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ve My Wings Alone完本——by周三殊途

“希望可怜的Arno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Dean说，“我们明天再去趟警局？”
“也只能这样了。”Sam在路上买了两份午餐，他取出来递给Dean一份，然后把自己的那份放在桌上，先从文件包里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抱着他走到桌前放好，才去动桌上的食物。
Dean不想挪位子，他就坐在床上享用自己的鸡排汉堡。
当房间里唯二的两个人都在吃东西时，剩下那个不用进食的生物往往会显得很尴尬，虽然Castiel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Dean还是坚持把自己的可乐塞给了他。
Dean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自从上次争吵后，他总喜欢做点什么吸引Castiel的注意力，否则一不留神这个家伙又满世界乱飞了，无论是Bobby家还是Blathazar那里，天使总有别的地方去，这都让他感到没由来的不高兴。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能清楚且不情愿地意识到Castiel并非没了自己就不行，他也没必要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哪都不去。
但是，Dean觉得自己才是那个Castiel第一个结识的人类，有Bobby在的车库那次不算，至少在此之前天使曾两次试图和他交谈来着。
不过原则性问题是Dean并不打算示弱，他宁愿尝试一万种幼稚的方法去和Castiel搭话，也不愿意道歉——
至少现在他一点也不愿意道歉，Castiel早在之前就错失了让自己哄他的机会。
这边Dean在想东想西，Castiel却受到他的影响，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在椅子上一面叼着吸管喝乐可一面继续研究那堆书。
Dean悄悄打量着对方，又怕Sam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还特意看了一眼Sam，结果发现Sam正全神贯注盯着笔记本屏幕，于是他放下心来，继续透过薯条盒偷看Castiel。
他注意到吸管上的咬痕，然后禁不住想起“咬吸管的人□□都不错”这个说法，当脑海里的画面将要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时，Dean咳了一声，强迫自己停下来。
真是见鬼，他不该想这些的。
这声咳嗽同时吸引了另外两个人的注意力，Dean从床上跳下来丢包装袋，朝他们解释道：“噎着了而已。”
Sam于是又把视线转了回去，Dean在路过Castiel那边的时候故意走得近了些，他对着被放在一边没有喝完的汽水饮料指了指，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他能喝吗。
其实他的本意是（在Sam没有发现的前提下）开个玩笑，但没想到Castiel显然没有领会到这个性质特殊的玩笑的意义，他点点头，拿起饮料递给Dean。
Dean觉得Castiel的意思大概是“这本来就是你的”，他有些僵硬地接过可乐杯，鬼使神差之下那句“我不过是开玩笑”就是没有说出口，Dean端起杯子瞪着吸管上的咬痕看了好一会，最后在Castiel愈发好奇的注视中选择维持一些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良心，他对着僵硬地天使扯了扯嘴唇，然后抽出吸管，掰开上层的盖子仰头把剩下的液体灌进喉咙。
“谢了。”他下意识伸出舌头在嘴唇外舔了一圈，把残留在外的汽水尽数卷进口腔。
Castiel说：“这本来就是你的。”
Dean绕回床上的时候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他反复在想一件事：看吧，我早就猜到他在想什么。
半个小时后Dean开始感到无聊了，Sam在浏览有关这件案子的网页，Castiel则沉浸在那堆Joshua给的“服装杂志”里，只有他一个人无事可做。
于是他拖着一张没有靠背的凳子跑到Castiel跟前问：“我可以翻这几本杂志吗？”
Castiel抬眼瞧了他一会，似乎在犹豫，“但是，你看到的内容只会和你眼中它的样子相吻合。”
“你的意思是一堆夹克和沙滩裤？”
“是的。”
“听起来不错，我想要看。”
“好吧。”Castiel于是把其中一本递给他，Dean看了眼封面，恰好是之前有Hamilton腕表的那本。
他接过来，放在手中颠了颠，然后安安静静地在Castiel身边坐下来翻阅杂志。
Sam在中途停下来一次，他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睛去找水喝，结果却看见Dean和Castiel各自捧着一本《线性代数与现代数学体系》和《黑洞具象化解析》看得津津有味，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这太怪异了。”他自言自语道。
Dean听见他说这句话，以为Sam在对他和Castiel相安无事地坐在一块看书这件事进行讽刺，毕竟就其所知自己和Castiel之前还在闹不愉快。为了挑衅Sam，Dean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但是很快他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他看了看被Castiel的肩膀顶着的翅膀，默默地又把自己给挪远了些，直到他的翅膀能完全舒展。
Castiel先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Dean在那双蓝眼睛的注视下诚实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天使很快会意，他抿了抿唇，眼里似乎闪过一点不高兴的情绪，但是Dean没来得及捕捉到。
Castiel站了起来，抱着手中的书走到Sam边上靠在了一旁的柜子上，然后盯着Dean不说话。
“……我没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Castiel抿了一下唇，然后说：“至少Sam没有翅膀，我不用被排挤。”
Sam被他们的对话惊动，转过身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了？”
“没有人排挤你，好吗，这不是我的本意。”Dean站起身试图走过去和他讲道理，但是快到对方跟前时Castiel突然消失了。
在Dean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天使出现在房间的另一头说：“你曾经和我谈到私人空间的问题，我接受了你的意见，但是这显然不在私人空间的范畴内，可是我仍旧被推拒。”
Dean转了个身对着天使，他有些头疼地拍了拍额头，“Cas，你现在有点无理取闹。听着，我当然很乐意和你待在一起，但是其他人的触碰会让这对翅膀感到不舒适，你也不愿意让你的翅膀感到不舒适吧？我相信你是不愿意让人随意触碰它的。”
显然Dean的例子举的一点都不好，Castiel较真地说：“如果你不会被荣光灼烧，我完全不在意你去触碰它。”他想了想，补上一句，“Sam也可以。”
Sam连忙跳出来说：“不不不，Dean一个人就够了，别把我卷进你们俩的争吵中，拜托了。”
Castiel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扇着翅膀走人了。
Dean等了一会没看到Castiel再次出现在房间里，他还不死心地去浴室里检查了一遍，可是那里也没有天使，最后他不得不接受天使又一次被气得飞走了这个事实，他哼哼唧唧地回到房间，然后对着Sam说：“天使真难伺候。”
Sam扶着额头，觉得有点累，生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他说道：“上帝，你们俩真幼稚。”

☆、第七章

Winchesters一直休息到第二天上午才动身去警局，这期间Castiel一次也没有出现过，Sam打赌他听见他哥在梦里喊了几声“Cas你这个混蛋”，但是他决定暂时不把这件事说出来，因为Dean只会恼羞成怒，而Castiel显然不会理解这是人类社会中思念的一种表达方式。
但是很快他也跟着Dean一起思念Castiel了，因为Dean根本没法进Impala，意味着他要么得痛哭流涕着求Castiel出来，要么就步行去三公里外的警局。
于是Sam在心里偷偷跟着Castiel一起记恨上Dean的翅膀了。
“现在怎么办，叫辆拖车把你拖过去？”
“想点实际的。”
他们俩站在街口踌躇了两分钟，正一筹莫展时，一阵风刮了起来，然后Castiel就出现在了Sam的旁边。
“Hello，Sam。”他侧过脸对着Sam说，然后头一次不执着于盯着Dean的眼睛说话，而是直视前方说，“Hello，Dean。”
Dean听着Castiel低沉的嗓音从两米开外的地方传来，还经由吵闹的街道削弱了些，不由得有点不高兴。
Sam站在他们俩中间，他是唯一一个能和两边都正常沟通的人，他问Castiel：“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昨天生气了。”
Castiel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本不该如此，我的情绪有点失控，但我应该克制住。”
听着一点诚意都没有，一直竖着耳朵听的Dean在心里腹诽道。
Sam和Castiel又交谈了几句，然后后者问他们是否正要赶去警局。
“你是来送Dean过去的吗？”Sam小心翼翼地问。
“我送你们俩一起过去。”Castiel说着，从Sam身边离开，走到两兄弟面前。
Dean和他面对面站着，下意识吞了吞喉咙，“呃，嗨，发型不错。”
“谢谢。”Castiel伸出手指放在猎人们的额头上，然后一阵白光闪过，他们都不见了。
警局内。
今日当班的好巧不巧正是那天晚上接待Dean和Castiel的警员。
Dean冲他挥了挥手，“嗨，Mike。”
名叫Mike的警员认出了他，走过来与他攀谈，他指着Sam问：“他是？”
“我的同事，你上次看到穿风衣的那个休假去了。”Dean说。
Sam于是报上证件上的姓名。
“你们来有什么事吗，还是因为上次的谋杀案？”Mike问。
“事实上，我们想亲自和Arno Brown谈谈，有些细节需要考证。”Dean朝里面看了一眼，“他的精神怎么样了？”
“好了许多，你们来得挺凑巧，我去和上面通报一声，然后带你们过去。”
“麻烦了，伙计。”
Mike走了，Dean和Sam站在前台等了一会，然后被告知可以进去和Arno交谈。他们跟着领路的警员走进审问室，看见面色苍白的Arno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警员持着警棍走出去站在门口，Sam拉开一张椅子坐下，Dean环着胸站在一旁。
“Arno Brown，是吗？”Sam问。
Arno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别开视线，“该说的我都和警方说了，人是我杀的。”
“你误会了，我们不想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我们有别的事情想要从你这里了解情况。”
“什么？”Arno愣了愣，抬起眼问。
“你认识Kate Hill吗？”
听到这个名字Arno的脸色明显一变，“你们想干什么？她和这件事无关。”
“别紧张，我们只是问问而已。”Dean说。
Arno冷静下来，没好气地说：“她只是我妹妹的同学。”
“我们想知道五月七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Arno面色古怪地说：“那天是我妹妹的生日。”
“正是这样，她邀请了Kate，然后生日会结束后你送她前往车站，我想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Sam说。
“能发生什么？我们聊天，然后车站到了，我和她告别，就这样。”
Sam和Dean对视一眼，发现众人口中“老实”的Arno此刻情绪不是很平稳，他大概是备受精神摧残，表现得十分不友好。
“你们聊了什么？”
“不是我说，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Dean站出来摊了摊手，反问道：“那么你和死者有关系吗？你甚至不认识他，就把他给杀了。”
Arno闻言陷入一阵沉默，最后他说：“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真相，”Sam说，“你看上去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Arno听完这句话，表情有些动容，他用双手盖在脸上沉默了许久，然后露出一张满是疲惫的面容来，他慢慢地说：“我们从家里出来，先谈论了一会Amy的生日会，她说她喜欢那个草莓蛋糕。然后她和我说了一些学校里的趣事，最后不知怎么我们的话题陷入僵境，因为她对我暗示了一些……总之她说她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我觉得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不想耽误她，就试图岔开话题，她似乎放弃了，然后掏出一条手链说要送给我，这个手链和那天她送给Amy的款式一样，我不好推拒，就收下了。”
“她坚持要我戴上，我戴上后她似乎很开心，然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关于网球之类的，她喜欢这项运动，和我抱怨学校里没有网球社。”
“再后来就到车站了，我让她路上注意安全，然后我们就告别了。”
“就这些，”Arno总结道，“我全都告诉你们了。”
“那条手链你还戴着吗，可以给我们看看吗？”Sam问。
“我换上囚服后身上的东西都被警察收走了，你得去问他们。”
“好吧，那能谈谈接下来的事吗，你之后为什么会闯入民宅？”
Arno似乎不怎么愿意回忆这个，但是Sam的表情很真挚，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和Kate告别后我往回走，大概过了两分钟我看到一栋亮着灯的房子，我能透过窗户看见客厅，里面有一对情侣，他们坐在餐桌边上，桌上放了两杯红酒。”
“他们靠在一起说话，看起来很甜蜜，后来女方起身要离开，男方站起来送她到门口，他们俩在门口吻别后，女方开车离开了。”
“我无法描述那种感受，我只是，莫名感到很生气，然后我像是被愤怒控制了一般，冲过去敲门。男主人很快过来开门，他看到我很惊讶，然后我把他撞进屋内，我去厨房拿了刀，我们打斗了一番，我就把他杀了……”
Arno用手盖住额头，表情很失落，“我觉得我疯了，当时我满脑子都被愤怒占据，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杀了人。”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像是被附身了，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Sam问他。
“附身？不，我不知道，我现在有点累，我可以走了吗？”
Sam叹了口气，对他点点头。
他和Dean招呼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对门口的警员说：“能带我们去看看Arno留下来的物品吗？”
“都让他的家人带走了，不在警局。”
Dean充满抱怨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到底还要跑多少地方。”
他们从警局出来，站在街角等Castiel。Dean余光瞥到对街有对人影很熟悉，他定睛一看，想起来是在Amy学校那条马路上遇见的祖孙俩，那个看上去□□岁大的小女孩正推着老人的轮子吃力地上坡。
“你在看什么？”Sam注意到他在出神。
“一对祖孙。”Dean说。
他说完后不过眨眼的功夫，一阵风吹过，他伸出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等风停了才放下来。
“Hello，Boys。”Castiel出现在Sam旁边，开口道。
“Cas，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们现在需要去Arno家一趟，你得帮忙送我们一趟。”Sam很高兴他这么快就出现了，毕竟这个案子已经拖了两三天，着实有些费神。
Castiel点点头，正要有所动作，Dean突然站出来打断。
Dean抬起一只手抓住Castiel的手腕说：“先等一等，我想去对街买杯甜筒。”
Castiel冲着他歪了歪脑袋，手放下来。
“Well……天气有点热，而且我突然想吃甜食了。”Dean解释说。
Sam不怎么能理解他，他对Dean说：“你这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Dean才不打算告诉Sam他只是为了给自己脑子一抽抓住天使手腕的行为找借口，他坚持道：“你知道什么才是拖延时间吗，就是我们这样无休止地争执下去。”
他说完迈开步子往对街走去，回头问了Sam一句：“你要草莓味的吗，Sammy？”
“我不需要任何一种口味。”
“好吧，随便你。”
最后他带回来两杯草莓甜筒，Sam宁死也不肯接，Dean顺理成章地把其中一杯塞给了Castiel。Castiel犹豫着接过后打量了一会，然后又把它塞回猎人的手中。
Dean还以为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了，结果下一瞬他就和Sam一起被带到了Arno的房子前，他还在因为瞬移而感到头晕，手里突然一轻，左手的那杯甜筒就被Castiel夺了回去。
天使拿着甜筒举在胸前，一本正经地对他们说：“你们出来后可以呼唤我。”
Dean意识到他即将要离开，于是指了指天使手里的甜筒说：“趁早解决，否则会化。”
Castiel看了他一眼，接着消失了。
Sam等确定天使已经飞出很远后撞了一下开始攻陷甜食的Dean，语气好笑地问：“你就是这样讨好他的，草莓甜筒？”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