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开棺见喜完本——by水烟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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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明明带着笑,他的表情明明是温柔的,温柔得像春风,可偏偏手上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云七夕吃痛,被动地被他拉离了凳子,往外走。
“喂,你放开我。”她试图挣扎。
单子隐今日看着不对,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真的会送她一份“大礼”,承受不起的大礼。
“太子殿下,二小姐……”巧儿好急,试图上来解救她,但对方毕竟是太子,她多少有些胆怯,只能徒劳地拉着云七夕的衣服。
谁知单子隐一抬脚,重重地一脚将巧儿踹出了几步远,“滚。”
他仿佛突然间不屑再伪装一种好脾气的温柔,如突然间丢掉了虚伪的表皮,也不像进来时那般歪歪倒倒,拉着云七夕冲得很快。当单景炎大步过来想要阻止时,他已经拉着云七夕冲出包房,并动作利落地将她扔进了隔壁的包房里。
砰!门被重重关了起来。
扔人,关门,拴上门拴,动作一气呵成。
与此同时,单景炎已经在门外焦急地拍响了门,“二哥,你理智一点,你要做什么,快放开她。”
可,外面的一切动静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房间里的大圆桌上,是一片杯盘狼藉。可以想像出起先推杯换盏的喧闹,可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云七夕跌坐在地板上,单子隐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有些不安,因为她看到他眼底的那种虚伪的温柔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寒透彻骨的恨意。
她在脑海里忙碌地回忆着,不觉得自己最近得罪过他。于是她站起来,尽量平静的回视他,让那种被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尽量小一些。
“二哥,开门,你不要乱来……”单景炎的声音还在持续,可单子隐却全然不理会,仍然一步步地向她走近。
云七夕不动声色地步子往后挪,直到退无可退。她才背脊紧紧贴着墙壁,站直身子,迎上单子隐一双醉红的眼睛,镇定地开口。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和姐姐闹别扭了?情场失意了?”
单子隐明显怔愣了一瞬,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她,一只手越过她的肩膀撑在墙上,他低着头,离她很近。云七夕闻到头顶一股浓浓的酒气。
单子隐醉醺醺的目光盯着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哼笑了一声,“以前叫我子隐哥哥,现在叫我太子殿下,女人果真薄情,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薄情?”云七夕一扭头,甩开下巴下的那根手指,觉得可笑至极,“未婚妻尸骨未寒,你就可以转身喜气洋洋地娶别人,若论薄情的境界,又怎么能比得上太子殿下你呢?哦,错了,你不是薄情,你根本就是无情。”
单子隐再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令她不能动弹,眼睛赤红,近乎咬牙切齿,“所以你恨我,所以你要联合你未来的夫君一起来对付我?”
什么意思?云七夕懵了。
敲门声和单景炎的声音在持续,其间还夹杂着巧儿的哭声。可这些单子隐似乎通通都听不见,似乎有一肚子的愤恨,在这一刻不吐不快。
“从前的那个七夕去哪儿了?你不是说誓死跟随我么?你不是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支持我么?你不是说,你的心里永远都只会有我一个人么?女人的心就这么善变,这么快就变了?”
云七夕只想说,以前的二小姐真傻,只有傻子才会对渣男这么痴情,都说女人陷入爱情时智商为零,只有傻子才会看不出来,他对她的一切,统统都是虚情假意。
不过,她只是冷笑,什么都没有说。此时情况对她不利,她还不至于去逞一时口舌之快,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子隐哥哥,你喝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她语气平静,却不讨好。
因为醉意,单子隐的气息不稳,有些恼怒地一拳砸在墙上,“你为什么要帮着别人对付我?你要什么?让你做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你为何不要?你到底要什么?”
说到后来,他倒很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恼自己.
外面的敲门声消失了,突然,一个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今日在朝堂上,父皇因为瘟疫事件,对太子大加斥责,他对你怀恨在心,关键时刻,父皇是你的救命符。”
传声入耳!
所以,瘟疫事件是太子的私下行为,原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想因为她的介入,生生破坏了这一切。皇上也许并不知道太子策划这次瘟疫事件的真正目的,但至少应该会对他瞒而不报的行为很生气。料想,皇上应该是在单连城去求他派太医来求她时,才知道瘟疫这回事,否则朝廷不可能对得了瘟疫的百姓不闻不问。自古以来,民心都很重要,即便是面子功夫,也是要做一做的。
单连城在提醒她,搬出皇上来自救。
单子隐的酒气似乎越发上头了,两只手捏紧她的肩膀,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想让父皇废了我,没那么容易!”
“子隐哥哥,你总是这么冲动,皇上可以原谅你一次,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你。即便是免死金牌,也只能救一次命。”
听她提到免死金牌,单子隐猛地瞪住她,手掌发力,“快把免死金牌给我,给我。”
“皇上又没有要你的命,要免死金牌何用?”云七夕忍着肩膀上的痛回应他。
兴许她不提免死金牌还好,一提起免死金牌,他想起她的出尔反尔,越发恨极,长得还不错的五官此刻近乎狰狞。
“你若不肯拿出来,我就要了你的命。”
说完,他一只手猛然掐紧她的脖子。
云七夕在心里叹一声,看来,皇上这张救命符也没用,她只能自救。
门口传来几声巨响,紧接着,门板轰然倒了进来。
戈风拿着一把斧头站在门口,单景炎站在他旁边,焦急还写在脸上,巧儿满脸是泪,眼睛都哭肿了。只有单连城,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坐得淡定。
而当他们看见屋内的情景时,呆住了,即便是一惯淡定的单连城,眼底也是微微闪过一丝诧异。
此时云七夕站在屋中央,而单子隐倒在她的脚边,看到门口几双惊异的目光,她无辜又无奈地耸了耸肩。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怎么了呀?”
太子的随从冲起来,急得直跳脚。抬头看了一眼云七夕,想要指责,大概是碍于单连城和单景炎在场,终是变成了小声的埋怨。
“二小姐,你,你到底把殿下怎么了呀?”
“你这话问得不对?是他一个大男人,气势汹汹地把我一个小小弱女子抓进来的,我才是受害者。”云七夕说得好不淡定。
此时单景炎也走了进来,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地单连城,神情很不安。
“七夕,二哥他……”
第74章 欺君之罪,她不敢当
“放心吧,他还没死,只是酒喝太多,我戳了他的睡穴,所以他睡过去了。”
云七夕一边说着,一边淡定地将手上的金簪插回了头发上。
闻言,单景炎崩紧的神情明显一松,他与单子隐一母同胞,担心是必然的。
而单子隐的随从,听了她的话,更是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看样子,单子隐今日只带了一个随从出来,而起先与单子隐喝酒的那些个人,大概看出事态不对,都趁机一个个溜掉了。
随从跪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戈风,送太子回府。”单连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戈风和那个随从一起,将单子隐从地上扶了起来,单子隐整个跟睡死了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单景炎不禁有些担忧,“七夕,二哥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戈风背着单子隐,云七夕伸手搭上了单子隐的脉,半刻后,对单景炎道,“放心,没事,不过是酒喝大了,睡一晚上就好了。”
一行人从二楼上下来,出了醉酒飘香,戈风将单子隐放进了马车里,太子的随从驱着马车往太子府的方向走。
云七夕挽着巧儿,问她,“痛吗,刚才?”
巧儿万般委屈地咬着唇,摇摇头,“不痛,二小姐,你没事吧,太子殿下在屋子里,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她这边刚问完,单景炎和单连城的目光就不约而同地投了过来。
云七夕一笑,指了指躺在马车里的单子隐,“他都这副样子了,还能把我怎么样?”
回安国公府的路与去太子府的路有一段同路,于是他们一起走。
走过了繁华的集市,人声的喧嚣渐渐远离,快要到分路的岔路口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路不算宽,一辆马车走富裕,两辆马车也能并行,但要彼此往边上靠几分。
京城的百姓应该是没有人不识得的太子府的马车,所以通常人车见到都会自觉避让。
而对面这辆马车,看起来很普通,驾车之人也瞧见了太子的马车,却没有并点要避让的意思。
眼见着两匹马头碰头的时候,两辆马车停了下来。
“前方是谁,没看见这是太子殿下的马车么?”
太子的随从语气很高傲,大概,他平日里就是这么狐假虎威的。
对面车门从里面推开了,当他们看清马车内的人时,都惊讶了。
随从吓得从马车上滚下去,朝着对面的马车连连磕头,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对面马车内的人就冷冷一斥。
“住嘴。”
随从住了嘴,只能无声地磕着头,浑身都在打哆嗦。
站在马车旁边的单景炎,单连城以及云七夕,盯着对面马车内一脸肃容的单烨,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在民间,他们自然不能行礼。
“太子呢?”从刚才随从的口中,单烨已经知道这是太子的马车,却没见太子从马车里出来,他皱眉问。
“殿下在马车里,他,他喝醉了。”随从从地上爬起来,忐忑不安地打开了太子的马车门。
于是,太子四仰八叉,醉酒酣睡的样子,就出现在了单烨的眼前。
单烨的眉头紧皱,轻斥,“醉成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儿臣正打算送太子回府呢。”单连城淡淡道。
“嗯。”单烨应了一声,目光朝云七夕看过来。
“七夕,你怎么没去参加皇后宫中的赏花宴?”
本来以为,今天出来是一件十分低调的事,皇后铁定不会知道,可是,没想到出来能先后遇到他的儿子和老公,这下子,想让她不知道,难了吧?
云七夕像一个逃学被抓了个正着的学生,低着头,捏着衣角,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是延续云冲为她编织的谎言,说她身体不适,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欺君之罪,她不敢当。
“父皇今日出宫,应该是去你母亲的墓地。”
她突然听见单连城用传声入耳对她说了句。
云七夕看了单连城一眼,他看她的目光很深。
我去,都这么紧张的时刻了,就不能说得更明白一些?
云七夕内心一边吐槽一边忙碌地分析,他此刻告诉她这个信息是什么意思?皇上为什么会去二小姐母亲的墓地,莫非他们曾经是旧识,更甚者,有旧情?至少,能在祭日这一天特意去墓地的人,应该不是仇人。
捏着衣角的那只手缓缓放松了下来,云七夕垂着眸,黯然地道,“臣女只是想到今日是母亲的祭日,便无心赏花了。”
一旁的单景炎投过来的目光染上了一抹疼惜,而如果云七夕没有看错的话,她应该是看到单连城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
过了良久,才听单烨重重一叹,“上来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娘。”
单烨的眼神瞟了一眼躺在马车上的单子隐,一股怒气又聚在了眼底,“连城,景炎,把他给我送回太子府,着人在他醒来时告诉他,半个月内,面壁思过,若再让我发现他在外面生事,后果会很严重。”
单连城和单景炎应一声“是”,云七夕无可奈何,只好与巧儿一起上了单烨的那辆马车。而她是上车时才发现,驾车的人原来就是乔装过的尤万山。
尤万山朝她温和地笑了笑,还顺手扶了她一把。
马车缓缓朝着郊外驶去,云七夕突然想到,若是单烨问她,她母亲的墓地在哪里,她可以说她也不知道么?
“父皇是个十分念旧的人,他对你所有的关爱都源自他当年对你母亲的情谊。”
这是单连城目送马车离开时,留给她的唯一信息。
当年的情谊?呵呵,看来此处有背后的故事啊。
一路上,单烨都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还在因为单子隐的事情生气。
云七夕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闷闷地坐着。自她代替了二小姐的身份,这是第一次她与单烨单独面对,她怕祸从口出。
马车已经渐渐驶出了郊外,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单烨轻轻一叹,“转眼间,你母亲已经离开十六年了,而你也已经十六岁了,时间可过得真快啊。”
这是要追忆往事的节奏啊!
“皇上,可您一点也不见老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适当的时候,拍拍马屁,总是不会错的。
果真,单烨笑了,笑眼盯着她,带着半分宠爱。
“七夕,你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完,他又突然有些伤感,“可是你娘不同,她从不肯说半句话来讨好朕,即便朕有时气极了,用命令的口吻命令她,她也始终那么高傲。朕有时,真是恨她的那份高傲。”
还真是猜得不错,果真有旧情。
“皇上,听得出来,您心里是有我的母亲的,可您为什么当初没有娶了我的母亲呢?”
闻言,单烨一阵苦笑,“你母亲当年是名动京城的舞姬,即便她清白如莲,但她的身份仍然是不能被皇家所接受的。再者,她的心早已另许了他人了。朕那时候,真的希望自己出生在普通百姓家里。”
一代又一代,自古以来,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感情,是出生皇家最大的悲哀。
“您已经尝到过这种痛苦了,有没有想过不要再把这种痛苦延续下去?”也许是心有所感,云七夕脱口就问了出来。
单烨看着她,眼神有些茫然。
“我错了么?权力不都是人想要的?如今的太子妃便是将来的皇后,拥有天下女人最大的权力,朕把这些给你,不好么?”
看来,单烨不止对她母亲有情,而且感情很深。
“皇上,不是每个人都向往权力的,也许对别人来说好的东西,对自己却是一种枷锁。”
单烨点点头,“其实连城是我所有的儿子中,最优秀的一个,子隐他担不了大任,朕心里清楚,景炎身子不好,又无心社稷。”
“那为什么……”云七夕没有问下去。
但单烨却猜到了,笑道,“你想问,为什么太子不是他?因为他心思太深,即便是作为他的父亲,我仍是猜不透他。这些年,带兵打仗,他也累了,如今好好歇息下来,也好,只是,他如今双腿不便利,让你嫁给他,倒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云七夕摇摇头。
不委屈是实话,但委不委屈与嫁不嫁是两回事啊。
话既然说以这上面来了,云七夕觉得可以趁此机会让单烨取消这门婚事。
正要开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单烨掀开车帘,望了眼窗外,说道,“到了。”
木锦萝的墓地修得很不错,身为国公府的二夫人,又有皇上背后支持,自然是差不了。
只可惜,墓地再好,也是活着的人的风光。
他们走近墓地,才发现,墓前坐着一个人。
那人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云七夕看清,竟是云风烈。
今天是二小姐母亲的几日,她爹出现在这里,倒是理所当然。可他见到单烨却没有半分意外。站起来,对单烨微微颔首,“皇上。”
单烨负手走到墓前,盯着墓碑上的木锦萝三个字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墓前的那一束红花上。
“每年阿萝的祭日,这朵阿芙蓉都会比我们先到。”云风烈说。
第75章 她是在跟死人争宠么?
“他应该会记得阿萝,正如我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单烨语气沉重地道。
云风烈点点头,“是,不知不觉,已经十六年了。可臣的记忆却依然那么清晰,阿萝的样子,臣半点也没有忘记过。”
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竟对着一座已经立了十六年的墓碑有如此深的感叹。看样子,他们都很清楚他们心里住着同一个人。按理说,他们是情敌关系,可是此刻聊天的模式,却像是在共同回忆一位逝去已久的故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单烨突然苦涩一笑,“我们中原百花齐放,阿萝却偏偏喜欢北狄的阿芙蓉,这么多年过去,我都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