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成妃之红缠完本——by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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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志允瞧着苏红缠皱紧的眉头,笑意也凝在了脸上,“禅儿不认识自己的师尊了么?”
苏志允的低语让苏红缠松了松眉心,退了两步,“父王何出此言?”
见苏红缠退了两步,苏志允随即把视线凝到苏红缠身上,低语道,“禅儿不是一直言自己的师尊便是情谷谷主么?”
“不错。”迎上苏志允的视线,他眼中的困惑也让苏红缠疑窦丛生,她的师尊是情谷谷主不错,可依着苏志允的意思,她的师尊该是师伯长清。
师尊,师伯,谷主……
苏红缠忽地明白了谷中变动的缘由——师伯成了情谷谷主!
师伯怎会成了情谷谷主呢?在她的印象中,师伯不仅功力与师尊相差甚远,德行也不怎么提的上台面。
当初在谷里时,除了师尊对师伯印象尚可,剩余的都避之不及。
论师伯唯一能与师尊相提并论的,除了那张不老的脸,便没有旁的了。
不老的脸?
苏红缠眯着眼睛端详了长清片刻,发现她竟是涂了一脸的胭脂水粉,还插了一头的钗。
虽勉强算得上雍容,却着实辱没了情5 谷的声名。
师尊在时,可是明言情谷众人,需得素面朝天,不配饰物。
见长清公然违反师尊的禁令,苏红缠瞧着长清的眼神也起了几分变化,渐渐由困惑转到不屑。
“王爷途中辛苦了!”
端详着长清迈着碎步,慢慢朝自己靠近,苏红缠心底顿生厌恶,随即往前迈了几步,抢在苏志允开口前,移到长清面前躬身笑道,“肃王二子苏弘禅久仰谷主大名。”
“哪里哪里!小王爷真是谬赞长清了。”长清见苏红缠冲她躬身,随即喜上眉梢,心道,原瞧着苏王爷身侧跟着一少年,必是狠角色,不曾想,竟是与自己见了礼。
“长清?”苏红缠瞧着长清一脸笑意,心底便暗起了一股火,面上却分毫未显露,依旧是笑着“小可孤陋寡闻,竟不知情谷谷主已是更替。实在惭愧惭愧。”
“更替?”苏志允在一旁看了多时,也隐隐懂了苏红缠的意思,眼前之人不是情谷谷主。可若不是情谷谷主,她又如何能完成对皇室的许诺呢?
他可记得密折中记得,除了情谷谷主,可没人有驻颜术这般奇诡的秘术。
“哈,小王爷怕是记错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人家爹还在身后站着,长清忍住反驳的冲动,只是盈盈一笑, “情谷谷主一直是长清,若是小王爷不信,便可寻人一一问之。”
“呵呵呵,长清谷主末多怪,老夫的儿子就在深山,幼时曾为情谷中人所救,故特随老夫前来寻恩人。”苏志允见长清在红缠面前已落了下风,随即冲着苏红缠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勿要多言,“还劳烦谷主勿怪!”
“苏王爷说笑了。小王爷机敏的很,半点都不惹闲。”长清见苏志允开了口,也随即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不知小王爷恩人姓甚名谁?”
见长清问了名姓,苏志允随即道,“小儿也不知她姓名,只知是个清冷的佳人。”
“清冷佳人?”长清见苏志允开口,便以为他是想为自家儿子讨人,随即笑道,“小王爷若是动了心,长清倒愿做个顺水人情,将她许给小王爷。”
“是吗?”苏红缠见长清这般轻贱谷中姊妹性命,不禁勾起唇角,轻笑道,“就怕长清谷主舍不得。”
“舍不得?怎会。情谷之人,能得小王爷赏识,那便是她几辈修来的福气。”长清掏出帕子捂着嘴,笑得温婉,却敛不住眸中的算计。
“是吗?那小可便开口了。”
“嗯,小王爷不必客气。”
见长清敢夸海口,苏红缠也不准备给她留面子,“小可所求之人,便是谷主的师妹长心!不知谷主可否让小可一见?”
“长心?”“这……”
“如何了?”苏志允挥手把苏红缠拦在身后,“莫不是小儿给谷主添乱子了?”
“不不不……小王爷不曾给长清添乱。”长清笑着冲苏志允躬了躬身,“可小王爷却是来晚了一步。”
“来晚了?”苏红缠盯着长清的眼睛,半晌未动。
“长心师妹上月得了急症……已是去了。”长清低头颜面欲泣,便听到苏志允低语道,“长清谷主节哀,老夫与小儿不知谷中旧事,犯了忌讳,劳烦谷主多担待。”
“无碍无碍!”长清假意擦了擦眼角,却又闻那小王爷问 ,“已是去了?”
“这……”长清狐疑的看了苏红缠一眼,心道,师妹在时,甚少出谷远行,且远行也多避男儿,不知何时竟是救了这么个小子?只是,当着苏王爷的面,她却不能把这些显露出来,“不信,小王爷可随长清去灵堂一览。”
长清微微有怒气的话语一出口,苏红缠正欲反驳,却被苏志允制止。
“禅儿!怎可在谷主地界上不知进退!”
☆、第二十五章
“是,父王教训的是,红缠确是不该与长清谷主较真。”听闻苏志允指责自己不规矩,苏红缠随即冲着苏志允一躬身。
待瞧清苏志允眼角的笑意后,苏红缠意味深长的冲长清笑了笑,“但,死者为大,那灵堂,红缠却还是想一看。”
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没见到尸体前,她苏红缠绝对不会信长清一家之言。
“既是死者为大,那又何必去看,不过是徒增烦忧。”苏志允一手封了苏红缠的脉,令她不得张口,一手冲着长清摆了摆,“小儿年幼,不懂得忌讳,还望谷主多多包涵。”
“呵呵呵……”长清见那咄咄逼人的小王爷被苏王爷治住,假意笑了笑,“王爷这般与长清说话,便是生分了。”
“呵呵呵……”苏志允见长清笑了,也跟着客套了几句,“哪有哪有,以后自是一家人,何来的生分……”
一家人?苏红缠瞧了瞧一脸粉的长清,又瞧了瞧苏志允的侧脸,皱皱眉,莫不是自己这王爷爹要娶师伯长清?
可师伯怕是已经六十余了……
苏红缠天人交战了许久,直到长清命着谷中弟子领着她与苏志允去下榻的住处,才微微还神。
不过,还神了似乎算不得什么好事。
苏志允不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剑,逼的她心神不宁。
所幸,落榻的地方离大殿不远。
原想着到了落榻的地界,便能回房休息,可令苏红缠没想到的是,她与苏志允一到落榻的地点,苏志允便是屏退了所有长清派来侍奉的弟子,仅留下了一个跟着他们前来的近侍。
“原想着缠儿做了那般久的馆主,早已练就了识人的本领,今日看来,却还是差得远。”
苏志允边说边冲着近侍使了个眼色,接着苏红缠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蒲团。
蒲团是用来做什么的,自不必多言。所谓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苏红缠顺从的跪到蒲团上,静静的等着苏志允说下文。
见苏红缠跪下了,苏志允便笑了笑,朝着座位近了几步,“缠儿可是明了为何为父要让你跪?”
为何?苏红缠低头看了看藤编的蒲团,想了想刚刚与长清的交锋,思索了片刻,道,“因为红缠顶撞了长清谷主。”
“仅仅是顶撞么?”苏志允拍了拍梨花木的椅子背,“这可是宫中才用得上的贡品呀!”
见苏志允强调了‘贡品’,苏红缠动了动心思,问道,“父王是说长清谷主还有其他的身份?”
“呵呵呵……”苏红缠话音刚落,苏志允便低声笑道,“古人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为父常觉寻得不人的是痴儿,却不想,痴儿竟是在为父家中,缠儿不该妄自菲薄呀!”
苏红缠低喃了几遍苏志允的暗语,才恍然大悟,“父王是说红缠的身份?”
“是啊!”苏志允见苏红缠终于答到了点上,才微微的颔首,“红缠莫要因久在山野,便忘了自己的身份。”
“红缠明白了。”苏红缠抿着唇,冲着苏志允叩了头。
苏志允绕这般大一圈,不过是提点她莫要再长清面前露出马脚,让长清知晓她是个女子。
“若是明白了,那为父便要再与缠儿多说两句……”苏志允看着苏红缠的眼神忽地变得凝重,“缠儿可知这人世自有代谢。”
“自是知得,有生便有死,有死便有生,此谓大道。”苏红缠从蒲团上起身,把视线挪到苏志允脸上。
“那……”苏志允迎着苏红缠的视线,紧了紧眉,“为父便要告诉你三件事。”
“嗯?”苏红缠捕捉到苏志允的神情变化后,心头一紧,“不知父王要说……”
“第一件事,据探子报,禅儿寻的长心已于去年的腊月廿一驾鹤西行;第二件事,长心不是寿终正寝,而是被人谋害致死,谋害她的主谋便是情谷现任谷主长清;第三件事,长清谷主因献长生不老之药,已得了太后与圣上的欢心,若是无意外,便会做太子的正妻。”苏志允没给苏红缠打岔的机会,一气呵成的把他所知的全都说与苏红缠听。
这三件事,看似是三件事,实则是一件事,甚至是他故意颠倒了次序,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这厢,苏志允得意于他的远谋,那厢,苏红缠自听到了‘驾鹤西行’四字起,便觉天旋地转,心底苦涩的紧。
苏志允看着苏红缠脸色发白,不禁冷笑了两声,嘲讽道,“缠儿真是懦弱,不过是闻了死讯,便支撑不住了?”
“师尊没了,红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苏红缠没理会苏志允的嘲讽,反而摇摇晃晃的起身,挪到靠墙的木架旁,拎起一个花瓶便冲着自己的头往下砸。
“混账!”苏志允看着苏红缠竟是有了轻生的念头,随即知晓了她前些日子与他言得师徒之谊,皆做不得数。
“混什么账?”念着瓷器砸头本该是出人命的,可她却是毫发无损,苏红缠不由得呆滞了片刻。
待着瞧见袖中的红绫,苏红缠便忽地明白了为何自己毫发无损。
因为有师尊的庇佑!
想着师尊五六岁时,师尊问自己愿不愿这辈子都伴在师尊身侧,自己答了否,苏红缠不禁笑着蹲到地上,若是她答了是,便不会如今日这般求死不能了吧?
苏红缠故意伸手去拾起散落了一地的瓷片,反正,无论那瓷片的棱角如何锋利,都不会伤到她。
一片,一片,苏红缠慢慢的把自己的脸照到瓷片上,凝视着,仿佛在凝视着珍宝。
耳中回荡着的“缠儿,既是不愿与师尊相伴,便要勤练相濡诀,它能佑你一世无伤”,苏红缠的思绪似乎有些纷乱了,她觉得那一片片的拾到手上的瓷片,都化成了师尊的模样。
苏红缠一片一片拾着,待拾得手中拿不住了,便起身到苏志允面前,“红缠存世十八载,爹爹养女近半月,说不得谁欠谁,而今师尊去了,红缠只求爹爹封了红缠的脉……”
“呵呵……”苏志允一手挥落苏红缠手中的瓷片,“何必封脉?”
“为何不封?”苏红缠抬手又拿起一个花瓶,朝着那近侍头上砸,苏志允见状,随即预备着夺下苏红缠手中的花瓶,却不想苏红缠下手极稳。
只听‘啪’一声,瓷片飞溅,近侍应声而倒。
“若是不封,爹爹怕也会是如是下场!”
☆、第二十六章
“莫要以为解了封,你便能拿为父如何!”苏允志见苏红缠竟是妄想用武力威胁于他,随即反手一指把苏红缠定到原处,冷笑道,“缠儿既是把长心谷主看得那般重,便不该在她死后发疯。”
“不发疯做什么?”苏红缠没料到苏志允会对自己动手,故也未做防备,只得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着视线留恋在散落一地的瓷片上。
“自是为师报仇阿……”苏志允抬步移到魂不守舍的苏红缠的面前,对上她的眸子,低声道,“长心谷主死得不明不白,缠儿作为她唯一活着的弟子,怎可一味求死?”
苏志允话音刚落,苏红缠便被惊得脑子一片空白,连师尊已死,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苏红缠耳边不断回响着苏志允所说的,‘缠儿作为她唯一活着的弟子’,指间轻轻的颤抖。
师尊虽然收徒不多,但如何数,都不该只有她一个徒弟存活在世上。前些日子,她不是还收到师妹紫檀的信么?
信?苏红缠一下又想起她托付给绿翡的那个小丫头。半月没见,她有没有长高?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
想到自己递给长心的搪瓷罐许是已经空了,苏红缠心底浮起了几丝说不出的怅然。
“紫檀师妹已是去了吗?”苏红缠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若是师尊去了,师妹还活着,那她便随师尊而去,若是师妹与师尊俱是离开了人生,那她便只能待寻人继承了师尊的衣钵之后,才能去黄泉与她们想见了。
苏志允听苏红缠问到了一个不出名的丫头,随即皱皱眉,“仇人自需手刃,缠儿为何要借他人之手……”
“人死灯灭,师尊既是已经去了,追究生者又有什么意思……”不等苏志允说完话,苏红缠眸便打断了他,“红缠只问紫檀师妹是否还活着?”
苏红缠的眼底一片死寂,仿佛并不在意苏志允口中所言的复仇。
“没意思?缠儿说复仇没意思,那缠儿便是要安心看着那谋害长心谷主的长清安逸的活在这世上了?”苏志允慢慢挪到苏红缠面前,“长心谷主治谷一向以谷规为根据……”
“爹爹……”苏红缠听着苏志允不停的顾左右而,也知晓了他并不清楚紫檀的实况,便冷冷的唤了他一声,“爹爹是指望红缠清理门户?那便劳烦爹爹松开红缠,附上三尺青锋,不日,长清之首便可贡于案台之上!”
哀大莫过于心死,她虽因师尊之死心神恍惚,却不意味着她听不懂苏志允话中的意思。
不过是想把她做刀使罢了。
“是吗?”苏红缠话音刚落,便瞧见苏志允挪到刚刚倒下的侍从身侧,拔出他的佩剑,递到她手上,“那便去吧!”
“那便多谢爹爹了!”试到浑身一松,苏红缠冲着苏志允冷冷一笑,“请爹爹恕孩儿不能为您养老送终。”
“哼……”苏志允把背露给苏红缠,冷哼一声道,“莫要着急,改做女装再行……”
改做女装?苏红缠看了看自己掌中的青锋,又瞧了瞧自己腰间的环佩,低笑道,“还劳烦苏王爷为红缠备上一身常服。”
“无衣。”苏志允转身在苏红缠出门之前,率先离开了居处。
哼……无衣……
苏红缠任着冷风吹着,低低的笑了两声。
哪里是无衣,不过是自己那王爷爹不愿与即将成为刺客的自己再有牵连。堂堂的王爷,也不过是这般气度……
苏红缠看着苏志允的背影,喃喃道,这世上真心待自己的,除了师尊,再也无旁人。
可那真心待自己的师尊,已是去了。
苏红缠第一次发觉,白天也会这般冷。
正月里的天,冷得滴水成冰,看着家家户户闭门张灯结彩过年,绿翡一路走得格外的心酸。
“劳烦这位军爷,为妇想问问,这城门为何紧闭呀?”绿翡看了眼蜷在城门下守卒打扮的老汉,又瞧了眼快要下雪的天,打了个寒颤。
“你是要出城?”守卒勉勉强强睁开一只眼,瞧了瞧立在自己面前披着斗篷的妇人。
“唔……当家的前几日出城,丢下了我这孤儿寡母……军爷您晓得,这正月里……”绿翡敛了敛斗篷,假意啼哭了几声。
可没等她举起帕子擦泪,便瞧见长心从斗篷中露出了头,“娘亲,爹爹在哪呢?”
“爹爹?”绿翡把自己的下巴落到长心的肩上,“你爹爹怕是出城了。”
“出城了?”长心一听绿翡这般开口,便抱住绿翡的脖颈,大哭,“娘,娘,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呃……”绿翡拍了拍长心的后背,安慰道,“莫哭,莫哭,娘亲这就带心儿去找爹爹……”
听着妇人怀中的孩童已是开始啼哭,守门的老汉一下站了起来,“唉,你可别哭了……门头不张口,咱也不敢私自放你出门去……”
“那要如何才能出城?”听着老汉到不能放她们出城,绿翡紧了紧揽着长心的手。
据长心谷主所绘的路线,情谷便应在此城之外一百里。若是不能出城,那便不能救馆主了……
“那就得去寻门头。”见那妇人着实面生,老汉便没好气的看了绿翡一眼,若是不看着孤儿寡母可怜,他一点也不想打理这般要出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