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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完本——by答案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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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贺说今儿个来学堂,主要还是陪谢无渊来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谢无渊自打会走,就往赌坊钻,说实在的,何贺一直好奇,谢无渊怎么识的字。
茶韵:我教的,怎么,有意见?
咳,扯远了,茶韵没和他们一起来,就算来了,也不可能知道何贺在想什么。
谢无渊晃晃悠悠的找了个顺眼的位置,坐下。茶钟赶忙把书摆好,墨砚开,茶水递上,恭恭敬敬的退到外面。
何贺坐在谢无渊身旁,东张西望。
夫子还没来,谢无渊也在四处打量。
雕梁画栋,墨色生香,屋子里还点着熏香,挺有格调。
学堂今天来了两个新学生,不少人也在观望他们。
何贺为人做事低调,大伙儿的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就不再注意他。倒是谢无渊那张脸,简直了,学堂里很快就炸开了锅。
“谢小公子,”一个穿金戴银的公子哥儿拿着一个赌盅凑了上来,“来一局?”
谢无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何贺生怕谢无渊答应,攥紧了谢无5 渊胳膊,谢无渊安抚的拍了拍何贺,这才抬眼瞧那公子哥儿,语气平淡:“不好意思,我戒了。”
“切,没劲!”那人嘲笑一声,转身回去了。
可惜,学堂里的暗潮涌动,并未随着那人的离开而结束。
夫子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对的起一年二十五两黄金的束脩,短短一个时辰,谢无渊之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听了夫子的讲解后,就都想明白了。
下了学,何贺问他:“怎么样?还有不明白的吗?”
谢无渊摇头,何贺便帮他收拾耽美文库,何贺自己只带了一本书,用不着收拾,谢无渊带的齐全,从文房四宝,到茶点零食,一应俱全。
这样过了四五天。
又有一次,谢无渊在座位上写夫子布置的文章,何贺一边帮谢无渊研墨,一边问他:“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
谢无渊摇头,拿笔蘸了墨,写的飞快。
不一会儿,一张八开大的纸就被写的满满当当,圆滑的字体别具一格,一个一个的,瞧着可爱极了,一点儿都不像谢无渊这个人。何贺瞅着谢无渊写的文章,摇头失笑。
何家本就出俊男俏女,何元帅久经沙场,本身气势不凡,何家家教严谨,再加上何贺从小习武,更是别有一番风采,旁的不说,他的胞姐不就是因为这股风采,而独享盛宠足足三年。
何贺长的自然也是不赖,介于英俊与俊朗之间,不然也不会被冯文华放在心尖,瞧见一个四分像的就恨不得把人给宠上天。
这一笑,学堂里不少想歪了的人,想的就更歪了。十里街,换着男宠玩的人,多了去了,何况谢小公子也不像是为男宠出头的人。
有了这个念头,自然就有人冒尖。
“怪不得这些日子没瞧见谢小公子,”那人的眼在谢无渊和何贺之间来回打量,重点落在了何贺身上,目光暧昧,“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啊!这几天温香暖玉,红袖添香的,过的还好?”
“谢小公子,我那儿有几个极品的,换不换?”那人垂涎的盯着何贺,目光露骨。
谢无渊冷笑一声,扔了笔就站起来。
何贺原本心道荒谬,并没往心里去,这会儿瞧着谢无渊要动手,也一并站了起来。谢无渊那两下子,别说出头了,不让人打了就不错了。
何贺起身的速度很快,谢无渊扔了笔,何贺才刚起身,谢无渊还没站起来呢,何贺就已经上前一步了。
然而,何贺快,还有比何贺更快的。
何贺还没来得及出手,那人就被揍了。
何贺不明所以,转头去看谢无渊。
谢无渊却是认出了替自己出头的人——张武。
就是那个欠了自己三两银子的张武。
“娘希匹的,你敢打我?”那人招了招手,呼啦一大帮子人围了上去。
被围攻的人,好歹是为着何贺和谢无渊出头,何贺当下就想上去救人,谢无渊拦住何贺,“他们打不过张武。”
何贺刚想道谢无渊,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就知道他们打不过张武了,就看见张武已经把眼前的一堆人都放倒了。
张武又踹了那几人一脚,这才来到谢无渊跟前,嘿嘿两声,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前几天一直没来打招呼。”
谢无渊笑道:“怎么着?怕我跟你要银子?”
张武瞬间就红了脸。
谢无渊知道他脾气,也知道他家状况不大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笑着道谢:“今儿个可多亏了你,不然我可打不过这么一大群。”
张武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谦虚:“没什么,你两个月前才是帮了我大忙呢。”
谢无渊笑了笑,话题既然到了这儿,他少不得要问几句:“令堂的身体可好了?”
张武叹了口气:“就那样,我去码头扛大包,扛了差不多四个月,她知道了,说我荒废学业,宁可不吃药,也要让我来学堂。”
“我哪是读书的料哟!还不如去扛大包。可真是愁死了。”
谢无渊下意识的去摸荷包,才想起今儿个出门没带,顺手解了何贺腰间的荷包,递给张武。
张武推辞着不要,谢无渊塞到他手里:“又不是给你的,记得要还。”
张武这才接了,对着谢无渊抱拳:“谢公子的恩情,张某记得了!”
谢无渊还了他一礼,学堂里被张武踹翻的,这会儿才哼哼唧唧的捂着腰爬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张武猛的一回头,马上吓的闭嘴了。
谢无渊的那篇文章,后来被夫子圈了个优秀,谢无渊心道,可真是不容易。
张武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后来夫子又布置了几个题目,张武连合格都不到。
张武又一次跟他们抱怨的时候,何贺忽然开口:“你怎么不从军?我看你身手不错,现在军功升官也快,没几年就出人头地了。”
张武叹道:“父母在,不远游啊。”
何贺闭了嘴,没再说话。何家是没有这个规矩的,或者,这就是武将的孩子和文臣的孩子的区别。
谢无渊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张武明显想从军,可惜他娘不让。他娘不知道怎么了,非得让张武给考个三甲,啧,也是没谁了。
系统:“谢无渊,谢无渊,谢无渊……”
谢无渊:“干嘛。”
系统:“你真的不掷骰子吗?要是5,你就能预言张武的未来了。”
谢无渊:“我预言他未来干嘛,我和他很熟吗?”
系统:“那你也可以预言何贺的未来,你的未来。”
谢无渊:“你听过一句话吗?”
系统:“什么?”
谢无渊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系统“哼”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走了。
就这样,谢无渊在何贺的陪伴下,埋头苦读了半个月,坚决抵制系统的诱惑,一次骰子都没扔过。
考童生试那天,小厮茶盏特意多烧了几炷香,茶韵不耐烦的赏了他好几个白眼。
童生试分为县试、府试、院试。
县试在二月多已经举行过了,府试在四月份,也早就过了,不过好在院试还没过,可以在院试前提前申请,进行补考,这也就意味着,谢无渊和何贺,要比别的人多考两场,提前两天入场。
茶宴给谢无渊准备了足够多的各种各样款式的饼,还突发奇想做了几个月季花馅的饼,谢无渊对于如此少女的东西,表示很无语,默默的塞到了何贺的篮子里,何贺好笑的看他一眼,把自己篮子里的核桃酥递给谢无渊。
谢无渊和他的核桃酥经过了严格的搜查检验,不仅核桃酥被掰了好几半,谢无渊的头发、衣服、鞋袜都遭到了严重的践踏,连文具都不放过,生怕文房四宝有夹层,谢无渊第一次感慨,古人考个试真他娘的艰难。
天刚蒙蒙亮就集合,挨个点名进入考场,然后把大门一关,禁止任何人出入,谢无渊先是经过了两场补考的荼毒,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还好题目考的简单,只是试《四书》文两篇,五言六韵试贴诗一首;题目、诗、文的写法虽有一定格式和字数限制,谢无渊考前突击了这么多天,这些还是手到擒来的。
等先补考完县试、府试,到了真正的院试,在正场考试前,还要加试一场古文试,考试解经、史论、诗赋等。何贺这么多天,耳提面命的,给谢无渊恶补的就是这个。谢无渊对经文、史论、诗赋的理解,从来没有一次在及格线上,也不知道他脑袋怎么长的。
后来,还是何贺压着谢无渊,死命背了几个模板,这才勉强在夫子面前混了个优秀。
谢无渊先后考了四场,出考场的时候,真真的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童子试的成绩很快就下来了,何贺高居榜首,谢无渊摇摇的坠在榜尾,晃晃悠悠,不过好歹是上了,也不枉何贺这么多天来下的功夫。
乡试要等明年了,童生试结束后,谢无渊终于摆脱了学堂,也摆脱了“小呀嘛小二郎呀,背着那耽美文库上学堂”的苦逼生活。
谢无渊这几天闲着在家掷骰子,要不就去别庄跑马,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坦。
小厮茶盏一听少爷把童生考出来了,立马给京城里的谢府去了信,谢无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了。
倒是何贺这两天,经常的不见人影。
终于有一天,谢无渊在何府逮到了一个人,这才想起来,原来何贺的大哥要袭爵了,何贺可能要回京。
谢无渊有那么一小会儿,是想跟着何贺回去的,后来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谢家也不欢迎他,他回去干嘛,还不如在南淮来的自在。
谢无渊摇着他的骰子,琢磨着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卡了一晚上我会乱说?你们要对我好点,多点击,多收藏什么的,要是有评论就更好了。
☆、一个月没见,你都不想我吗
童生试结束没几天,贡院门口就多了一个算命的,卦金不多,就四钱银子,南淮不少童生,还有不少没考上童生的人,走过路过,都选择来上一卦。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算命的长的好看。四钱银子看个美人,其实不亏。
就是这算命先生来不来的说不准,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但是,甭管这先生什么时候来,只要来了,就是一待一整天。
没错,这无聊的算命先生,就是谢无渊。
他不是得了一个预言的功能吗,闲的没事,出来给童生们算命了。
其实谢无渊真不缺那点儿钱,他算命一是打发时间,二是为以后做打算。他是这么想的,现在的童生,弄不好就是以后的同侪,趁着现在卖个好,拉拢一下人家,以后万一用的上,也容易开口啊。
谢无渊和何贺不一样,他在朝里没有根基,入朝为官后更要步步小心,这会儿先拉拢一些清贫出身的学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童生们来来去去,谢无渊的大数据分析时限是一整天,不限次数,不用白不用。每来一个童生,他就让系统扫描,然后录入数据,接入数据库,进行匹配,最后照着系统的结论念给来人听。
一来二去的,谢无渊神算子的名声传出去了,来这儿等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有一天。
谢无渊百无聊赖的想着,何贺怎么还不回来,随手扔了个五,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马扎,出门摆摊。
忽然,一个人来到他的摊子面前,看到算命的是他,吃了一惊,话都说不利索:“怎么,怎么是,你?”
谢无渊抬头,哟嗬,可真巧,你道来人是谁?
正是南淮学堂里的夫子。
谢无渊当下就笑了:“巧啊,夫子,来一卦?”
夫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你好好的一个世家子,怎么来干这种下贱的行当!”
谢无渊无所谓的笑了笑:“啊,觉得好玩。”
夫子话锋一转,开始劝他:“无渊啊,就算你童生试没考过,也不能自暴自弃是不是?很多人都是第二次、第三次才过的,你不过才第一次,而且你才多大呐,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弃啊!”
“算卦可是贱籍,以后子孙都不能走科举的路子,那是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的营生!你,你是不是缺钱啊?钱的话,不是问题,我这儿有,要是实在不行,你搬来和我一起住?——”
说实话,谢无渊听了心里挺受用的,虽然被夫子误会了,但夫子才教过自己半个月,竟然对自己这么上心,谢无渊打定主意,好好帮夫子看看。
谢无渊收起那套忽悠人的东西,(系统:你才忽悠人!):“夫子,您想问什么?”
夫子皱着眉头,似乎不太相信谢无渊小小年纪真的会这种歪门邪道,说实在的,要不是他现在年龄大了,也不至于迷信这个,还特意的跑这么一趟。
如果今年的乡试再不中,那他以后都不用再考了。
谢无渊看夫子又皱眉,又叹气的模样,心里大概有了估量,再加上又是在童生试刚结束这个时间段,他试探的问道:“屡次乡试不中?”
夫子大惊,这才信了谢无渊几分本事,“你,你怎么知道的?”
“雕虫小技罢了,”谢无渊摆摆手,示意夫子不必放在心上,“夫子哪年开始乡试?”
夫子细细的盘算一会,才答道:“明帝元年。如今已二十多年了!”
明帝元年,夫子竟是和曹阳同一年的乡试。
“夫子一直在南淮?”谢无渊又问道。
“不,之前在幽州,这几年才辗转来了南淮。”
谢无渊皱眉。
幽州属于大梁以北,盛产武将,文臣几乎没有。
大梁的文臣,大多是南淮以南的江南子弟,这也导致了当今皇上对幽州的科举并不怎么上心,多少年不换一次主考官。不像江南一代,每两次乡试必要换一次“学政”。
也难怪夫子一直过不了乡试。策论这种东西,主观性太大,人和人的喜好相差太大,一个主考官眼里的“榜首”,在另一个主考官眼里,可能是狗屎。
夫子常年呆在一个主考官手里,难免郁郁不得志,不过,说实在的,谢无渊听了夫子半个月的授课,觉得夫子应当是那种满腹经纶的儒学大家,就算幽州的主考官瞧不上这匹千里马,来了南淮,也经历过不少“学政”,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伯乐慧眼识英才的,怎么会沦落到至今尚未上榜的地步?
“夫子,可否能借策论一观?”谢无渊问道。
夫子早有准备,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沓纸张。
谢无渊皱着眉头,一页一页的翻看,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夫子紧张:“可是写的不好?”
谢无渊合上夫子的策论,笑道:“是写的太好。”
夫子不解:“若是写的好,又怎么会此次落榜?”
谢无渊笑道:“夫子很有想法,但不适合乡试。”
夫子的眉头立刻高高皱起,众多情绪迅速闪过,有懊恼,有烦躁,有生气,还有不忿,不一而足。
“学生不才,为夫子指条明路,”谢无渊笑道,“夫子不如捐个举人,直接考会试。”
夫子犹豫:“这——”
谢无渊将夫子的策论递还夫子:“不过一千两银子的事儿,最好今科捐了,今科考。”
夫子还在犹豫,一千两银子的确不是小数目,他一家上下,老老少少都靠着夫子养活,儿子眼瞅着要娶媳妇了,聘礼还得自己出,如果拿去捐了举人,那儿子的婚事怎么办?
何况,乡试都过不了,难道会试就能过了?
花一千两捐一个举人,若是会试过不了,那岂不是又丢人,又赔本?
夫子还在犹豫,谢无渊看天色不早,也没什么人来,跟夫子打了招呼,就搬着马扎回府了。
谢无渊回府第一件事儿,就是叫来茶盏,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遍,茶盏不情不愿的找茶韵拿了银子,出府了。
夫子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谢无渊府上的茶盏就把银票送来了,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只道是“自家少爷的一点心意,谢谢夫子的栽培”什么的,别的什么都没说,连他们家少爷是哪个都没提。夫子叹了口气,看着银票上“顺风钱庄”的字样,和顺风赌坊有瓜葛的少爷,除了谢家小公子,还能有哪个?
之前,谢家小公子好赌传的满城风雨,还以为是个不成器的,没想到,唉,竟然心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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