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完本——by潇湘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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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忽然就觉得脑子不够使了:“那是为了什么?”
庭瑶顿时心好累,辅佐这么一货上位,难度有点大啊!只得解释道:“父王死的干脆,圣上就不好再动文臣,否则会出乱子。我头发剪的干脆,圣上便也不好动我,只能把我扔去桃花庵过苦日子,末了还得承认我是秦王妃。”
“殿下的岳父,不还稳当当的在掌院位置上么?”
福王惊愕。
庭瑶笑道:“我爹,那真是被我连累,圣上拿着他撒性子。二叔被贬海南,却还升了一级。是贬官,而非流放,能轻轻巧巧的带走家眷。失去了父王的圣上,并没有那么强。包括,即将被封为太子的平郡王,他能做的,只有讨好殿下。”
福王冷笑:“他不整死我就不错了。”
庭瑶笑:“殿下要跟我打赌么?”平郡王是郡王的时候,叫板太子能叫的特别爽快,但等他做了太子,面对圣上和朝臣的夹击时,就知道各中滋味了!不讨好福王以向圣上表忠心,他还能作甚?福王作为圣上幼子,太子幼弟,被当了那么多年牌坊,早屹立于众人心中。新太子当然必须接着使,还能顺便洗脱他谋害前太子的风言风语——看,我把前太子最疼爱的弟弟照顾的那样好!
福王眯眼:“大狐狸?”
庭瑶大笑:“你管我妹妹叫小狐狸?”
福王道:“我管你爷爷叫老狐狸!一窝狐狸精!”
“过奖过奖。”庭瑶半分谦虚也无,却是突然变的落寞,“狐狸窝还在的时候,我当逍遥狐狸。狐狸窝被人端了,我就该做我的大狐狸了。”
福王苦笑:“你觉得我能成?”
庭瑶道:“殿下想在郊外躲一辈子?您总不至于比平郡王还差劲吧?按说,父王没了,该是您做太子的。除了您,还有谁是坤宁宫养大的呢?”
“坤宁宫养大的也是庶子。”
庭瑶道:“在叶家,谁拿庭芳当过庶女呢?”
福王一时想起陈氏,问道:“你娘呢?”
“打发她随舅母回山东了。”
福王想了一回,才道:“是了,你大舅递了辞呈,不在杭州了。”
庭瑶点头:“他跑的快,没有后台,杭州那地方他坐不住。索性让出来,省的被人扯下去。横竖外祖还在江西,暂无人能随意动陈家。”
福王望向窗外:“有些惶恐啊。”
庭瑶道:“我都不怕。”
福王呵呵。
庭瑶又道:“九五至尊不好么?”
“好个屁,上去了更疯子一样!”
“就平郡王那小肚鸡肠的模样,”庭瑶摇头,“不出十年,天下就不姓李了。十一叔啊,亡国的皇子们是什么下场呢?我的初晖小妹妹,会沦落到什么地方去呢?跟我娘家妹妹作伴去么?”
福王的后背顿时渗出了冷汗。
庭瑶冷笑:“殿下,您真当天下太平么?”
福王沉默。
庭瑶又加了一把柴:“您就当真,不要父王拼尽全力留下的一切么?”
福王嗓子发干。
“任邵英。”庭瑶说了个人名。
“谁?”
“父王的幕僚。”
福王:“……”
庭瑶勾起嘴角:“殿下跟我家那位四妹夫,都是不大通经济学问的。不若把任先生派去南边,协助徐景昌。”
福王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庭瑶道:“下旨为王妃之日,我便开始参详政事。若庭芳在此,她知道的更多。”你也是够了!拿着个那样的人才,当做玩具的使,暴殄天物!
福王三观被刷新,有些无力的道:“你们家培养女孩儿看这些作甚?”
庭瑶放了个嘲讽:“殿下想要我们这样的王妃呢?还是……”
福王立刻闭嘴。
恰在此时,严春文来了。庭瑶是晚辈,站起来行礼。
严春文忙扶起:“秦王妃客气。”
福王道:“我就说你嫌闷了,使人接秦王妃来住着解闷。”
严春文怔住,心中十分不愿。他们一家避居郊外,就是不想麻烦缠身。如今还主动寻了麻烦,那避到郊外有什么意义?可她却害怕丈夫,不敢做声。
福王看着严春文的模样,心中暗叹,造不造反休论,他确实得留下庭瑶,不然他闺女难道要严春文教?叶家养儿子不行,养女儿个顶个的凶残啊!再说,圣上当时对庭瑶是有气的,她在庵里连个丫头都派不出来,有事还得自己走一夜,可见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只要他活着,就绝不会容忍有人欺辱秦王妃。哪怕是遗物,都要好好保存,何况活人。总要想办法,让秦王妃过继一个孩子,延续大哥的血脉。
水晶脍做好了,端上来,肉香扑鼻。庭瑶连吃了三个月素,吃的人都木了。见菜上桌,不管严春文奇异的脸色,拿起筷子就吃。什么守孝三年,什么菇素终生,全特么是没饿过的人放的屁!庭瑶冷笑,想让我吃一辈子素?老老实实为你们家守一辈子节?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在微博上看到个八卦,扫书喵扫到的,转给大家看看古代人的真实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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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书喵
《识小录》八常熟某翰林,官至国子监祭酒,儿子娶了苏州府城内的一个才女,然而儿媳妇红杏出墙,和某少年私通,□□败露,祭酒公公大怒,想要捉奸夫□□送官,一定要问奸夫死罪,木有想到儿子死活护着老婆和奸夫不许追究,乡绅又纷纷来说情拦阻,最终没能立案。祭酒气得病倒。儿子媳妇大概继续恩爱去了。这个才女儿媳据说长得很美,能诗善画,尤其精于画春宫,八卦的作者不禁赞叹其为尤物,并录此女最为传诵的《菩萨蛮·寄夫子扬州》小词二句云:“伊家本在江南住,何事教伊江北去。”[思考]感觉是个很娇俏的少妇。
PS,作者木有八这个祭酒是谁,窝八卦滴去查了常熟县志,晚明由翰林当上祭酒的应该是天启二年进士许士柔,翰林编修,曾任南京国子监祭酒。县志有传,当然不会提及他家的丑事。传末云其次子许瑶,顺治进士,不造是不是这个娶了才女媳妇乐戴绿帽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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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古代也是有各种各样的人组成,通奸是死刑的情况下,这一对照样嘛事没有。
不是每户人家都跟曲阜孔氏一样恐怖,不是每户人家都罔顾人情。
黄宗羲还光明正大的说皇帝不应该存在
一直以来都有男性奔走,要求废除缠足
所以哪怕是明清两朝,有严苛亦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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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一下,我无数次解释庭瑶不会嫁福王
别指望严春文死了腾位置。如果我真的要写庭瑶嫁福王,也一定不是舒舒服服的等着严春文去死,甚至死严家一户口本的写法。要得到东西,就必须付出代价,而不是指望天上掉馅饼。这是这本书的主旨,绝不可能改变。被成为贵妃的杨玉环最终结局是吊死马嵬坡,睡了老子又睡儿子的武则天称为女皇。二者最大的差异就是武则天一直在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世上有高空抛物砸死的,没有掉馅饼撑死的。是有人运气好能中彩票,但你们也可以跟踪调查一下中了彩票大奖的人是什么结局。我没记错的话,美国已有调查,绝大多数都是穷困潦倒而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馅饼大概是投胎技术,王思聪要不是在新时代,我看他就够悬。太子投胎技术满级,没有足够的彪悍照例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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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以为庭芳嫁福王的,我最后一次强调——庭芳靠自己改变命运,不靠嫁人改变命运!
以庭芳的水准,再没去青楼前,她只要说一声,福王我愿嫁给你,福王立刻休妻迎娶庭芳!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一直强调天上不会掉馅饼。严春文就是被馅饼砸中的人,她的命运不单被福王左右,甚至“臣下”庭芳都可以对她生杀予夺。她能否做王妃,能否活命,全看庭芳的一念之间。这种小命捏在别人手心里的感受,我是很难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这个位置很舒服?
位置,或者职称,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皇后不是因为这个职位而有权势,不信的话可以参考在万贵妃手底下讨生活的皇后们。甚至皇帝都不是因为当了皇帝就能为所欲为,唐朝后期的太监都能废立皇帝。正常岗位程序是,你先拥有实力,再有运气才能上。如果先有的运气,那么就得火速补充实力跟上,否则会死很惨。所以不用纠结严春文万一当了皇后是否合格,皇后这个岗位可有可无。古代对女性最残酷的不在于什么规矩礼仪名声浸猪笼,而在于掌握话语权的岗位根本不让你上。例如女性不可以参加科举,不可以当官等等。而女性担任的岗位,哪怕是太后,正常情况下也是没有什么卵用的。皇家比百姓家更明显,百姓家的宗妇还得有能力管家,皇家有内务府有宗人府有刑慎司,皇后哪怕死了宫里也不会乱。就如福王府从来没乱过一样,乱了该死的就是长史了。
所以梦想着嫁给福王就能抖起来的,可以醒了。
☆、第281章 喵喵喵
长发如瀑,豆子拿着梳子轻轻的梳着。庭芳看着镜中的自己,轻笑,这模样竟越长越端庄了。就这么坐着,怎么看怎么良家呀。身陷囹圄已三年,她早已长成大姑娘,正式跳舞见客,等着被拍卖的命运。
京城乱的不成样子,刘永年不舍得把她送出去,省的送错了对象,折了一员大将。一颗巨大的摇钱树!庭芳每次跳舞后,都会想起白居易那一首《琵琶行》,一曲红绡不知数。她跳一场舞,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待遇。如此风光,如此奢华,太容易迷住一个十五岁女孩儿的眼。可惜庭芳的心里已经老的快奔五了,不说历经人世沧桑,也差不离。心里想的,依然是逃。
堂堂一个数学大拿,靠卖身过活,这话特么能听!?太耻辱,绝对不干!
刘永年在运河上的生意似遭遇了对手,近来很是不顺。会芳楼毕竟是楚岫云的产业,可以多孝敬,但跟刘家无关。所以她赚的再多,刘永年也不会太开心,聊胜于无罢了。不过刘永年的职业操守让庭芳有些刮目相看,居然真的不吃窝边草。不过也是,她现在差不多红遍江南,每逢旬月跳舞之时,不知有多少人争相观看,初夜毕竟非常值钱。之后,还不是随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庭芳有些怅然,居然混到了要用身体换自由。略堕落。□□合法化就是这结果。高墙围堵,暴力恐吓,哪里有什么自愿可言?她若能翻身,头一个就是灭了刘永年,此仇不报非君子!拿姐当奴婢使了三年,好大脸!
“姑娘,换衣服吧。”豆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庭芳站起来,把一套浓郁波斯风的金色舞服换上。波斯的女性常把卷发披在身后,带着漂亮的头巾。庭芳嫌头巾碍事,用铁钳稍微把头发烫卷,戴了个纯金镶宝石的花环。浓郁的异域风情,却是中原审美认可的美人,瞬间让她的传说风靡江南。
庭芳依然住在楚岫云隔壁的院子里,但她现在能有些许自由,通过二门,走到前面大厅。大约是叶家的没落,让楚岫云相信她已认命。何况她一直表现的很乖巧,毕竟只是个青楼女子生的外室女,哪来那么多傲气呢?不是么?
提前抵达后台,可听见大厅里的喧嚣。庭芳坐在椅子上喝水,预备等下的舞蹈。楚岫云喜笑颜开的在她耳边说:“今晚那位公子来了!”
庭芳问:“哪个?”
楚岫云笑嘻嘻的道:“上回我同你说的那位,很俊,又一掷千金。你不是说要寻个英俊的女婿么?今晚这个,看你喜不喜欢。”
庭芳兴趣怏怏,用完就甩的人,挑个看着脾气比较好的就行了。
楚岫云撇嘴:“回头别被他迷的要死要活。”
庭芳嗤笑,她老人家什么美色没见过?网页上随便一拉,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还没哪个男人真能让她不顾一切的。
鼓声敲响,庭芳整装待发。今夜的胡旋舞是赤脚跳的,她踩在地毯上,繁复的地毯衬的她足弓极其秀丽,似能盈盈一握。脚踝上的铃铛随着步伐颤动,阵阵清脆。舞台的灯从内到外一一点亮,波斯风情的音乐在大厅里回响。庭芳缓步走上舞台,神色清冷高傲、目空一切,好似初下凡尘的仙子。
她从来不在舞台上散发任何女性特有的柔美,更没有良家女子特有的软弱服从。坚毅、爆发、激烈!似舞蹈,亦似舞剑。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我不是弱者,哪怕站在青楼的舞台上,亦不是凡夫俗子可肆意玩弄之人。
楚岫云站在二楼的回廊上,看的满意极了。花魁的气场,便是如此。你是该被万人捧在手心的,你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所有人都会来讨好你,在你年轻貌美的时候,你会所向披靡。
无趣的朝舞台扫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庭芳的瞳孔,差点乱了步伐。徐景昌!
徐景昌的呼吸急促了几许,是庭芳!
四目相对!
庭芳冷静下来,微微勾起嘴角,一个眼神飞了过去,直击徐景昌的心灵,美不胜收。
随着鼓声加急,庭芳的舞姿越发绚丽。转动带起了层层裙摆,金色的丝线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却盖不住庭芳绝色的容颜。徐景昌从小到大看过无数歌舞,却没有一个似庭芳的风格。每一个动作干净利落,比起舞者,更像军人。纤细的腰肢饱含了力量,节奏踩的恰到好处,脚踝上铃铛发出的清响,补充着震动人心的大鼓间歇。音乐层层叠叠,与庭芳的裙摆交相呼应。跳动的火焰!
青楼的舞台上,难以亵渎!
一个有力的身躯,撞进了徐景昌的怀里,周围全部人都发出了艳羡的惊叫。苏姑娘从来对男人不屑一顾,今日竟投怀送抱。难道长的好就那样占便宜。
徐景昌差点疯掉了,庭芳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晚再来!”
而后轻推一把徐景昌的胸膛借力,跳回了舞池。
徐景昌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耳朵,眼中闪出泪花,是庭芳!确实是庭芳!他找到了!她还活着!
一曲终了,舞台灯光熄灭,唯余大堂灯火辉煌。众人齐齐羡慕嫉妒恨的瞪着徐景昌。连邱蔚然也在表哥的胸口捶了一记:“你真是走到哪儿招到哪儿!又勾了一个!”
徐景昌露出一丝明媚的笑,简直颠倒众生。几个穿梭伺候的丫头都受不了,争抢着要给徐景昌倒酒。徐景昌往日还偶尔喝两杯,遇到庭芳,他哪里还有心情,望着舞台的大门发呆。明晚,会再见庭芳么?
庭芳回到后台,就被楚岫云截住:“啧啧,谁方才爱答不理的?”
庭芳笑道:“我叫他明晚再来。”
楚岫云脸色微变:“还不到时候。”
庭芳咯咯笑道:“谁说到时候了?我吊着他不行么?我明晚不舒服,不见!”
“那我把他晾大厅了,你可别不舍得。”
庭芳不以为意:“晾茅房都行。”
豆子闯进来,兴奋的道:“姑娘,那公子呆了!”
庭芳笑着推了一把楚岫云:“家学渊源!”
楚岫云呸了一声:“京中问你亲娘的家学渊源去。”
“哎哟,妈妈你可别谦虚。”庭芳调笑两句,心情愉悦的往后头走。她是真高兴,三年,足以让她摸清会芳楼的全部布局。而徐景昌身着华服出现,至少证明两点,第一他有足够的财力,第二他穿的不是宽袍大袖,定是骑马而来。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无法逃脱,加上徐景昌的武力值,应该有很大的希望。想起徐景昌衣服上的金线,庭芳简直惊喜,福王那小子,混的不差么!
在青楼,打听福王的消息是极容易的。那么大一个皇子戳那儿,抢了外商钟表专营的线路,果然赚钱。有钱,便有人,她逃脱的希望更大。做钟表好啊!殿下,你缺账房么?
庭芳想大笑!为了避免露馅儿,她强行忍住了,跑回房里,蒙头睡觉。
次日,徐景昌如约而至,却是没见到庭芳。楚岫云亲自解释:“哟,徐公子,真是对不住,我们苏姑娘身上不好,今夜只怕不得闲。”
周围的嘘声四起,都是嘲笑徐景昌被放鸽子的。谁不想见苏姑娘?昨夜那样的体面还不够么?便宜哪里就让你一个人占尽了?
徐景昌问:“她什么时候好?”
楚岫云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乐意什么时候好,便什么时候好。”
徐景昌不知庭芳有何目的,既要他来,他便等着。微微一笑,道:“我在厅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