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琴娇完本——by吾家有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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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麒光不是押着左战去天牢了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先拦了一个伙计问了句什么,那伙计和他低声交谈几句,便指了指二楼的包厢,正是刚刚姚进去的那个房间。
陈麒光面色一沉,问:“里面的人是谁?”
伙计一时为难,陈麒光偷偷塞了一锭碎银子在他手里,他才小声说:“是东国候府的二小姐。”
陈麒光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东国候府的二小姐?白芷虽然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位姑娘,可是真没想到居然是的东国候府的小姐,这也太稀奇了,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请姚进她的包厢呢?
陈麒光面无表情的上了楼,倚着二楼的栏杆站着,等了片刻之后,房间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丫鬟躬身道:“公子请慢走。”
姚自是恭恭敬敬的回了礼,背着瑶琴径直走了出来,看到陈麒光眉头一皱,也未曾理会他,径直下了楼。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房间中的姑娘莲步轻移,缓缓走了出来,向门口一望不禁眉头一皱,一时沉思不已。
姚与陈麒光找了个茶馆,要了个包厢坐下,姚蹙眉问:“你去那做什么?”
“这应该我来问吧,你找东国候府的二小姐做什么?”
“陈麒光,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最好不要插手。”姚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你这次的任务,莫非真的是杀东国候?”陈麒光不敢相信,可是想到姚的身份和作风,这也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姚信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钱足够,他没什么人不敢杀的,也正因为这样,陈麒光对他更是无奈。
姚倒了一杯茶,缓缓放在桌上:“不错。”
陈麒光蹭的站了起来:“姚,你不能这样做!”
姚仰起头,冷笑开口:“我为什么不能?有人出钱买他的命,就有人动手收他的命,别人可以我为何不能?”
“可是……”
“可是什么?陈麒光,你别忘了,当初追杀你的人很可能就是他的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今我杀了他,也算是为你报仇,你不说感激我,却为他求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陈麒光一时不能言语,脸色更是阴晴不定,缓了半晌才坚定的说:“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破案无数,凡事讲求证据律法,我没有证据证明那件事是东国候所为,便不能冤枉他。”
“再者,纵然这件事真的是他所为,他所受的也应该是东国律法的惩罚,而不是你的惩处。”
姚冷冷的打量陈麒光一眼,冷哼一声说道:“迂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说罢,提起瑶琴,径直离去。
陈麒光张了张嘴,却终究无言,只能狠狠在一拳砸在了桌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何尝不懂,他哪能不恨,可是……可是他终究无法……
☆、第38章 冬颜夕
河岸杨柳低垂,姚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在了柳树上。
“你说,陈麒光是不是特别迂腐白痴?”
白芷坐在岸边,河水很清晰的倒影出了她的影子,她正在沉思,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透明的自己,却会有影子投在河水中。
咚的一声,河水溅起了巨大的水花,几滴水花飞起穿透她的身体:“我在跟你说话。”
白芷回神,颇为无语的看了姚一眼:“陈麒光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他是官你是贼,你和他的思想能一样吗?”
姚一时无声,只兀自气闷不已:“纵然如此,可我与他皆是失去了亲人,在仇人面前他怎能忍得住?”
“可能因为他比你更有正义感,更不想冤枉别人吧。”白芷摊了摊手掌,其实她也想不通,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可是陈麒光怎么能忍呢?
这陈麒光一定是忍者神龟级别的。
咣的一声,无辜的柳树又被姚踹了一脚,他似乎有点失控了:“白痴!真相有那么重要吗?”
说完,也不等白芷反应,径直离开了。
东国候府,二小姐冬颜夕正对镜整装,乌黑发亮的长发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玉梳一梳到底。
“戋戋,你说,今儿在素雅琴局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个人?”
戋戋帮她梳头的动作一顿:“什么那个人?这个人?小姐在说什么啊?”
“就是与那位姚期公子一起离开的那个人,我总觉得他的背影很眼熟。”
戋戋想了想,没想起来,只能说道:“老爷爱琴,平日里来咱们府上的琴师也不少,小姐兴许是看错了吧?”
冬颜夕摇了摇头:“不对,我没有看错,定是那个人,戋戋你不要梳了,去看看厨房准备的羹汤好了没,我去看看姐姐。”
戋戋一愣,小脸一下就难看起来:“您又要去看大小姐啊?上次才被夫人骂过……”
冬颜夕瞪她一眼:“废话什么,这次小心别被娘亲发现就是了,那可是我亲姐姐,纵然她疯了傻了,那也是我姐姐,还不快去!”
“是”戋戋福身快步跑了。
东国候府的景色一向是极美的,绿树成荫,流觞曲水,然而再美的景色也有破败的角落。
冬颜夕踩着满地的枯黄落叶走进熙和园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喝骂声。
“你赶紧给我喝呀,你再不喝,我对你不客气了!”
“呜呜……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冬颜夕紧走两步进去一瞧,不禁脸色一黑。
房间内,一个红衣女子被两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紧紧压在床上,只用力的挣扎反抗:“放开我,我不喝,不喝!”
刺啦一声,床边的帷帐被她一把扯下,顺手就挠了其中一人一把。
“哎呦。”那人惨叫一声,抬手就是两个耳光,打在了女子的脸上,怒骂:“你这小蹄子敢挠我,还不给我喝!你这贱人,真当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大小姐?老爷夫人早就不要你了,你今儿不喝也得给我喝?”
红衣女子反抗不过,被人硬生生的掰开嘴,灌了一气苦药,呛的直咳嗽,无数的药汁从她的唇角溢了出来。
“住手!”冬颜夕喊了两声没什么效果,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然砸在地上。
咣当一声,茶杯应声而碎。
惊得床上的人一个激灵,两个老妈子也瞬间回了神,忙矮身行礼,跪倒在地:“二小姐,老奴刚刚……”
“闭嘴,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喂我姐姐吃药的?居然口出恶言……小蹄子那是骂谁的?”冬颜夕怒极:“戋戋,给我掌嘴!”
“是!”戋戋脸色一正,快步上前,啪啪啪啪就是几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直打的两个老妈子哎呦哎呦直叫,却也不敢反抗,只能一个劲的求饶。
冬颜夕正坐在床沿给冬颜雨顺气,瞧见冬颜雨的小脸苍白如纸,却有两个鲜红的掌印,如血的红衣上满是药渍,不禁眼神更冷,恨恨瞪了两人一眼,但听二人不住的求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银牙一咬,怒道:“打,给我狠狠得打,谁敢求饶,便多打她十下。”
戋戋一愣,这话冬颜夕说起来可是不费口舌,可打完了,她的小手只怕要打烂了。
“你发什么愣,外边不是有藤条吗,一人打她个四五十藤,我看谁还敢目无主子,敢编排主子的不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吃我府上的,喝我府上的,到头来敢欺侮我姐姐,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两个婆子一听,慌忙咚咚咚的磕头:“二小姐,二小姐,老奴错了,您饶命啊,我二人身子弱,这四五十藤条,我们哪里受得住?还请饶命。”
冬颜夕冷冷一笑:“你们身子弱?我瞧着可一点不弱,刚刚欺侮我姐姐的时候,你们狠着呢!戋戋,给我打,打得她们下不来床为止!”
两个老婆子一听,这简直是要了老命了,也顾不得其他,慌忙爬起就往外面跑,边跑边喊:“打死人喽,打死人喽……”
戋戋追了两步,冬颜夕道:“不必追了,让她们喊去,等会喊了我娘来,再跟她们理论。”
果真不出冬颜夕所料,没有片刻,她的娘亲就带着人来了。
“怎么回事?安静没两天又闹起来了。”
冬颜夕冷冷一笑:“怎么回事?有奴才欺侮主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勾当,非要喊了出去。”
侯府夫人一听不禁怒视是两个老婆子两眼,而后在床边坐下,细细一瞧,脸色便是一变。
“吴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吴嬷嬷矮身跪下:“回夫人,老奴不是故意的,这小姐不肯吃药,老奴便想着掰开小姐的嘴喂下去,谁知道用的力气大了些,并非有意。”
“我呸!你这为老不尊的,扯起谎来也不说害臊,我姐姐这脸分明是被你们打得!我都亲眼瞧见了!”
“那是二小姐您看错了。”
“你……”
“夕儿,稍安勿躁。”东国候的夫人看了看早已睡着的冬颜雨,叹息了一声:“各位嬷嬷平日里照顾雨儿照顾的多,想必知道该怎么照顾雨儿,你一个大家闺秀不好好端坐绣房,管这些做什么。”
冬颜雨小脸一冷,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第39章 冬颜雨
冬颜夕随着母亲离开熙和园的时候只觉得不敢置信,平日里宠她的娘亲为何会变得如此冷漠?让她从心里感觉到了寒冷。
“夕儿,你别怪娘,你姐姐已然是不成了,你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没甚意义的,还是好好考虑自己的将来吧。”
冬颜夕被她的凉薄刺激的腿脚发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缓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时间,转眼便入了夜。
白芷和姚回到客栈的时候,陈麒光却不见了。
两个人找了他许久都没找到他,眼看已经到了宵禁时间,只能先回了客栈,却不想刚刚坐下没几分钟,窗外就传来了几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的叫声。
姚听到这声音,快步走到窗前,窗户一开,一个人跳了进来,正是陈麒光。
不过不同寻常的是,他并非一个人,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红衣女人,依偎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正躺在他的怀里熟睡,此人正是冬颜雨。
姚关了窗子,问道:“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陈麒光摸着冬颜雨的小脸,声音有些哽咽:“我不能再丢下她一个人,她这么柔弱的人,怎么能被他们那么欺负。”
姚叹息,没言语。
忽然,他耸了耸鼻子,眉头一拢:“你受伤了?”
“没有。”陈麒光微微摇头,拂了拂自己的衣服。
白芷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上溅了很多血迹。
姚定睛一瞧,那血迹呈喷射状溅在他的衣服上,心中就微微一沉:“你杀人了。”
陈麒光不多言语,倒了杯热茶喂给冬颜雨。
“你杀了谁?莫非是东国候?”姚一想又不对,若真是东国候,只怕现在整个尚京都要戒严了,哪还能这么安稳?
他看了看冬颜雨,脸色一沉:“你杀了照顾她的人。”
“这样做,太过分了吧,纵然照顾的不好,也不该杀人啊。”白芷虽然也见识过几次死人了,可对于杀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能接受。
姚亦有些生气,低沉了声音,怒道:“陈麒光,你居然杀人了,不对,你居然没去杀始作俑者的东国候,却去杀两个毫不相干老妈子,这下完了,若是被人发现,我看你怎么办?”
“我会带颜雨离开这里。”
“离开这?那你的仇怎么办?陈麒光,你想清楚,杀父之仇,你就这样放过东国候?”姚不敢置信的看着陈麒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怎么也不能理解陈麒光。
陈麒光用力的一把推开他:“你不要总是跟我提什么杀父之仇!我爹娘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颜雨!”
“不能失去颜雨?可她的父亲当年却派人追杀你,甚至杀了你的父母,陈麒光,这些年你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
光芒一闪,陈麒光手中的刀一下架在了姚的脖子上:“你不要再说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心里只剩下仇恨!我爹娘死了,雨儿疯了,我失去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失去她。”
姚瞪着眼看着他,真想直接捅他两刀,看看他是否还清醒。
“姚,你让他静一静吧。”眼见着两个人就要自相残杀了,白芷忍不住开口。
咳咳……床上的冬颜雨,忽然用力的咳嗽了起来,陈麒光忙收了刀回身去看她:“雨儿,你没事吧?”
冬颜雨水眸微微睁开,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悠悠发声:“我又在做梦了……”
“雨儿,这不是梦,我回来了。”陈麒光抱住冬颜雨,声音几分哽咽。
白芷最见不得别人你侬我侬,飞身退出了房间。
姚又怒视了陈麒光两眼,恨恨的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没出息的东西!”
说罢,才一甩衣袖,满心怒火的离开了房间。
姚坐在屋顶,瞟了旁边静坐的白芷一眼:“你说,那个陈麒光是不是傻?那个女人真的那么好吗,竟然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白芷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个人选择不同罢了,失去过之后陈麒光想到的是珍惜,更何况,以我今儿听到的那些八卦,只怕冬颜雨发疯和陈麒光也有关系,想必陈麒光对她也有愧吧。”
白芷想到今儿寻找陈麒光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市井传言,不禁叹了一口气。
冬颜雨原是尚京十分有名的大家闺秀,自有咏絮之才,倾城之貌,据说不过年芳十六,来提亲的人已然踏破了东国候府的门槛,可她谁都不喜欢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捕头的儿子,东国候不同意,两个人便携手私奔,岂料跑到半路,那捕头的儿子却弃冬颜雨于不顾,独自逃了,自那之后,冬颜雨整日郁郁寡欢,思念成疾,最后便发了疯。
当然这一切不过道听途说,各种版本不一。
至于当年的具体情况如何,白芷并不知道,不过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陈麒光会和冬颜雨私奔,还半路弃她于不顾。
姚哼了一声,自是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纵有关系,也是她自找,谁知当年她爹爹追杀陈麒光的时候,她有没有从中出力?”
这猜测太阴险了,白芷不能相信,正欲反驳他,身后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姚,你说什么?”
姚不以为意,将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屋顶上:“哼,当年之事,谁说得清。”
陈麒光急道:“颜雨她心思纯净,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心思纯正?”姚不屑,指了指白芷说:“你看那女鬼单纯不单纯?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谁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又是打着什么主意才跟着我?”
白芷黑线:“你说归说,不要人身攻击啊,我跟着你,是因为瑶琴的关系,如果我有选择,肯定不会跟着你的。”
“总之,颜雨不是那种人。”
“颜雨是什么人,我并不知道,但是你是什么人我今儿算是见识到了,半途而废,你就算不为你爹娘,也该为你这些年的努力吧?你去青林寨卧底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铲平它?”
咦?莫非陈麒光去青林寨卧底还有别的目的?白芷好奇的看着他,最初见他的时候,只以为他是个临危受命的捕快,不曾想这其中还有内在缘由。
☆、第40章 醒来
五年前,东国与南国边境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引发战事,这一场战争,战事惨烈,东国溃败损失了一个城。
两年后,有人进京告状,称有人贪污,边疆战士所用兵器皆脆如薄纸,不堪一击。
因此案涉及广泛,甚至涉及尚京权贵,而被人搁置,当时,陈麒光的父亲正是光明府的主事,他心知这件事的严重性,于是暗中调查,调查之时,被人察觉,因而招来灭门之祸……
而他当初所查之人,正是东国候。
夜深沉如墨,不知何时,空中布满了乌云,遮了夜空中细碎的星。
冬颜雨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睁开眼,房间里漆黑一片,可却很明显的给她并不熟悉的感觉。
自她发疯之后,她那房间时时充斥着药味,何曾出现过这种好闻的檀香味道?
手上传来淡淡的温热,厚实的裹紧的感觉,让她倍觉心安,歪歪头向旁边望去,不禁瞪大了眼。
半趴在床边的人,竟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两三年未见,他的模样好像没有变过,只是眉心拢的那么紧,好像多了很多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