头发:“真乖。”
庭芳立刻顺杆往上爬:“小舅舅能教我弓.弩么?”
赵总兵想了想:“我不用弩,明儿我喊个人来教你。要练弩,索性连马术一块儿练。你站在地上用弩远不如骑在马上厉害。还要学怎么躲避,战场上活着的才是英雄,死的的全是狗熊。”
庭芳猛点头。
赵总兵又问:“对了,我听说你的字儿写的不错?”
庭芳道:“还行。”
赵总兵说:“嗯,很好。跟我来。”
庭芳莫名其妙的跟着赵总兵进书房,然后赵总兵丢了一叠纸过来:“誊抄一份。”顿了顿,“语句也可以润色一下。”
庭芳猛的想起文书段宜修受了重伤还在将养,心里难受。再看赵总兵的字,难受劲儿差点被震飞。擦!比福王写的还丑!语句全是大白话。合着你们甥舅三个的文盲属性一脉相承!
庭芳奋笔疾书,跟着进来的徐景昌被瞪的汗毛直立。待庭芳写完,赵总兵终是叹道:“你要是我闺女多好。”
庭芳:“……”男神,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姐一点也不想当你闺女,姐只想睡了你。腰是腰屁股是屁股,武力值是武力值,想来肌肉漂亮的难以言喻。庭芳放下满心遗憾,自我安慰道,好歹趴在人腿上睡过,聊胜于无。
然而赵总兵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老司机的猥琐想法,只对徐景昌道:“你好歹也练练字。”
徐景昌最不喜欢文化课,但想想庭芳必然不喜欢挨打,还不是坚持下来了。他总不能真叫小女孩儿比下去,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庭芳笑的路出一口白牙,报复的时候终于到了。把毛笔塞到徐景昌手里:“悬腕于墙上。”
徐景昌认命的挂纸,练字。庭芳随便拿了根尺子充当戒尺,徐景昌略潦草一点,啪的一下就打过去。徐景昌扭头无声的用口型控诉:“你公报私仇。”
庭芳也发口型道:“是又如何?”
徐景昌继续用唇语:“明儿你给我等着。”
庭芳:“呵呵,走着瞧。明儿你也给我等着。”
赵总兵早看到两个孩子的小动作,想起在宫里居住的日子,不由笑出声,两个活宝!不知福王那个熊孩子还是不是这么着。听说他们仨常在一处耍,可见是物以类聚了。看庭芳还活蹦乱跳,丝毫没被打残,凉凉的道:“小四,闲的很就站桩。”
庭芳乐极生悲,在赵总兵的注视下,忍着疲倦站桩。赵总兵又对徐景昌道,“让你悬腕于墙上,没让你站直了吧?”
庭芳向徐景昌丢了个同情的眼神,站桩练字,对学渣来说简直是双重折磨。
徐景昌深吸一口气,把纸往下挪,痛苦万分的写字。直到赵总兵把文书批完,已是亥时。庭芳站的两脚发软,徐景昌亦是满头大汗。赵总兵收了文件,满意的对两个孩子点头:“行了,去睡觉吧。”
庭芳这次是再也没办法从容优雅?5 耍诘厣希胩炫啦黄鹄础P炀安降妆慌暗木眯衷谡宰鼙埃渤抛琶桓宜@怠U宰鼙醋帕礁龊⒆樱肫鹁┲杏鬃樱睦镆蝗恚Φ溃骸罢静蛔〕錾鞫奔涠痰愣R豢诔圆怀膳肿樱芗辈焕吹摹!庇侄酝シ嫉溃八湎伦叛膊皇呛艽螅慵纫Ь秃煤醚АC魅赵缙鹣韧闶π忠黄鸶伊废埃偃ネ馔放苈怼6粤耍慊挂寤穑俊?br /> 庭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谁耐烦学那不中用的东西,又不是黄蓉,能拿绣花针当暗器使。只说:“我要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