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My Wings Alone完本——by周三殊途

Dean朝树下走去，朝他抱怨道：“我们刚好挑了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过来。”
Castiel给他从地上塑料袋里取出一瓶饮用水，递过去。
Dean擦擦汗，用手接过来。
其实位于本土中西部的密苏里州气候适宜，全年都不算太热，只是这周围刚好没有遮蔽物，就这样露天暴晒着，油柏路很容易吸热，附近还有几家工厂，就造成了局部高温的局面。
Dean瞧了一眼剩下的水，发现快喝完了，他郁卒地取出钱包，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水。
“一起去？”他提议道。
Castiel原本靠在树干上，听到邀请后直起身，自觉走到Dean身后。
Dean摸了摸下巴，总觉得Castiel最近的话变得越来5 越少了，他走了两步，越想越在意，索性停下步伐，站在原地转过身等Castiel走上前。
奇怪的是Castiel也停下不动了，站在半米之外看着他。
“你怎么了？”Dean忍不住问，他之前那点看见Castiel的紧张感早就被疑惑冲淡了，现在正微微皱起眉看向对方。
Castiel轻咳了一声，没有迎上Dean的视线，而是把目光望向了别处。
“……”Dean有点茫然，他上前一步，“Cass？”
“不。”Castiel硬邦邦地吐出这个词，然后身体也跟着后退一步，保持两人间之前的距离，眼睛四处乱晃，就是没安在Dean身上。
金发猎人有些生气了：“你得看着我。”
“不行，”Castiel毫不犹豫地拒绝，最后在Dean气冲冲地注视下才勉强开口，“我有点紧张。”
“你说什么？”Dean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忍着笑说，“之前Sam在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紧张。”
“那是因为Sam在。”Castiel说。
“好吧，”Dean存了坏心思，想要逗逗他，“其实你完全没必要陪着我和Sam在这遭罪，你可以先回去，鉴于你现在——这么紧张？”
Castiel抿了抿唇，略显责备地看着Dean：“你是在赶我走吗？”
Dean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望了Sam那边一眼，然后拉着Castiel往树干另一头走去，走到Sam看不见的那个角落里。
他看着Castiel紧张得手脚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放低了声音问：“你知道上次那个吻什么意思，对吗？”
“我知道。”Castiel诚实地回答，半晌他又说，“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紧张。”
Dean心花怒放，微微凑近了些，扬起一边唇角：“那再来一次？”
Castiel的眼睛开始四处乱瞟，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
Dean被他撩拨得不行，凑上去亲他的唇角，含含糊糊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走，你想和我待在一块儿，我也是。”
他亲着亲着，正打算把上次那个只能称之为“半成品”的吻完成，结果还没撬开Castiel的牙关，Sam忽然大喊一声“Dean”把他惊得差点咬到自己。
“Shit！”Dean低咒一声，脑袋从树后探出来，大声问Sam，“什么事？！”
Sam模糊不清地喊了几嗓子，Dean没好气地说：“听不清，我们买水回来再说！”
他回过头去看Castiel，对他说：“这个先欠着。”
Castiel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无动于衷的表情：“去买水吧。”
超市里只有营业员一个人，他坐在店里无所事事，看见Dean和Castiel第二次过来也只随口打了声招呼，连动也懒得动。
Dean轻车熟路地从冰柜里取出好几瓶水放到前台结账，他正等着营业员扫码，却发现Castiel没跟过来，于是叫了句：“Cass？”
Castiel从货架另一边探出身子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Dean走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晨报。”Castiel说。
Dean想了想，索性把周报和晚报都一起给他买下了，他拎着三份报纸去结账，然后把报纸放进购物袋里，和Castiel一起往回走。
“我不知道你还喜欢读报纸。”Dean说。
Castiel“嗯”了一声，接着陷入沉思。
Dean瞧出他的不对劲，赶紧出声询问：“怎么了，Cass？”
正巧Sam往这边走过来，他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Sam走上前接过塑料袋，掏出一瓶矿泉水，一边拧瓶盖一边说：“Dean，你还记得狼人的那个案子吗？”
“也是在密苏里州的那个？我记得。”Dean说。
“我们来过这儿，”Sam说，“我刚刚查了一下，我们办完案子回去的那个晚上正好路过这附近。”
Dean挑起一边眉毛：“你觉得是狼人干的？它没有那个能耐吧。”
Sam好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Castiel也看不下去Dean还没开窍的模样，出声提醒道：“你的翅膀。”
“这和我的翅膀有什么关系……”Dean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心神一动，而后眯起眼看着路的尽头，缓声说，“或许，还真有点什么关联。”只不过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太轻了，Sam和Castiel都没能听清。
Sam掏出一张地图向他们展示，他指着其中一个角落说：“这是Jones一家出车祸的地点，他们从北边开过来；这是我们路过的地方，和这条路正好有一个交汇点，衍生出来的另一条路正好是Jones一家开过来的方向。而衍生出来的这条路，我们在追狼人的时候，也走过。”

☆、第十七章
为了不漏掉任何一丝线索，他们决定步行过去，反正这条路也不算太长。
他们走在油柏路的外围，踩在草地上，一深一浅地走着。Sam走在整个队伍最前方，因为他手里有地图，Castiel走在最末尾，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之前买的水一共四瓶，Sam喝掉了其中一瓶，现在他们三人各自手持一瓶。
Dean的水放在购物袋里，那里面还装着报纸，他被太阳晒得眼睛难受，便随意抽出一份报纸展开搁在头上遮阳。
Castiel对冷热没有感知，他看着Dean的样子，有点好奇，静默地看了一会后又把目光移向报纸，结果却在看到那些报道后皱起了眉。
“Dean……”他叫住前面的猎人。
“怎么了？”Dean回过头。
他见Castiel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产生了点误会，凑近了些悄声说：“甜心，你是不是看我看得太露骨了？”
结果Castiel顺着Dean凑过来的脑袋把他的报纸取了下来：“我发现了一些问题，Dean。”
Dean看他不像在开玩笑，也严肃起来，转头把还在前面的Sam叫住了。
Sam过来问他们发生了什么，Castiel沉默不答，只是把报纸平展开，递给他们看，提示道：“看那些小标题的报道。”
Sam和Dean好奇地接过来看了，半晌都露出别有深意的表情，Dean沉吟片刻，然后说：“我想我们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案子。”
Castiel拿给他的那份地方周报，主标题是最近的石油问题，余下的边角虽然占的篇幅都很小，但是仔细阅读却会发现内容很是让人吃惊。
Sam慢慢念了几则内容出来：“‘Zakcy太太家的母鸡一天能下一个金蛋’，‘镇上小学最调皮捣蛋的男生数学考了第一名’，‘Nancy Taloy丢失了三年的婚戒在下水道找到了’……”
他停下来，看着Dean和Castiel：“这真是……”
“心想事成。”Dean替他把话说出来。
“是的，没有比这个更贴切的了。”Sam想起他们曾经对付过的那个案子，对Dean说，“所以我们得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许愿池了。”
事实证明许愿池并不难找，他们顺着路一直往北走，然后在分岔口继续北上，建筑越来越密集，最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后花园。
“就在那。”Dean说，他们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向上喷着水柱的许愿池。
他们走到许愿池边，Sam蹲下身往水里搅了搅，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里面有枚罗马银币。”
Dean上前两步，脑子里却电光火石一闪，想起了一件事。
“Sammy，你还记得我们从密苏里州赶回去的那个晚上吗？大概就是在这，车胎被路面的小石头扎爆了。”
Sam神色一动，他也想起来了。
“竟然是在这里……”Sam感叹了一句，然后抬眼盯着Dean，古怪地问，“我下车去换轮胎的时候，你就在驾驶座上许了个想要一对翅膀的愿望？”
“……我怎么可能干那么丢脸的事。”Dean板着脸驳回了。
“那这件事到底和你的翅膀有没有关系？”Sam露出困惑的神色。
Castiel一边听着他们俩讲话，一边弯下腰也在许愿池里伸出手搅来搅去，最后他找到了那枚罗马币，试图把它抠出来。
Dean注意到他的举动，赶紧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没用的，Cass，别费劲了，只有把这个东西扔下去的那个家伙才能把它取出来。”
可是Castiel不甘心那么快认输，他想了想，问：“我用天使之刃能把它撬出来吗？”
“不行，你想都别想。”Dean毫不留情地驳回，然后抓着他的手用袖子擦了擦，小声嘟囔道，“你的好奇心怎么这么大。”
他们俩磨蹭完毕，一齐回过头来时Sam正用诡异的目光盯着他们看：“你们俩……关系挺好的啊。”
“你想说什么？”Dean受不了他那阴阳怪气的语调。
“没什么，”Sam摆了摆手，“我只是刚才差点以为这几天一直在吵架的人不是你们俩来着。”
Dean摊开双手，活像个无赖似的说：“Bite me。”
“行了，我不跟你吵，你就告诉我你的翅膀这件事到底和许愿池有没有关系。”Sam以一种“你别想骗我”的眼神看着他。
Dean吸了口气，坦白道：“有。”
Castiel的表情变得和Sam一样，他古怪地问：“你为什么要许愿给自己变出一对翅膀？”
“事实不是你们想得那样，我没那么变态。”Dean无奈道。
“所以事实是什么样的？”Sam问。
Dean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我不想说。”
在Dean的一再坚持下，Sam和Castiel都不再追问下去了，Castiel有点不放心地说：“如果你想通了，就告诉我们。”
Sam在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笑了出来，他一点不留情面地给Dean拆台，对Castiel说：“你别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了，他不愿意说一定是因为觉得丢脸。”
“Sam。”
Dean恼怒地叫了声Sam的名字，可惜Sam并不怕他，反而继续和Castiel说：“你知道他这叫什么吗，恼羞成怒。”
“混蛋。”Dean骂道。
“□□。”
最后Castiel实在看不下去，打断恼羞成怒的Dean和得意洋洋的Sam无聊幼稚的争吵，“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Dean很快退出战火，冲Sam做了个鬼脸。
Sam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我们接下来得去找到投下银币的人。”
Castiel回过头去看这座后花园，他想了想，展开翅膀进去查看一番，却发现这里已经废旧很久了。
他飞过来，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兄弟俩。
“这里没有人居住。”
“那我们只好去打听一下镇上的幸运之王是谁了。”Dean说。
怎么说呢，在这个信息时代，一份报纸其实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他们三个来到一家小餐馆前，坐在门口的露天餐桌旁休息。服务生过来给Sam和Dean点单，Castiel不需要进食，于是就抽出晨报阅读起来。
服务员离开以后，Dean由于和他面对着坐着，于是把视线也安在了那份晨报上。
“Hey，Cass，有没有意向当个读报员？”
Castiel抖了抖报纸，瞥了他一眼，竟然真的念起了报道。
“Zakcy太太家的鸡下了枚金蛋，每个人都对此感到惊讶和嫉妒，但就在昨天下午，再没有人有这个想法了。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金蛋不过是被金色锡箔纸包裹的一个个球状巧克力，它们发霉变质的时间在冬天，天气稍微热起来，就全部融化了，散发出恶臭，有两只母鸡已经因为误食而丧命了。”
Castiel的声线压得低低的，他做什么事都带着一股认真劲，嗓音又迷人，竟然把报道读出了故事的味道。
他继续念道：“John在数学测试中取得了第一名的漂亮成绩，可是他的国语、历史和物理成绩全部都一塌糊涂，甚至比平时差上更多，回家后不仅没有得到表扬，反而挨了一顿揍。”
“Nancy Taloy的婚戒虽然捡回来了，但是它又脏又臭，能把整个房子熏得让人流眼泪，她的小女儿甚至因此生了病。为此她和丈夫吵了一架，现在正在闹离婚。每当有人路过他们家附近，便能从老远开始就闻到那股活像臭鸡蛋的恶心气味。”
Castiel顿了顿，说：“我想我们找到线索了。”
“在哪？”Dean和Sam还沉浸在他磁色的声线里，都愣了一下。
他不回话，而是慢条斯理地念出下一段：“好像这一周所有幸运的人都受到了诅咒，明明他们之前还是那样让我们嫉妒得发疯，这让人不禁担忧起其中最受到上天眷顾的Beck Nasri先生，他那从天上砸下来的千万大奖是否除了一栋令人艳羡的大房子，还会带来什么不幸呢？我们拭目以待，并为他祈祷。”
Castiel把报纸折起来，放到桌上：“Beck Nasri，我们得找到他。”
Dean看上去挺高兴的，他说：“五美元三份报纸，换一个即时情报，听上去不算太亏。”
“不过我们得到哪去找Beck Nasri，要问问附近的人吗？”Sam已经做好准备给服务生小费了。
Castiel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剩下的那份晚报。
Dean把报纸展开，迅速浏览一圈，找到了他们所需的信息，他由衷感叹道：“Sammy，你得承认，这五美元花得一点也不亏。”
“好的，”Sam顺口说，“那你今后多给Cass花点钱。”
Castiel没听出来这是一句调侃，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冲着Dean说：“我想要一把刮胡刀。”
“抱歉，什么？”Dean停下了咀嚼食物的动作。
Castiel摸了摸Jimmy的胡茬，说：“它有点扎人。”
Dean吞了一口水，听到这句话后想起来什么似的，若有所思道：“确实有点，行，我记下了，办完这个案子我就给你买一个。”
一头雾水的Sam问：“你怎么知道他的胡茬扎人，我觉得看起来还挺好的啊。”
“我就是知道。”

☆、第十八章
Beck Nasri，镇上有名的单身汉，为人孤僻，靠着祖上留下来的积蓄过活日子，没有一份正经工作。
一周前他中了头奖，在离镇子三公里外的地方迅速购置了一栋别墅后就再没有回到小镇上来了。
不过有谁会愿意放弃现有的财富呢，更何况Beck之前还是个家产快被败光的无业游民。
在敲响大门时Dean还是这样想的，他脑子里转过很多种念头，威逼利诱的方法都被他想了一遍，心里觉得这件事异常麻烦。
出人意料的是，Beck在打开门放他们进来的那段时间还是摆着一张臭脸，结果却在提及那枚罗马银币时却露出了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神情。
“你们是说，拿掉那枚银币，这一切就都会消失？”他看上去有些欣喜若狂。
他甚至开始主动收拾东西准备和他们走一趟。
“等等，”Sam叫住他，有些艰难地问，“这一切都会消失，包括这栋房子，你又得回归原来的生活了，你确定明白我们的意思吗？”
“是的，我再清楚不过，而且我求之不得。”Beck迅速地说。
Dean和Castiel面面相觑，接着他打量起Beck，发现了他藏在眼眶下深深的黑眼圈，有些讶异：“你就这么配合，不稍微捍卫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我是说，你可是千万富翁，不是吗？”
Beck哭丧着脸回答：“一点也不，这栋房子简直要把我逼疯了。”
Dean挑了挑眉，问道：“怎么回事？”
Beck坚持要走出这栋别墅才肯阐明事实，他推开几人，逃也似的出了大门，在老远停下来等他们。
待他们走近时，Beck咽了下口水，才心有余悸地说：“这栋房子闹鬼。”
Sam和Dean微微一愣，Castiel则无动于衷地站着。
Beck继续说：“是啦，我也以为我被上天眷顾了，不用工作就能有挥洒不完的金钱，谁不奢望？可是这栋房子，自从我住进去之后总是有怪事发生，我甚至有时候能感觉到床底下有人。但是我已经没地方住了，原来的房子被我卖了，剩下的钱我全拿去投资了，现在还不到收回利润的时候，我一分钱也取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