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红楼都在围观贾赦闹上进 番外篇完本——by白衣慕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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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氏闻言深呼吸了一口气,拄着拐杖站直了身体拍拍贾赦的肩膀道:“还说我自己呢,你既然也知晓……知晓史氏咎由自取,伤心过一次,便不要再难受第二回了。”
“恩。”贾赦恍若幼童般轻轻蹭蹭轩辕氏的手,道:“我还好啦。反正有什么事情定不会藏肚子里的,就是怕经此一事,老二尤其是敏儿还小想不开。”
“老二是成年了,也懂大是大非,你这个当哥哥的记得要多多开导他,懂吗?”轩辕氏见状笑笑,“至于敏儿,我不服老也不行,那几个姐姐自己也顾不过来,她的教养除却礼仪外,最重要的还是要关心其喜怒哀乐。不妨便请那位教导吧。”
“那位?”贾赦刚顺着轩辕氏的思维扒拉贾家亲朋好友中符合的人选,听得轩辕氏带着丝淡淡的嫌弃,喃喃的重复了一句后,听得人继续道一句:“还能有谁?”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明白自家祖母指的是谁。
“祖……祖母……您确定你没有说错,还是我理解错了?”贾赦舌头有些打结:“还是我照看敏儿一二吧。反正她现在也八岁了,能自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了,不用多管。”
“你这混小子,当过爹娘的怎么还这般儿戏?”轩辕氏伸手重重敲敲贾赦的脑门,继续道:“这教养孩子,并不是给他富足的衣食住行,而是教!教她学会家国,认识自己的地位,辅助他明白自己的梦想,鼓励他朝着自己定下的目标去努力奋斗。”
“这一点,贾家的教育都是失败的。”轩辕氏面色凝重:“也是我没相夫教子做好了表率。经此一事,我们都该学会自我的反省与检讨。”她跟贾源考虑到了政斗下的子嗣该如何保全家业,却忘记了传家最为本质的元素便是家和万事兴。
贾赦跟着点点头。
“赦儿,答应祖母,无论任何事情,你一旦想要了,便要坚持到底,自己多去争取。”轩辕氏眼中闪过一丝的晦色:“当年是我与你祖父思忖着让你做个平安无忧的小爵爷,一下子把你养的太过散漫,一磕着碰着,我们便左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要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你一开口我们便竭尽全力双手奉上,让你养成了凡是回家找祖父母找爹娘的坏习惯,从没有自己坚持过。”唯一坚持过的一件事,最终不过得了个马棚将军的诨号。
“祖母,做白日梦这件事我一直从小在坚持的。”贾赦听人说起过往,怕自己没出息眼泪巴拉拉掉,出口自我嘲讽道。
“不过你是个乐观还会感恩的好孩子,这点我们都引以为傲。”轩辕氏失笑了一声,又提点了几句要如何临危不惧当好一个合格的家主才在人贴心孝顺的捶肩捏腿中不自觉的闭眼休憩。
示意左右丫鬟婆子帮忙,扶着轩辕氏上床休憩,贾赦才转身离开。他们在后院捣鼓了大半夜,祖母便在屋内坐了一夜。
“老人家如今睡得安稳了些吧?要不找御医开个药?”见贾赦回房,司徒晨关心问了一句。
“恩,祖母还好,不过你熬夜了三四天,又各种长途奔波,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贾赦一见司徒晨还端坐在书桌上,似乎在看文件,面上满是怒色:“你是不是想猝死了才开心啊!”
“你这没良心的,我这不是帮你把天花的资料方子写出来嘛!”司徒晨闻言嘴角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弧度,道:“我回去的时候躺马车里慢慢睡也没事。可这件事若是能被御医证实可用,日后功劳往你身上一挂,谁敢小瞧你一眼,甚至还保不齐有人给你挂长明灯求佛祖保佑你呢。”
“我不要!”贾赦闻言,直接上前几步从司徒晨手中夺走毫笔,又一回生两回熟,直接双手扣着司徒晨的腰,拦腰把人抱起,咬着牙往內室而去。
“贾赦,你倒是愈发胆子大了。”司徒晨说完一句,却也未言其他,只不过深呼吸一口气后便憋住了气,怕呼吸间的空气也给自己增加分量,把贾赦这根弱小的瘦竹竿给压扁了。
看着贾赦脖颈渐渐低落的汗珠,司徒晨手指轻轻划过,感觉自己想触碰到了热锅里的油。
热的能把他这个冰冷的心给炸熟了。
“你先睡一觉。”贾赦一看到床,就觉得胜利在望,脚步一趔趄,差点手抖把人丢在地上。
见状,反倒是司徒晨身形灵活,非但自己站稳了脚跟,还拉着摇摇晃晃的往床上一抛,道:“你也睡一觉再说。反正任何事,等我们精神充沛了再提!”
贾赦脑海飞快的转了转,想想贾家昨日发生的种种以及自己即将的收尾工作,虽觉得时间迫切,但凝视着司徒晨满眼都是他的身影,写满关心的眼神,一瞬间胸腔迸发出一股豪情,郑重的点点头:“先休息,再战!”
司徒晨:“……你读书了那么久,肚子里墨水不见多点。”
正坦诚把自己扒拉的只剩下里衣的贾赦闻言怔了怔,憋红了脸,压低了声音,愤愤道:“我才没有想过你呢!”
司徒晨刚想调戏一句,岂料眼皮忽然间一条,那轻轻的一眨像是九天玄雷般把他从头到脚电了个浑身发麻又发冷。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他岂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而且把贾赦拉入这个漩涡,会祸及父皇。那个有点更年期迹象的老公举。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顺得一手好虎毛。这种事除却贾代善,他后娘,没人能受得了那一身帝王脾气。
一想到着,司徒晨视线转了转,笑眯眯的冷哼了一句,便垂眸脱衣,而后上床睡觉。
见人倒头就睡,贾赦也觉得自己困意来袭,打个哈欠,跟着休息。
等贾政恍恍惚惚认识到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跌跌碰碰的来找贾赦,想要在确认一二。他怕昨夜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噩梦!
无视着周边的仆从,贾政硬是闯进了屋内,但看到床榻上的一切,看着贾赦像蚕俑一般,整个人窝在司徒晨怀里,而司徒晨也把人抱的紧紧的,呈吻颈之势睡得正香,脑海中没来由的浮现出一副“鸳鸯戏水”的画面。
身为一个男人,一个连媳妇都还没相看,也只偶尔从书中看过一句“神女无心襄王有梦”,最为胆大的旖旎便是……
贾政顿时满脸通红,口中碎碎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跌跌跄跄的走出了书房,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眼中写满了茫然无措。
太太错的离谱,他心中有数。
可若亲眼看着人去世,身为人子,他做不到。况且,再不管怎么说,有太太在,他起码得到的利益比没有的时候多的多。
他不是个好人,当然父亲也没希冀他能做个好人好儿子。他能这么快转变思维的缘由,也是父亲摆出价值判断,利益权衡的观念让他下定决心不去想什么取而代之,而是接手贾家现有的资源与利益后,能代表贾家走文官这条路,日后好荫蔽自家。
哎……单从利益上来说,便该早早舍弃了这尾大不掉的。
可是太太,母亲,是把他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人。
感觉自己就像那传说中的肥肉,一点点的被热锅熬出油,最后压榨完全部的思维后成了焦黑的碳灰。
刚影影绰绰听到些风声,贾珍手拎着还未吃完的油条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赦……政二叔,你这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你的礼仪教养呢。”贾政一见贾珍只着单衣,还手持油条,顿时怒喝了一句。
“我这不是昨天看牛痘案卷看太晚了,今天一起床又听到些风声,我……我好歹是未来的族长呢,过问一下都可以呢!话说赦叔呢!”贾珍将手里的油条往左右小厮手里一塞,又抹把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个大侠梦,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可如今每日都能见不平事,但师父却不让他上场,连跟着捕快大哥出去抓个小毛贼机会都不给他。
他都尽可能模仿那些大侠,行事不拘小节。
如今荣府发生了天花事件,这背后的罪魁祸首妥妥需要他珍大爷出马解决。他祖父不在,爹也不在,这贾氏一族可就是他少少族长的一言堂!
“政二叔,放心,这天花幕后黑手就包在本少族长的身上吧。”贾珍见飘下来的黑衣大汉惜字如金的“休息”回答,压了压声,拍拍贾政的肩膀,郑重无比道:“您先回去休息吧。”
“谢谢。先前是我语气冲了些,但珍儿我们乃国公子弟,不是那些粗蛮野人,更何况你即行儿来,又口中含物,万一噎着了怎么办。”贾政听得出事以后第一句关心的话语,忍不住伸手拍拍贾珍的肩膀,语态温和劝道。
“你要迟到了。”暗卫继续惜字如金道。
贾珍:“!!!!”
“二叔啊,我先去刑部了,你跟赦叔先好好休息,这事我晚上回来咱们在好好说说啊!”贾珍又一阵风的刮走。
贾政无奈的摇摇头。贾珍先前被父亲拘在府里学习,完完全全的消极应对着,得父亲时常向哄敏儿一般,没想到跟了沈獬大人后,倒是各种积极起来。
被这么一打岔,贾政心情难得晴朗了些,回到床上跟烙饼一般继续辗转反侧,直到收到贾赦醒来的休息唰得一下子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询问该如何解决。
“还能怎么办?禀告父亲后,便按律法族法处置。”贾赦撞见贾政那漆黑可见的眼圈,叹口气,难得有些为兄长的意识,好声好气的劝道:“老二这件事我们再怎么忧愁,那也是庸人自扰。太太的做法已经不是家族内部的事情,而是触犯了律法。以我们荣府,以我们两家国公的权势,甚至说句难听的话,以咱爹跟武帝的关系,皇上老人家愿意替我们这些子嗣考虑,遮掩了这桩丑闻!”
贾政闻言面上一喜,但不知为何想到今早便收到风声的贾珍,手紧紧掐进掌心,克制着自己颤抖无能的情绪,道:“昨日天生异象,又有众多僧道进府,虽说帝王下令戒严,不许外传,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这么遮掩过去了,怕是日后三人成虎,那我们……”不管做任何事都会被人背后指指点点。
“先等待父亲回信再说。”贾赦闻言不可置否,又道:“你也没事别胡思乱想,交你一任务,好好照顾敏儿。这件事晚点再跟她说,记住要说实情。这小丫头……”贾赦捂把脸,声音透着丝委屈:“好像的确生的比我……不对,比我们这两个当哥哥的聪明些。”
“女子聪慧要何用?只愿她能熬过这一劫便可。”贾政闻言,感慨了一声,本欲说更多,但见走进来的司徒晨,忍不住念叨了一句“非礼勿视”,便转身离开。
司徒晨:“……”
见贾政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司徒晨看看自己,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便问:“你先去跟他说了什么,看起来神神叨叨的,还非礼勿视?”
“也许被吓傻了没回过神来。”贾赦好哥哥发作,当即命人去请太医给开服安神补脑,然后视线才转向司徒晨,话中透着一丝的担忧与不舍:“你就继续休息几天,在离开也行啊。十三的回信我也看了,一切都按着你的计划行事,所以你晚几天也行的。”
贾赦想起自己先去打了无数腹稿的挽留话语,没想到一出口却还是这么苍白无感染力的,当即生自己闷气。
克制住自己伸手揉揉贾赦脑袋,司徒晨一本正经道:“我是监军。现在继续留在京中会被有心人利用的。”
“皇上都不担心你怕什么?!”
“乖。”
“你……你……”听着耳畔响起的话语一字温柔的劝慰,贾赦感觉自己不舍之情又加深了几分,闭着眼不敢去看司徒晨的神色,道:“记得平安归来。”
司徒晨定定的凝视了一会贾赦悄然染上的红晕,心中还来不及喜悦便感觉自己被心口一沉,家国天下短短四字又袭击而来,一瞬间把那颗跳动的心脏炸的血肉模糊。
“我走了!”司徒晨狠狠心,转身离开。一跨出了书房大门,也不愿一路走下去,直接三两下施展轻功,离开贾家,离开京城。
作为一个任性的小公举,他还是喜欢外边自由自在的生活。
且不提司徒晨回战场,这边贾赦被天花所扰,也没有时间来抒发自己的惜别之情。把迫不及待想要当猴子大王的贾大少族长给捆绑起来直接丢沈府,直等御医宣布贾敏彻底安全,贾家也解禁了,才把人接回来。
好声好语劝解无用,贾赦白着眼拿出贾代善的亲笔奏折来,道:“父亲已经向皇上述罪了。皇上念贾家的功德,让父亲戴罪立功,太太……不,应该说罪妇史氏以宗法处置。”
“宗法?”
“留个体面的死法吧。珍儿,这点你来选择吧,我实在无从下手。”
第99章 贾分宗
贾珍懵逼了。
他珍大小推官都还没查案呢,就迎来了最后的真相。
“叔,我享受的是这过程。”贾珍结结巴巴道。
“大侄子啊,你还年轻,过程不重要,你要享受族长的权利!”贾赦拍拍人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实在不会,就抓阄决定吧。开个口下个命令,族谱里把史氏之名划掉,简简单单的事。”
“听起来是挺简单的,要不要召集宗老?”
“废话!附耳过来,我跟你说……”贾赦三言两语就道来来自战场上两位辈分最高也是权利最大的贾家人意见,最后拍拍贾珍有些吓傻的脸蛋道:“上把,荣宁街的小霸王!”
小霸王腿还有些抖。他虽然有些不耐逢年过节都来打个秋风,尤其是现在趁着他祖父,他爹不在家,仗着长辈名义来教导他,实则还是想忽悠他打秋风获利的族人,可是分宗这么大的事情,让他来处理合适吗?
“祖父……叔祖父不是去战场了嘛,那祖父还留那里干吗?老胳膊老腿的回来享享清福多好啊!”贾珍埋怨着。
“大伯在口述自己作战心得,据说要编纂成《贾氏兵法》呢,然后司徒晨又捣鼓了出了新的练兵之法和训练工具,他老人家,你也知道,就这点爱好。”贾赦笑眯眯的解释道。从前没准大伯脑子里有几分为贾家谋划的意识在,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上战场的心。但是如今连蒙带猜外加有十三这个“猪队友”在,知晓他爹跟武帝种种,当即拍腿大喜道:“好,太好了!这样就不用扯犊子的“拥兵自重”,担心被秋后算账,老子要死在战马上,哈哈哈哈!”
贾珍如丧考妣,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好久没吭声。绞尽脑汁的想着如此重任有谁能担任,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还有个爹,贾珍当即面上一喜,问道:“我爹呢?他……不是说他赠灾完就回京吗?现在都快入秋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你爹?谁跟你说赠灾完就回来的?外放起码要三年,懂吗?让你不好好读书,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了!”贾赦没好气的勾着手指头敲了一下贾珍脑门,“跟你说多少遍了做人要先感恩。感恩父母,感恩家人。你这小没良心的,合着一直没念着过敬大哥啊!”
贾珍捂着头,不吭声,讪讪的讨好笑笑。
他是一直以他爹为傲的,可是爹爱道法,有时候神神叨叨的,他又养在祖父膝下,便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疏离。
“除宗这件事是经过长辈们深思熟虑的,珍儿这一点你不用怕也不用担心。只要按计划行事便可。人仗着辈分哭,那我们就仗着年纪哭吗?看谁豁得出去脸!”贾赦又宽慰几句后,板着脸面容肃穆的说起感恩问题,说起贾珍对长辈,尤其是对他爹的敬意问题。
这点很严重,想想上辈子他敬大哥刚去逝,这帮崽子就敢热孝淫乱,还在灵堂行事。
贾珍本不耐听人念叨,但一来跟贾赦关系好,二来他家赦叔行事向来比他还不拘小节,万一惹了他,没准自己什么时候被坑一把都不知道。
打定了主意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贾珍貌似老老实实的听着。但此举对同样熊孩子出身的贾赦来说,压根是班门弄斧。
但见状,贾赦也换了种劝法,全然不提贾敬如何如何,为人子要如何,反而说起来了自己小时候的熊孩子往事,听得贾珍乐呵不以:“赦叔,您还有这光辉往事,怎么之前从来没听您说过啊?”
“这不是你叔祖父害羞吗?”贾赦噗嗤一声笑道:“我本来也挺怕他的,但是祖父跟我说他这只是初为人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说当年给我换尿布,因为过于小心翼翼,倒是把我吹冻了,他都还没想好换尿布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