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象他很冷淡完本——by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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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晗玥刚落地的心又一次被提了起来,她一边自以为隐蔽地偷偷观察着陆漓,一边在心里挣扎着。
她既怕陆漓的心理真有什么问题来,又忍不住想知道陆漓有没有什么心理疾病,这种矛盾心理使她频频望向陆漓,迟迟拿不定主意。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过了许久,又似乎是片刻,陆漓首先同意了刑锐锋的建议,道:“妈,测就测吧,我也想知道我有没有什么心理问题。”
张晗玥像是做错了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但是默认了。
刑锐锋见他们达成共识,于是笑道:“这种测试没有什么副作用的,你们不要紧张。”他伸手搭上陆漓的肩膀,稍微用力,“好了,你们先回去吃个午饭,下午再继续吧。”
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测试什么的,也只能下午再继续了。
这附近是居民区,母子二人走了十几分钟才找到一家小饭店,饭店虽然小,人也不多,但是家常菜的味道却很不错。
张晗玥食不知味,草草对付了午餐,然而他们结束这顿午餐后,离和刑锐锋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他们家离这里有着不少的距离,也不能回家去。
母子二人坐在座位上相顾无言。
这里他们并不熟悉,貌似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再者,他们是来这里进行心理咨询的,在中途游玩并不合适。
最终,母子二人只好返回心理咨询的地方。
陆漓和张晗玥到了地方,这栋房子的大门依旧大开着,仿佛谁都可以进去。陆漓在门口停住脚步:“妈,你先上去吧。”
张晗玥转身看向他。
陆漓道:“我出去走走,待会就回来。”
张晗玥抿了抿嘴,看着陆漓走远。她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到楼上去。
陆漓其实也没有走远,这附近他不熟悉,他只是不想呆在心理咨询室这种地方——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心理医生,不,对方说他是心理咨询师。
陆漓在网上也稍微了解过心理咨询这个行业,但是网络上说的明显和这个心理咨询师的行为不一样,单听他的名字,就知道这是个满身锋芒的人。
他恶意地想着:这个半吊子的心理咨询师八成是个被排挤的新手,满心满眼地都是向上爬。
这七月的天说变就变,上午刚下过一场阵雨,午后太阳就出来了。
陆漓擦了把汗,沿着房子的阴影,往前走着。
突然,一阵争吵声传入耳中,他觉得其中一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陆漓还没想起什么,走出这个转角,下意识地转头往声音来源望去,那个男人正是见过两面的洛时宇。
洛时宇正和一个中年女人在一家店门口拉拉扯扯,似乎是陷入了不小的麻烦中。
陆漓脚步一顿,往后退了两步,重新藏身在房子后面。对于这种麻烦事,他向来是能避则避。
然而事情往往不按预想的发展。
洛时宇眼尖,陆漓一冒头他就看见了:“诶,我说那个谁!”
一时之间,洛时宇竟想不出陆漓姓什么,只知道名字是漓,情急之下,他喊出了陆漓的小名:“对了!海,海洋!你帮我个忙。”
陆漓听见他的声音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快了些,脑海中划过阴魂不散几个字眼,这是两天内第三次见到他了。
在中年女人被分散注意力的瞬间,洛时宇挣开了她的手,朝着陆漓追了过去,经过转角时,他看见陆漓慢下步伐。
中年妇女的战斗力是极强的,特别是混迹在大街小巷、菜市场中的大妈,洛时宇转弯的时候稍微慢了一下,就又被这个女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中年女人义愤填膺:“年轻人,你不要以为我们没读书就好欺负,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喋喋不休,洛时宇不耐烦顶嘴,一脸阴骘。
这次在他看来,纯属是个意外。
洛时宇今天来这里工作,中午的时候在便利店买了一瓶绿茶,摸口袋的时候才发现钱包被人偷了,幸好他的身份证等证件并没有放在钱包里,钱包里也没有多少钱。
他手机放在了雇主那里,忘了带走。
洛时宇询问能不能赊账,被拒绝了,退货也不行,因为他已经开过了。
就在两个人“据理力争”的时候,他看见了陆漓,似乎看见了救星。
陆漓停下脚步,稍微侧了头,冷声道:“什么事?”
这会儿陆漓的声音听起来和昨天在陆家的时候又似乎并不一样,停在洛时宇耳中只觉得无比清冷。
他只是诧异了一瞬间,便转到面前的困境上:“借我两块五行吗?”
陆漓没有转身,就这么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裤子口袋:“不好意思,没带钱。”
洛时宇一顿,又道:“那手机借我吧?”
这会儿,陆漓倒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了,他解了锁,装出了要往回走的样子,只不过转了一半,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住了:“啊!我忘了我手机停机了。”
他看着洛时宇的眼神清澈,抿着唇。洛时宇从他脸上没有看出一丝异样,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
若不是他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恶意,他都要觉得这是真的了。
况且,真的会有成年人不带钱而带了一把停机的手机出远门的吗?别说其他人了,他自己就不相信。
中年女人拧着洛时宇的胳膊拖着他便往回走:“我看你别牵扯上人家大学生了,我看他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们一看就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洛时宇的打扮和早上不同,上身穿着一件工字背心,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脚上一双人字拖,浑身上下被太阳晒得黝黑,要是加上一双手套,活生生就是一个从搬砖工地出来的人。
反观陆漓,他皮肤白皙,穿着白色T恤,黑色长裤,一双运动鞋,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
单看两人的样子,也能轻易得出和中年女人一样的结论。
洛时宇和中年女人就站在转角处,洛时宇被拖了几步,就看不见陆漓的身影了。
至于洛时宇会怎么脱身,陆漓并不关心。
经过这么一茬,他的心情奇异地有了点微妙的变化,似乎是好了点,但是一想到一会儿之后又要进行所谓的深层次的心理测试,那点微妙的心情瞬间消失无踪。
就算时间还有一大把,就算天气热得不行,比起在心理咨询处等待时间过去,陆漓宁愿站在墙边发一个小时的呆。
直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陆漓才往回走。
他走得不远,且没有拐过弯,十分钟的时间足够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陆漓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里面大概正开着空调,窗户并没有打开,但是米白色的窗帘被拉开了一半,让他得以看见窗户里的情况。
他看见他的母亲正不错眼地盯着他,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
太阳太过刺眼,陆漓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继续往前走,眼花了几秒钟才看得清路。
再一抬头,窗户上已经没有了张晗玥的身影。
两分钟后,陆漓打开了二楼的门,瞬间就是一阵冷气扑面而来,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似的。
房间里三个人都在场,门一打开,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他,貌似都在等他。
陆漓觉得这和早上的情景类似,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他。
“不好意思,来晚了。”陆漓赔笑道,一边往里走,“可以开始了吗?”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刑锐锋先站起身来:“哈哈,不晚。”他向旁边的饮水机走去,主动替陆漓倒了一杯水,“不过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天气虽然热,但陆漓并没有多累,也才走了几分钟的路程,身上只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谢谢。”他接过刑锐锋递给他的一次性水杯,一口气把水喝了。
大概是有点渴了,这普通的太空水竟让他喝出了甜味。
刑锐锋又道:“纸巾在那。”
陆漓抽了两张,擦了擦脸上的汗。
刑锐锋让陆漓缓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正式开始。
陆漓闭了闭眼,跟着刑锐锋进入了咨询室。
空调的风吹得他舒服极了,似乎没有午睡的后遗症这时候才产生,他有点困了。
不过他也不能因此叫停心理测试,毕竟中午有一段时间他是可以休息的。
刑锐锋上午没有明说要做的深层次心理测试是什么,但是陆漓有预感。
直到陆漓照着他的指示躺在了咨询室的长沙发上,陆漓才确认了他要做什么。
陆漓直起身子,满脸正色,就好像刑锐锋要对他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刑先生,你是要对我进行催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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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
刑锐锋没有否认:“你不是希望我治疗张小姐吗?她的心理状态跟你有关,我认为如果要减轻她的症状,就需要了解你的情况。”他看了陆漓一眼,“中午我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你母亲站在窗边,我一直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问她她也不说。直到刚才,我才发现她是在看你。”
陆漓冷冷地瞥了刑锐锋一眼,没有在张晗玥面前的乖巧,他声音平缓:“我说咨询师,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刑锐锋轻笑,笑声里就像藏着恶魔:“你不肯配合咨询,我也只能这样做了。”他的手触上陆漓的肩膀,声音一样平缓低沉,“好了,你该睡了。”
陆漓反抗不能,顺着他的手劲躺倒在沙发上。只觉得自己突然间陷入了一个迷蒙的空间,有一个从远方来的声音引导着他,他顺从地听声音行动,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栋房子作为心理咨询的地点是很合适的,它附近是居民区,没有大城市车辆和工厂的喧闹声,这里的声音和陆漓小时候经常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
陆漓做了一个梦,那是他的祖父还在世时的时候。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祖父带着他到处玩,到处炫耀他的孙子,整个乡村上下,甚至是乡村外十八里地都知道他有这么个乖巧可爱的孙子。
祖父让他坐在肩膀上,带着他掏鸟窝,教他怎么用地瓜梗做项链,带着他走遍自家的田地……
他耳边回荡着的是幼年的自己的笑声,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因为整个梦境到现在听到的都是自己的笑声,有如魔咒。
他忍住破坏东西的欲望,沉着脸,往前走着。
突然,他听到了笑声以外的其他声音——哭声。
那是一阵小孩子的哭声,夹杂着大人们的谈话声,声音是从自家院子里传出来的。
他慢下脚步,大人们的说话声缥缈而清晰地进入了他的眼睛。
大概有很多人在场,声音吵杂得很。
一个女人心疼的声音:“怎么哭成这样,都快成小花猫了。”
另一个声音道:“刚才不小心磕着了,应该疼得很,你给他揉揉,都肿成一个大包了。”
那个女人又道:“吹吹,吹吹就不疼了啊。”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磕着了呢?”
这次是个男声:“小孩子贪玩嘛,磕着碰着都是小事。”
陆漓已经靠近院门口了,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蓦地停下脚步。
因为那个女人的话:“还是你们家海洋乖,我家这个动不动就哭,烦都烦死了。”
院里的人声突然消失,小孩子的哭声越发地大了。
许久之后才响起两声咳嗽声,接着是他祖父的叹气声,他祖父说:“海洋他……海洋啊,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有人尴尬地说不出话来:“哪里会呢……”
祖父又说:“他那是随了他的祖母。”声音停顿了一会儿,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哪天我要是死了,他都不会掉一滴泪,你们也不要去怪他,他哭不出来。”
院里又安静下来,只听见孩子的哭声,大概是没人安慰他,他的哭声越发的明显了。
院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一部分是去安慰陆祖父,让他不要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剩下的则是去安慰哭得越大声的小孩。
所有人就这个话避开不谈。
听到祖父的话,陆漓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
一阵莫名的愤怒,或许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委屈,然而很快消失不见。
他在院门外站了一会儿,耳边全是那小孩的哭声,听得他莫名的烦躁。他看了一眼院内,抬步往院里走去。
院里的景象不如他想象中的满院子里人,而是空无一人,小孩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站在院中间,略有点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哭声传来,这次是从住宅内传出来的。他张嘴正要喝,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细听,才发现这哭声不是小孩了,而是一群大人低声呜咽、哭号。
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伤心事吧……
眼前的大门紧闭着,他站在院中央不知所措。
陆漓发了几秒的呆,脚步忽然不由自主地往门的方向迈动,他瞪大眼睛,命令自己停下脚步,然而身体不受控制。
他的手触上了门板。
斑驳的木门上是脱落的漆,有点扎手。
从房子里传来的哭泣声似是响在耳边,哭的人撕心裂肺……
然后,他推开了木门。
哭声渐远,而后女人低低地啜泣声逐渐清晰。
陆漓睁开了眼睛。
他闭了闭才稍微缓解了眼睛的酸涩,眼珠子一转,看见了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捂着脸的陆母,刑锐锋早就不在这里了。
“回去吧。”陆漓翻身坐起,脑袋一阵晕,缓了片刻才站起来。
张晗玥捂着脸一动不动。
“我去外面等你。”
陆漓轻轻合上门。
接待处也是空无一人,只有空调孜孜不倦地运转着。
陆漓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拉开窗帘,开了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觉得挺累的。
回去早点睡觉吧。他想着。
夏天的夜来得晚,现在太阳还亮着,但不刺眼,很快,就会下山去了。
等张晗玥从咨询室出来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情了,看起来她应该补了妆,除了眼睛有点红,不,即使如此,她看起来还是一个优雅的女人。
“我们……走吧。”她朝陆漓道。
陆漓听见她的声音,转过身来,跟在她身后离开了这里。
同来时一样的行车方式,车上的气氛比起来的时候更加沉闷。
快要到家的时候,张晗玥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海,海洋,回去之后,不要和你爸说这件事。”
陆漓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嗯了一声。
夕阳把土地铺上了一层橘红色,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被拉得长长的,中间宽得可以放下另一个人。
陆父这几天出差去了,原定的是明天才能到家,但是当陆漓看到家门开着的时候就知道他父亲提前回来了。
他转了转眼睛,看向陆母。
张晗玥原本虚抓着包包的手又握紧了,脚步都跟着慢了下来,面对着向他们敞开大门的房子,竟有点不敢向前。
陆漓始终落后张晗玥半步,见状,也站定了脚步。
时值饭点,此时陆漓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陆高扬正在或者是已经做好了晚餐等着他们。
陆家并不存在谁做饭的问题,哪个先回家就先做饭,就连陆漓,他也会点烧菜的技巧。
张晗玥微微抽动鼻子,轻声说:“不要说哦。”
然后她终于往家里走去,陆漓随即跟上。
陆高扬的相貌并不出奇,但和张晗玥在一起却出奇的相称,陆漓随了他的母亲,和他母亲类似的长相,小时候是漂亮可爱,五官长开了则是英俊。
陆高扬正在摆碗筷,见他们回来,笑了笑,什么也没问,如往常一样,只道:“回来了?去洗洗,可以开饭了。”
陆漓脚步顿了顿,见母亲朝着父亲走去,才上了楼。
他到了卧室就把东西放下,在床上躺了几十秒钟,几乎就要睡着了,又爬起来,到浴室洗了把脸,迅速换了套家居服,重新下了楼。
陆父陆母两人已经坐在桌子旁等着他了,陆漓声音里带着少许歉意:“别等我啊,你们应该先吃的。”
陆高扬笑道:“再过几天我儿子都要去上学了,就不能让我这老头子多看我儿子两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