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喵先生完本——by鹤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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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渊一时间看入了神,不自觉地喃喃道:“你真好看。”
听多了各式各样的形容,沈倦对这个池渊式的告白还有点新鲜:“哪里好看啊?”
池渊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仍旧没有挪开眼睛:“哪里都好看。”眉毛浓鼻梁挺嘴唇殷红,一双眼睛斜挑着眼角但丝毫不显得刻薄,诱惑起人来的时候,满目的风情。
但想想他平常在公司那种温和得刀枪不入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样子,池渊心里又偷偷窃喜。
想到章越说他是高岭之花,池渊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道章越,章越的婚礼定在了来年的开春。两个人早早地在国外扯了证,本想着张罗着就要办婚礼。可是齐景家不知道怎么却又松了口,说两个人既然要在一起一辈子那就不许结婚结得如此仓促。
于是章越无法,只能在本来要举行婚礼的教堂先订婚,再开始筹备七七八八的隆重婚礼的各种事项。想到修成正果的两个人,又转眼想到自己,池渊一时间觉得有点凄凉。
沈倦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握紧了他的手:“我们会长久的。”
要说一见钟情只是见色起意,那他们的见色起意明显也会比较高级,毕竟他们起了那么多回。
第二天一早,沈倦就带着闻安和驱车去了市医院。
天气早就已经冷下来了,两个人都裹上了厚衣服,尤其是本来就有点儿畏寒的池渊,直接被沈倦裹成了个粽子才放出家门。
医院的楼下有不少早餐店,冒着热气儿的油条豆浆在清晨的寒气里显得尤为可爱。
沈倦停好车之后从车库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池渊举着两杯豆浆站在门口等他。
池渊身上的羽绒服是他挑的,简单的蓝白搭配看上去很精神,池渊出门又嫌换衣服麻烦,衣服里头就穿着居家的卫衣和运动长裤,站在那儿等他的时候活像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他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看见池渊的时候。
似乎也是冬天。章越在他家吃法的时候就说有国内的同学要来找他玩儿,当时他和齐景都还在念研究生,平常事情多得数不清,就放章越一个人出去招待同学。
结果没想到,章越折腾来折腾去发现英国的的食物池渊是什么都是一副难以下咽,摆出一副你过的真不是人的日子的表情。
章越一冲动,就把池渊带进了沈倦家,从冰箱里随便掏出点上一餐剩下的东西来款待客人。
沈倦当时也是凑巧,回家拿资料的时候匆匆一瞥就看见了章越旁边另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儿,正端着他家里最大的,脸脸盆似的汤碗,西里呼噜地扒拉昨天他随手煮的泡饭。碗堪堪遮住了他的半边而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明亮眼睛。
当时沈倦就觉得,这个人真对他胃口。
和记忆中相同的眼睛在他面前慢慢清晰。池渊把手上的豆浆递给沈倦,带着他的手往他脸上捂:“我让奶奶给我重新拿的热的,怎么样,不错吧。”
冷风里吹久了,沈倦的脸早就冻得跟冰块儿似的,现在被这么一热,他觉得自己的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开始往外冒。
睫毛颤了颤,沈倦留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掉了池渊放在他脸上的手,自己牵住,带着他朝里走去。
见男友的前男友,这件事情不得不说,有点不得味儿。
但谁叫他家小祖宗的心结就摆在那儿呢。
而且,这段时间助理慢慢在查的事情,也让他对闻安和这个人,起了不小的好奇心。
☆、探病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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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码字的那个鹤峥
住院部很安静。
探病的人不少,池渊和沈倦和一群人站满了一电梯,手上提着的各色东西撞在一起,互相避让道歉的声音分外滑稽。
闻安和的病房被安排在了走廊的尽头,阳光很好,从窗户照进走廊打出一道光束,看着就让人生出暖意。
沈倦和池渊的手始终牵着,等走到病房前了,沈倦却示意池渊自己一个人进去,自己在外面等他。池渊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牵着他的手紧了紧,两个人短暂地亲了一会儿才松开对方。等看见沈倦在走廊的长椅上坐定了笑着朝他挥挥手的时候,池渊才敲门。
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池渊就听到脚步声离门越来越近。咔哒一声,他就看见闻安和的助理打开了门。
闻安和的助理刚跟他的时候还是个学生,即使是现在看起来也是年纪不大的样子。大概是哭过,小姑娘通红了双眼,惊讶地看着他,捂着嘴就想尖叫。
拍了拍她的肩膀,池渊递给她手上拿着的热咖啡,轻声让她去外面休息会儿。
“池哥,你能来真的太好了。”她小声地又开始抹眼泪,“安和哥的状态真的很糟糕…”池渊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侧身让脚步都有点踉跄的小姑娘挤到了外面。
门被轻轻地合上。留下外面还捧着咖啡的小姑娘对着门口长椅上安静闭目养神的大大大大大大大大老板满脸的惊吓。
病房里是很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池渊合上门之后轻轻往里走。
病房是双人间,只不过有一张床空着。中间拉着薄薄的帘子,从闻安和的脚步,并不能看见门口的状况。
见助理明明是去开门却良久没有回来,这会儿听到了有点熟悉的脚步声,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谁?”
心里明明有个期冀,却又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抱有希望了。
“我。”池渊应声,走到闻安和的床边,把早上买好的水果放在了他旁边。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池渊看见闻安和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的心情有点复杂,放下东西之后,转身坐在原来助理坐的凳子上,身子随意地向前倾着,两手交叉:“昨天接到了电话,今天就想着来看看你。”
闻安和瘦了很多。
两人分开的时间也过了小半年了,除了在公司见过一次,池渊就没怎么再去关注过他的动向。现在猛然间一看,才发现本来就离标准体重差得有点儿远的闻安和简直是瘦成了一副骨架子。但美人终归还是美人,即使是再憔悴,闻安和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仍旧漂亮得全无死角,看着他的时候睫毛微微颤抖着,深情不减。
池渊抿着唇,支着手撑着下巴,随意地笑了笑。
“你最近…”闻安和过了很久才颤着声音说出句完整的话,“过的好吗?”
“挺好。”池渊轻飘飘的回了句,伸手帮他掖了掖被角。
两个人没再多的话可以说,就各自沉默。池渊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坐在一边慢慢给闻安和削,刀刃触碰着果肉的声音一时间成了房间里的唯一动静。
闻安和虽说受的伤并不严重,但医生还是让他第一天好好待着别有动作。毕竟昨天身上也多多少少开了几个口子,现在他只要一动弹就能感觉到身上撕裂般的痛。
可池渊的手离他就那么近,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握着刀柄,不怎么熟练地旋转着苹果,动作笨拙却很用心。他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慢慢地靠近,最终覆盖在池渊的手上。
他听见池渊叹了口气,接着削苹果的声音就停了。
池渊回握住他的手,温暖的被包围的感觉让他一瞬间心跳不停的开始加快,他倏然抬头看着池渊,眼神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可池渊只是反手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垂着眼睛小心地盖好。
“池渊…”闻安和哽咽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点哭腔,声音拖得老长。
脸上没什么表情,池渊再一次帮他掖好被子,调整好枕头的角度。一起生活了八年的人,无论再怎么生疏,那些熟练的动作根本就抹不掉。
闻安和觉得自己急的已经快哭了,急得自己只能呆在原地,眼看着池渊靠近,然后再抽离。曾经熟悉的味道飞快地飘过,然后又凭空消散,归于虚无。
“安和,我们已经结束了。”直起身来,池渊挡住了一部分太阳,一般的脸暗着,表情不明,“我的意思,你应该知道的。”
闻安和当然知道,在池渊原则最顶上的那一条就是不后悔所有曾经做下的决定。
即使是错的,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池渊也只是坚持。就像为了他公开性向,一个人承担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和攻击。
可他既然说了结束,那就是不会再回头看你一眼的。即使不舍,即使深情。
更何况,池渊抛弃的,还是他这么一个人渣。
想到这里,闻安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划过笔挺的鼻尖,低落在被子上。瘦削苍白的,还吊着水的手紧紧抓住床单,青筋直露。
“是我对不起你。”他大口呼吸着,试图让自己话听起来还能相对完整。
帮他拍好被子,池渊像是一个神经质一般整理着自己能触碰到的所有东西,知道所有都无可挑剔之后,才像是刚听到这句话一般。
摇了摇头:“没谁对不起谁的,大家散了而已。”
真的只是,不能再坚持下去了而已。
闻安和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苍白修长的脖颈在太阳下显得脆弱得不堪一击。
池渊突然很想念沈倦,这里的空气让他每一秒都觉得要窒息。
“你好好休息吧,别多想。”拿起手机,池渊转身匆匆往外走去,脚步凌乱,简直就像是落荒而逃。
“池渊!”就在他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的闻安和用尽了全身力气,嗓子嘶哑地喊着他。
他背对着,没说话但也没往外走。
“如果我说…我有苦衷呢。”
池渊的心突然一惊。
慌忙压下那种另他异常不舒服的情绪,池渊叹气,扔下一句好好休息。夺路而逃。
门外的沈倦看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似乎有点惊讶。
坐在他旁边的助理连忙站起来:“池哥!”
“恩。”池渊点点头,走过去,“你下午再来吧,让他一个人休息会儿。”
昨天大半夜她刚睡下就被从床上挖了起来,跑医院等手术,办手续,照顾闻安和,连着跨四十个小时没闭过眼的她的确累得很厉害。
更不用说刚和大大大大大大大大大老板进行了一场客套的寒暄,费心费力。
点点头,池渊和沈倦并肩,转身往外走去。
“池哥!”助理看着他们和谐的背影,想到躺在病房里的闻安和,心里始终有点难过。
池渊回头:”恩?”
“你还会来么?”走廊上很安静,小姑娘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就在池渊打算开口否定的时候,沈倦突然揽上了他的肩。
“他再来的话,我要吃醋了。”
☆、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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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码字的那个鹤峥
爱你们
两个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气温比他们刚来时高了不少,池渊穿得厚,就干脆扒了身上的羽绒服搭在手臂上。
“我刚刚听闻安和的助理说,这附近有挺大一个公园,要不要过去走走。”两个人走到停车的地方,池渊刚打开车门就听见身后的沈倦问他。
池渊想着反正也没事儿,挺乐呵地就答应了。把羽绒服往车里一扔,跟着沈倦就往外走。
两个人都已经开始休年假,平时手上根本脱不开的事情也不用他们来处理了,难免高兴。还没到公园门口呢,沈倦就发现自己的手被拉上了。
这个时候临近过年,街上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称不上空无一人。沈倦转头,看到池渊坦然的深色,自己也笑了笑,回握回去十指相扣。
公园不用买门票,两个人在门口研究了会儿地图就兴冲冲地往里走。
A市的树大多常绿,即使是冬天也不怎么见得萧条。两个人沿着林荫道往深处慢慢走,一路上池渊都挺兴奋,招猫逗狗,还差点跟一只想蹭沈倦的泰迪打起来。
只不过宅男的体力摆在那儿,池渊疯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瘫在了人工湖旁边的长椅上。
沈倦从旁边的咖啡屋端了两杯咖啡出来,自己拿在手上。看着长手长脚上下全部在长椅之外的池渊,无奈地摇头,走过去心甘情愿地在长椅上坐下给他当枕头。
池渊的手臂挡在眼睛上方挡太阳,只露出一条缝隙,和池渊对视。
“我爱你。”他听见自己这么对沈倦说。
沈倦也被阳光照着,眯着眼,伸手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So do I.”
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英国度过,一口英腔地道纯正,让池渊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了各式各样的英剧。他突然就有点想看传说中的那种,绅士穿着长风衣,带着礼帽撑着长柄伞,站在下着小雨的街头吵你微微笑着的场景。
他的沈倦,一定很赏心悦目。
这么想着,池渊笑的傻兮兮地露出了白牙,对着沈倦隔空亲了个带响的。
拨开池渊额头上的碎发,两个人就这么腻腻歪歪地互相看着对方,双手交握,眼神缠绵。
“刚刚不开心。”沈倦下定论。
“恩。”池渊坐起来,靠在沈倦的肩上,“见前男友,能有心情好的么。”
沈倦没听他的敷衍,认真转头问他,“没什么想问我的?”
…池渊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口:“闻安和,是怎么签到ZIC的?”
沈倦像是早就想到池渊会这么问,整理了整理思绪,慢慢和他说。“他和另一家公司的高层,恩,有往来。”沈倦尽量选着好听一点的措辞,“但是中间出了一些事故,导致那个人想要封杀他。”
“是ZIC的对头?”签到这个公司来,起码说明这里能完完全全护住他。
沈倦点点头。
池渊似乎也没心情知道更多,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就中断了这个话题。他直觉觉得后面有一些事情,他不想听。
“我会让人多打点的。”沈倦揉了揉他的头发,“不会有什么事的。”
喝完咖啡,池渊反而觉得自己更困了。迷迷糊糊地听见沈倦说了这么一句。抓住他的手,池渊很笃定地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说一句。
“你放心,我聪明着呢。”
?
沈倦看着已经睡着的池渊,哭笑不得。
直到琢磨了好一会儿,沈倦才想明白,池渊的意思大概是他不是会吃回头草的笨蛋。
傻。帮池渊调整好了角度,不会被太阳照得难受,他才一个人慢慢啜着咖啡想事情。
他们的面前是很大的一个人工湖,现在天气冷了,湖面也显得有点冷清。有几个似乎是在写生的小姑娘坐在他们的斜对面,叽叽喳喳地小声交流着什么。沈倦似乎听到了池渊的名字,但也懒得起身去管,干脆自己闭上眼睛晒晒太阳,随她们去了。
最近的工作虽然清闲了不少,但为了查闻安和和许家的事,他也耗费了不少精力,睡的时间相比前段儿来说也是只减不增。
池渊一直挺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虽说没问出口,但也明里暗里地搜罗着能让他睡好的东西。什么枕头,什么熏香,什么牛奶的,拉拉杂杂的家里堆了老大一堆。他看到的时候真的是感动,却还是没有办法。
现在有了点睡意,他也就干脆和池渊倚着,能有点儿休息的时间就休息休息。
朦朦胧胧眯过去一会儿,沈倦感觉到自己身前有点儿动静,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几个小女生紧张地站在他面前。
“您。您好!”为首的女生脸有点儿红。
“你好。”沈倦声音很轻,也很礼貌,朝她们温和的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在写生,看见你和池老大…一个手痒就没忍住画下来了,想把画送给你们,可以吗?“鼓起勇气,那个女生双手递过来一张水彩纸。
沈倦有点儿惊讶,怔了一会儿,接下了:“谢谢,很好看。”
沈倦倒还真没乱夸,几个女孩子估计是专业的学生,功底很不错。画不大,周围的景色刻画得很随意,但草草几笔却吧已经渲染得很好。中间他和池渊却描绘得分外精细,相互依偎着,旁边还自动给打上了一层柔光,看上去温暖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