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家的小娇娘 番外篇完本——by假面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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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子叔,你把手拿开……”
“我不拿。”
韩进果然不负他地痞流氓的名头,见对方反抗得并不坚决,大掌顺势就滑到了卢娇月的腰间,罩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小蛮腰。
他不自觉便靠了过去,不敢太过孟浪,只敢用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带着青茬的下巴在她鬓角上磨蹭着。
“娇月,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这下卢娇月不敢再忍了,仿若触电似的,伸手去推他的脸,嘴里求道:“进子叔,你别这样……”
“我怎样?”
见她快要哭了出来,他见好就收,抓过她搁在自己下巴上的小手,放在嘴上轻啄了一下,就立马放了开。
“咱们说正事儿吧。”韩进正襟危坐,一副十分正经的模样,仿若方才那孟浪之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本来要恼的卢娇月,听到这话,当即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先讲讲那韩老实与我之间的关系,他是我名义上的堂兄,他爹与我继父是堂兄弟。两家很早就分家了,各立门户。不过你也知道韩家庄那地方,整个村都是同一姓的人,往上数还是同一个祖宗,杂姓人家只有那么几户。这种地方排外、抱团,一家有事整个村子都上,我那做里正的堂伯又是出了名的护短,这事儿你若不是找上我,你那朋友的亲事根本退不了。”
卢娇月先是被继父一词,说得一懵,跟着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那韩老实家里的情况上。听到这里,她急问道:“那这事你准备怎么办?”
韩进也没有卖关子,沉吟一下,道:“这事肯定不能明着来,我和他们家关系并不好,即使关系好,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插言的,所以只能迂回着来。”
见她听得入神的样子,韩进眼里闪过一抹幽光,大掌不老实的摸上她的小手,就放在手里磨蹭着。
“我那伯祖母也就是韩老实的亲祖母,已是古稀之年,可能是年纪大了,特别怕死,这两年竟迷上了求神拜佛,最是笃信命理之说,所以我想找人设个套儿,让人去给你那朋友和韩老实算算命,对对八字,到时候算个有碍家宅之命,估计韩家那边自己就会退亲。”
就这么简单?卢娇月讶然。
就这么简单!
韩进从小命运坎坷,从来就不是一个行事正统之人,他素来遵循打蛇打七寸,打人打要害之道,自然不会跟对方来正面的。只要能解决问题,什么法子不是法子?也不需要拘礼什么君子之道。
好吧,不得不说,韩进这法子极好,也就只有极为了解韩家之人,才能想出这种办法。
想到他言语之间对韩老实一家的不恭敬,卢娇月想他肯定是与对方有过节。她并不擅长遮掩心思,所以韩进看出来了,也没对她隐瞒。
“当有一家人,表面上对你还算不错,实则私底下帮亲不帮理,恨不得帮着人把你往死里踩,大抵你也不会对对方有多么恭敬了。”
这是有故事了?
卢娇月露出好奇的眼神,浑然没发觉有个人正在吃她的嫩豆腐。
“想听?以后有机会告诉你,现在我要去办你吩咐下来的事儿,毕竟你朋友那边可不能等。”
卢娇月的脸当即一红,小声说:“我才没有吩咐你,我也不敢。”
韩进一笑:“以后你嫁给我,想怎么对我吩咐,就怎么对我吩咐,我一概听从。”
还不待卢娇月反应过来,他便松开手,出了车厢,让她完全没个发泄处。
“我送你回去,你恐怕不能出门太久吧。”
卢娇月脸色千变万化,到底最后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临下车时,韩进突然道:“就这么说定了,等我赚了钱,就去你家提亲。”
话丢下,人便扬长而去。
留下卢娇月站在那处呆愣许久,臭流氓,谁答应嫁给他了!谁跟他说定了?
可不知怎么心底的喜悦,却是压也压不住得翻腾了起来。
卢娇月并没有当即就回家,而是又去了陈家一趟。
她还记着她爹的话,若是不从根儿上解决,即使这门亲事推掉也无用。
幸好陈婆子并不在,桂丫小婶子虽在,也没有出言阻止卢娇月见桂丫。小陈氏也是心虚,上次桂丫和卢娇月出去后,陈婆子见孙女一直没回来,便找去了卢家。梅氏虽将她打发走了,到底桂丫回家后还是挨了通骂。
桂丫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也可能是对未来的绝望,当时就和陈婆子顶嘴了,说她就要快嫁人了,见见自己的朋友也不行,没见过这么管人的,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特意看着她吧。
这事儿陈家上下都心知肚明,却从没有人当面戳破。
陈婆子知道这个大孙女,素来是个刚烈的性子,骂也骂不怕,打也打不服,若不是有老大两口子压着,恐怕她早就压制不住对方。再加上她也心虚,生怕桂丫知道什么,让婚事从中出了岔子,遂也不再骂桂丫了。并交代小陈氏不要将桂丫关在家里,只要她不出村儿,想要出去,就让她出去吧,反正有老大一家子在,她跑不到天边儿去。
卢娇月见到桂丫,对她说出了卢明海的话,同时也对她说了韩进的打算,就想给她安安心。
“这事儿我说了,你放在心里,韩家那边的问题不大,应该能解决,只是你家这里若不解决,恐怕有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桂丫点点头,道:“这事儿我这两日也想过了,我年纪到了,早晚都得嫁出去。这次她们算计我不成,还会有下次等着我。养了这么多年,不卖出去也对不起她们养了我这么多年。”说到这里,桂丫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准备做场戏给我爹娘看,若是他们心疼我,咱们子女缘还能继续,若是不心疼……”她顿了一下,苦笑道:“娇月,不骗你,我日日都想脱离了这个家去,我爹我娘那边,我是死心了,我就是舍不得桃丫和小丫。我自己苦了十几年,我不能让我两个妹妹再像我这么苦一遍。”
卢娇月叹了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这种事,她也不好插言,遂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将这事当着我爹娘的面捅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桂丫将自己的打算对她说后,卢娇月便心情忐忑地回了家。
她看得出桂丫的坚决,所以说不出任何制止的话。其实换念想想,这样也好,置之死地而后生,人都活不下去了,要名声做甚?
只是终究还是担心,所以卢娇月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卢广义从外面回来,望了一眼明明是蹲在那里洗菜,却洗着洗着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妹妹,不禁走了过去。他也没多问,只是走过去将卢娇月手下的水盆移了过来,蹲在那里帮她洗菜。
“大哥。”
卢广义点点头,问道:“在想什么?”
卢娇月并没有隐瞒,“我在想桂丫的事,她打算……”
“她打算什么?”
卢娇月轻轻地吸了口气,附在卢广义耳边说了一些话。卢广义十分惊讶,卢娇月又道:“我有些担心她,怕中间出了意外。”
卢广义沉吟片刻:“虽我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不过也能明白她这样做的意思。这样吧,这事你别担心,我找个人帮忙看着点儿陈家,到时候有什么事就来通知咱们。”
找人帮忙看着?卢娇月这才想起大哥有个叫栓子的朋友,就住在陈家旁边。遂点了点头。
事情很快就来了。
次日下午,那个叫栓子的小伙子,满头大汗火急火燎地跑来二房家,人还没踏进门,就在喊陈家的桂丫上吊了。
这两日卢娇月和卢广义一直守在家里,哪儿也没去,梅氏也在家。一听到这话,都跑了出来。
卢娇月和卢广义也来不及和梅氏多说,就往外跑去,梅氏也跟了出来。
“广义哥,你交代我后,我就帮你盯着呢。咱家和陈家用一个院墙,一听旁边有动静,我就架了梯子去看。那陈婆子还骂了我两句,我没理她。”栓子今年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小子,说起话来十分逗,明明事关人命的事,搁他嘴里就平添了不少笑料。
“桂丫没事吧?”卢娇月急急问道。
栓子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偷偷瞧了卢娇月一眼,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汗,才道:“应该没事,我见桂丫爹说要去请大夫。”
卢娇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脚下也不敢耽误,自是没有注意到对方异样的神色。
一旁的梅氏听到这话,将女儿拉了一把,“你俩做啥了?什么交代不交代盯不盯的?”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卢娇月这才将梅氏拉到一旁,一面走一面小声与她说着其中的事。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这种事能是拿来开玩笑的!”梅氏斥道。
卢娇月表情有些心虚,她就知道她娘会是这种反应,所以才会之前瞒着她娘。
“娘,你也知道桂丫家的情况……”
梅氏打断道:“若是出了事,看你们怎么办?真是小孩子,这种事是能拿来闹的。”嘴里说着,梅氏的脚步不禁又快了几分。
这卢家二房一行人行事匆匆,不免就有村里人好奇问怎么了。
梅氏也没帮忙隐瞒,再加上方才女儿跟她说的话,反而觉得这种情况闹得越大越好,遂道了一句,“陈家大丫头上吊了,这孩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
听到的人,顿时哗然。
就这样一面往陈家走,一面不停地就有人加入进来。
距离上次大溪村发生上吊这种事,那还是十多年前,一个媳妇被婆婆磋磨狠了,想不开上了吊。这陈家丫头一个黄花大闺女,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竟闹得要上吊?可想着陈家那不省心的老婆子,似乎大家也能明白为什么,不禁都叹道造孽啊。
来到陈家门前,陈家的院门从里面紧紧锁着。
卢娇月见情况不妙,也顾不得出格不出格了,赶忙上前拍门。
“桂丫,桂丫,你在吗?”她扯着嗓子喊。
“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倒把门关上了?”
“那陈婆子到底想做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
一旁有人议论。
卢娇月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望着栓子道:“你不是说桂丫爹去请大夫了吗?”
栓子搔了搔脑袋,道:“我走的时候是听他这么说的,而且我走之前陈家这门还没关。”
卢娇月顿时心生不妙,又大声在外面喊了起来,有些村民见事情不对,也在外面叫着让陈婆子开门。
陈家大房的屋里,听到外面的动静,陈婆子和小陈氏就是一惊。
陈铁根宛如被惊醒了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吼道:“娘,你让我去请大夫,大丫头她情况不好,没有大夫来看,恐怕是……”
陈婆子一跳脚,仿若是被滚油烫了也似,叫道:“请什么大夫,一个不值钱的赔钱货,竟用得着花钱去请大夫!”
小陈氏在后面拉了拉她,低声道:“娘,你别忘了韩家那边?”
陈婆子这会儿也顾不得遮掩了,瞪了小陈氏一眼:“什么韩家不韩家的,这丫头为了不嫁,都威胁上老娘了。威胁得好,竟然敢上吊,让她死,我看她有本事死给我看!”
她还想继续骂什么,突然被一声仿若母兽死了小兽般的悲鸣声吓住。
“死,都去死,今天只要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陈家上下给我女儿赔命!”
是桂丫娘,这个素来懦弱无能的女人,这个被生不出来儿子压垮了脊背的女人,似乎突然之间就开了窍儿似的,她恶狠狠地瞪着陈婆子,瞪着小陈氏,瞪着自己的男人陈铁根。
“陈铁根,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既然你什么都听你娘的,那你娶媳妇生孩子做什么?”
“好哇,你敢跟老娘跳嚣?老大,给我打死她!”
陈铁根犹豫道:“娘……”
桂丫娘弓着腰,用头向两人撞来,“打,来,把我打死,我知道你们早就巴不得我死了,好腾出位置,再娶一个能生儿子的。打,今天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个男人。”
陈铁根没料到自家婆娘会这样,竟被撞了个趔趄。陈婆子连连躲避,骂桂丫娘有本事了,桂丫娘则抽空喊道:“桃丫,开门去,到外面找人来救你姐。”
一直被陈婆子和小陈氏堵在屋里的桃丫,顿时找了个空,跑了出去。
院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大群人涌了进来。
卢娇月跑得最快,进了大房屋里,就在喊桂丫。梅氏紧随其后,边往里走,边大声道:“刘翠兰啊刘翠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女儿你都护不住了,你还是个当娘的。”
紧接着她望着屋里这副场景,诧异地瞠大双眼。
“明海嫂子,你说得对,我就是个没用的。”刘翠兰,也就是桂丫娘,站直起身,蓬头垢面地苦笑道。
“先别说这个,桂丫到底咋样了,还有你们在闹什么?”
桂丫娘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瞪着陈婆子和小陈氏,道:“她们要卖了我家闺女,我家丫头不愿意,就上吊了。”
说着,她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
“陈铁根啊陈铁根,自打我嫁进你们陈家,上孝敬父母,下爱护幼弟,我除了没给你生个儿子,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陈家的……你是个窝囊废,纵容你娘欺压我们母女多年,我大丫头还没桌子高,就被你娘使着给家里干活。这也就罢了,哪家的孩子不干活儿,可孩子干活儿,三五不时还要挨骂挨打……也是我不中用,我这个做娘的护不住自己女儿,我没生出个儿子,我直不起来腰……可我家大丫头没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她可是你们陈家的血脉,就为了那二十两银子,你们就要将我大丫头嫁给那打死了两个媳妇的鳏夫,我大丫头不愿,你们硬逼,把我丫头逼得上了吊,还拦着不让我去请大夫救我女儿,你们都黑了心肝,丧尽天良……”
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众人都惊诧不已。
“……今天我大丫头若是好也就罢,若是不好,我们母女四个一起吊死在你们陈家屋里,让老天爷好好看看你们都是群什么人……”
这时,人群里挤进来两个人,是有好心的村民找了个大夫来了。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让让。”
桂丫娘也顾不得哭了,一骨碌爬起来就冲上前拉着大夫,往炕那边跑去。
经过大夫的施救,桂丫很快就醒来了。也是老天痛惜苦命人,幸亏救下来及时,桂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背过气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
桂丫呛咳了几声,便和她娘抱头痛哭起来。
哭得在场所有人,心里都酸酸的。
“真可怜……”
“可不是……”
“这陈家老婆子也太狠心了……”
“还是当爹的不中用……”
陈婆子恼羞成怒,跳脚骂道:“看什么,看什么呢?都滚出去,看热闹看到人家里来了。”
就有那嘴皮子厉害的人,回道:“咱们来看稀奇呗,看咱们大溪村第一个将亲孙女逼死的奶奶长啥样?”
“陈婆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狠心了。这都是你们陈家的血脉,也不怕到时候报应在了你那大孙子身上。”
陈婆子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一听人说自己宝贝大孙子,哪里饶得了对方,顿时就冲上前去要厮打对方。
大家本就对她厌恶,见她要冲进人群里打人,都七手八脚帮忙拦着,还有人叫道说她太嚣张,得找人来制制她,别坏了大溪村的村风。人群里有人叫着说去找里正,纷纷有人附和。
里正本是见动静大了,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一听人叫自己,就在外面应了声。于是转眼间那头发花白的里正,就被人推着进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就想请里正出面教训教训陈婆子。
可这种事又那里是里正能插得上嘴的,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又何况是他小小个里正。可里正也十分厌恶这陈婆子,厌恶她丑恶的嘴脸,厌恶她倚老卖老,厌恶她成日里在村子里挑弄是非,遂清了清喉咙,待四周安静了一些,才问道桂丫娘:“陈铁根家的,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桂丫娘一愣,脸色有些茫然起来。
她之所以会那么激动,也是被大女儿上吊刺激的,如今女儿没死,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