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做七王妃完本——by贝珠黑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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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愤怒地瞪着他,分别这么多日,这厮依旧是那副欠揍的高冷模样。
“青璇小姐的冲茶功夫如何?”沈清墨淡淡地问,刚才登记时他已经知晓了她的名字。
“不会!”文蔓毫不客气地答道,并无不好意思的感觉。
沈清墨一愣,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他倒也不恼,淡淡地说:“那斗茶我来,你参加下一个。”
文蔓心说斗茶我不行,但因为开着酒楼,总算见人冲过茶;这锦华王朝的画技虽然她没学过,到底毛笔她也摸过,历代的画论她也瞅过,自己也曾经画过画;但是那奏乐她可是的的确确一窍不通,在现代社会,她除了会用口琴吹一首曲子,其它的是什么都不会。
她有心和沈清墨沟通一下,但看沈清墨沉默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不想和他说太多的话,不说自己所经历的危险,秦昊天的逝去应该和他有很大关系,若是自己不去,秦昊天就不会因保护自己死去。虽然后来贺兰子轩告诉文蔓梁青花给秦昊天下的蛊毒根本无药可解,即使秦昊天当时留着性命,不出两个月也会毒发身亡。但至少还可以活两个月,再说事情又怎么会如此绝对呢。
只是为了给秦昊天报仇,让梁青花感受被打败的滋味,她就必须打倒青花绸缎庄。要打败青花绸缎庄,她还需要让温如画给瑞祥布庄做广告;要让这广告效果更好些,她就要尽全力让温如画和贺兰子轩在芙蓉花会上夺得头魁;为了让他们取胜,她最好也要跻身到爬山的行列中。
所以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希望沈清墨能发挥出彩一些,这样说不定她们也可以混到前十五名。
抱着进入前十五的希望,他看沈清墨稍微顺眼了些,这位沈公子说不定聪明绝伦,能在某项上一举夺得头魁呢。
见将要参加比赛的一对对正在热烈地讨论谁上场,文蔓也踌躇着开了口:
“沈公子冲茶技艺如何?”
“尚可。”
“那奏乐呢?”奏乐可以任选乐器。她听过贺兰子轩的琴艺,那叫一个高远,沈清墨的不知道会如何,如果他的技艺也很高超,说不定能带着自己这个乐盲蒙混过关。
“尚可。”
“那书画呢?”
“尚可。”
什么都是“尚可”,文蔓一向是大度雍容的人,不知为何,一遇见沈清墨,却忍不住的内心有所激荡。此刻她皱紧眉,觉得眼前的这位实在无法沟通:“有不是尚可的吗?”
☆、第八十六章 斗茶
她的话里隐约带着怒气,沈清墨将目光从场中撤回,意味深长地看了文蔓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语气中带着些讥讽:“青璇小姐的书画和音乐造诣如何?”
文蔓淡淡地道:“不可。”
本来想和他商量一下,怎样能考得更好一些,但和这座冰山沟通的确有些困难。反正书画比赛只有自己上,她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应付吧,至于奏乐,随它去吧。
此时第一批参加斗茶比赛的少男少女已经上场。
贺兰子轩与温如画、蓝丹与那位胖姑娘苏小小、舒经天与那位文静姑娘林碧谣被抽中第一批。他们分别派了温如画、苏小小和舒经天上场。
文蔓也就是赫青璇与沈清墨、南宫靖与夏含烟、乔礼群与韩琪雪被抽中第二批。
芙蓉花会的斗茶,与宋朝风靡的斗茶基本一样。用的是团茶饼,斗茶者先将团茶饼烤热、碾碎、研细,然后温壶、温杯,准备工作做完,便开始点茶、点汤、击拂。如果研碾细腻,点茶、点汤、击拂都恰到好处,汤花就匀细,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名曰“咬盏”。
文蔓的悦来酒楼里有专门的冲茶师傅,文蔓在一边也观赏过,却因自己心事太多,没空细细钻研。如今真正用到之时,就只有观察的份了。
斗茶一斗汤色,二斗水痕,汤色以白汤为最佳。壶的周围水痕现得越晚则冲沏得越成功。
这冲茶的功夫是每个贵族及富家子弟必修的功课。二十套桌椅一字排开。每套桌椅前有一位裁判计算水痕出现的时间,又有数位裁判在场中轮流巡视,以保证打分的公平。因为团茶饼是统一发的,所以今日的斗茶主要斗汤花是否“咬盏”和持续的时间长短。一色的建盏黑瓷,分辨起水痕来非常容易。
在优美的乐声中,场上众人先烤茶、捶茶、细细研茶,待壶中的水开始初沸(一沸),温壶温杯,然后取研细的茶末倒入茶壶,待壶中的水珠如涌泉连珠(二沸),取少许将壶中的茶末调至成膏,待那水如波涛汹涌,势不能止(三沸),将那沸腾之水冲入壶中,遂拿茶筅旋转击打盏中的茶汤,汤花泛起,紧咬茶盏边沿,久聚不散,良久才会露出水痕。
看似简单的几步,每一步掌握不好火候都会直接关系到最后的汤色和汤花的效果。如果没有上好的功力,一般人非常难达到“咬盏”的效果。
温如画自小学习斗茶,技艺均非常娴熟。那苏小小却是茶庄千金,舒经天素日不学无术,文墨不通,但对这斗茶竟颇有心得。
场上巡视的裁判均面露惊讶之色,今日场上真是龙腾虎踞,实力均不可小觑。
沏泡完毕,二十位比赛者有四位沏出“咬盏”的效果。其中一位少年公子“咬盏”的时间非常短。温如画与苏小小沏泡的茶均汤花均细碎匀,如粥面栗纹,壶周细碎的汤花密密地围了一周,盏随汤动,紧紧咬合,一看便知是高手所为。二人的“咬盏”均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舒经天的稍短。
满分为十分制,温如画与苏小小夺得九分,舒经天八分。
“自芙蓉花会举办以来,还未有人得过十分。”
“是啊。这位温小姐果然厉害,如不出意外,温小姐与苏小姐的分数应该为最高分。只是这苏小姐外貌自不能和温小姐比,只茶艺好也不会拿到花魁。”
“温小姐发挥得如此之好,夏小姐要想夺魁压力就大了。贺兰公子名闻天下,才艺那是没得说。也不知她身边那位公子才艺如何,只凭夏小姐自己却也不行。”
众人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夏含烟听在耳中,内心稍嫌紧张,既是参加比赛,以她好胜的性子自是冲着那“花魁”的位置而去,但不知身边这位公子实力如何?
她以含羞般的表情抬头,实则想趁机觊觎一下这位南公子的表情,见他贵气天成,潇潇洒洒,凤眼微狭、浑不在意的表情,心中竟不自觉踏实了几分。
第一轮比试完毕,第二轮上场。
待南宫靖与沈清墨站上场,只听到周围一阵少女的唏嘘之声。
一位清冷俊逸,一位飞扬美艳,只是站着便气场十足、不可方物,瞬间把周围的人都比了下去。
乔礼群作为青花绸缎庄的副庄主,素日走到哪里也都是受人尊敬的人物,现在在这两位面前,气场被压下去,心中十分不爽,憋着劲想在比分上把丢失的颜面扳回来。
炙茶、研茶、温壶、点茶、点汤、击拂,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有几位来回巡视的裁判分别站在南宫靖和沈清墨旁边,竟是瞪大了眼睛,无法挪动脚步。
“天哪!”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我听闻分茶可以分出图像,却未曾听闻只点汤便能点出如此精美的图像。”
原来,南宫靖在茶壶中点了一幅“骏马腾飞”图,沈清墨则点了一幅“重山锁云烟”图。
密集的汤花不仅紧紧“咬盏”,而且在茶壶中间轻轻摇动,组成了极富韵律的美景,随着氤氲的热气和幽雅的音乐,骏马奔腾,云雾漫山,看痴了一众评委的眼睛。
“十分!”
“十分!”
南宫靖和沈清墨赢得芙蓉花会斗茶以来的最高分十分!
如此一来,乔礼群的“咬盏”虽然也达到了一盏茶的功夫,但与南宫靖和沈清墨的意境比起来,高下分明,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乔礼群得了九分。
南宫靖朝着沈清墨笑着一拱手:“没想到清墨公子竟是深怀不露的斗茶高手,改日定要讨教几番。”
沈清墨微微一笑,抱拳回礼:“南公子才是此中高手,这骏马腾飞的意境岂是常人所能拥有。”
南宫靖哈哈一笑:“清墨公子的重山锁云烟一般人难以窥其玄妙,犹如公子其人,神秘玄奥常人难以猜度。”
两人在场中寥寥数语,风采翩然,迷煞一众少女。
☆、第八十七章 书画比赛
第一轮斗下来,15对被淘汰,沈清墨与南宫靖拔得头筹。温如画、苏小小、乔礼群均拿到第二名。
但由于苏小小的外貌劣势,众人关注的焦点还是另外几位身上。
“书画比赛是夏小姐的强项,但我们的贺兰公子又岂会逊色于她?这第二轮有好戏看了。”
“那位沈公子是何方人士?着实是人中之龙。你注意到没?和他在一起的那位小姐就是贺兰公子最近喜欢的表妹,这里面是否有玄机?可惜这位小姐相貌平凡了些。不然他们也可以争夺冠军的。”
“啧啧,可惜了那位沈公子。乔庄主今天表现也不错,你注意到吗?他身边的那位小姐看上去挺像一大家闺秀?也不知是哪家小姐?怎么从来没见过?”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红毯上摆好了两排共四十五张桌椅,45位青年男女粉墨登场。
文蔓登毯之前,得胜归来的沈清墨轻轻弯腰,俯在她耳边轻轻道:“青璇小姐,怎样也要涂抹几笔,白卷最好还是不要交。”
文蔓抬眼看见沈清墨戏谑的眸子,不知为什么那里面,仿佛闪烁着一簇火焰,好像可以一下子将人洞穿。
她摇摇头,沈清墨不可能认出自己,一定是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
于是她淡淡地温柔一笑:“劳沈公子费心了。”
虽说她的画技一般,但她有一招绝技。
文蔓在现代社会属于杂家派。所谓杂家派,就是什么都懂一点,什么都不甚懂。
就说这绘画。她曾经狂热地爱上,发誓以后要做个画家。去学过素描,学过炭笔画,还跟人学过一阵国画。
也曾狂热地练过一阵书法。
更有曾将历代的画论、历代的绘画名家历史均读过一遍。
之后却放弃了这个理想。原因有三:一是自认绘画天份不高。二是发现很多画家自身艺术气息浓厚,性情敏感,生活坎坷狂放,自己却终究理智大于情感。三是既无天份,又与画家不属同类,自然只能放弃。
后来文蔓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是如此。只好感慨造化弄人,生就了她这个不成器的小人物。
但杂家也不是没有好处。
就是关键时刻还可以糊弄一气。
当下文蔓手持毛笔,调墨润笔,龙飞凤舞,没几分钟,在纸上画出了三只大虾。
画完之后,见别人还在纸上耕耘,自己满意地欣赏了一会,遂在右面题上“游龙弄姿,青璇戏墨”
文蔓虽画技一般,但对齐白石老人的虾痴迷过很长一段时间。
初时被人讥讽笔下的虾像蚂蚁,像蜈蚣,后来总算有虾的样子。
再后来学了书法,更将遒劲的笔力运用在画虾上面,浓淡相宜,有柔有刚,竟也蛮像几分样子。
夏含烟与贺兰子轩距离文蔓不远,文蔓斜瞅过去,却见夏含烟似画了一位仕女,手执纨扇寂寂行于路上。极似唐伯虎的《秋风纨扇图》。贺兰子轩笔下的图,酷似元代画家倪瓒的《渔庄秋霁图》,立意高远,构图平原,风格萧散超逸,简中寓繁,小中见大,外落寞而内蕴激情。
这些人的功力岂自己能够相比。文蔓暗暗心叹,但也无甚在意,待纸上墨迹干透,便闲闲地立于桌边等待评审。
却见蓝丹埋头苦干,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画完了,他才成就了一幅工笔花鸟图。画风细腻,浓墨重彩,竟也引起一片好评。
贺兰子轩与夏含烟的作品比起来,最终以贺兰子轩立意高远为上,赢得十分,夏含烟九分。
蓝丹画风虽是细腻,但却被评为认为匠气甚重,逊色于前面二位,只得八分。把蓝丹气得翘着兰花指,耷拉着嘴角,扭着身子,谁也不愿理睬。一边胖胖的苏小小却极其好心地细声劝解,让蓝丹心情略略好了一些。
那韩琪雪画了一幅山水图,也得了8分。舒经天的同伴林碧遥得了7分.
轮到文蔓的画,诸位裁判开始七嘴八舌地打起了官司。
一说此画意境甚高,锦华王朝还从未见过此种画风,寥寥几笔,便勾出虾的神韵,即是高明的画家未必可以做到。
一说此画墨色深浅浓淡,虾须线条似柔实刚,似断实连,纸上之虾似在水中嬉戏游动,一张白纸变成了一溪清水。实在是妙妙妙!
一说此画虾不像虾,用笔一般,线条一般,用墨一般,几无可取之处。
一说如此几笔也算作画,那画边上的字也只?8 芩闶巧锌伞?br /> 最终诸位裁判最终认定此画意境甚高,只是功力尚浅,为鼓励新画风的出现,他们最终给这画打了7分。
此时文蔓已经退到一边和沈清墨站在一起,听到7分的成绩,不由大是骄傲,这个成绩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沈清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再次闪过一次火光。
两轮比赛下来,贺兰子轩、温如画与南宫靖、夏含烟旗鼓相当,同时排名第一。
文蔓和沈清墨也顺利进入第三轮比赛。
时间已是中午。
芙蓉园里面有间酒楼,众人在里面用过餐,并稍事休息后继续第三项比赛。
用餐时,文蔓故意躲开沈清墨,和温如画、贺兰子轩坐在一起。
此时重新聚到红毯旁边,她的心里开始有些打鼓。
如果说上午的书画比赛,她还勉强可以迎战。那么这次的合奏比赛,以她一窍不通的音乐素养,她实在是不知如何应付。
合奏,顾名思义,是两个人一人一个乐器,共同演奏。
场上已经备好了古琴、竹笛、玉磬之类的乐器。比赛用的乐器可以自带,也可以用场中已经备好的乐器。
此时离比赛还有一会时间。
沈清墨瞅着两手空空的文蔓,漫不经心地道:“青璇姑娘擅长什么乐器?”
文蔓瞅着沈清墨,神情有些可怜:“对不住,沈公子,我只会敲鼓,乱敲的那种。”
沈清墨紧盯着她瞅了一会,盯得文蔓觉得自己脸上的面具快被他盯化了,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确认面具还在后,方吞吞吐吐地说:“沈公子,那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混过这一关吗?”
☆、第八十八章 合奏
“没有办法,我从来不会混。”沈清墨淡淡地答。
如此不配合的态度令文蔓银牙紧咬。她今日定是哪根筋不对,才会默认做他的同伴。
她心里激荡着,脸上却是一幅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要以为你不帮忙,本小姐就没有办法。
合奏,合奏,多合是合奏,少合也是合奏。
因为文蔓什么也不会,沈清墨也懒得和她言语,两个人连演奏什么曲子都没有商量。
“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文蔓还没想明白具体怎么应对时,他们被抽中了第一个上场。
沈清墨也未自带乐器,两人一人选了古琴,一人选了玉磬。
沈清墨报上二人欲合奏的曲子《寻》。这名字文蔓连听也没听过,她瞪大眼睛望着沈清墨,希望他能给自己些暗示。没想到这厮根本未瞅她一眼,径直坐在古琴前。
琴音流淌,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缓缓淙淙。文蔓坐在玉磬前,手持一个铜槌,面向湖水,凝神听着。
这些乐器中也只有玉磬不用学习便可以敲击。文蔓记得有种磬称作特磬,在乐声将止时,和其声,止其韵,以增强音乐的效果。那她今日也只是和声好了。
但在什么地方和,具体又敲哪一面磬呢?
文蔓因思考这个问题,久久没有下槌,两边的观众却忍不住了。
“这位赫小姐到底会不会演奏?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她画的画就够古怪了,想来这演奏也与别人迥异。”
“只怕这位姑娘从来就没学过乐器吧?今日到场也只是滥竽充数?”
“可惜了这位沈公子这么好的音乐造诣,怎么偏偏选中她?!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正议论纷纷间,却见场中那这位赫青璇小姐终于举起了铜槌,向着其中一面玉磬敲击而去。“咚!”在缓缓的清泉声音中,突然一声巨响响起,连文蔓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