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富甲天下!完本——by烟波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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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掉了毒牙的蛇,磨平了爪子的猫——这就是无花和长孙红那些人对此时上官音的评价。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个谁都能嘲笑刻薄两句,被无花吓破了胆的上官音,居然逃了出去。
等无花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一个功夫被废,平日里忍饥挨饿的女人,没有准备干粮和水,就那样直接跑进沙漠,除了找死,没有第二种结果。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上官音的声音微不可闻,她的眼睛早就失去了神采,脸上蒙上了黄沙,趴在沙子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即便如此,她的心中还有一份执念,让她如此念念不忘。
无花静静的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到底曾经夫妻一场,还是免为其难的把她安葬了吧。下了决定后,无花开始了等候,等候着上官音咽下最后一口气。即使他带着水囊,只要一口水就能让上官音重新活过来。
上官音渐渐没了声息。
无花叹了一口气,弯身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把上官音放了进去,而后用黄沙重新掩好。这个晚上,无花站在新挖的浅坟前念了一夜的经文。
“下辈子可别再遇到我了。”无花低头看着脚下,这就是沙漠,变化莫测无常,不过一个晚上,上官音的埋骨之地就和周围无甚分别。若不是他一直没有移动,恐怕此时也找不到了。
无花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计较有些好笑,他摇了摇头,把绕在手腕上的佛珠扔在地上,“如此,便两清了吧。”
关于上官音,关于她曾经带来的压制,耻辱,愤怒,不甘,此时仿佛都随着那串佛珠一起离开了。从此以后,这个人再也无法对自己造成半点影响。
放下,就是这么痛快。
就在无花打算离开的时候,他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在此之前,他确信周围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抬头望天,也无飞禽经过。这声音来的蹊跷,无花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身掠了过去。
入目所见,却让他忍不住惊奇。
这里是哪里?沙漠。
那么,在沙漠中,出现一个浑身湿淋淋的趴在地上的人,正常吗?
无花确信,附近无绿洲水源,而自己所见也非海市蜃楼。正因为这太不正常了,无花第一时间想到了神鬼精怪。只是无花到底是无花,这种无稽之谈只是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想到曾听人说过,在沙漠中,有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的幽灵湖,兴许这才是原因呢。他定了定神,小心防备着,慢慢走了过去。
那个人的半张脸陷在沙子中,可露出的那一半,足够让无花讶异的了。
楚留香风流多年,到底还是留下了落网之鱼!
凭借着相似的相貌,无花很难说服自己这孩子与楚留香无关。
事到如今,无花和楚留香之前的关系已经不能用一两句话说清了。楚留香对无花的感觉复杂的很,看着新交的朋友——玉笙和老友——姬冰雁的份上,他暂时的保持了沉默,除非某天无花自己作大死,楚留香基本打算无视他了。而无花对楚留香,同样也是爱恨交织。爱他因为他们曾经是朋友,能被无花他看上的本身就非同常人;恨他的原因更简单了,那是害他败走沙漠的罪魁祸首啊。当然,在玉笙的压制下,无花很难对楚留香做些什么,可若是不威胁到他的性命,无花很乐意在其他方面给楚留香添点堵的。
无花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机会。
流连花丛的楚留香如果身边多出一个拖油瓶,该多有趣。
如果楚留香正与美人搭讪,一个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孩子跑出来,抱着他的腿喊爹,该多有趣。
无花简直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一幕。
然而,这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却一直昏迷不醒。开始,无花以为这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引起的,可当他把伤处理好,把玉笙给自己的保命药丸喂上两粒后还没有任何反应,他总算明白了可能有其他自己没发现的原因。
为了给楚留香成功添上一个拖油瓶,无花也是拼了。他草草交代了长孙红几句,然后就带着那个孩子朝兰州城赶去。
赶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为了打发时间,无花拿出当初玉笙塞给他的地图,铺开后,在上面用朱砂点了几下。那几点正好对应着无花之前开辟出的据点。
没错,虽然他回兰州城是为了看楚留香笑话,可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无花打算利用在路上的时间弄出一份工作报告出来,以证明自己的工作还是出了成果的。
当他看到一处被玉笙圈做埋骨地的地方时,无花觉得那里似乎有些眼熟。而后他忽然想起,那是他埋葬上官音的地方。
临出发前,玉笙曾经拿着地图对他指点了一番,哪里有绿洲,哪里风沙大,哪里安全,哪里危险去不得。其中,危险去不得的地方,就有埋骨地。
“为何如此称呼?”无花问道,觉得这个名字有些不详。
玉笙脸上带着回忆之色,“当初我师父就把我扔到这的,我一醒来直接和骷髅面对面了。这个地方有点邪门,”玉笙指了指,“以这个点为中心,四周总是有一些半掩于黄沙下的尸骨,那些尸骨死去的年头不同,骨头上也没外伤,看上去就像渴死饿死一般。”
“这里离石观音的住处不远。”无花虚指一点,“会不会是她……”
玉笙耸肩,不置可否。
在之前,无花把那里当做是石观音圈定的乱葬岗,可刚刚,他脑中忽然浮起了另一个想法,另一个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的想法。
他从上官音口中得知她来自另一世界,无花相信世界三千,倒是没怀疑。或者说,未卜先知和所谓的穿越对他而言是同一等级的事物。他从上官音口中知道了很多,也一一对照过现实,发现没什么参考价值后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若是他的猜测没错,上官音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么,她到达这里后的第一个地方,会不会就是埋骨地?埋骨地里的那些白骨,是不是也是同样穿越而来?会不会来到这里的不止她一人?
无花越想越觉得这并非不可能。埋骨地地处偏僻,环境恶劣,几乎没人经过。如果上官音之前没有好运被石观音的弟子捡走,恐怕此时也是一堆白骨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无花抽空走了一下神,不出半年,她大概就会和那些同伴们一样了。
而这个孩子……无花温柔的给他掖了掖被角,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恐怕此时已经没命了吧。无花不觉得这样一个失去了意识的孩子能抵抗得了沙漠中白天的曝晒和夜晚的寒凉,把救命之恩揽在身上后,他开始琢磨,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话,如此肖似的相貌,是父辈,还是子孙呢?又或者,有没有可能就是楚留香本人?
至于那块雕刻着花字的玉佩,无花没有放在心上。
楚留香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化名,没准楚香帅本来就姓花呢?
第18章 无花的奇妙畅想
“玉佩在哪里?”姬冰雁问道。稍微有些来历的家族都喜欢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打下印记,带有姓氏的玉佩显然和普通人用来压衣角不同,也许能够从上面找到一些线索。
无花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少年,微微翘起了嘴角,“跟我来。”
没走几步,出了里间,二人走到外间,厅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袱。
“他身上的东西都在这里面了。”无花道。
姬冰雁快步走了过去,解开包袱,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块莹白美玉。望之莹润,入手微暖,绝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再看下面的几件衣裳,从内到外,无一不是用料上佳,连一条不起眼的发带,上面都嵌着金丝。
对这个孩子的家世有了估计之后,姬冰雁看向无花,“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当时周围可还有其他人?”
无花摇头,“若有他人,我又怎会毫无头绪,只凭一张脸就想到楚留香身上呢?”
“得了吧,只要见过楚留香,再见到这个孩子,没人不会不往这方面想。”玉笙嗤笑一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就算是孩子的亲爹在一边,恐怕也有人会怀疑他头上是不是冒了绿光。”
“楚留香不会碰有夫之妇。”出于朋友道义,姬冰雁替楚留香辩解了一句。
玉笙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看向无花,“说说你的猜测。”
“楚留香成名于十年前,这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兴许是他刚在江湖上崭露头角时结识的红颜知己……”
“不可能。”姬冰雁断然否定,“当初我们三人一同闯荡江湖,虽然不是形影不离,也不会被瞒下。况且,楚留香不会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
“他一直都这么风流吗?没受过什么情伤?还是辜负了谁?”玉笙把思路往另一个方向引去。“楚留香……楚留香……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有香气的不正是花吗?如果说他姓花,我也不会不相信。”
无花看了玉笙一样,得到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淡定的转头,死流氓不死和尚,楚留香你哪里得罪玉笙了?
“不管他是辜负人还是被辜负,他都不姓花。”姬冰雁道。
“那可能就是巧合吧。”玉笙也没坚持。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想要给楚留香找点麻烦,如今被姬大哥否了……算了,反正也没损失。
“但愿这只是个巧合吧。”无花的目光慈悲,语气中带着一分意味深长。
“有话便说,就凭这个孩子如此肖似楚留香,就算他们不是父子,我也不会放下不管的。”姬冰雁沉声道。他还是对无花没有好感,但他对无花的脑子还是有点信心的。
“我是在埋骨地捡到这个孩子的。他当时就一动不动的躺在沙砾之中,和周围格格不入。”无花笑了下,轻描淡写的抹去了浑身湿透这种明显不合常理的描述,“这样一个孩子,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他的穿着打扮,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大家族的小公子,衣着精致,很受宠爱。他可以在后花园中肆意玩闹,追猫逗狗,而不是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沙漠中。”
“所以?”姬冰雁不动声色的问道。
“他的衣着明显是江南那边的样式,但凡对他稍微上点心,就不会任他那样直接入沙漠。可他的确出现在了沙漠中,四周还没有其他人,这又如何不蹊跷呢?”无花不动声色的误导着,“现在也许看不出来,但我遇到他是,他的肩膀上有很重的淤痕,不止如此,似乎还有被人扭着手臂制住而导致的扭伤。”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绑架进沙漠的?”姬冰雁上钩了。
无花给出的描述太有诱导性,一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大概也只有这种情况下才会如此了。可问题是,哪个脑子坏的从江南绑人,然后扔进西北沙漠啊。
“与其说是绑架,不如说是报复。”无花道。
姬冰雁说不出话来,无花的那句话有多轻描淡写,对他造成的震动就有多大。他不是别人,他是姬冰雁,曾经在沙漠里闯荡几次差点丢了性命的姬冰雁,没谁比他更了解沙漠的可怕,也没谁比他更知道在身上无粮无水时的绝望。如果这是一场报复的话,没有什么比这更狠的了,那种只能感到生命缓缓流逝而无能为力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重温。
可是,这样的报复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下一刻,姬冰雁就想通了关窍,孩子恐怕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让真正在乎这个孩子的人感到痛苦绝望的工具。
真正被报复的人是谁?楚留香?不会,如果楚留香真的有了孩子,他是不会对朋友隐瞒的。他什么都没有说过,只能证明没有这回事,或者连他也不知道。刹那间,姬冰雁想到了无花所说的红颜,楚留香的确不会对有夫之妇下手,可若那时候娇女未嫁呢?楚留香的风流性子是天生的,这注定他不会为哪个女人而定下来,可如果那个女人在他们分开后才发现自己有了骨肉,她会不会留下那个孩子,甚至为了让那个孩子名正言顺而找个人嫁了?
可在这世间上,真正胸襟宽广的男人有,可那样的真汉子,不是哪个女人都能好命遇到的。姬冰雁扪心自问,他会甘心替另一个男人养孩子吗?当然不会,他挣下的偌大家财可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的。
除非那个女人是高亚男,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小胡的。
小小的哀悼了一下自己那连萌芽机会都没有的倾慕,姬冰雁把这个念头拍飞,他可不想背叛朋友,而小胡也不需要自己给他养孩子。看了一眼玉笙,如果自己真的无后的话,家财也不是没人可托付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报复孩子的父母,所以把主意打到了孩子身上?”姬冰雁含蓄的问。
无花眉目含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如果不是自己有了另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也会顺着这个思路猜下去——娶了娇妻却受到冷待的丈夫(这是必然的,有过楚留香那样的情人,又怎么会看得上临时抓来的备胎?),偶遇楚留香后发现自己绿云罩顶,无法对娇妻下手,只能冲孩子撒气……
无花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五天,在这五天里,他为那孩子后来的路思考良多。如玉笙所言,他是个擅长做计划的人,而在能让他上心的事情上,他总是能考虑的万分周全。而孩子肖似楚留香的样貌,总是能给他无限灵感。
也许他可以引导那个孩子,让他成为一个捕快,苦练功夫,成年之后可以去抓一个叫做楚留香的贼;也许他能引出那孩子的佛性,让他遁入空门,六根清净的让某个偷香贼无地自容;也许他可以亲自教导出一个新盗帅,等到十年后和楚留香一决高下……
论偷香窃玉的本事,无花自认为并不输于楚留香,而被自己倾囊相授的新盗帅和到时必然过气的楚香帅,同样的面孔,一老一少,不知道谁技高一筹?
无花的奇妙畅想只有五天,因为五天后,那个孩子醒了。无花的白日梦,也醒了。
无论他计划的多好,一个瞎子,足够堵死那些路了。
第19章 楚留香不是作古百年了吗
“小花的眼睛是不是动了?”胡铁花屏气凝神,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躺在床上的人。
无花的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对胡铁花起的这个名字很不满意。因为玉佩上有个花字,就管人叫小花,实在太过随便。不过他也没有去争,等那个孩子醒来以后,一切自有定论,而小花这个称呼,目前也只有胡铁花会叫。
玉笙坐到床头,摸了摸小少年的额头,然后开始把脉。
小少年的脉象还有几分弱,与前几日相比并无差别。忽然,玉笙的手指微动,指尖的脉动分明有了一分变化。
“睁眼了睁眼了!”胡铁花恨不得出去跑两圈来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生怕吓到这个疑似老臭虫儿子的小花。
玉笙低头,正对上一双无甚神采的眼睛。
“醒了吗?”玉笙轻声问道。这几日,小少年也曾睁过几次眼睛,可那是无意识的睁眼,完全算不上清醒。
“我醒了。”小少年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了。
“来来来,喝杯茶润润口。”胡铁花冲向外间,旋即又一手茶壶一手茶杯的跑了进来。
“此时不宜喝茶。”没用玉笙开口,无花淡定的阻止道,“白水就好。”
胡铁花又冲了出去,无花看了一眼姬冰雁,“胡大侠对楚香帅真是情意深重。”
姬冰雁无视了无花,不管他是哪边的,自己对这个人喜欢不起来就是了。
等到小少年润通了喉咙,撑起上身坐在了床上,还来不及开口,胡铁花上来就问,“小花娃娃,你可知道楚留香?”
小花娃娃?花满楼从未听过他人如此称呼过自己,“大叔叫我七童就好。”听声音,说话的大概是一名中年汉子。
“七童?这个名字也好听。”胡铁花嘿嘿笑了两声。
“楚留香可是指的楚香帅?”花满楼疑声问道。
无花有些遗憾,知道楚留香,可能这是子孙辈的了,听语气,还对楚留香颇为推崇。
他知道老臭虫!胡铁花的眼睛瞪圆了,连姬冰雁都下意识的把表情放缓,声音也温和了几分,“就是他,你是从哪里知道他的?”
花满楼也有几分迷糊,正常情况下他应该自报家门然后请人帮忙联系家人,可此时,他却顺着问话说了下去,“六哥告诉我的,他最崇拜的人就是楚香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