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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吧!男神 完本——by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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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干吗要拒捕!”赫尔曼恼火地叫,“我们——至少我,是个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合法公民!”
“因为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们不是!我十二岁开始混黑帮,刚才那些警察的眼神我熟悉极了,他们根本就是在怒视着强奸犯,杀人犯和银行劫匪,而不是要传讯的证人!”卫瑟大声反驳,像在法庭上驳斥指控他的检方,眼中燃烧着激烈的火光。这一刻,仿佛有种藏在他骨子里的危险的东西开始苏醒。“过来!我们交换位置,让我来开车!”
赫尔曼几乎是被他硬拽过去的,虽然他无论力气还是搏斗技巧都远胜对方,但车子正在高速行驶,如果他们继续拉拉扯扯,保不齐会连车带人一头撞在大楼的外墙上。
卫瑟紧贴着赫尔曼,像条游鱼一样滑过去,汗味和须后水残留的香味掠过后者的鼻尖。赫尔曼从没意识到,对方的身手竟会如此敏捷,像只惯于夜行的肉食动物,猞猁,或者豹子什么的。
现在方向盘落在卫瑟手里,他瞥了一眼后视镜,好几辆警车正紧追不舍。“来吧,谁在乎。”他轻声说,将油门踩到了底。
越野车在车流中快速穿梭漂移,横跨一个又一个街区,最后甩掉一大堆警车的围追堵截,逃之夭夭。

手机铃声响起时,他们正把车停在近郊的一处小树林里,准备好好喘口气。赫尔曼看了看来电显示,说:“是路易斯。”然后接通对话,打开免提功能。
副讲师在电波另一头罗里吧嗦地扯了很多专业术语,赫尔曼皱了皱眉,尽量客气地提醒他:“麻烦尽量通俗易懂些可以吗?毕竟我们不是医科大的学生,没那么高的文化素养。”
路易斯愣了半晌,顺道回忆了一遍读小学时班老师的说话方式,然后开始讲述:“你看,有两个塑料袋子,对不对?标注着,提取自指甲缝,的那个袋子里,除了有尼龙绳索的纤维,还有些花粉以及一种叫‘贝类宁’树的植物纤维,那种树在本州比较罕见,因为气候太冷嘛,它不大好过冬……”
卫瑟朝天翻了个白眼。“他以为我们两个是弱智儿童。"他小声嘀咕。
赫尔曼戳了他一指头,提醒他扬声器还开着呢。
“比较罕见的意思,是还有少部分区域会生长,对吧?”
“没错,你真聪明(卫瑟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在市区南部郊外的林子里,有少量植株生长,哦,我电脑上的卫星地图显示,那里毗邻着一个正在运营的伐木场。”路易斯三停两顿地说。
“另一个袋子呢?”
“我马上就说到了,另一个袋子里的是锆石。颗粒很小,镀彩加工过,表面有箍抱与摩擦的痕迹,说明原本是固定在什么物件上,然后因为外力脱落下来的。”
“还有其他线索吗?”赫尔曼问。
“目前为止,没有了,除非你们再送什么物证过来。”路易斯说。
赫尔曼很正式地感谢过他,然后挂断了通话。
“聪明的大兵,你有什么想法?”卫瑟调侃道。
赫尔曼报复似的往他胸口轻捶一拳,说:“植物纤维混合在绳索纤维里,说明凶手很可能凑巧将她绑在了贝类宁树干上,她挣扎着磨绳索,让那些纤维扎得更深。但西维利亚又说,她曾长期处于黑暗环境中,以至于眼睛因为突然接触强光而出问题,应该是凶手又转移了囚禁地,把她关进了地下室或者暗房之类的地方。”
“或者二合一,凶手把她关在有贝类宁树干的暗房里。”卫瑟用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书呆子不是说,那里毗邻着伐木场,也许是关在某个堆放木料的仓库。但跟那两粒锆石有什么关系?”
“我也不清楚,但至少我们有了些线索。如果我要绑架谁,不是囚禁在废弃无人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地盘上。我想凶手跟那座正在运营的伐木场可能有关系,我们开车过去找找。”
他们沿小路往正南方向开了一个多小时,进入那片伐木区所在的林子边缘,把车藏好,徒步摸进了伐木场。
场中广阔的空地上堆放着许多原木,还有几台起重机和木材运输车,七八名工人正在搬运木料。周围几栋低矮简易的建筑物,大多是铁皮顶的移动房,偏远的角落里有座不起眼的小木屋。场外用铁丝网拉了一圈围墙,门口附近挂着“英格力木业有限公司——伐木工程分公司”的牌子。
卫瑟看到牌子时,深深拧起了眉头。“我知道这家公司。”他像怕惊动什么似的,小声对赫尔曼说,“是瑞森拥有的好几个产业中,规模最小的一个。”
“瑞森是谁?”赫尔曼问。
“本州的黑帮头子、吸人血的伪实业家、冷酷无情的刽子手、披着人皮的恶魔。警局里跟他有关的案件档案堆起来得有3米尺高,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狡猾得要死,条子找不到可以给他定罪的实际证据。他已经上了三次州法庭啦,可每次都在巧舌如簧的律师团的辩护下全身而退。”卫瑟一口气说完,脸色阴沉得像要滴水成冰。
“你好像对他挺熟悉?”赫尔曼说。
卫瑟不甘愿地吐出一句:”我以前是他的手下……但不是管这些产业,而是在街区。”
赫尔曼大概知道他的潜台词:他给瑞森当过打手保镖,或者更高级一些,帮派的小头目、某些人事领域的管理者之类。
如果那样的日子是一片沼泽,他曾陷得很深,淤泥没到了胸口,要不是詹妮弗用自己全部的爱与热情,赌上未来的人生甚至是性命将他拉出来,他早已在里面窒急而亡。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卫瑟,很想再揍他一顿,可又更想对他说一句:你已经逃了出来,现在没事了。
“走吧,我们去那座小木屋看看。其他几个移动房都太显眼了,不是关押人质的好地方。”卫瑟说着,拉着赫尔曼绕开场内工人的耳目,摸进了那座几乎淹没在树丛间的木屋。
木屋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一些木料已经开始发霉长菌,地板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桌椅上也都是灰,似乎已久无人烟。他们在屋里兜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我觉得这栋屋子有点眼熟,好像曾经见过……”卫森皱眉苦思,云遮雾罩的大脑中依稀闪过碎片般的掠影:积灰覆盖的暗门、生锈的铁梯、幽暗逼仄的空间、地面上的斑斑血迹……”
大脑深处开始隐隐作痛,他用力甩了甩头,忽然大步走向其中一间卧室,掀开脏兮兮的地毯,地板上一道暗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暗门拉开后,浑浊腐朽的臭气扑鼻而来。
卫瑟用袖子捂住口鼻,呛咳不止,赫尔曼拉着他后退几步,等待新鲜空气灌进这个陈腐的地窖。
尘埃落定后,他们准备下去一探究竟。木屋里有灯有电器,估计地窖里也有可以从外面控制的照明设备,但电已经断了——即使没断电,他们也不敢冒着被伐木工发现的风险开灯。幸好手机自带手电筒,赫尔曼抢先卫瑟一步,沿着铁棍焊成的梯子爬下去。
地窖不算太大,但足够堆放不少杂物,还有破床架、小桌椅,角落里甚至还有个马桶,看起来是间简陋的囚室。但所有的东西都蒙覆着时间流逝的影子,像个被虫豸蛀空、岌岌可危的怪物的残躯。
这里,包括上面的屋子,至少已经一年没有人走动过了。
然而那个小女孩才死了不到两天。
赫尔曼问卫瑟:“你觉得她之前可能被关在这里吗?”
卫瑟不吭声,举着手机照来照去。不太明亮的光线,在地窖深处支撑空间的木柱下面,隐约照出了一团奇怪的阴影。
那是一具人类的骸骨——他知道,即使眼下看不清楚,但他就是知道,如同反复的梦境,或是回归的记忆。
他神情恍惚地走过去。
骸骨很小,蜷缩在几片烂糟糟的布料里面,颅骨上方还残留着蓬乱的短发,呈现出脏兮兮的棕色。
那是一个孩子早已腐化的尸体。
卫瑟觉得喉咙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呼吸困难。他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骸骨,忽然伸手,拨开满是污渍,但依稀还能看清原本图案的布料,找到一个在微弱光线中微微发亮的东西。
他吹去上面的浮尘,又用袖子抹了抹,看清掌心中的东西,是一枚小小的、兔子形状的发夹,上面镶嵌着许多细碎的水晶,或者是玻璃。兔子眼睛的地方,是两个麦粒大小的空洞。
卫瑟猛地向赫尔曼伸出手:“锆石,给我,快!”
赫尔曼也蹲下身,倒出塑料袋里的那两颗镀彩锆石。卫瑟拈起锆石摁进兔子的眼窝,严丝合缝。
一枚有着彩色眼睛的兔子发夹,也许是父亲送给小女儿的礼物——曾经戴在一个喜欢兔子、连衣服上都印着兔子图案的小姑娘的头发上。
卫瑟握着这枚发夹,转头看赫尔曼,微光中他的眼神幽深峭厉,像个重返人间的亡灵,“你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吗?”他用极轻的声音问。
赫尔曼没法回答。
如果是,那么眼前的骸骨,和棺材内的尸体,哪个才是真实的存在?
“我们……可以匿名报警,让警察来判断。”赫尔曼说。
这回卫瑟没有反对。
他们顺着铁梯子爬上去,回到木屋,打了报警电话。
“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两人行动时一直处于主导地位的赫尔曼开始征询卫瑟的意见。
“在警察到来之前,离开这里。以及……”卫瑟纠结起来,似乎在继续追查詹妮弗的下落,与极度不愿接近某个人之间矛盾挣扎。片刻后他在两者中做出了选择,“事情发生在瑞森旗下的产业,而且又是他惯用的绑架、囚禁、灭口的手段,我想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我们得调查他,也许就是他带走了詹妮弗,为了……”
他苦涩地不想再说下去。
“报复你。因为你身为他曾经的爪牙,却挣脱了他的控制。”赫尔曼沉声说。
卫瑟默认了。
“走吧,去斩敌首。”赫尔曼用强劲有力的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还有我在呢。”
“好的。”卫瑟下定决心般回答,和他并肩离开了林中木屋。

他们开着一辆偷来的车,进入城市东南部的某个街区。
瑞森在很多地方都有房产,别墅、酒店、办公大楼,但他对这个街区里一栋亲手设计的两层建筑物情有独钟——尽管它外形难看得要死,而且建筑师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让它基本按照老板想要的形状立在地基上而不垮塌。
这栋可以入评全国最丑前十的建筑物,下层是个灯红酒绿的高级酒吧,上层是个藏污纳垢的养生会所。卫瑟知道瑞森时不时会来酒吧的独享包厢喝几杯,然后去楼上挑个新来的妞儿过夜。
“如果我们运气够好,今晚就能见到他。”坐在附近小咖啡店的角落里,卫瑟对赫尔曼说。
他们喝光了整整一大壶咖啡,直到夜里快十一点,才等到瑞森的专车,依然是前呼后拥,保镖无数。看来警方对伐木场里那具骸骨的调查,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有的是钱和替罪羊。
有人殷勤地开了车门,从车里下来一个西装革履、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他年约四十,貌不出众却保养得很好,习惯性下撇的嘴角带着久居高位的傲慢与强硬,而从那漫不经心的眼神更深处,又浸透出一股挥之不去的森寒暴虐的气息。
赫尔曼注意到,卫瑟拿咖啡杯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然后握得更紧,几乎要将它捏碎。
他似乎本能地想转头躲避,可又强迫自己把视线投放在瑞森身上,直到对方在保镖的簇拥下进入店门。
“我们得想个法子,和他单独见面,才能逼问出真相。”赫尔曼说。
“我原本……也有这栋楼的钥匙,后来他们应该把锁重新换过了。但我知道现在谁是这里的‘管理员’。“卫瑟松手,把咖啡杯放回桌面,声音里有股微不可察的颤抖,“我们……上吧。”
“ ‘我们上吧!’我喜欢这句话,很英勇。”退役兵摸了摸怀中的枪柄,起身说。
他们在酒吧后门附近的暗巷里,打晕了两个寻欢客,剥下西装穿上,还顺走了会员卡,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里面跟普通的夜店没太大区别,也许更宽阔、豪华和美女如云,客人也更有钱有势,但都一样散发着醉生梦死的腥甜味道。他们穿越喝酒玩乐的人群,来到通往二层的楼梯附近。普通客人?5 共接诖耍绻朐偕弦徊悖蛐枰砉蟊錾矸莸腎D卡和指纹验证,或是内部人员专用的电子钥匙。
楼梯口有一群孔武有力的保镖把守,硬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卫瑟在几个碰杯的人中间看到了“管理员”艾伦的身影,他低声对赫尔曼说:“看到了吗?那个色眯眯的矮个子,你得把他单独钓出来。只能你去,他认得我。”
“怎么钓?”赫尔曼自认为是扛枪打仗的硬汉类型,擅长扔手雷、炸直升机、拧断敌人脖子,而不是穿着西装端着红酒杯去跟敌人钩心斗角的特工间谍。
卫瑟用"我怎么知道”的眼神瞪他:“总之你得把他引到个人少的地方,譬如洗手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用红酒泼衣服,或者干脆绑架他反正你比他强壮。”
赫尔曼恼怒地瞪回去:“我才出不了那种招!我有我的做事风格!”
“那就按你的风格来。总之,我要偷到他身上的电子钥匙。”卫瑟说。
赫尔曼从错身而过的侍应生手里的托盘上拿了杯酒,一口气喝干,说:“看我的。”他带着酒气走过去。
艾伦正在跟一个富商模样的白发男人谈笑风生,对方搂着个金发美艳女郎的腰肢,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赫尔曼挤上前,一把抓住了金发女郎的手腕,用一种愤怒中带着伤痛的语气大声嚷嚷:“你说要跟我分手,就是为了这个老男人?他能给你什么,钱?更好的生活?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可是我有的东西,他永远也给不了!”他把呆愣住的金发女郎拽进怀中,用力吻了一下,然后搂着往外走,我回去。”
女郎从震惊中回过神,本能地想要尖叫,但那声尖叫在他英俊的面孔与深情的目光中消弭,她只是磕磕巴巴地说了句:“我、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雪莉!”富商拔腿追上去,两个保镖比他冲得更快,“快,拦下他!别伤了她!”
周围因为这突然的小变故骚乱起来。吃惊过后,人们以为亲眼见证了一场前男友与现任金主争美的桃色绯闻,开始吃吃地窃笑私语。
艾伦站在原地看着,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对身后的安防人员说:“去帮帮切尼先生,那个大高个子看起来挺生猛,别让他们打起来把装饰弄坏了。”
就在他把注意力都放在看好戏上的时候,卫瑟从他身旁轻巧地擦过,仿佛猫咪跳过一尊雕塑。
随后卫瑟走到洗手间等了一会儿,赫尔曼完好无损地走进来,西装上连一个褶子都没有。
“他们没打肿你的脸,把你扔出去?”卫瑟坏笑着问。
赫尔曼耸肩道:“我喝多了酒,一时认错人,而且诚恳地赔礼道歉了,还给那女人开了张大额支票做补偿,哦,支票本来自这衣服的原主,签名我乱写的。大家都是文明人,众目睽睽之下总要讲点风度不是。你呢,得手了吗?”
卫瑟抬起右手,指间吊着一把电子钥匙:“你说呢?”
他们利用这钥匙,从专供内部人员通行的电梯上了二楼。
这一层的装饰比楼下更富丽堂皇,大厅之外的空间被分隔成许多豪华套房,铺着昂贵的羊毛地毯,就像个穷奢极欲的顶级酒店。卫瑟带着赫尔曼,轻车熟路地避开守卫,摸向其中一间套房。
这是专属瑞森的安乐窝,开门需要本人的指纹验证,但奇怪的是,门并没有反锁。
卫瑟轻压了一下把手,门就开了。他和赫尔曼对视一眼,心底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门内是待客厅,连着一间书房。书桌上的台灯亮着,照出一个半陷入靠背皮椅里的男人轮廓,眉目隐在阴影中看不分明。
“下面很热闹,看来你们玩得很开心。”面对闯入的两个不速之客,男人开口说道。
卫瑟因为这个熟悉的声音,绷紧了肩膀上的肌肉,从齿缝里挤出对方的名字:“瑞森!”
赫尔曼早已持枪在手,蓄势待发地指向对方。
“卫瑟,卫瑟卫瑟……”对方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语调高低起伏,充满了恶意的嘲讽和虚伪的怜悯,“我听说你妻子死了?真遗憾,你又变成了一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小狗狗,只能回到瑞森叔叔的怀抱里来。””詹妮弗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卫瑟脚下不自觉后退一步,强迫自己甩开过往的阴影——那么巨大而又浓重的阴影,把他的整个青春期,包括所有被奴役的生涯,全部压进血腥的泥潭里,喘不过气,从恐惧、屈服,逐渐到麻木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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