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琴娇完本——by吾家有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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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你的月娘早就被你毒死,让黑白无常带走了。
白芷缓缓走过去,微微福了福身,其实也不用刻意去做,毕竟这是柳月娘的身体,很多事情做的多了就像是本能一样,因此她不用刻意的装便也学了个七八分,足以瞒过他们。
“正是如此,阎王大人知我所受冤屈,让我回来找出凶手,阎王大人说,善恶有报,不能叫一个好人受冤屈,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白芷抬眸直视云母,果真看到云母一脸震惊。
她这话用来糊弄那些敬畏鬼神的人,比如云客卿倒是好用,可是云母看似并不敬畏鬼神,也难怪她会有这种不敢置信的表情。
白芷补充道:“母亲不用担心,我心知母亲不喜欢我,待我查出凶手便远远离开柳镇,再不与云客卿多做纠缠。”
白芷这话是早就想好的,她一不是柳月娘,二没有自虐倾向,实在没必要留在这里受气,至于那什么云客卿,一个连自己妻子都能毒杀的男人,她也没必要跟他装着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月娘,你……”云客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八成也没想到,再醒来的柳月娘会这样说,不过她这样说也在情理之中,因此他只是说了半句便熄了声音,只垂着头站在那,脸色明灭不定。
“还请母亲允许我在离开前查清这件事,还自己清白。”这是柳月娘的愿望,白芷既然用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要替人家完成遗愿。
云母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么了,脸色铁青铁青的。
“姐姐说的有道理。”阮春英从旁插嘴:“妾身的孩儿没了,已是痛苦难当,姐姐也受到了冤枉,若是姐姐能查清这件事,也是还了妾身那未曾出世的孩儿一个明白……”
阮春英说着膝盖一弯,跪了下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说:“娘,您就允了吧。”
白芷冷眼看着她,一时间也拿不准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如果说她是真心的要为她求情,白芷是打死也不信的,可若说她是假意,她这表演又实在太过精彩,太有说服力,竟是一点也看不出作假来。
心中顿觉烦闷不已,按照白芷的想法,她随便弄几句鬼神之类的话糊弄一下他们,心亏的人终究会露出马脚,可她没想到这个云母却不信鬼神,而阮春英也太会演戏,从她的脸上只能看到痛苦,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
“哼,说的好听,你要是一辈子都查不出来,难道还要在我云府赖一辈子?”
白芷敛眉,微微摇头:“不会,五天的时间,请母亲给我五天的时间,无论我能否查出,我一定离开这里。”
“月娘……”
云客卿想来抓白芷的手,白芷躲开他的手:“到时候还请夫君给我一纸休书。”
休书说起来不好听,可是却是她和他云家再无关系的证据,这东西白芷还是必须要的。
云客卿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你当真这样想?”
白芷抬头直视他:“自然,月娘永远都不会忘记夫君赐的那一杯毒酒,当日既然饮下,今后自然再无瓜葛。”
☆、第4章 灵悠琴
“此琴名唤灵悠,谁得到它,它就可以实现这个人的一个愿望,柳月娘,这琴便算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你千万要小心运用。”
眼前雾蒙蒙一片,看不清前路,更看不清送琴的人是谁,可听着那隐约是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清冷动听,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白芷向前走了两步,想拂开雾气去看看那个人的样子,却听到那个声音说:“阿芷,你该醒醒了。”
咦?奇怪!
明明她不认得这个声音,可是这个人怎么会认得她?
“你是谁?”
白芷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感到胸口一痛,已然睁开了眼睛。
窗外是月华皎皎,投在窗子上印出窗口竹叶的影子,夜风一吹有些狰狞。
她想到梦中的情景,不由自主的走向窗户边的琴台,那破烂一般的瑶琴依旧静静的放在琴台上,只是月光下那瑶琴的琴弦泛着冷冷的白光,有点诡异。
她一直就觉得这琴有古怪,如今一瞧更觉得奇怪。
拿起来印着月光仔细的翻看,琴面虽然有些伤痕,背面却十分的光洁,上面刻着灵悠两个大字,另有十六字的隶书题款:昔我往昔,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
这几句白芷倒是知道的,出自《诗经?小雅》,是思乡之言,可是让她意外的是,这几句居然是刻在琴上。
除此之外再也没别的东西。
白芷来回又翻看了一遍,除了这奇怪的题款还有琴弦之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琴像是丢在垃圾堆,捡破烂的都不会捡的那种。
这东西还会实现人的愿望?难道是阿拉丁神灯的变异种吗?要不然摩擦摩擦试试?
她在琴身上摩擦了片刻,柳月娘纤细白嫩的手掌都要磨破皮了,这瑶琴还是没反应,看来是她想多了,那不过是个不靠谱的梦而已,怎么能当真呢。
白芷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心说,丢了身体就罢了,怎么还把智商也丢了?那个不靠谱的梦怎么能信啊!
随意的把瑶琴放在桌上,却不妨手上一时没忖对力气,那瑶琴咚的一声就敲在了琴台上,一时间,白芷只觉得头脑发懵,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待得眼前恢复清明,白芷看着那瑶琴目光里就充满了敬畏。
心里有个猜测,莫非这瑶琴和她是有联系的?
她轻轻在瑶琴上敲了两下,没什么特别感觉,拿起来又在桌面磕了一下,这次她估摸着力气,放轻了力道,的确感觉到灵魂深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敲过,这东西……难不成真的是和她连在一起的。
那她……究竟是个啥?莫非像是阿拉丁神灯里的灯神一样?那她是什么?琴……琴神吗?
啊呸,神混成她这样那就悲催死了,难道是像灯神一样被困在琴里的鬼?
我勒个乖乖,被困在琴里……白芷忽然意识到,如果这样,她岂不是永远别想投胎做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已经附身在柳月娘身上了,那她还投什么胎?她好像有点杞人忧天了。
放下琴,白芷又躺了回去,这次真的是毫无睡意了,一边是柳月娘嘱托的事情,一边是她自己身份的问题,如果她能一直附在柳月娘身上那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
白芷摸了摸柳月娘手腕的位置,依旧一点脉搏都没有,胸口也没有心跳,身子也是冰冷的,显然这柳月娘是个死了的,那她以后会怎么样?
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转眼又见窗外月华皎皎,白芷悄摸的穿了衣服出门。
外间,倩儿正睡得香甜,那两个肿的像是桃子一般的眼睛已经消下去了不少,白芷仔细的看了她两眼,见她睡得安稳,便也放了心,放缓了脚步出门。
今夜的月光正好,天地间的景色好像尽数笼在一个白色的纱帐之中,月色朦胧,夜风微拂,竹影稍动,在窗户上投下稀疏斑驳的影子。
前世的时候白芷鲜少见到这样的景色,此时倒也不知不觉就入了迷,在园子里转了两圈,又想到了柳月娘的事情,不禁头疼起来。
追查凶手这该属于破案吧?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她知识匮乏,最多也就看过几百集的柯南,让她破案,这可太难为她了。
再者说了,那被谋杀的还是个没成型的娃娃,才不过两个月的受精卵,连死者都没有叫她怎么查?
另外还有那碗酸梅汤,据说那酸梅汤已经被阮春英一怒之下连碗带锅的摔成了稀碎,这就算想验毒那也没得验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柯南穿越过来他也破不了案吧?
白芷在园子里缓缓的踱步,想从柳月娘的记忆中滤出些许线索,至少总该想出几个可疑的人来吧?可是大脑居然一片空白。
缓缓踱步到园子门口,刚刚打开门,却是禁不住一愣。
如霜似雪的月光下,那个人着一身白衣,踽踽徘徊,只影踟蹰,不知是想敲门进来,还是想离开,一派的犹豫不决。
白芷吃惊:“云客卿?你怎么在这?”
抬头看了看如黑夜明灯一般的白玉盘,这个时辰至少也是午夜了吧,这大半夜的他站在这做什么?
云客卿显然没料到她会忽然出现,慌乱的左右看了看,但看到左右皆没有遮蔽之物,便也叹息了一声,只垂头不语。
此时倒是有了几分愧疚,也不知道他当初命人端来毒酒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白芷原本就对这个男人有很大的意见,此时见到他自然心情更差,不欲多言,就想着回去继续躺着,刚刚转身却冷不防被他握住了手臂。
“月娘!”
云客卿的声音很急促,力气也很大,白芷一时挣脱不开,只能回身道:“有事吗?”
“月娘……”云客卿被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一般笑了出来:“你真的没死,月娘,太好了。”
他一步上前紧紧地搂住白芷:“真是太好了。”
白芷心里已经,反应过来之后慌忙挣脱他的钳制,把他推得远远的:“你别这样,我先前说过了,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
云客卿的唇颤抖了片刻,喃喃的说:“月娘,你怎可胡说,咱们不是说好的,你这只是诈死,你现在怎么能离开我?”
啥?
诈死?
白芷愣住了,实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层。
☆、第5章 疑点
柳月娘和云客卿在阮春英来之前那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一对璧人,可是自从阮春英来了之后,两个人渐渐生了嫌隙。
此次柳月娘受了冤屈,一时心灰意冷,盛怒之下发下了那种毒誓,云客卿心知她必是受了冤屈,一时心疼,一时又无奈。
云客卿是有些迷信,可是还没迷信到那种没有脑子的程度,他心里清楚,柳月娘喝了毒酒八成是个死的结局,左思右想只能想到个诈死的法子骗过云老夫人和阮春英。
与柳月娘商议之后,柳月娘不止没同意,反倒觉得是他不信任自己,如此一来更是坚持要服毒。
至于云客卿是如何说服柳月娘的白芷不太清楚,总之最后,柳月娘还是服下了云客卿送来的“毒酒”。
白芷睁着眼从黑夜呆坐到天明,脑袋里更乱了。
如果说云客卿送来的酒只是让人假死的酒,那柳月娘又怎么会真的死了?莫非,柳月娘自己换了酒?她不至于真的这样花样作死吧?
不过照柳月娘那倔强的性格来看,还真的说不准。
天渐渐的亮了,白芷虽然不觉得饿,但是装装样子还是要的,于是在房中吃过早饭,这才让倩儿叫了先前见过的那两个丫鬟过来,因为是云老夫人同意了她的调查的,此时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将两个人叫了过来。
一个是额头点着朱砂痣的朱儿,一个是身材娇小的锁儿。
当天,就是她们两个发现了柳月娘的尸体,白芷记得,她们当时还在外面讨论柳月娘服毒的事情来着。
她现在整个人都像是处在迷雾中,只能先从柳月娘的死入手,毕竟柳月娘是真真正正的死了的,如果不是云客卿说谎 ,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柳月娘。
朱儿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见到她端坐在那还算镇定,只是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跪着。
那锁儿只有十三四的样子,倒是年纪小些一脸的惊慌,白芷尚未开口,她已经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头,带着哭腔说:“夫人……夫人,不是奴婢害了你啊……”
白芷默然,看来这锁儿真的当她是死而复生了,不过这样也好,能吓她们一下,她后面的话也好问。
她故作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才不慌不忙的说:“不是你们,难道那毒酒是自己跑我房里的?”
朱儿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锁儿更是惊吓过度,直接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白芷愣住,至于么?她真的那么可怕?
这锁儿的胆子也实在太小点,白芷生怕再审问下去会把她吓出什么毛病,只能先摆摆手让倩儿把她带下去。
朱儿偷眼看着锁儿,两只小手抓着衣角,抻过来揉过去的,好像在计较什么。
这朱儿的胆子倒是比锁儿大一些,现在了还能动脑子。
“朱儿。”
朱儿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猛然抬起了头,随后又慌忙垂了头:“夫人……”
“那天的酒好像是你送过来的?”
朱儿的脑袋更低了,战战兢兢的说:“是……”
“这么说,你也是害我的人之一了?”
白芷本意是吓她一下,不妨那朱儿一下慌了,手脚并用的爬到她的脚边,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小腿,扯着她的裤腿说:“夫人……奴婢没有害夫人……”
“倩儿!”
“你做什么!”倩儿和小四上前一左一右的将朱儿拉开。
朱儿用力的挣扎着,声泪俱下的哭喊:“夫人,那毒酒和奴婢没关系啊,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是老爷吩咐奴婢送过来的,不是奴婢要害夫人啊,奴婢……奴婢打死也不敢害夫人啊。”
白芷倒不是真的怀疑这个朱儿,她一个小小的奴婢,想必也不敢做这么大胆的事情。
“你不用慌,我问话,你一一答来,只要你说实话,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冤屈,至于你送毒酒的事情我也不会计较,将来纵然有什么事也不会碍着你。”白芷尽量缓和了语气说话。
朱儿依旧惊慌的看着她,此时倒是停止了挣扎,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我问你,那天真的是老爷让你送的毒酒过来?”
朱儿点头:“是。”
“老爷当时说什么没有?”
朱儿想了半晌,大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欲言又止,看了看这房间里的人,一时反倒默然不语了。
白芷看她这神情就知道,她有话想说又怕这话被人传出去,于是就向倩儿递了个眼色,倩儿会意,把人支了出去,最后房间中,只剩下了白芷、朱儿和倩儿。
“你放心,倩儿是我的人,有什么话你可大胆说出来。”
倩儿连连点头:“正是,你有话但说无妨,咱家夫人是这柳镇顶讲理的人,必不会冤枉了你。”
“是。”朱儿迟疑了一下才说:“奴婢只是觉得奇怪,但是瞧见夫人没死,才明白那日老爷说的话的意思。”
“他说什么?”
“老爷让奴婢送酒过来,说一定要看着夫人喝下,免得夫人想不开。当时奴婢觉得奇怪,既然是毒酒,那夫人有什么想得开想不开的,此时想起来,方才明白,只怕老爷是在酒里动了手脚的。”
似是想通了,朱儿这话说的不急不缓,不见一丝惊慌。
这么说,云客卿可能也知道柳月娘那性格,怕她自己更换毒酒,却不妨这朱儿和锁儿两个都是小姑娘家,从来没见过死人,更不敢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于是两个人躲了出去。
如此说来,柳月娘的死还真可能是自己作的。
白芷气的说不出话来,真不知道该骂柳月娘糊涂还是说她不知好歹,既然云客卿帮她想了办法,她何必那么轴,那么想不开。
那云客卿也有错,既然相信了柳月娘,却不说帮忙追查真相,居然给自己夫人送毒酒,无论是真毒酒还是假毒酒,也是糊涂外加没事作死。
这夫妻俩花样作死,结果真的死了一个,简直活该嘛!那朱儿也不对,既然云客卿都嘱咐了她,为什么她不好好的看着柳月娘呢。
白芷因心烦此时倒是埋怨起了朱儿,其实朱儿也是个受害人之一,不过是无辜被卷进来的。
她瞧了一脸惊慌的朱儿一眼,只能叹了一口气问:“除了老爷这点可疑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疑点?”
朱儿垂眸思索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对了……”
☆、第6章 王大夫
只剩下了白芷与倩儿的房间中,静默的可怕。
倩儿那小脸一阵青一阵红,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
“夫人,奴婢早就看出来了,这云老夫人不是什么好人,八成是想着害夫人的,如果不是朱儿回来的快,恐怕早就将酒调换了,到时候夫人死了,还要冤枉姑爷呢!”
白芷心一沉,只怕那酒早就被调换了,否则柳月娘又怎么会死?
难怪,云母一口咬定是柳月娘在酒里搞了鬼,原来她早就让人把酒换过了。
还以为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花样作死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原来是有人背后搞鬼,想到这,白芷讽刺一笑,柳月娘没有身孕,云客卿休了她也就罢了,何必将人害死,做的这般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