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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谢无渊,承惠四万两完本——by答案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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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渊心里嗤笑石海岩前后态度的变化,面上带笑:“这些足够了,没的还得麻烦小厨房。”
石海岩笑容可掬:“不麻烦,不麻烦,您先吃着,我一会儿回来。”
临走前,石海岩回头问了句:“呃,您和何贺最近,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不是他空穴来风,昨天何家刚来他们这儿订了满满两车的十八醉,说是何二少成亲那天宴请宾客用。
今儿上午何贺就找过来,说让石海岩帮忙把谢无渊约出来。
这要放在以前,石海岩绝对不会多嘴,直接就把人给领过来了,可这会儿,刚刚领教了谢无渊背后下刀子的手段,石海岩真的是一件事都不敢多做,生怕一不小心把小阎王给惹恼了,随便来这么一下,自己就被捅了。
石海岩今儿上午也是寻思着,南淮的时候,何贺帮了他的忙,约了谢无渊,他石海岩也算是欠了何贺一份人情,再加上后来谢无渊被齐于杰举荐到顺风帮,回头找石海岩麻烦的时候,有意无意中透露出对何贺完全不一样的态度,石海岩觉得,何贺在谢无渊心里应该有不少分量的。
再说了,石海岩和何贺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何贺有多喜欢谢无渊,石海岩就算不能一清二楚,但也多少知道个大概。但凡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还是想撮合撮合的。
作者有话要说: 19484574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8-29 20:24:19
谢谢19484574小天使!开心!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地雷!原地蹦三圈,然后决定,加更!嗯!握拳!
☆、可怜的谢无渊
石海岩第二次推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人,石海岩把人让进屋,灰溜溜的溜了。
谢无渊夹着桌上的菜,别说出声了,眼皮连抬都没抬,真真的是一个眼神都欠奉。
何贺把拎着的核桃酥放到桌上,踌躇不决:“和袁家结亲的事儿,我之前也不知情。”
谢无渊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
何贺急忙忙的给自己辩解:“我不是刻意瞒着你的,可我之前也一直不知道,前些日子,奶奶才定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我一个晚辈能拒绝的?!”
谢无渊这次连应也懒得应,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石海岩原本订的就是两个人的酒席,桌上正好还有一副碗筷,何贺坐下,举起另一双筷子,想要替谢无渊夹菜。
刚伸到谢无渊碗前,谢无渊原本还在夹菜的筷子,一眨眼的功夫就收了回来,稳稳架住了何贺往下放的筷子。
何贺一愣:“只是夹个菜,又不是下毒。”
谢无渊面无表情的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你随意。”
何贺夹着菜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谢无渊等了一会儿,不见何贺说话,便拉开椅子,站起身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有事。”何贺扔了筷子,也跟着站起来。
谢无渊按下心中的不耐,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有事快说没事快滚”。
何贺小心翼翼的从后面抱住谢无渊,感觉到何贺在自己腰前交握的双手,和何贺忐忑不安的心情,谢无渊眼神晦暗不明,没把人推开,也没表示接受。
何贺松了口气,按照何贤说的,只要谢无渊不明确的表示拒绝,一切就都有转圜的余地。
谢无渊的态度的确缓和了不少,他又问了第二遍:“找我什么事儿?”
哪怕没有那朝夕相处的三年,何贺跟谢无渊也是十二年的交情,但凡谢无渊问“找我什么事儿”,不管到底是什么事儿,谢无渊鲜少有拒绝的时候。
何贺七上八下的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埋在谢无渊肩上的脑袋,轻轻蹭了蹭谢无渊的肩膀,红着脸低声说了句什么。
谢无渊冷笑一声,原本还有些松动的态度,再度坚硬起来,并且比以往更加坚硬,何贺有种预感,如果不再说些什么,谢无渊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
只能低头丧气的做低伏小:“我知道你恼我,可你总该让我知道我哪里错了。”
“我从小就笨,经常惹你生气,你以前跟我说,如果我再惹你恼了,你不肯理我,我只要拿核桃酥来,你就不气了,谢无渊——”何贺的声音越来越低,谢无渊的肩膀被一滴又一滴的水渍打湿,略带哽咽的声音,不仅软化了谢无渊的衣服,也软化了谢无渊的心,“谢无渊,谢无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谢无渊想起了那个承诺。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最喜欢的核桃酥给你吃。”
“怎么样?好吃吗?”
睚眦必报的谢无渊怎么可能为了一块核桃酥就什么不计较,谢无渊暗叹,原来,那么小的时候,何贺就占据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我亲手做的核桃酥,学了十几天。”何贺把脸埋在谢无渊的肩膀里,声音有些发闷,“可你连看都不看一眼。谢无渊——”
谢无渊叹了口气,搭上何贺扣在他腰间的手。
何贺马上变得惶恐不安,一双手更是紧紧攥着,生怕谢无渊掰开。
“我看看你的手受伤没,”谢无渊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他,“核桃酥做工精细,划上一两道口子都是小的。你又惯来干不了精细活,上药了没?”
何贺将信将疑的松开手,谢无渊细细的瞧了,大口子没有,小口子倒是不少,想来是刚划上的,没来及处理伤口,就急急带着刚出炉的核桃酥赶了过来。
谢无渊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拉着何贺在一旁坐下:“把药膏拿来。”
何贺愣住。
谢无渊:“你不是说带了药膏么?”
何贺脸上一红:“那不是用在这儿的。”
谢无渊:“都一样,反正都是外伤。”
何贺讷讷的递过去,谢无渊拉着他的手,细细的上了药。
“好了,”谢无渊放开何贺的手,何贺眼圈红红的,原本勾人的眉眼,倒是少了几分锋锐。
何贺把桌上的核桃酥递到谢无渊跟前:“好歹尝一个吧,看在我费了不少功夫的份上。”
谢无渊袖着手,没接。何贺有些尴尬,近乎哀求:“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谢无渊叹了口气,“退婚吧。”
何贺又是一愣,面上犹豫不决:“退婚的话,袁默那边——而且,奶奶也——。”
“袁默那边我可以解决。”谢无渊又退了一步,“你只要负责何老夫人就行。”
何贺还在游移不定:“其实,就算我成了亲,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有很多契兄弟什么的,皇上不是还有——”
“哪怕成了亲,我也可以做你的,”何贺犹豫了一下,最后两个字还是没有说出口,即便他今天约谢无渊出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可事实上,那两个字对何贺来说,还是过于羞辱。
“上下,或者别的什么,那不重要,我也不在乎这个,”谢无渊打断何贺的话,“我在乎的,只是一个一心一意待我的,一个能等我回家的人。”
“仅此而已。”
可惜你不是那个人——谢无渊没说,可何贺和谢无渊都彼此心知肚明。
“你自己想想吧,”谢无渊没逼何贺当场做决定,“成亲那天,或者白头偕老,或者祝你和别人白头偕老,总之,在那10 谢无渊走到门前。
何贺又一次红了眼眶:“谢无渊,你是不是从来都没喜欢过我?!所以,除了亲吻和拥抱之外,不肯和我更进一步?!你喜欢的,你看上的,什么不是紧紧攥在手里,唯独我——”
谢无渊背对着何贺,说了两句话。
“何贺,”他说,“我从来都不喜欢吃核桃酥。”
“喜欢吃核桃酥的那个,是你。”
我只是喜欢逗你,像无数恶劣的男生抢走女生的玩具,抢走你的核桃酥,让你拿核桃酥赔罪,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你喜欢我,比你最喜欢的核桃酥,还要喜欢。
那么小的时候,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里,你怎么敢说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谢无渊没说,何贺却懂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马上就要下定决心,立刻回去跟长公主提退婚,然而,却只是那么一瞬间。
何贺很快冷静下来,问出了他一直以来最在意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想和我上床?”
谢无渊轻笑一声,仍旧没有回头。
他说:“最好的,总是要留到最后的。”
日子过的不快不慢,上半年眼看着就过去了。
谢无渊没有特意去打听何贺的事情,周围也没有不长眼的小厮打听完了,跟谢无渊说。
茶盏自从被茶钟带走后,为人处世长进了不少,至少不再被谢无渊划在“不长眼的小厮”里了。
吏部的事儿还在忙,不过谢无渊已经从一个科调到了另一个科。
石跃今特意跟谢无渊作对似的,谢无渊刚把求贤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干完,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在尹玉山抽着大烟的背景下,一步三回头的被调到了隔壁的升调科。
谢无渊抱着一沓送去册库的资料,一步一回头,尹玉山优哉游哉的坐在求贤科的太师椅上,烟斗放在一旁,端着茶杯,笑眯眯的跟谢无渊摆手:“没事,就是去隔壁帮个忙嘛,别难过,忙完这波,还有下波,忙来忙去,你还会回我们求贤科的!”
谢无渊认命的叹气,谁让自己是吏部十几年来唯一一个新人呐,没准自个儿在文选清吏司的三个科忙完,还得去一趟考功清吏司——反正吏部就这么三个司:文选清吏司、考功清吏司和验封清吏司。
验封清吏司是别想了,那是吏部用来养老的,别的司是一年忙那么几个月,验封清吏司是一辈子忙那么几个月。
验封清吏司负责的是爵位的事情,反正目前来看,大梁朝的爵位除了何家,就是皇家了,验封清吏司无非就是袭爵的时候忙一会儿,皇子成年的那几个月忙一会儿,其余时间,都是用来聊天睡觉养闲人的。
何况三皇子的封爵仪式,看起来是不打算办了,验封清吏司就更闲了。
文选清吏司和考功清吏司要忙上许多,这两个司几乎都是全年工作。
考功清吏司负责考察官员工作,全年制的,每天都要工作。前吏部尚书曹阳就是考功清吏司出身,结果南淮应天府府尹穆光的事儿被南淮钦差刘知宇暴露,身为考功清吏司司长,却对外派官员的不当行为视而不见,因此被皇上罢黜。
如果说求贤科有油水,那考功清吏司就是一块肥的流油的油田。
常在油边走,油水肯定带走不少,可惜的是,鞋也肯定湿透了。
文选清吏司一共分三个科——求贤科,开设科和升调科。
求贤科上半年忙,从过了年开始,一直忙到小年,三年一大忙,每年视情况可忙可不忙,反正谢无渊看来,在他来求贤科之前的三年,求贤科是不怎么忙的,因为所有的档案都是他整理的,前任尹玉山实在是懒得很。
升调科最忙的时候是下半年,外派官员回京述职。
考功清吏司负责核查,审查的结果由考功清吏司一级一级递上来,递交到开设科。
开设科则根据考功清吏司的评定,拟定官职调动或升降,经由皇上批准,颁发圣旨,下了调令后,升调科再开始分发档案、制作官服、交接官印,并存档入库。
四品以下的官员,皇上连看都不会看,几乎开设科怎么安排,皇上就怎么下旨。
也是个肥差。

☆、吏部公用小厮
升调科的副司长叫赵宏,主事是秦子明。
虽然职位都是主事,拿着一样的薪俸,可谢无渊的地位,比秦子明低多了。
打杂的事儿都是谢无渊的,露脸的事儿都是秦子明的。
从开设科拿资料的活儿,是谢无渊的,往册库送档案的活,那是人家秦子明的。
这么说吧,但凡所有不接触上司的,小厮该干的活儿,都是谢无渊的,准没错。
考功清吏司的考核评定,已经从地方一级一级的递上来了。
谢无渊作为整个吏部的隐形小厮,自然而然的被赵宏派去跑腿,他先是去了一趟考功清吏司,拿到花名册和相应的考核评定单后,又去了一趟开设科,亲手把评定文书交给开设科的副司长,最后从开设科拿了上一波的拟定官职升降目录,回到升调科。
嗯,这之后比较有技术含量的事儿,就又不归小厮谢无渊管了,这时候,秦子明从谢无渊手里接过拟定官职升降目录,并且开始按照升调目录上的官职,找好官印。
如果官印的前一任持有者尚未回京,就要暂且搁置的标记。
谢无渊呐,就根据秦子明给他的名单,通知升调科下设的制衣坊,按照新上任官员的体型赶制新官服。
谢无渊虽然干着不少杂活,心态却不错,晚上回家跟茶韵开玩笑,说:“整个吏部,最能耐的除了石跃今,就是我了。天天满吏部的乱窜,还没人管。”
这倒是句实话。
为了防止吏部开设科和考功清吏司联合起来,徇私枉法,皇上对吏部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吏部的各个司之间,除非调动,否则不能互通有无的,不能相互聊天,更不能有私交。
久而久之,为了避嫌,吏部每个司都各司其职,互不来往,送资料都只送到门口,从未出现谢无渊这种“借调”的情况。
石跃今现在敢这么用谢无渊,也是钻了皇上的空子,谢无渊和吏部所有的人都没有私交,也没聊天,自然算不上互通有无,再者说了,谢无渊姓“谢”,情况相当特殊,就算皇上真要非拿这事儿开刀,谢无渊也死不了。
谢无渊在升调科,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官印和官服,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给谢无渊一块官印,他就能判断是真是假;给谢无渊一块布,他就能判断是不是官服专用的料子。
说实在的,升调科挺无聊的,赵宏是个不好相与的死胖子,秦子明是个不爱说话的死呆子,谢无渊没人聊天,只能自己找乐子。
有一天,谢无渊在琢磨拿萝卜刻官印呐,秦子明在屋外喊他出来帮忙,谢无渊出来一看,哎哟,明黄色的圣旨一沓一沓的,谢无渊长这么大,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圣旨。
“愣着干嘛,快来帮忙!”秦子明从一个太监手里接过一沓圣旨,朝谢无渊喊,“千万小心点儿,抱牢了!”
还用你说,这要是报不牢,掉的不是圣旨,是自个儿的命啊!
秦子明嘱咐的空当,谢无渊已经抱了一大摞,双手勒的紧紧,生怕一不小心把自个儿的命给掉了,亦步亦趋的跟在秦子明后面,谨慎小心的抱进屋里。
不是院子里的太监们不帮忙,而是这群太监们能进到吏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遑论进来升调科的门。
升调科的门,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能进的,里面的官服、官印,在这段时间,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随便丢一样,牵连的就是十五六口人命,实在是够人受的。
要不谢无渊跟茶韵开玩笑说“吏部石跃今老大,他老二,满吏部乱窜,没人管”呢,前段时间的求贤科,和现在的升调科,都属于戒严时期,擅闯是要治罪的。
当然,你要是说何贺进去过,那谢无渊表示你傻透了,只要长公主一日不死,何家的人就一日不可能被治罪。当然,长公主死了,能不能治罪什么的,就说不好了。
谢无渊和秦子明搬了整整五趟,伸着舌头累成狗,就差来两句“汪汪”了,总算是把十几个小太监手里的圣旨,全部搬进升调科的内堂。
秦子明喘了口气,客客气气的请老太监喝口茶——当然,泡茶上茶的是吏部公用小厮谢无渊。
老太监哪敢接啊,慌忙摆手,就跟谢无渊泡的不是雨前龙井,是鹤|顶|红似的,忙不迭的说道“不用不用”,带着小太监们急急忙忙的转身走了。
开玩笑!
吏部随便拿出一个人,都是皇上的心腹,谁知道今天喝了这口茶,明天还能不能有这口气。皇上因为后宫和外戚的事儿,最见不得下臣私相授受了。要是因为一杯茶和几两银子,丢了小命,那才是得不偿失!
大小太监们全部走了,秦子明这才招呼着谢无渊净手,把手洗干净,二人按照任职地区的区域划分,把圣旨分门别类的放好,再把圣旨和官服、官印一一对上。
这样,回京叙职的官员,只要在名册上签了字,交上旧官印,就能直接拿到新官印、新官服和圣旨,省下来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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