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女厨神完本——by呢喃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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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却未见过,不免有些好奇。
云叶也不说话,从包袱里翻出自己的刀具,洗了手,抓起一块洗净的南瓜,便开始挖球。
这里恐怕只有自己和第一楼的厨师会做海参了。看刚才老贾有些皱眉的样子,恐怕于海参一味还有些手生。
在福祥居一个月,也未见馆子里上过海参这料。
老贾拿起手边的萝卜,一边切一边嘀咕:“不知道第一楼会派谁过来?”
☆、162 偶遇陌文
云叶道:“不会是张大厨吧?”
话音儿未落,一个男人的声音便高喊了起来:“老贾!云姑娘!”
老贾跟云叶扭头一看,果然是第一楼的张大厨!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只得跟张大厨招呼道:“来了!”
顾府厨房里,张大厨的嚣张跋扈和自以为是,两人还记忆犹新。这两天又要跟这人同事,想想就郁闷。
果然,张大厨一到,便挑剔上来,“云姑娘,你把这好好的南瓜都挖成球,这是要做什么菜?”
“我看曹府的菜单里没有哇!别浪费了食材,等会儿真正要用的时候不够用,那可就给主家找麻烦了!”
云叶手里不停,对张大厨道:“我看海参已经发上了,又有南瓜、油菜,便做个南瓜烧海参就好,比红烧海参喜庆。”
南瓜烧海参摆盘漂亮、配色绝佳、味道鲜美、营养极高。
张大厨便有些讪讪的。
说起来做海参一道,其实他也稍欠。
本想着葱烧海参制作简单,味道也还不错,大家又多未吃过,定能讨个好。
没想到这乡下丫头还会什么南瓜烧海参,哼!你做便做,若是出了岔子,可跟我无关!
云叶虽不喜曹家,但是于做吃食完全是两码事,不能因为自己恼恨主家,便在吃食上惫懒;或者明明可以做的好却故意糟蹋食材。
这是云叶的职业道德所不允许的。
所以,看见海参这难得的好食材,便想着做个更好的菜出来。没想到竟然惹了张大厨的怒气。
这正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了。
老贾听二人言语,便也猜出了个大概,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做自己的事。
眼睛却不时地看看云叶,学个好菜出来,万一福祥居上了海参,自己岂不是又可以露一手?
张大厨便去做甲鱼了。
这甲鱼和海参是曹家要上的,至于如何做,却提前请教了张大厨。
因为这两样食材不是很拿手,张大厨便用了最简单的做法,一个清炖、一个葱烧。
张大厨心里等着看云叶做什么南瓜烧海参,便领着众人去做清炖甲鱼。
云叶见张大厨对自己所说的南瓜烧海参不发表意见,却不吭一声地去做甲鱼,便知道这人不高兴了。心里暗暗撇嘴,“这厮跟丁正豪一样,都是心胸狭隘之人,真是倒霉又碰上他!”
把手中的南瓜皮往废物篓里一扔,云叶一抬头,猛地看见月亮门处,丁陌文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见云叶的眼睛看过来,丁陌文的眼神有些躲闪,偷看人家却被人撞个正着,着实有些不自在!
丁陌文“咳”了一声,冲着云叶点点头,转身走了。
云叶很奇怪,“自己穿戴成这样,只露出俩眼,这么远他竟然还能认出自己来?也真是奇事一件!”
丁家生意多、门户广、家业大,经常会有雇佣帮工、伙计,买卖小厮、丫鬟之事,跟这曹记牙行没少打交道,是曹家的大客户。
丁家又是永安城首富,曹家长子成婚,自然是给丁家下了喜帖的。
丁正豪虽是家主,却因为王洲的一顿鞭子至今也不利索。这不,丁陌文赴宴来了。
他是跟张大厨一起从第一楼过来的,刚踏入二进院的月亮门,抬眼便瞅见院中正忙着的云叶,双脚当下便钉在了原地。
心下惊疑不定,“宁寒那话,分明是定下了云叶。数月不见,云叶即便不入宁府,也不会再干这行,怎地此时竟在这里?难道……”
一想到那个可能,丁陌文心中五味杂陈,又惊、又怒、又喜、又疼……当下恨不得拉过云叶问个清楚。
看曹家人来人往、眼多嘴杂,丁陌文只得耐下心来,只等有机会了再说,一时半会儿云叶也走不了。
正想着,曹老板听小厮报第一楼的老板跟大厨到了,忙迎出来,丁陌文便跟着曹老板走了。
丁陌文压抑着满腹的心事,说起话来便有些心不在焉,曹老板自然看出来了,忙打哈哈道:“丁老板,这是睹物生情了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丁陌文。
“丁老板乃永安城第一才俊,要娶谁不得?只怕天下女人无可入眼者!”
“你家老爷子没少抱怨你吧?丁老板,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他家老爷子等抱孙子都等急了!”
“丁老板,看中哪家姑娘了?”
“在这永安城里,我这老脸还值几个钱,便去给你做个冰人,没有不成的!”
“……”
丁陌文笑笑,“陌文的终身大事,恐我家二叔要管的,就连我父亲也过问不得。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拿这话堵他们的嘴,这些人还不知道要啰嗦到何时!
众人一听,更为奉承。
“御史大人日理万机,还不忘操心子侄晚辈,丁老板有福啊!”
“丁家二老爷诚乃永安之楷模,我等汗颜!”
“丁家代代才人辈出,这辈以陌文为首!”
“是啊是啊,后生可畏吾衰矣!”
“……”
众人的吹捧、阿谀,令丁陌文有些不耐烦,每次见面便是这些话……
又说笑了一回,有新客到,丁陌文打了个招呼,便跟几个人出了大堂,在曹家闲逛起来。
此时已是隆冬,院中花木叶落花败,十分萧条,只有腊梅尚有几朵残花在枝头摇摆,实在无甚风景可赏。
幸亏柱上红绸缠绕、廊下彩灯游荡、主宾喜笑颜开,欢快的气氛还是很浓的。
猛抬头,丁陌文又看见云叶在院中厨间忙碌。这才惊觉,不知何时竟又来到了二进院!
云叶却没看见丁陌文,正忙着教厨师们做那南瓜烧海参。
“把这些南瓜球上屉蒸熟。油菜洗净,用加了盐及油的开水焯好,过凉。”
“发好的海参打上花刀,深切却留一层皮相连。放23 入开水锅中焯烫,稍停便可捞出。再如高汤半碗,滚锅煮半刻种捞出。”
“另起菜锅,入少许油,三成热时下葱末煸香,加酱油、料酒、白糖、高汤及盐,大火烧开,放入海参,中火烧一会儿,淋麻油收汁即可。”
“把已经蒸熟了的南瓜球、小油菜都拿过来。”云叶边说边动手摆盘。
“海参盛入盘中,周围摆上南瓜球。最外圈把汆烫熟的小油菜头尾相连,围城一圈,看看,这便可以上桌了。”
众人再看那盘中,翠绿的小油菜围边、中圈金黄的南瓜球环绕、正中紫黑的海参软糯咸香。
整道菜看起来赏心悦目、闻起来馋涎欲滴、尝起来滑爽筋道,果真人间美味!
张大厨用筷子夹起那正中的海参尝了一口,不由得暗暗点头,“果然比自己单纯葱烧的美味多了!摆盘的样子也极为美观!”
“云叶这乡下女人果真有两下子!看看老贾,便不如她;自己竟也有不及之处,真是奇了怪了!”
张大厨放下筷子,正要说话,眼风突然扫到月亮门处的丁陌文。正要招呼,见丁陌文痴痴地看着云叶,张大厨吃了一惊!
“自己是个成了家的男人,岂有看不出来的?大少爷看云叶,竟是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痴迷、爱慕……”
张大厨低下头,心中暗暗思量,“云叶门户低,就算大少爷喜欢,也当不了主母。若是放到第一楼,以云叶的手艺,自己哪还有出头之日?!”
张大厨斜睨了一眼云叶,“不过,若是因为她误了少爷的姻缘,大老爷会……且忙过这两天。”
张大厨冷笑了一声,心情便愉快起来了。再抬头看丁陌文,已然不见了。
中午时分,宴席正式开始了。
前边小厮、丫鬟们开始传菜,厨师和帮工们立即忙得不可开交!
切墩、翻炒、出锅、摆盘……
忙而不乱、快而不慌,一切有条不紊,至汤也上完,没出任何差错!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可以歇歇了。
云叶找了个板凳,坐了下去,大家也多停了下来。
一下子准备三十桌酒席,还真是个挑战,体力跟不上真不行。
厨师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
要不,小家庭里做饭的多是女人、饭店里的大厨却多是男人,便是这个原因了。
很快,前面开始陆陆续续地撤下盘子碗筷,帮工的小厮们开始清洗。
厨师们再次起身,开始准备厨房众人要吃的饭菜。
其实,忙了一中午,大家虽饿,却没有太多胃口。任谁被油烟熏了这么长时间,还有食欲啊。
再说,大厨们烹饪过程中尝菜的次数不少,虽没有正式吃饭,总也不至于饿得饥肠辘辘。所以说“饿死的厨子二百斤……”
好在,云叶牢记分量,基本不尝菜。所以,身材还是很苗条滴!
不过,因为不爱尝菜,云叶以后竟吃了大亏!
匆匆吃过了午饭,云叶被丫鬟领着去下人房休息。
出了二进的月亮门,拐过耳房,绕过假山,顶头碰上丁陌文!
丁陌文对那丫鬟道:“你且回去,我有话跟云姑娘说。”
那丫鬟自然也认出丁陌文来,那可是丁家大少爷!忙转身走了。
冬日午后的阳光没精打采,院中静谧、不见人影,想来宾客都已告辞。
云叶见丁陌文脸色阴晴不定、欲言又止,心中也有些惊疑,见他迟迟不开口,只得轻声问道:“丁老板,可是有事?”
☆、163 陌文表白
“自京城一别,已有数月。”丁陌文俊脸微微带笑,问:“你过得还好吧?”
“劳丁老板惦记,我很好。”云叶略一犹豫,“倒是你看起来有些疲累似的,第一楼生意如何?”
丁陌文点头:“还好。虽不如往年,却还不错。”
这些,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略顿,丁陌文又道:“家父所为,给姑娘带来不少麻烦,我真是无话可说。幸亏没有酿成大错,否则,陌文万死难辞其咎!”
云叶摇头,“当时是吓了一跳,却也没受什么伤。又不是你本意,哪能怪你?你父亲他还好吧?”
听宁寒的意思,王洲定是狠狠惩罚了丁正豪。
军人出身的王洲,对丁正豪必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想来,丁正豪受的罪定比自己大多了。
这也是云叶没对丁陌文心怀怨恨的原因之一。
没有接云叶的问话,丁陌文背起两手、长身玉立,眼神温和,看着云叶,问:“宁将军把你送回来的?”
猛地听到宁寒的名字,云叶脸色微变,淡笑道:“是侍卫送我回来的。”
见云叶笑得勉强,丁陌文心中便是一疼,“想来两人……事不谐矣。”
“我有一事堵在心中,不吐不快。若言语间有所冒犯,还请云姑娘多担待些。”
云叶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丁陌文问:“你与宁将军……是何结果?”
云叶迅速地转了眼,却又立即看向丁陌文,“为何这么问?”
丁陌文不语。
见丁陌文目露关切,云叶一咬牙,“你从何得知我与……宁将军之事?”
竟是承认了!
丁陌文心中又是一疼,眼睛紧盯着云叶的眼睛,沉声道:“他亲口说与我的。”
云叶睁大了眼睛,“何时?”
“京城十香园门前,我们见面时。”
云叶细细回想,“当时自己是被宁寒打发早走了几步,就那么几分钟的功夫,宁寒竟跟丁陌文说起了这个?为什么?”
见云叶低头不语,丁陌文问:“可信我?”
云叶点头,淡笑:“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们互剖心意,已经定了终身。”
“是吗?”云叶低声重复了一遍,“互剖心意、私定终身……”
丁陌文问:“不是吗?”
云叶苦笑了一下,暗自腹诽:“被追了、又被甩了,不过就是这样。哪有跟他互剖心意、私定终身?”
自己对宁寒,只是有些好感而已,好似还没到那种地步。
若是没有百味阁中他的怀疑、自己的隐瞒,慢慢发展下去,自己会爱上他也未可知。毕竟,他是那么优秀的男人。
只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也曾动摇过、迷茫过、甚至后悔过,此事却也只能随风而逝了。
丁陌文淡笑着看向云叶,“他还让我莫再打你的主意!”
“呃……”云叶俏脸有些讪讪的,“这话说的……丁老板,你别往心里去。”
丁陌文微微笑了,“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接着打你的主意?”
云叶:“……”
丁陌文收起笑,上前一步,眼睛深深地看向云叶眼中,“我,可以吗?”
云叶:“……”
冬日的风有些凉意,吹得几片落叶如蝶般飘舞。
云叶的眼睛看着那纷飞的落叶,心乱如麻,“实在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丁陌文真是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便如宁寒一般,突然闯入自己平静的心海。宁寒引起的涟漪刚刚消散,丁陌文又来搅和。”
“自己真是迟钝得很,竟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什么时候对自己上了心?”
“说起来也够失败的,上辈子活到二十五岁,从未有过动心的男人,更没有认认真真地谈过一场恋爱。”
“毫无恋爱经验的自己,到了这里,面对着两个男人如此认真的追求,还是有些蒙圈了。”
“其实,自己对这两人都只是有好感而已,便如对邻居大哥一般的那种好感!真的不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再说了,总共就没有见过几面,跟宁寒的几次见面甚至还有些不愉快。真不知道他们喜欢自己什么……”
“说起来真是奇怪,这两个男人对自己如此追求,他们的父母却都对自己深恶痛绝!”
“一个绑架、一个扇耳光!想想真是够了!看来,自己适合找个父母双亡的?囧……”
见云叶摇头,丁陌文却道:“不用这么急着决断,你可想一想再回话,我等得起。”
……
来到曹家下人房,云叶哪里睡得着?人懒懒地倚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
这小院子在三进院的最后,大门一锁,便跟前面隔绝,倒是僻静。
几个中年的仆妇在院中走路、说话也放低了声音,云叶正朦胧间,突然隐隐约约地有女子的哭声传来。
云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侧耳细听,又好似没有;放松下来,又好似有女子的哭声。
云叶坐不住了,想到当时小翠在这院中被关着,定也是这般哀泣,那种孤苦无依的样子想来就让人掉泪。
这小院出门便是曹家牙行的后门,难道自己住的这个院子,便是曹家关押那些人的地方?
云叶忙推开门,喊住院中正忙着的一个仆妇,问:“这位婶子,你可听见女子哭声?”
“哦。”那中年仆妇倒也爽快,立时便什么都说了,“必是西屋里关着的那几个丫头。天天哭哭啼啼,可是扰了姑娘歇息?我去说说她们!”
说完,便放下手中的活儿,朝西屋里走去。
云叶忙跟上来,道:“我去看看。”
“姑娘……”中年仆妇有些为难的样子。
不过,管事的交代了,云叶是府中请来的大厨,怠慢不得,便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买来的几个丫头,尚未发卖。”
云叶有些急切,甚至走得比那仆妇还快。
来到西屋门前,那女人道:“姑娘,门不开,你来窗户边儿看吧。”
门窗都紧闭,大门上更是紧紧地锁死了。木窗棂的木质坚硬,菱形方格极小、窗棂竟有儿臂粗细。
可谓防备严密,定是为防这些人逃走特意做的。
那仆妇道:“今日是大少爷大喜的日子,人来人往、四门大开,管事便把这些人给严严实实地锁了起来。平时倒是可以在这院中走动的,只是不可走出院子。”
云叶转头看了一下四处,房子是四合院的样子,竟无院墙,只在南边有短短一段,中间开了个小小的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